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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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吃過了?!比萱绦1鞠氲人黄鸬?,可她等得了,可肚子里那個等不了。 “吃飽了嗎?”他又問,手放在了她肚子上撫了撫。 真是無奈,她哭笑不得,趕忙道:“飽了,飽了。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他手還是沒松,唯是放下筷子,對視她認真道:“你給我個解釋,滿意了我便讓你下來。” “什么解釋?” “你今兒為何生氣?” 容嫣嘆息搖頭,其實從昌平侯府離開時,她便不氣了。 “我說不清,其實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許是身不由己,可我偏就不想接受。與你共同經(jīng)歷這么多,我明白你的處境艱險,我也想支持你,可我真的不想你受一點傷害。朝堂陰暗,我感激你顧及我親人安危,可你的安危呢?你不是我親人嗎?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了,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他著想……” 說著,她雙手覆在了他摸著自己小腹的手上。 虞墨戈心口被撞了一下,猛烈得不能呼吸,隨即綿綿地疼。又疼又酸,還有那么絲絲的甜。 其實最無辜的應該是她,他不該把她卷進來,可既然來了便不會叫她受任何傷害,哪怕是心傷。 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驀地挑了挑眉,佯做不悅道:“就這因為這嗎?因為這個生氣,還把我給你的糖扔掉了?!?/br> 聞言,容嫣“噗”地笑了,從錦袋里掏出了什么放在掌心,是那顆糖。 “這么個小把戲便騙過你了……我哪舍得扔啊?!彼崧暤馈?/br> 不行,虞墨戈徹底敗在她手了。胸腔里一股暖流沖涌,將他漫盡,他哪里還顧得上吃飯,抱著她起身,貼在她耳邊道了句:“我更舍不得扔下你?!睆街比チ松蚤g了…… 第72章 布陣 容嫣覺得,人生再幸福不過的事便是每天能在喜歡的人懷里醒來。 不過今兒早上, 她睜開眼睛, 枕邊人卻不在了。她起身搭了件衣服, 走到窗口才看見庭院中晨練的虞墨戈。 他也看到了她。二人對視, 他彎唇一笑,收劍幾步便邁入正房,直奔稍間來了。 清早露重,他身上夾雜著熱騰的汗?jié)窈颓鍥龅乃畾? 一股風似的吹在她面前。他接過春熙遞上來的巾帕擦了擦汗, 問道:“你怎起得這么早。” 瞧他額角未凈, 她拿過他手里的巾帕抬手給他抹了抹, 笑應:“你不是更早?!?/br> 虞墨戈抿唇笑了,一把握住她脂膩的小手在指尖摩挲著。僅僅是這掌間的柔軟都能勾起他對她的欲望,更不要提攏在懷里的溫香軟玉了。 所以,他只能去晨練—— “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起來看賬簿了?”虞墨戈捏著她手,板起臉問。他昨個夜里外出,回來時便瞧見稍間的燈亮著, 待他一進房燈便突然暗了, 她躲在拔步床里屏息裝睡。 容嫣抽了抽手, 諂笑道:“沒有啊……” 虞墨戈眉梢一挑, 眼神投向了桌角。她跟去, 瞧見了昨晚被她藏在枕頭底下的賬簿,于是臉一紅,撅唇嘟囔道:“我都嫁進來好幾日了, 總不能每日都這么無所事事地養(yǎng)著吧,還有那么多事等著我做呢?!闭f著說著,竟委屈得眼圈紅了。 瞧著好生可憐,虞墨戈把人攬在懷里,笑道:“不是不叫你做,是待這段日子你休養(yǎng)好了再忙?!边@幾日,她開始有反應了,胃口也淡了很多。他寵溺的掐了掐她小臉,又道:“等你把它養(yǎng)胖了,我就許你看?!?/br> “真的?” 容嫣仰頭問,眼神明亮得像個孩子,看得他心都軟了,含笑點了頭。他這一應,她整個人都來了精神,一面吩咐嬤嬤準備早飯,一面開始喚寄云為她更衣。 不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原來她果真有好多地方都是他沒想到的,比如說平日瞧著沉穩(wěn),一副泰山崩前而不驚的模樣,其實她有時候就是個孩子,至純簡單,可愛得讓人心動。 他無奈搖頭,哄道:“不必這么急,你多睡會兒也一樣可以養(yǎng)身子?!?/br> 容嫣回首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不了,用了早飯還要去東院請安,之后我想去望峴院?!?/br> 虞墨戈聞言微頓?!叭ネ麔s院做什么?” “給母親請安啊,嫁進來這么些日子了,我就見到她兩次。” 眼見他眉心微不可查地攏了攏,容嫣嘆息。悄然上前,指尖在他眉心抹開,柔聲道:“即便她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佛堂,不等于她不想和人接觸啊。她是你母親,是我婆婆,我們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一家人和睦不是最重要嗎?” 他依舊不語,試探道:“你生氣了嗎?我知道你是如何讓她答應娶我入門的,可從我接觸來看,她是真心接納我了。她為何能接納,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母親還是在乎你的?!辈粌H寧氏在乎他,他看似冷漠,哪里真的對她不聞不問呢?那畢竟是他母親啊,血緣至親。 眼前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卻又透著分執(zhí)著。虞墨戈無奈搖頭,說她是孩子還真是。 “去吧?!彼α昧肆盟~角的發(fā)絲,溫柔道?!拔以趺磿鷼猓抑滥闶菫槲蚁?,我高興還來不及呢?!?/br> 虞墨戈滿足。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人吃過早飯,一同到東院給祖父母請安。告退后,虞墨戈去了前院大書房,容嫣則帶著方嬤嬤和云寄拐去望峴院,路上經(jīng)過繁縷院前身的小花園時,在游廊里撞見了紫苑。她身后還跟著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鬟,見三人都抱著插著大束百合的花瓠,容嫣便知道她們這是從哪來了。 二夫人袁氏喜歡養(yǎng)花,更擅長插花,各院好些花都是從她花房里養(yǎng)出來的,這百合也是。從容嫣嫁進來,她這花便沒斷過,不出兩日她保準送上新鮮的。知道容嫣不喜熏香,特地選了些花香濃郁的,擺在房里,滿室馨香,清新淡雅。 往常這花都是紫芙去取,因前些日子被罰,她安寧了好幾日沒在容嫣面前出現(xiàn)。 上次紫芙被罰,容嫣一回府袁氏便趕來了,她知道是紫苑去報得信,不過她沒點透。一來比起紫芙,紫苑更老實些;二來她是袁氏插進來的,有些事不擺在明面上反倒更好做。 容嫣打量那花,瞧著其間還有點綴的淡黃色小花,團團簇簇,搭配得好不雅致,于是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敖駜夯ê盟票让咳斩喟??!?/br> 紫苑笑應。“回三少夫人,二夫人說今年花長勢極好,又因著百合有‘百事合心’之意,便叫奴婢多取了些,除了明室,次間稍間都擺上,說是既賞心悅目,又能討個吉祥?!?/br> 是個女子沒便有不愛花的,容嫣含笑點頭,便讓紫苑過去了?;ㄏ闱逵?,走了幾步遠依舊嗅得到,沁人心脾。容嫣猛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把三人喚住了,顰眉盯著三人手中的花瓠看了半晌,看得紫苑驚詫,不敢動。 “就這個吧?!比萱讨钢⊙绢^手里的一束道,“這個瞧著更漂亮些,云寄帶著吧,給母親送去?!?/br> 云寄點頭,接過她選中的那束花,幾人便分開了…… 寧氏正在西廂抄佛經(jīng),聽聞小丫鬟報三少夫人來了,她吃了一驚。她知道虞墨戈對她芥蒂頗深,所以除了節(jié)日她根本沒指望他們夫婦二人能來看自己,連他們的晨昏定省她都主動免去。這望峴院,除了爭暖和二兒媳孫氏偶爾還能來瞧一眼,只剩她自己了。 她沒動地方,直接讓下人把容嫣請進了西廂。 西廂原做的是客房,眼下房間映眼便是對面供奉的佛龕,佛前一桌一蒲墊,北側(cè)的博古架上擺放經(jīng)書,四墻則掛著佛畫。門口焚香裊裊,雖冷清卻讓人心神安寧。 容嫣面對桌前的寧氏恭敬揖禮?!皟合苯o母親請安?!?/br> 寧氏手里還握著筆,神情淡淡,平和道:“你如何來了?!?/br> “嫁進來這么些日子都沒來給母親問安,是兒媳失禮,兒媳心里不踏實?!彼?。 “我和老三說過了,晨昏定省都去了,沒什么不踏實的?!睂幨夏灰琅f道。 容嫣不驚,這些她都預料到了。見寧氏目光被云寄手里的花引了去,她含笑道:“這是二嬸母送來的花,我瞧這百合素白淡雅,正適合禮佛,便給母親也帶來了一束?!?/br> 寧氏看著那花良久,輕道了句:“放龕前吧?!?/br> 她話一出,身后的喬嬤嬤笑了。看來夫人今兒心情還不錯,于是接了過來藹然道:“三少夫人有心了,這花真好看,咱這院里可少了份鮮活氣?!?/br> 容嫣聽出這話里的意思了,抿唇淡笑。寧氏卻蹙眉瞥了喬嬤嬤一眼,喬嬤嬤只當沒看見,依舊贊這花美,兀自吩咐下人給三少夫人準備茶點,又端了蒲墊來請三少夫人坐下。這架勢,到比寧氏還像這院里主人。 好不容易把人盼來了,喬嬤嬤能讓她就這么走了,她是真見不得夫人再封閉下去了。 人來都來了,寧氏便放下筆與兒媳聊了幾句,問了些她與兒子生活起居的事。容嫣聽得出來,嘴上說不想管了,其實心里還是惦記兒子的。 怎么可能不惦記,雖說她偏心長子,可虞墨戈也是她身上掉下的rou啊。 “聽聞前些日子二夫人與你有些摩擦?”寧氏呷了口茶,淡淡道。 容嫣笑應?!班?,兒媳初來不知輕重,與二嬸母生了些誤會。不過兒媳已和二嬸母道歉了?!?/br> 寧氏點頭,輕聲道:“這事不怨你,二夫人心思我也明白,她這人就是好cao心,卻也不是不好相處的。至于那兩個人,以墨戈對你的情分,你不必介意。況且不管這人是誰送到你院里的,總歸是你的人了,一切都由你說得算?!?/br> 許是念了這么些佛經(jīng),心思淡了;許經(jīng)了這么多事,不想再參與了,總之容嫣聽得出來寧氏的輕描淡寫。 袁氏到底是不是只因好cao心,這倆人她到底說不說得算,寧氏不想深談,容嫣也犯不上再多言,唯是淺笑道:“母親說得是,兒媳都明白?!?/br> 寧氏本以為她是因這事來訴苦的,可見她如是從容淡定,不禁生了分好奇,于是端詳著她問道:“你今兒來可還有它事?” “有啊?!比萱烫袢欢?,一雙眼睛純凈得讓人心里好不舒坦,她溫言道:“我今兒來一是給母親請安,陪您說說話;二來,也有私心……我想多了解三少爺,想聽您講講三少爺小時候的事……”說罷,她臉頰綻出淡淡的紅暈,眸色愈暖,抑不住的幸福蕩漾。 這神情是不經(jīng)意間的流露,是發(fā)自內(nèi)心掩不住更偽飾不了的。寧氏內(nèi)心不禁感嘆:能有人如此真愛兒子,他果然是幸運的…… …… 前院,大書房。 “三哥,你前日給我的那幾樣火器,我都研究過了,絕非制作上的問題,而是后期被做了手腳。便說那連子銃,第一枚彈丸射出后,□□本應該燃起第二節(jié) ,可每當?shù)诙稄椡杪淙脬|膛時,都會把火熄滅,導致往后的連發(fā)全部失效……” 虞孤鳴拿出一疊紙遞給了虞墨戈,上面是每種火器的圖示和解釋。孤鳴做事向來謹慎,每一問題處他都標得極清晰,虞墨戈也帶過軍機營的隊伍,一看既懂。 捏著紙箋,虞墨戈眸色暗沉,陰得可怕。虞孤鳴試探問:“三哥,你到底從哪來的這些東西?” 虞墨戈回神,鎮(zhèn)定地把紙箋收入懷中,凌然地對視四弟?!斑@你無需再問,不過此事至關(guān)重要,你要替為兄守秘,便是叔父也不要說?!?/br> 虞孤鳴神情篤定,凝眉信誓旦旦道:“三哥放心,我絕不會對任何人說的?!?/br> “好,謝過?!庇菽旰?。 他這一謝,孤鳴到有些不自在了,俊白的小臉有點尷尬。“三哥何必這般見外,兄弟間都是應該的?!惫馒Q不喜歡這種生分,他打心眼里愿意為虞墨戈做事。他自小便崇拜這個驍勇善戰(zhàn)的三哥,他在他心里似神般的存在,他也想如他那般,可怎奈天資有限,隨了他那父親,除了研究火器,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 “三哥,我有話一直想跟你說?!惫馒Q踟躕,終了道了句:“我不想做世子,還是你來做吧?!?/br> 瞧著他懇切堅定的眼神,虞墨戈笑了?!白娓高x定你,必然有他的理由?!?/br> “誰不知道祖父選中的是你,其實當初立大哥的時候他就不甚滿意。世子這位置本來就是你的?!?/br> 虞墨戈搖頭?!拔易霾涣?。” 孤鳴嘆聲,道:“我知道你顧慮什么。可文職如何,武職又如何,不管到什么時候這家都是你一手撐起來的。我根本沒這個能力,我除了跟父親鼓搗火器,什么都不會?!币娦珠L沉默,他繼續(xù)勸道,“你是怕襲了爵位不能延續(xù)?可你想啊,皇帝只是罷了你的軍職,沒限制你兒孫啊。等你有了孩子,不一樣可以繼承爵位,依舊是武職在身,對英國公府沒有影響的。如今你親都成了,沒有幾年的,你想想,你當初不是十幾歲便跟著大伯征戰(zhàn)南北了……” 話說得真摯殷切,虞墨戈心還是被他暖了一下,他很欣慰自己有如此通情理的堂弟,感謝他的信任??捎行┦虏皇撬氲媚敲春唵?。 經(jīng)歷了上一世,虞墨戈知道英國公府如今看似平靜,實則陷入險境危機重重。他明白皇帝是有意針對公府,甚至針對他?;实蹌儕Z他軍籍的目的可絕不止是置氣這么簡單,他若是任了世子,怕只會讓皇帝更不安。所以為了公府,在沒摸清一切的前提下,他不會應下的。 當然這些他也沒辦法與他講清,于是他含笑道: “為兄‘玩物尚志’這么久,提不起那精神了。春闈也不過是為了有個底氣娶你三嫂,如今人娶來了,我便更是什么心思都沒了,只想守著你三嫂。你便是連這點都不愿成全兄長?” 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沒心思他還問自己這些火器,他就是在敷衍自己。孤鳴不甘,還欲反駁,卻被虞墨戈搶了話。 “不與你說了,瞧著這時辰你三嫂該回了,我得去望峴院迎迎她,不然她該生氣了。如今于我而言,什么都沒她重要了。” 不管孤鳴怎么認為,這話說的是實話。虞墨戈含笑起身,再沒招呼一聲,徑直朝通往后院的角門去了…… 望峴院,聊了一個頭晌,容嫣得回了。寧氏送她,一出門便遇見了來迎妻子的兒子。 虞墨戈對母親施禮,一切都淡淡的,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然轉(zhuǎn)向容嫣那刻,如朗日下冰雪消融,他自帶的那份清冷瞬間消散,暖暖的情意暗涌。他那眷眷的目光,突然讓寧氏想到了夫君虞璟…… 他曾經(jīng)也是這么看她的,她也曾含笑回應,可這她的笑與容嫣的笑天差地別。一個是為了笑而笑從不走心,一個是發(fā)自肺腑從心底溢出的滿足。 她有點悔了,如果當初她也能及容嫣三分,也不至于讓夫君臨死都留有遺憾吧…… 許是觸景生情,許是今兒和兒媳聊得融洽。想著想著,寧氏下意識問道:“明日中元節(jié),要祭奠你父親,你還來嗎?” 容嫣微怔,隨即含笑點頭道:“來,母親愿我來,我自然要來?!闭f罷,興奮地抬頭看了看虞墨戈,他沒應,當然也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