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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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容嫣沒想到的是,她不但一家門也沒叫開,在小路上偶遇的農(nóng)婦也視她如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容嫣越走越遠,心也越來越?jīng)?,涼比掛了雪水的鞋襪。楊嬤嬤勸她別去了,容嫣不甘心,一個不留神踩空滑倒,把腳扭了。 楊嬤嬤趕緊讓云寄去喚趙護院把馬車駛來,她攙扶容嫣尋處干凈的門扉下休息。 本就走得遠,鄉(xiāng)路小徑難行,馬車一時不到,楊嬤嬤急得站在路口眺望。這會兒陽光一退,下了霧似的,瞧著這天似要來雪啊,得趕緊回去,不然被困在這就遭了…… 正想著,忽聞容嫣一聲驚叫,嚇得她一個激靈踉蹌回身。然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她更驚,驚得心寒—— 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打橫抱著小姐。 容嫣滿眼驚愕,瞪起秀目顰眉看著他,雖面含慍色可掩不住臉頰泛起的赧紅。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清冷的眸色越來越柔,柔如秋水,溫若煦光,把容嫣都照亮了。 她漸漸放松,臉頰的紅暈蔓延,把所能見的白嫩皮膚都染上了誘人的緋色,嬌艷欲滴…… 楊嬤嬤第一次見到虞墨戈和自家小姐親密接觸,一時愣住了。 容嫣也反應過來,慌亂掙扎要下來。虞墨戈抱緊了她,抬頭望向楊嬤嬤,一張絕塵的臉澄凈無波,他含笑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任懷里人如何掙扎呼喚,也沒停留半步。 一直到了虞家馬車前,他才將她放下。 “嬤嬤她……” “放心。”他提著她的腰笑道,“九羽會和她解釋。”說著,把她送進車里,自己也跟了上來。 容嫣想到幾日前二人在車上那幕,下意識地朝角落里挪了挪,行動上保持距離,面上卻佯做淡定問:“你怎么在這?”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馬車就是他吧。 “你說呢?” 虞墨戈挑唇看了她一眼,把她拉過來。并沒如往日般逗她,而是握著她的小腿徑直把她的鞋襪脫下了來。 “別!”容嫣伸手阻止,扭傷的腳一動,嘶嘶地疼。 虞墨戈凝眉按了按?!疤蹎??” 容嫣點頭,又突然搖了搖?!耙膊皇呛芴??!?/br> 他又動了動她的腳,留意她的表情,隨即道:“骨頭沒事,但還是得敷一下?!?/br> 他掀簾遣人準備冷水,回身又握住了她另一只腳。容嫣掙扎道:“這只沒扭!”虞墨戈驀地笑了,繼續(xù)脫下她的鞋襪。鞋上沾了雪,遇熱融化,把鞋都浸濕了,腳涼絲絲的。他用手暖了暖便塞進綿毯里,又拿了只沉香暖手放在她腳底。 容嫣掙不過,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紅著臉任他擺弄。 水來了。虞墨戈把帕子浸濕,看著她認真道:“可能有些涼,忍著點?!闭f罷,把帕子輕柔地貼在了她扭傷的部位。 真的很涼,冬日的冷水冰的刺骨,才一貼到皮膚容嫣就覺得整個人都被凍透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聲音嬌得像只小貓,虞墨戈不禁笑了,目光漫出暖色。 他幫容嫣脫下披風,又解開了自己氅衣系帶,接著去解里面的直身……容嫣愣了,眼看著他已露出素白的中衣,猛拉住他道了句“別——” 虞墨戈一怔,笑著取下她手,敞開衣襟從后面把她整個人裹了進來,一絲縫隙都不留地貼著她。如此,她更像只鉆入他懷的小貓了。 還以為他要…… 容嫣羞得都抬不起頭來了。他卻偏頭看著她,鼻間發(fā)出一聲佻薄的笑,貼在她耳邊,沙啞著聲音道:“‘別’什么呀?” 濡濕的熱氣竄進耳朵里,輕柔地撩著耳膜,容嫣的心登時一軟,臉一直紅到頸脖跟,淹沒在了他的衣襟下。 她縮了縮脖子,窘迫道:“沒,沒什么……” 虞墨戈輕笑,又攏緊了手臂。后背慢慢被暖意浸透,容嫣的心都被騰暖了,跑了大半天,倦意一層層涌上來,若不是腳上不適,她真怕自己會在這暖意中睡去。 “為何去敲農(nóng)戶的門?”虞墨戈驀地問了句。 容嫣回神,小聲道:“想了解田莊……” “不是已經(jīng)問過莊頭了?” “嗯?!比萱痰瓚寺?。 “怕他話里不實?” 還是那聲“嗯”。容嫣不是很想提這事,畢竟他們只是合約關系,用不著了解彼此;何況他是英國公家的三少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他也不會在意。 “莊頭越是不實,他們越不會給你開門?!?/br> “嗯?”容嫣終于換了個語調(diào)。 懷里,虞墨戈捉住她一只手,捏了捏道:“你能想到,莊頭自然也能想到,他會讓他們說實話嗎?瞧你模樣非富即貴,不是東家就是管事,他們必然要躲著你。不然被莊頭知道,你一走,他們豈不又要受欺壓?!?/br> 這樣解釋便通了。容嫣恍然。農(nóng)戶怕她怕能到如此,那就說明莊頭對他的手段極其惡劣,這里面說不定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容嫣有點興奮??赊D念一想,越是如此,那她不是越探不來消息了。 見懷里人突然來了精神,轉瞬又嘆了聲。虞墨戈笑了,又捏捏她手指道:“你若真想問,便找個可靠的人幫你引薦,其他田莊的佃戶也可以。且就道你是他們的新東家,已經(jīng)買下這地了,他們?nèi)粽婧尥噶饲f頭,必然會說的。” 說罷,朝容嫣腳看了眼,該換巾帕了。于是起身給換了塊涼的,換完以后又來抱她,容嫣躲開了。 “不用了,我暖過來了?!彼⑿Φ?。 虞墨戈看著她,想了想,笑道:“可我還沒暖過來。” 容嫣一愣?!澳憷鋯??”是不是自己寒氣太重,把他涼到了。 “冷啊?!彼旖枪戳四ú涣b道,“我心冷啊。” 說著,沒待她回神,又把她拉了過來?!安皇钦f好了要陪我,等了你幾日都沒來?!?/br> 容嫣赧顏,低頭道:“不是忙著嗎?!?/br> 眼見她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虞墨戈輕咬了一下?!八晕襾砼隳懔??!?/br> 容嫣驚。摸著耳朵,局促道:“別這樣。” “哪樣了?”他笑問。 “你不必這樣對我?!彼夹脑锦驹缴?,想到方才種種,鄭重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彼麑ψ约禾?,她會有負擔的。 虞墨戈噤聲,眉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隨即又笑了,落拓灑然。他靠近她,捏起她的下巴親了親,雙眸迷霧般地望著她,輕佻道:“這樣就對了嗎?”說罷,唇再次落下,越吻越深,越吻越長,深長得似車外綿綿飛雪…… 作者有話要說: 楊嬤嬤⊙_⊙:我都看了什么? 九羽_:你就當什么都沒看到。(絕對經(jīng)驗?。?/br> 第13章 訪問 容嫣醒來的時候在虞家莊園的客房,坐在架子床上朝窗外望,透過薄薄的府紗,光線有些晃眼。 從傍晚開始,雪下了一整夜,越下越大,雪花漫天地飛。虧得他們沒急著回去,不然必定要困在途中。 昨個容嫣崴腳被虞墨戈抱走后,九羽便陪楊嬤嬤一直等在原地。待趙護院和云寄趕來時道:小姐崴腳,幸而遇到趕往自家莊園的虞家馬車。情勢緊急,先拉小姐去莊園會醫(yī)了,他們幾人由九羽帶著緊隨其后。 兩輛馬車腳前腳后趕到,虞墨戈鉆了這空子,佯做不知,款待容嫣主仆。趙護院也識出了同出城的虞家馬車,不過有臨安伯府這層關系,云寄和趙護院未曾懷疑。 可偏偏地,夜半寂靜,虞墨戈荒唐地進了她房間。 容嫣穿越而來,不喜人守夜,獨自睡在空闊的客房,虞墨戈的突然出現(xiàn)把她嚇了一跳??伤灰詾槿唬裁炊紱]說,查看了她受傷的腳,抱著她安靜地睡了。 其實他不止為看自己的腳吧—— 他抱著她,被他抵著時她已經(jīng)默認了??伤裁匆矝]做,按捺著呼吸一動未動。 客房涼意重,被他烘著暖暖的。累了一日,下晌在他懷里的倦意再次侵襲,她很快便睡著了。一夜沉穩(wěn),連他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用過早飯容嫣去和虞墨戈道別。他看看她的腳,建議她莫要心急,待用過藥腳消腫些再走也不遲,況且剛剛下過雪,路必不好走。后日他也要返回,二人可結伴同行,彼此有個照應。 路確實不好走,容家只趙護院一個男人,半路車若被困僅憑他一人之力很難解決,他下意識點點頭。不過還得看主家的。 容嫣猶豫。 出不去是實情,留宿也實屬無奈。她擔心的不是這個,她是急著想趁此機會把田莊的事處理妥當,錢員外急著回安徽,拖不得了。 虞墨戈似覺出她的顧慮,詢問可是要去田莊?容嫣點頭。 他想了想,平靜道:若非去不可,那便乘轎吧。田莊和虞家莊園相距不遠,比起顛簸的馬車,轎子更穩(wěn)更輕便,穿徑入門免得下地走路。 如此最好,容嫣謝過虞少爺,匆匆出門了。 看著離開的主仆幾人,虞墨戈喚了一聲。 “九羽,隨著吧?!?/br> …… 按照虞墨戈的說法,容嫣應該找個中間人。可包括趙護院在內(nèi),主仆四人都是外來戶,沒有熟人。想來想去,容嫣決定去找鄭莊頭—— 鄭德裕略顯尷尬,但對直言不諱的小姐也頗敬佩。他訕笑道:從南到北,不管是哪兒,莊頭和東家間便沒有清清白白的。即便是自己,極盡全力本分,也不敢保證沒占東家分毫,沒虧佃戶一絲。 不過說起錢家田莊的周莊頭,他只道了一句:此人非良善。 兩家離得近,熟悉,佃戶們時常是租過這家租那家。至于引薦,他可以推薦從自己這去了那邊的農(nóng)戶。不過介紹歸介紹,人家說不說,他無能為力。 能介紹就好。容嫣鄭重起身,謝過鄭莊頭,鄭莊頭趕忙攔下。 且不說身份高低,瞧她那腳也不忍啊。昨個來時還好好的,這必是新傷。外面又飄起小雪了,她一個弱如蒲柳的小姐,頂雪帶傷還這般堅持,怪有韌勁兒的。 若非沖著這,他也不會得罪人幫她。 不過她所為,也都是為了田莊。鄭莊頭突然覺得,若她是東家許也不會差。于是臨了又問了句:“您確定不考慮我們田莊了嗎?” 容嫣笑笑沒答復,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要給承諾了。 鄭莊頭介紹的佃戶姓王,因這兩年家遭變故,故而高價租了錢家的地。都道錢家地肥,旱澇保收,只盼能有個好收成。 王佃戶見了容嫣,極是抵觸。知曉容嫣是新東家,來了解田莊,王佃戶將信將疑,擔心這又是周莊頭使的計。不過瞧她神情的認真,且骨子里透著貴氣,也不似周莊頭能請得來的。又聽聞有鄭莊頭介紹,便稍稍放松了警惕。 況且眼下自己這情況,怕連個囫圇年都過不去了,還不是周仁害的,于是索性道了來。 田莊還沒姓錢,周仁就在這了。他熟悉田莊,又和縣丞沾親,故而錢員外沒換人。錢員外呢,是禮部員外郎,常住京城,對宛平的田莊也不是很用心,近十年的功夫里,他沒有來幾次,周仁倒也乖巧,按時給他送租金。 可是,這只是面上的事—— 都道錢家地好,東家好說話,可實際呢?地是好地,租金也高。七成租子,若豐年勉強還夠;可若趕個災年,不要說收,自己還要往里搭啊。而且一租就是幾年,幾年下來,一年年地挨餓不說,反倒欠他的了。 “七成?哪有這么高的租子?!睏顙邒邍@道,通州最高也不過五成而已,還得視年頭而定! 王佃戶冷哼?!安桓吣膩淼挠退?!不高這些年怎把自己從莊頭喂成東家!他還給兒子還置了塊地呢。說起他那兒子更是堵!” 王佃戶越說越氣,田莊沒聊多少,倒是東一筆西一件地把周仁這么些年做過的事道了來。 周仁仗著和縣丞有親故,橫行霸道。欺壓佃戶不許他們對外說,你今兒說出去,他明個就能在地里找話頭,不是提高租子,就是踐踏苗子,尋各種理由找麻煩。他家有兩只斗,正常的厚沿斗和薄沿斗,外面看大小相同,可內(nèi)里那薄的能多裝出二升米,五斗下來實打?qū)嵉牧钒?。誰若是惹了他,他便拿那大斗出來收租,大伙背后叫他周大斗也是這么來的。 最過分的是他兒子周群,看中孫家佃戶小女兒,人家不愿嫁,他便翻來覆去地找麻煩。架不住折騰,反正女孩不值錢,嫁誰都是嫁,周家小子雖橫楞了些,總歸伺候好了能混口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