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引婚入局、你能不能哄哄我、我明明是個反派[快穿]、六界小旅館[系統(tǒng)]、九天玄女,桃花香、偏執(zhí)首席纏上我、朕求求你們不要造反、新婚秘密、我是大反派[快穿]、美食博主在八零
不是她癡心妄想,貪圖什么。她知道他們是云泥之別,身份相差懸殊,即便自己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過只夠個妾的資格,更何況她嫁過。 許很多姑娘巴不得做他外室,可她不甘。 為何一定要和他扯上關系。女子二嫁也非登天,即便嫁不成富貴,她還嫁不得尋常人家嗎?哪怕續(xù)弦她也甘心。 再難,心里那點盼頭還是在燃著,她想要過正常的生活:結婚,生子,相守一生。 攥緊藥瓶,指尖有點疼,她想到了徐井桐。 她知道他魯莽、沖動,也知道他們之間根本沒可能,但起碼他提出的是娶而不是納,更不是外室…… 不管是誰,這個是非之地她是不能再待了,她得走。 無論如何,她得把容宅爭回來。 第5章 趁虛而入 容嫣身心俱疲,就沒見過如此胡攪蠻纏之人。 是她違約在先,可這租約根本就不成立,她已然仁至義盡,甚至連孫掌柜一家落腳之地也幫他們尋好了,可他們就是不肯搬,非要容嫣賠償他們預計損失才肯罷休。 既然他們不講理,她也不用顧忌情面了,于是一紙狀書告上了公堂。 縣尊為難—— 一面是上任知縣之女,臨安伯府少夫人表親;另一面雖不過是個掌柜,可背景不淺。徽宣不僅供應權貴,更是皇商,京城顯赫結交不少。宛平隸屬京城,是京城門戶,他一個小小知縣,也是得罪不起。 這事,他眼下只能拖。 而容嫣怕的就是這個,再拖下去,租期日子將近,這官司也不用打了。況且,她急著要搬出去,遠離是非。 路是人走的,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想搬總搬得了。再不濟,另租個院子也一樣過。 表姐瞧出她要走的決心,不理解。容嫣未做過多解釋,只道要重新開始,不想寄人籬下。可表姐更是不懂了,再等幾月也不遲啊,鬧得好像徐家不容她似的。 容嫣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實際是不舍自己。 表姐自知勸不住,無奈,只得留她再好生想想,先回前院了。半路碰到徐井桐,提及此事,徐井桐驚:難道是自己那日嚇到她了?和嫂嫂一分開他便直奔后院客房。然前腳還沒踏進后院花園,便被徐井松捉住了,二話沒說押著他回了大書房。 書房里,兄弟二人對峙。 “你喜歡容嫣?”徐井松面色陰沉問。 極少見兄長動怒,井桐有點緊張。“沒,沒有。” “撒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從她來后你就沒安分過!” 井桐心顫,聲音極小道:“照顧而已……” “還狡辯!”徐井松指著弟弟吼了一聲,“照顧要拉著她手訴情嗎!” 徐井桐震驚,瞪起雙眼看著大哥。“你都看到了?” “哼!虧得人家還算個理智的,跑開了。我當時真恨不得上去扇你一巴掌!”井松身子突然前探,井桐以為真的要打他,下意識遮手躲了躲。 瞧他那膽小的模樣,井松無奈。恨其不爭地嘆了一聲,緩和語氣道:“你真是糊涂啊,她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嗎?說是和離,還不是被棄。臨安伯府豈能娶這樣的人入門!” “誰說我要娶她了!”井桐突然道了句。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不娶你招惹她作甚!” 井桐瞥了眼兄長,嘟囔道:“不娶就不能留了,做姨娘,做妾不都可以嗎……” “混賬!”井松手都揚起來了,到底沒落下。“你人未婚娶先納妾,名聲還要不要了!” “臨安伯府的少爺,就是納妾也是良人,怎能納一嫁婦!且她因何被棄?還不是無所出,納這樣的人,你讓旁人如何評論你。既不能生養(yǎng),又無助于仕途,只會道你是貪圖美色!你人生還未開始,便要背上這些?” “我哪想這么多……”井桐縮首道。 “你以為紅顏禍水是如何來的!”徐井松怒喝。“她這輩子算是被和離毀了。好生的名門夫人不做,偏要逞強,到頭來淪落至此。若有娘家扶持,還有個資本,再嫁也不成問題,可她因何來的宛平你不知?如今孤身一人,沒個身世背景,她也只能給那些致仕之人為妾!更何況掛著不生養(yǎng)的名聲,就算尋常人家想娶,也得考慮后世延綿吧?!?/br> 說著,徐井松冷哼一聲?!皠e看她此刻倔強,早晚還是得回容府!” 徐井桐聞言,偷瞄了眼兄長道:“豈不是可惜了?!?/br> “你還賊心不死!”徐井松喝聲,“算她懂事,知道要搬走。若不是那宣商不好應付,我早就把容宅給她騰出來了。我告訴你,不管她是走還是沒走,你給我少往她身邊湊!” 徐井桐不忿點頭。 井松還欲說什么,忽而聽到窗外有聲。 井桐沖到窗口,只見一個白色小團子竄進了花叢。他回首笑道:“是三哥抱來的那只貓……” …… 容嫣失魂落魄,連個招呼都沒打獨自出了門。想想方才那一幕,心中汪著口氣,忿忿而不能發(fā)。 方才表姐來后院勸她,臨走是落下了瀾姐兒的小老虎,她本打算去送,然經(jīng)過大書房,便聽到了讓她做夢也想不到話…… 棄婦、不能再嫁、連妾都不能做……在表姐夫口中,她竟然連個“良人”都不算了! 她以為這個世界沒想得那么復雜,其實是自己頭腦簡單。 人家早就把她定位好了,只她自己不清楚。 想想昨日還感慨徐井桐要“娶”自己而不是“納”,此刻才明白他也不過將自己當玩物而已,從來就沒動過真心。 本以為重生是個開始,然這一世還不及前世。前世就算離婚她還可以再嫁;這輩子,結婚生子對她不是奢望,是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 徐井松說的對,她可以回容府,有了娘家支撐她再嫁也不難了。可她完全想象得出重返容家,他們會如何待她,她依舊是他們手里的籌碼…… 三個多月前,容嫣抓住了背叛自己的未婚夫,還沒待她反應過來,瀟灑地和他說一聲“滾蛋!”便墜樓了。老天要“彌補”這個遺憾似的,又給了她相同的劇本,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替原主選擇了和離。 她以為這便是重生的意義,其實不過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和離后她才明白這個世界有多不待見她。 容嫣開始懷念曾經(jīng)的生活,還有家人…… 在喧囂的街上走了越久,越是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容嫣想躲卻躲不開,經(jīng)過酒樓,不自覺邁進去,她想尋個清靜的地方。 包廂已滿,小廝給她找了隔間。隔間是一間廳堂用屏風隔出的幾個空間,還算寬敞,只是偶有人語聲響。但總歸比外面安靜。 上輩子容嫣不常喝,這輩子拘在后宅,無聊之刻落寞之總會拿出來飲。這是原身的習慣,為失敗的婚姻而借酒消愁,得一時輕松和滿足。不過她很少喝多,除了上一次。她是真的對那一家人失望透頂才會醉飲,結果一醉荒唐…… 她想到了虞墨戈。 原來他才是最“真誠”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騙自己,始終把她擺在她該在的位置—— 她只配做個外室…… “咕嚕?!?,一個白瓷小酒盅從對面屏風下滾出,撞到容嫣的桌角停下來。 隨即屏風后走出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一面道著“抱歉”撿起酒盅,一面朝容嫣瞟了眼。容嫣沒瞧他,也沒應聲,兀自喝著自己的酒。 男子見容嫣面無他色,瞇起細眼頓了須臾,挑眉退回去了。 他一回去,屏風后竊竊私笑,隨后見兩人從屏風兩端探頭來瞧,瞧夠了回去又是一陣肆笑。偶爾聞得有人笑語“美人”有人侃言“絕色”,容嫣冷笑一聲。 美人?她可是“紅顏禍水”! 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成了“禍水”。 憑什么男人為所欲為,女人便要擔此罪名。心術不正的分明是他們,是徐井桐!憑什么她就一定要做男人的附屬,她為自己爭取,重獲自由,到頭來竟連良人都不算了,再嫁的權利都被剝奪。她就該被男人挑來揀去,任人耍玩嗎? 對面又一只酒盅滾了過來,一白衫男子笑容佻薄,毫不避諱地竄進隔間。一面學著方才那魁梧大漢道“抱歉”,一面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容嫣身上掃著。 容嫣沒動,唯是驀地撩起眼皮,眸中凝了寒氣般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凜如冷風,在白衫男子的心頭掃過,涼颼颼的。驚得他笑容僵住,酒杯都沒敢撿轉身溜了回去。 接著,屏風后又是一陣笑。 被鬧得沒心情再喝,容嫣結款回返。 已是傍晚,天色漸黑,她得趕緊回去。 溯風凜冽,吹得睜不開眼。喝了暖酒確實能御寒,可酒意極盡發(fā)揮,頭有點暈。她沒喝多少,卻不曾想那酒勁兒這般大,此刻意識有點跟不上,腳也開始不聽話。她努力清醒地撐著墻前行,卻發(fā)現(xiàn)自己走的是去容宅的路…… 去吧,容宅離得更近些。那是她的家,她憑什么不能去…… 這是容宅嗎?到了? 她抬頭看看。 不是,是那邊……可怎就不過去呢。 容嫣竄進胡同里,貼著墻角打轉。忽而瞧見胡同口,昏暗中有幾個身影…… 眼前在晃。是一個還是兩個?不是,是三個??粗碛霸絹碓浇橹窒袼膫€……還有一個穿白衫的看著眼熟…… 她有點慌,搖了搖頭待她揉清眼睛再抬頭時,一個人都沒有了。 哪去了? 好像有什么聲音,誰在嚎啕? 不管了,她得趕緊回家…… 不對,她家在金谷大廈b座十六層,她得坐電梯。怎么這么暗,沒電了? 容嫣太累了,靠著墻的身子不穩(wěn),眼看便要摔倒一雙手握緊她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朝墻上一按,把她撐住了。 容嫣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對方,認清對面人后安心地舒了口氣。忽而又咧嘴笑了,指尖點了點,不受控制的手差點戳到他鼻子。 “虞少爺,是你啊,巧……” 巧?若不是他跟著,天曉得會發(fā)生什么。虞墨戈眉心皺起: “一人出來喝酒,你膽子可是夠大?!?/br> ?聞言,容嫣愣了,隨即冷笑。“背世棄俗的和離我都敢,還有什么不敢的?!?/br> 話語無限涼苦,虞墨戈心震。晌午徐井桐和弟弟的話,他聽到了,看來她也聽到了。 “其實你有的選擇。” 選擇什么?回通州,還是做他外室? 確實,以他的身份做他外室,她不虧,依然可以錦衣玉食安枕無憂,可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帶著醉意地看著他,從他冷峭的眉掃到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不論是那次荒唐,還是幾日相處,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討厭他,甚至有一絲好感,但這種好感不足以讓她放棄追求,去過她不想要的生活。 容嫣沒應他。二人沉默,相持太久她快撐不住了,眼皮一垂又要倒。虞墨戈兩只手只得架在她腋下,一條腿頂住她的膝蓋不叫她彎曲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