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jié)
她不甘心!當年她違背家人不顧一切的嫁給他。這些年費盡心機幫他在家里人面前說好話。他出軌,自己都原諒他了,為了生孩子身材走形,對漆母說不上事必躬親,但是也尊敬有加…… 可他們呢,養(yǎng)私生子,隱瞞財產(chǎn),拿她當傻子哄! 許文詩咬牙切齒,特別虔誠地拜了拜菩薩。 回到家,許文詩一邊照顧女兒一邊留神海島那邊的情況。 結(jié)果再一次失望,還在漲漲漲,現(xiàn)在都漲到7500一個平方了!還要漲到一萬不成? 下班回家的許向軍和許家磊見她怨念焦躁的模樣,互相對視一眼,都沒說什么,能勸的早勸了,可她就是聽不進去又能怎么辦? 有時候他們都怕她來一句,要是晚點賣的話? 晚點賣,離婚官司好好打,這樣的想法,許文詩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冒出來過,然而決定最后是她自己下的,她哪有臉說這種話。而且真要說出來,只怕家人都要寒心了。可她一想漆鈞賺了那么多錢,真的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且說漆鈞,他正在海島椰城。他手上有三套無貸款的房子,加上他媽名下的兩套。想起長了翅膀飛走的12套房子,漆鈞咬了咬牙舍棄銀行,而是去地下錢莊貸了一筆錢,旋即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一路高歌猛進的房地產(chǎn)市場之中。 去年他還想著房價達到預(yù)期價位之后就拋出,可僅僅一年的時間房價就漲了兩千五,漲幅高達50%。在一樓還是這個價,上了六樓它就漲了,這就是椰城房地產(chǎn)的現(xiàn)狀。 漆鈞有信心,這個價格還能再漲上去。再高一點兒,他就買掉??傻降滓叨嗌俨拍苓_到他想的那個一點兒。只怕漆鈞自己都不知道,被貪欲支配的人被驚人的利潤蒙住了雙眼,絕不會去想自己會是最后倒霉接盤的那個。 6月號,終場哨聲突然吹響。總理宣布終止房地產(chǎn)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銀行資金進入房地產(chǎn)業(yè)。 晴天霹靂擊中以海島為中心的投機炒家,海島,北海,滬市……一片哀鴻遍野。 接到‘花’的炒房客五雷轟頂。上一秒還在討價還價,下一秒賠著笑的買家頭一扭,拍著胸口大呼好險好險,死里逃生一般腳步輕快的離開。 留下的賣家兩眼發(fā)直,直勾勾的看著虛無。 這一夜,無數(shù)人徹夜難眠。 已經(jīng)上岸的炒家喜極而泣,溺在水中的炒家肝腸寸斷。 第二天,中央發(fā)布16條強力調(diào)控措施:嚴格控制信貸總規(guī)模、提高存貸利率和國債利率、限期收回違章拆借資金、削減基建投資、清理所有在建項目…… 釜底抽薪,一夜寒冬。房地產(chǎn)公司,銷售中心,政府……被業(yè)主包圍,所有人都叫囂著要退房,伴隨著惡性流血事件。 嘉陽地產(chǎn)的分公司和銷售中心也遇到了一些麻煩,部分業(yè)主聚集在門口要求退錢,總部為此還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會議的中心并非要不要退,怎么可能退。 公司在椰城有兩個樓盤,在去年四月份全部售罄,當時的均價是3八00一平,在合同里沒有保價條約。并且中間這一年多的時間,只怕大多數(shù)房子都轉(zhuǎn)了不知道幾道手。按照這個邏輯,凡是二手價高于3八00的,是不是該把差價補給他們。 可能嗎?當然不可能! 那又有什么理由一年多以后要求公司賠償損失。不能說,賺了是業(yè)主的,虧了是商家的,這世上沒有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 比起很多開發(fā)商的爛尾樓,更甚者一些開發(fā)商只是在地皮上挖了一個坑,所謂房子都只存在于圖紙上。嘉陽地產(chǎn)的這兩個樓盤都是實打?qū)嵉?,物業(yè)配套齊全,可以正常居住生活,入住率達到47%。也正因為此,所以他們受到的沖擊算是小的。 “退款退房不可能,開了這個口子,以后永無寧日,一旦市場出現(xiàn)波動,業(yè)主就找上門來,還怎么做生意。我們只對自己的房子負責,不對市場價格負責。”坐在上首的許向華定下基調(diào)。 下首眾人紛紛附和,心里暗暗道老板英明。上萬家房地產(chǎn)公司栽在了海島這個市場上,能全身而退的寥寥無幾,而他們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會議本來就不是討論退房退款,而是解決后續(xù)問題。在混亂之中受傷的員工要安撫。還有業(yè)主,退房退款不可能。會議決定在物業(yè)費上可以給予五年優(yōu)惠,再讓負責房產(chǎn)業(yè)務(wù)的李立新南下一趟,見機行事。 會議結(jié)束后,許清嘉隨著許向華去了辦公室,嘆道,“房地產(chǎn)的冬天要來了?!?/br> “春天早晚要來的,這幾年的主要工作是兼并重組國有企業(yè)。”許向華笑了笑。 房地產(chǎn)真正的春天,是要到取消福利分房以后,哪一年來著,她只知道是九十年代的事。 九十年代,有一件不得不提的大事,國企改革,涉及幾千萬員工,算上他們的家人,影響了上億人。 有句話說的是,成就了一批人,犧牲了一批人。 去年,他們兼并了一家瀕臨破產(chǎn)的國有冰箱廠和一家洗衣機廠,那個經(jīng)歷不甚美妙。國有企業(yè)內(nèi)部,人浮于事的現(xiàn)象很嚴重,私企不是國企,不可能養(yǎng)閑人。勢必要有一部分人離開,讓誰下崗,怎么安排后路,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 那家洗衣機廠的兼并案,是許清嘉處理的,她的車被工人堵在廠門口。最后還是武警來了,才脫得身,實在是一段‘令人難忘’的經(jīng)歷。 “能處理嗎?”許向華看著女兒。 許清嘉拍了拍文件夾表示,“一回生二回熟,不過這家公司經(jīng)營狀態(tài)真夠糟糕的,負債率145.61%,債務(wù)有1.億,員工3400人?!?/br> 許清嘉嘖了一聲,比起1.億的債,她覺得怎么妥善安排這3400名員工才是最關(guān)鍵的。偷jian?;目隙ㄓ?,但是最多的還是勤勤勞勞的工人,青春貢獻給廠子,人到中年又無一技之長讓他們下崗,的確生活多艱。 “雖然這家公司牌面上情況很糟糕,但是技術(shù)底子還是不錯的?!痹S向華就是看上了人家的生產(chǎn)技術(shù),要不然就算是津市政府牽線搭橋,他也不愿意接這爛攤子。 許清嘉點點頭,“我先拿回去看一下?!?/br> “去吧,不是很著急,可以慢點來?!币簿褪怯H爸了,要不哪個老板會這么說。 許清嘉樂了樂。 許向華又道,“打電話問問東青,今天晚上有沒有事,沒事就回家吃飯。你奶奶剛給我打電話,說你三伯送了一條黑豬rou腿過來?!?/br> “那批黑豬能吃了?!痹S清嘉驚喜,去年許向黨聽人說黑豬rourou細營養(yǎng)更高,就進了一批豬苗,打算養(yǎng)養(yǎng)看。 不愧是豬rou中的戰(zhàn)斗機,又香又嫩。 上下各長了六顆牙的三胞胎抓著一塊小rou餅吃的津津有味。小rou餅是把黑豬rou、香菇、木耳、蛋黃以及胡蘿卜打成泥,做成小娃娃巴掌大的rou餅蒸熟。 許清嘉夾起一塊咬了一口,除了味道淡一點,簡直棒極了。 見許清嘉吃了一口,吃得滿臉食物的小北北看著許清嘉眨了眨眼。 許清嘉又咬了一口,“真好吃?!?/br> 小北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許清嘉湊過去,“給mama吃一口好不好。” 護食的小家伙往后一縮。 許清嘉皺皺鼻子,“小氣鬼?!?/br> 小北北歪了歪頭,張大嘴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rou餅,然后把剩下的一點點遞給許清嘉。 許清嘉也不嫌棄兒子口水,真給吃了,然后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多大人了,還跟他搶吃的?!睂O秀花嗔怪。 許清嘉言之鑿鑿,“他給我,我不要,多不給面子啊,對不對,三毛?!?/br> 小三毛呀了一聲,伸長小胳膊指著桌上放著小rou餅的白盤子,大眼睛里都是渴望。 “以小換大,挺會做生意的?!痹S清嘉忍俊不禁,拿起手帕給他擦臉,“以后你我媽不用擔心后繼無人了?!?/br> “啊啊啊?!毙”北币粋€勁兒朝rou餅伸出手,小身子在兒童餐椅內(nèi)一跳一跳的。 韓東青夾了一塊,放在小碟子里把湯水瀝干晾涼,期間小家伙的眼睛一直跟著韓東青的筷子走。 “叫聲爸爸,爸爸就給你吃rourou。”許清嘉逗小兒子。 涉及到吃的,小家伙就特別聰明,奶聲奶氣地叫,“爸。” 韓東青笑容更深,趕緊把晾涼的小rou餅放到他面前的不銹鋼小碗里。 小北北眉開眼笑地抓起來。 “北北胃口最好?!崩咸沧套痰恼f道,出生時最瘦最小,現(xiàn)在就數(shù)他最重,有21斤咯。 許清嘉溫柔地望著埋頭大吃的小兒子,論胃口,他哥哥jiejie還真不如他,不過另外兩小只也不錯。 許清嘉剝了一只蝦放到女兒碗里,小姑娘隨了她,喜歡吃蝦。至于大兒子,坐在他姥姥姥爺中間,她胳膊沒這么長夠不著。 吃過飯,四個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三胞胎已經(jīng)能搖搖擺擺地走路,丁鈴當啷的銀鈴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有大笑聲傳進來。 許清嘉輕輕地摸了摸夏蓮的肚子,快四個月了,已經(jīng)微微凸起,“小一諾,明年你就能和哥哥jiejie們一塊玩了?!狈蚱迋z得償所愿,是個美美噠的小姑娘,大名許一諾,一諾千金。懷上小元寶時,兩口子就把兒女名字都起了,當年還以為另一個永遠都用不上,這下終于沒有遺憾了。 “不是四毛嗎?”韓東青微微一笑。 許清嘉樂不可支,“對對對,是四毛,這可是小元寶哥哥給meimei取得愛心小名?!?/br> 許家康沒好氣地白一眼韓東青,“不就是我兒子喊了幾聲大毛二毛嗎?你這當姑父的就這點氣量?!?/br> 許清嘉護老公,“四毛多好聽啊,一看就是一家人,干脆元寶叫元毛得了。人家一聽就是兄弟姐妹?!?/br> “邊兒去,禍害了你自己兒子閨女還不夠,還想禍害我的,窗戶都沒有,”許家康宣布,“小名我們?nèi)『昧?,叫豆寶兒?!?/br> “理由呢?”許清嘉好奇有什么寓意在里頭。 許家康,“好聽。” 許清嘉無以言對,默念了兩聲,是挺朗朗上口,還是壞心眼道,“可我覺得元寶兒還是會叫四毛?!?/br> 想起無論怎么糾正都樂呵呵喊著大毛二毛三毛的兒子,許家康陷入沉默之中。 許清嘉笑彎了眼,一報還一報哦。 看著為了個小名互懟的兄妹倆,夏蓮好笑,“四毛也挺好聽的?!?/br> “就是嘛,”許清嘉昧著良心夸,“大毛二毛三毛也挺好聽的,大小一目了然。” 許家康看了看韓東青。 韓東青遞了一顆又大又紫的楊梅給許清嘉,“挺好聽的?!?/br> 許家康:呵呵。 吐掉楊梅核,許清嘉抽了一張紙巾擦擦手,問許家康,“漆鈞沒找文詩吧?”據(jù)她所知,漆鈞徹底被套在海島的樓市里面了。 “怎么可能不找,他現(xiàn)在人還在椰城那邊回不來,他媽就去找文詩,在師部大院門口又哭又鬧,要求許文詩救他們娘兒倆。”許家康搖了搖頭,“這種人不理就是,反正又進不去。她倒好,聽到消息沖了出來跟漆家那老太太吵架。到底是老人又是前婆婆還是佩佩親奶奶?!北緛碚l都知道許文詩離婚是因為漆鈞出軌養(yǎng)私生子,還轉(zhuǎn)移婚內(nèi)財產(chǎn),輿論上都是同情她的,可現(xiàn)在倒好,對一個傾家蕩產(chǎn)的老太婆落井下石。 神一樣的cao作啊,許清嘉抽了抽嘴角,不過比起來,還是漆家母子更奇葩,誰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覺得許文詩會在鬧得那么難看的情況下還會不計前嫌地幫忙。 這一次離婚,目前看來,許文詩是徹底對漆鈞寒了心,一點都沒動搖過,唯一的動搖就是覺得拿到手的財產(chǎn)太少,應(yīng)該再磨一磨看?,F(xiàn)在倒是不動搖了,反而對許家康感激不盡,要不是她二哥果斷,現(xiàn)在她也成窮光蛋了。 “之前的確是她受委屈了。”許清嘉只能這么說。 許家康扯了扯嘴角,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索性現(xiàn)在明白點了。 “再多委屈,這會兒也差不多能消了。離婚以后,漆鈞又拿著那幾套房子去貸款了?!北緛硭麄€人的債務(wù)全部還清,就算那幾套只存在于紙面上的房子沒了,起碼沒債,結(jié)果他又給自己弄了三百萬高利貸,人心不足蛇吞象,噎死活該。 “他媽欠著銀行500來萬,漆鈞欠了300萬高利貸。剩下的24套房子全部砸在手里。他這些房子大半都是挖了個坑,連塊磚頭都沒有,砍一半都沒人要?!?/br> 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接盤,還有的降呢。 許清嘉,“欠著銀行還好,只要貸款流程正規(guī)那就只是民事糾紛,可高利貸,漆鈞他是嫌棄自己命太長?” “貪得無厭?!痹S家康評價。 許清嘉皺皺眉頭,“防止他狗急跳墻,讓文詩這一陣盡量待在大院里避避風頭?!?/br> 許家康點點頭,“已經(jīng)跟她說過了?!?/br>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