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這姿勢不免可笑,一只腳抬著,一只腳尖掂著,頭向前勾著,身子微微躬著。。。 文亦童臉上笑,愈發(fā)綻開了些。 幾乎一瞬間,珍娘便擺正了身體。 笑什么笑?別以為躲在陰影下我就看不出你在嘲笑本姑娘! 這位爺,你露著牙呢! 文亦童眼見面前的佳人,轉(zhuǎn)過身來,沒好氣似的看著自己,情不自禁地,挑了挑劍眉,薄唇翹起好看的弧度來。 “我在這里等候姑娘多時了!” 珍娘不出聲地哼了一下。 自己怎么這么傻?明知客棧是文家產(chǎn)業(yè),這后面角門相連的,必然就是文家的后院了! 怎么會這么沒腦子地闖進來?! 真是泡澡泡昏頭了! “想必角門也是文公子你讓家人開著的吧?安排我住進最里間的小院里,也是公子你的手筆吧?” 文亦童一雙鳳眼瞇成了兩輪彎月,手里的牙扇呼啦一聲,展了開來:“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準(zhǔn)!” 珍娘總覺得那張俊臉上的笑,怎么那么可惡?怎么就這么讓自己不爽? 沒錯這是個帥哥,可橫看豎看,都不算是自己的菜! 當(dāng)然了,可能別人也沒拿自己當(dāng)盤菜。 所以先聽聽半夜三更的招自己來,到底有什么話說。 “公子找我有事?”珍娘神情淡雅,眸光清冷,面對眼前俊得直入滿城小姐心中的男子,報以無所謂的一笑:“請說!” 文亦童沒說話,緩緩從太湖石下走了出來,儀容俊雅,舉止風(fēng)流,一雙鳳眼里如有電似的,飛快從珍娘身上一繞。 “姑娘今日去了程府,想必沒有空手而歸吧?這長衫不錯,顏色也配姑娘,只可惜尺寸錯了,略短了些?!?/br> 珍娘臉上有些發(fā)燒。這賊廝怎么一眼就看分明了,這衣服不是自己的?雖說自己身量比程夫人高些,可這黑天暗日日的,怎么也不該看出來的吧? “這跟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珍娘昂首,斜眼睇著文亦童,清麗黛眸中露出煩躁與不耐:“有事說事,沒事我可走了??!” 你老人家半晚閑得,就等著我來跟你討論衣服料子,時尚流行是不是? 文亦童忙收斂笑意,正色攔下她道:“姑娘且慢,我有正事跟姑娘商量。“ 珍娘眸光驀地一深。 正事? 我跟你文家有什么正事好談? 文亦童長眉一挑,幽瞳里微光閃過:“姑娘可曾想過,離開那座小茶樓?” 又是這話! 怎么自己現(xiàn)在成了個香勃勃了?還是那座茶樓哪兒惹得人人都不順眼?就想拆之而后快?! 珍娘眸光幽幽地看著對面男子,眉梢地微微揚起,似笑非笑:“沒想過?!?/br> 三個字如銀珠滾落金盤,濺起一片余音。 “那現(xiàn)在想想,可好?”文亦童溫柔地回視珍娘,清雋秀逸的臉上,淺淺掛著一絲頗有深意的微笑。 珍娘臉上閃出兩只梨渦,銀色的月光下,她忽地一笑,剎那滿目華彩頓現(xiàn),宛如三月枝頭盛開的冰雪梨花,有傲人幽香浮動: “想過沒想過,跟文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您做您的隆平居,管我一個農(nóng)女,什么閑事?” 文亦童垂下了頭,仿佛被她的目光灼傷,又似乎怕被那一雙梨渦擾亂了心緒:“怎么沒關(guān)系?生意要做得大,做得久,少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需得求賢若渴,姑娘這樣的人材,我又怎好白白放過?” 珍娘這一驚非同小可,更比剛才聽見程夫人的話,更為錯愕詫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招我入隆平居?”太過驚訝的情況下,珍娘竟然放聲大笑起來:“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文亦童的音輕軟溫柔,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氣息,卻同樣帶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勢,這是他多年做掌柜時積下的力量,來自于多年當(dāng)家作主的底氣。 “文公子您可別忘了,隆平居您雖是東家,可生意能做得如此紅火,全仰仗秋師傅的手藝和名聲!他是出了名的不在廚房里跟女人合作,不不,可以這樣說,他主管后廚,是不會允許他人染指的!這一點,您該比我更清楚吧?” 珍娘不知是誰昏了頭,是那個貌似豐姿灑落,舉止飄逸,一切盡在掌握,說出話來卻完全不合情理的文亦童,還是可能耳朵出了問題的,自己? “這就不需姑娘cao心了,這是文某該管的事。姑娘只需說肯或不肯,別的事,都交給文某來辦,即可?!蔽囊嗤掷锏难郎?,輕輕搖擺著,極有韻律,看得他手不抖,心不慌,所說出的話,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不是順口胡縐的。 珍娘眉頭一肅,雙手抱在胸前,眨了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睫羽霎時如蝴蝶展翅,隱去了眸中那一道厲色。 不對勁,今晚的一切,都很不對勁。 程府里,夫人正卸妝整衣,預(yù)備就寢,業(yè)mama替她拿出熏得噴香的青灰鑲領(lǐng)艾綠同色紋樣刺繡對襟紗衣,小心地替她套上身去。 “這么多年了,夫人的身材還是一點兒沒變,看這腰身,”業(yè)mama嘴里嘖嘖有聲:“哪像是生育過的?” 程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松弛的手感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便冷冷地吩咐:“今兒你話也多了,還不拿那玉滾子來,給我周身滾一滾呢!” 業(yè)mama看看她的臉色,沒再多說,拿起床邊小柜上的一只碧玉小滾子,又拿準(zhǔn)了力道,輕輕替程夫人滾著腰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