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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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詠在聽到顧延齡說眼前這位是謝閣老家的公子時,心下便有了計較,此時聽了他這話,便笑著道:“謝公子太客氣了,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還有這般夸別人的時候,定然是你學(xué)問扎實的緣故,既如此,我就預(yù)祝謝公子在這次縣試中拔得頭籌了?!?/br> 謝珝聞言,便深覺這個高詠,也并不像是顧延齡所說的那般沒腦子,反倒還挺有意思,便也點了點頭,對他道:“希望高公子亦能取得好名次?!?/br> 二人客套了一番,便各自坐回各自的位子,徒留顧延齡還在疑惑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下,就連謝瑯也想笑了。 謝珝看著顧延齡這副愣愣的模樣,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蕭翌。 蕭翌雖是平日里看著也頗為沒心沒肺,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但謝珝總是覺得他心底有什么事,卻不肯顯露分毫,這一回自己回盛京參加科考,蕭翌便說一下子少了這么多師兄弟,他在書院帶著也無甚意思,索性請假回一趟蘭陵。 可謝珝直覺里卻不認為蕭翌說出的這個理由是真的。 只不過多想無益,他既然不想讓人知道便罷,與其糾結(jié)這個,倒不如回房多看一會兒書,多練一會兒字。 ================================ 考前的時間過得飛快,他們甚至還沒怎么感覺到,就已經(jīng)到了縣試當(dāng)天。 因為規(guī)定黎明時就要進場,所以謝珝幾人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起身收拾好了,簡單地用過早膳,又檢查了自己考籃中有無什么遺漏的東西,一切都妥當(dāng)之后,便一同出了門,前往考場。 到了之后,眾人便望見了坐北朝南的考棚,最南面有東西兩道轅門,用木欄柵圈起來,只留著正中間的一道門,名為龍門,謝珝心道,科舉亦是鯉魚躍龍門,這倒是取了個好兆頭。 嘉定縣也算是天子腳下,文風(fēng)頗盛,因此這一回的考生數(shù)量竟十分龐大,謝珝他們來的時間尚能算早,可前面也已經(jīng)排了幾列極長的隊伍,三人互相看了看,便提著考籃跟到了目測起來最短的那一列后面。 只不過他們還沒有排上多久,就有個留著兩綹胡須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體格健壯的衙役,直到走到他們面前才停下腳步,語氣中略帶了一絲謙卑地問道:“不知三位小公子可是謝閣老府上的,和晉王府上的?” 謝珝一見這人,便想起了他與蕭翌四年前參加書院初試那件事,心有所悟,聞言便道了句:“正是?!?/br> 這中年人聞言,便說出來意,言道他是本縣的師爺,受縣令之命接幾位小公子過去,在另一邊有專門為他們這類官宦子弟開的入口,便不用繼續(xù)在這邊排這么長的隊了。 顧延齡與謝瑯聞言,便齊齊看向謝珝,謝珝心中略一思索,便點頭應(yīng)了下來。 無論什么時代,都有特權(quán)階級,只要不損人,那用一用也無可厚非。 況且,絕對的公平是不存在的。 三人隨這位師爺過去之后,果然在那兒碰見了互相結(jié)保的那兩位,稍作寒暄了片刻,便開始進場了。 只不過縣令給他們的特權(quán)也就僅僅如此了,進場時的搜檢做得亦是十分詳細,檢查考牌,對照面貌,脫外衣檢查什么的自不必說,衙役們甚至將某些人帶的糕點都一塊塊捏碎來看,生怕里頭有人夾帶了小抄。 不過幸好的是這些衙役們動作都很規(guī)矩,謝珝曾聽過往年參加過科舉的師兄們說起,在府試,鄉(xiāng)試的時候,縣衙里的衙役們就不夠用了,主考官和學(xué)政們便要從軍營中征調(diào)兵丁來做這些活兒,那些人里面有些卻是頗為敵視讀書人,一遇上對他們態(tài)度不好的,工作不怎么配合的,手下也就沒了個輕重,十分粗魯,態(tài)度也極差。 然而考生們也只能忍著,總不能因為這件小事就不考了吧。 所幸便是謝珝他們暫時還沒有遇到。 入場之后,三人便分開,拿著考牌去各自去找各自的號房。 謝珝倒是運氣不錯,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另一頭的顧延齡跟謝瑯還在像個沒了頭的蒼蠅似的亂轉(zhuǎn),最后索性找了個衙役帶著他們過去。 號房里面極為狹小,又窄又矮,除了凳子之外,便只有一張桌子。 不過這條件卻不能說是簡陋,畢竟嘉定縣的號房內(nèi)修繕得不錯,不漏風(fēng)不漏雨,比某些條件不怎么好的縣里,號房頂上還是用茅草粗略蓋住的,已經(jīng)好太多了。 桌子跟凳子上有些灰塵和蛛網(wǎng),謝珝便從考籃中拿出一塊帕子,細細地擦過好幾遍才落座。 又等了好半晌,考試才正式開始,頭一天只考帖經(jīng),這項對于謝珝來說最簡單不過。 近年來他的臺閣體寫得愈發(fā)好了,隨著年齡的增大,握筆也多了許多力氣,寫出來的字自然有了筋骨,如今他的字已經(jīng)有了他爹的幾分意蘊了,秀潤華美,正雅圓融。 沒用多長時間,謝珝就將考題全部答出,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錯漏之處后,他便交了卷出去,畢竟此時的天氣還有些冷,他也沒興趣在號房里挨凍。 他們之前便考慮過,三人交卷時間可能不一樣的問題,一開始他們便約定好,誰先交卷便先行回去,不用在外面等,因此謝珝出了考場,便提著考籃走了回去。 待到快到中午的時候,顧延齡跟謝瑯才回來,彼時謝珝手中還握著一卷書在讀,見到他們倆居然是一塊兒回來的,還有點兒詫異,不過看他們心情仿佛很好的模樣,便知發(fā)揮得不錯,也就沒有多問。 一塊兒用了午膳,便又各自回房溫習(xí)了。 第二日考的是經(jīng)義,也就是之前說過的讀后感,一開始這種考題便難不住謝珝,如今在林行道門下讀了四年書,便更是信手拈來了,依然是提前交卷。 第三日考墨義,比之比一天的帖經(jīng),這些里面倒是有幾道頗有難度的題,對謝珝雖稱不上難,但他還是想仔細了才動筆,以免解釋出錯來。 最后一日考的是雜文和詩賦,謝珝依然答得駕輕就熟,他面上神色淡淡,修長勻稱的右手穩(wěn)穩(wěn)地將筆握住,落在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方正雅致,絲毫不亂,一如他沉穩(wěn)的內(nèi)心。 答完,檢查,交卷,一氣呵成。 至此,縣試終于落下帷幕,剩下的便是等待放榜。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半日閑 三十四、半日閑 縣試結(jié)束后,從嘉定縣回去, 謝珝便難得的享受到了幾日閑適的時光。 每日不是去正德院陪祖母和母親說話, 就是指導(dǎo)阿琯練字, 亦或是逗弄逗弄團子似的幼弟阿玨, 盡量彌補這這四年來因自己不常在家中,無法陪在家人身邊的遺憾。 這日,他剛從正德院回來,便有門房上的人送來帖子,打開一看,居然是顧延齡下帖子請他與沈行舟下去去城外的莊子上打獵。 讓這廝這么一提及起來,謝珝還真不免有些手癢, 再者原本就跟沈行舟說好了等他們考完再聚, 這不是正好嗎? 心下想定, 便去了正房,同喬氏說起這件事。 喬氏聞言倒沒什么意見,反而頗有興致地同他說道:“你們幾個也許久沒見了,出去一道聚一聚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 你也別整日悶在家里。” 謝珝便對她好脾氣地笑了笑, 開口道:“您說的是。” 喬氏自然聽出他話里那絲無奈,不由嗔了他一眼,心道還不讓人說,你這幾天難道不是天天悶在家里嗎? 她雖已是三個孩子的娘了,可到底年齡并不如何長,再加上保養(yǎng)得極好, 做出這樣的神情來看著也十分自然。 繞是謝珝也不得不承認,少女感這種東西,果然是要靠自己心態(tài)好,和有人寵才能出來的。 一如他祖父對待祖母,又如他爹對待他娘。 瞪完兒子,喬氏又道:“前幾日我正好讓人給你做了些衣裳,里面就有幾套騎裝,我兒身高腿長,穿著一定好看,我這就讓錦年拿過來給你試試?” 雖然是問句,可話中滿是“你拒絕試試?”的意味,謝珝不免失笑,自然答應(yīng)下來。 惹得在喬氏身邊坐著的謝琯捂著嘴兒直笑,一雙杏眼都彎成了兩彎月牙兒。 待到謝珝去里間將那套紫色團花的騎裝換上出來,喬氏和謝琯登時便是眼前一亮,就連屋里有幾個年紀(jì)不大的小丫鬟一見便由不得紅了臉。 看得出來這套衣服是用足了心思的,從用料,到裁剪做工都極為精細,正是將他肩寬腰細,身高腿長的優(yōu)點都顯了出來。 他平日之中多穿青色,月白等清淡之色,甚少穿如此鮮亮的顏色,不同于他平時著廣袖大衫或直綴道袍的俊逸雅致,這套衣裳竟是襯得他容色攝人,令人不敢多看。 喬氏見狀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一邊的大丫鬟吩咐道:“錦云坊這次做得不錯,回頭多給些賞?!?/br> 丫鬟自是躬身應(yīng)下。 見喬氏滿意了,謝珝便出言告退,喬氏正要點頭,旁邊的謝琯就急急開口:“哥哥,我能不能也跟著你去啊?!?/br> 謝珝向來寵她,又想起顧延齡那張?zhí)由弦矝]說不能帶人,他家阿琯向來懂事,不是愛鬧脾氣的性子,帶著也無妨,便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這兄妹倆感情好,喬氏也自然不會阻攔,只對謝琯道:“去了可要聽你哥哥的話?!?/br> 謝琯自是滿口答應(yīng),歡呼了一聲便回房換衣服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喬氏不免有些頭疼,對謝珝道:“你看看她,明年都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 謝珝聞言便笑道:“母親不必憂心,阿琯也就是在我們面前活潑了些,您這些年帶她出門,有誰不夸她嫻靜端莊,說您教女有方啊?!?/br> 說罷,又補了一句:“再說了,咱們謝家的女兒,有點兒小性子也無礙,總有我們替她撐腰呢?!?/br> 喬氏聞言后半晌無語,心道你還用說你爹太過寵阿琯了,你看看你自己? 幸虧還有阿琯本身性子好,還有她這個做娘的在一邊兒看著,才好懸沒被你們這父子倆給帶歪了。 越想就越愁,索性不再想,沖謝珝擺了擺手,便讓他也去準(zhǔn)備了。 ========================== 謝琯換了一套藍色的騎裝,頭發(fā)也沒有挽髻,反而高高束起,更顯簡約干練,若不是從相貌上看還能看出來是個女子,旁人指不定就把她當(dāng)錯了。 兄妹二人各自騎了一匹馬,騎術(shù)都不錯,不過一會兒,就到了顧延齡的莊子上。 顧延齡的莊子是晉王幾年前就給他的,離城三里地,并不遠,騎馬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不過謝珝心里還是有點兒可惜,翻羽這次沒帶回來,留在廣陵的宅子里了,要不然,今個兒想必能玩的更暢快些。 他們一到門口,便有提前候在這兒的晉王府侍衛(wèi)替他們引路。 到了場中,謝珝才發(fā)現(xiàn)不光自己一個帶了人,沈行舟旁邊也立著一位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二人的五官有幾分相似,他便想起了沈行舟似乎有個meimei? 看來這便是了。 謝琯似乎對這位沈行舟的meimei十分熟悉,下了馬便丟下自己哥哥走了過去,口中還欣喜地道:“靜水jiejie,你也來了。” 謝珝看著她的背影十分無奈,嘆著氣地搖了搖頭,只好走到同樣被丟下的沈行舟身邊。 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想到了四年前琳瑯樓里的那一回,不免笑了起來。 場中不見顧延齡,謝珝不由得向沈行舟問起。 沈行舟聞言正要回答,就看見前方走過來的那個身影,后面跟著一大群抬著東西的人,便給了謝珝一個眼神,讓他往后看。 收到沈行舟的示意,謝珝轉(zhuǎn)頭一瞧,便半晌無語。 顧延齡他身后那些人抬的難道不是各種rou類,蔬菜,還有烤rou用的架子嗎? 說好的打獵,為什么突然就變成野炊了? 謝珝:…… 沈行舟:…… 可偏偏被他們這么看著的人卻一點兒自覺都沒有,見到謝珝來了,還興高采烈的沖他招了招手,然后一溜小跑了過來。 熟稔地把胳膊搭到這兩人肩上,同他們說個不停,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把這些東西從老爺子手里借出來,什么那些rou都是新打的,吃起來口感定然不錯,還有什么他還偷偷帶了一壺酒,上好的梨花春,待會兒他們可要不醉不歸…… 謝珝聽到最后一句,便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地望著顧延齡,尾音上揚,慢悠悠地問他:“不醉不歸?” 沈行舟雖然沒說話,眼神里卻也是一樣的意思。 “咳咳?!鳖櫻育g頓了頓,才小聲道:“多少喝一點兒總沒事吧?” 謝珝聞言便笑了,語氣溫煦地同他說道:“延齡啊,容我提醒你一句,明日可就是縣試放榜的日子了,你現(xiàn)在再好好想想,還要不要喝了?” 一說放榜,顧延齡倏然打了個顫兒,頓時想到了前幾天被縣試題目支配的恐懼。 頭一天的帖經(jīng)倒還好,不怎么難,他也能寫上個八□□九,可到了后頭幾日,那些題他就怎么看怎么難,最后也只得挖空了心思,絞盡腦汁地將讀進去的那點兒書翻來覆去,才勉強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