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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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齊向喬王氏行過禮后,喬王氏便使著身側(cè)的丫鬟捧出了早先就備下的禮,溫和地對他們道:“舅母給的也不算什么好東西,不過是幾刀澄心紙與兩方離石硯,你們都是會讀書的好孩子,莫不要嫌棄才好?!?/br> 謝珝聞言便含笑稱不敢,他這一笑,便猶如天光乍破,晃得人眼暈。連宋氏都在心里嘆了口氣,暗想珝哥兒怎么就長得這般好,性子也好,大嫂果真好福氣。 喬姝從他們倆一進門,就偷偷地打量謝珝,見他這一笑,如清風拂崗,只覺得心跳地快得很,趕緊捏緊了手中帕子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連同他們二人見禮的時候,聲音也比平日小了些許,喬王氏連同其他大人們皆以為是女孩子初見外男,膽子便變小了,也未多想甚么,只安慰她:“這都是你的表哥們,不用怕的,你五歲那年,你珝表哥還幫你撿過風箏呢,不記得了?” 喬姝現(xiàn)下正緊張呢,不意母親提起自己跟珝表哥還有這么一件往事,便微怔住,仔細回想?yún)s絲毫記不起來,正欲搖頭,外頭忽然傳來一道甜脆的聲音來: “哥哥們跟表妹一來,祖母便把阿琯拋到腦后啦,果然您就是偏心,專喜歡那些個剔透的,我這個笨人眼睜睜瞧著都沒人疼啦。” 蕭翌一聽這聲音就不由得笑出聲來,連帶著謝珝也無奈地看向門口。 但見隨著話音進來一個手捧桃花,身穿著桂子綠齊胸襦裙的少女,身量不高,瓜子臉,杏兒眼,眉眼彎彎,俏皮又靈動。 正是謝珝的胞妹——謝琯。 謝老夫人聽了她這一番話頓時哭笑不得,虛點了點她的額頭:“竟來討祖母的巧兒了?!?/br> 謝琯早在喬王氏與喬姝剛來的時候就與他們見過禮了,之后才帶著丫鬟去替祖母折花,若不是喬姝還要等著與她哥哥們認個臉兒,也要被她拉著去了。 也正是她的到來變相地解了喬姝之前的尷尬,聽得謝老夫人這話,喬姝便輕聲笑道:“表姐真伶俐,這般能開老夫人的懷,不像我這個嘴笨的,連娘都嫌棄我呢?!?/br> 謝琯一聽,便上前拉住喬王氏的手,半真半假地說:“阿姝表妹這樣好,要是舅母嫌棄,不如給了我家吧?!?/br> “給是能給,不過得拿阿琯你來換才行。”喬王氏痛快道。 “我原以為舅太太是來看外甥的,可沒想到您卻是來拐咱們家的女兒來的?!币娝齻冋f的高興,宋氏也湊了句趣兒。 喬氏亦道:“二弟妹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大嫂你可不能這般不厚道啊?!?/br> …… 她們說的熱鬧,謝珝卻想著等會兒就該去校場練箭的事,便給正好朝這邊望過來謝琯使了個眼色,接著就繼續(xù)八風不動地站著,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謝琯接收到自家哥哥的暗示,瞬間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要不怎么說雙胞胎之間都有些心靈感應呢? 她好似是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抬起頭便對謝老夫人道:“祖母,孫女兒記起一件事兒,方才我替您折花的時候碰見哥哥的小廝月朗了,我問他干嘛去,他回話說去校場候著,他去那兒干嘛呀?” 謝琯這么一提,謝老夫人倒是記起來了,便道:“你哥哥與表哥每日這時候都要去校場練箭的。” 說著就對他們二人道:“今個兒倒是我忘了,白饒了你們這么些時間,要不是阿琯說起來,就誤了事兒了,你們快些去吧?!?/br> 謝珝與蕭翌這才出言告退。 待到出了正德院,蕭翌就挪揄地看向謝珝,一言三嘆地道:“阿珝總是比我受歡迎,喬家表妹如何?” 十一歲的男孩子,放到現(xiàn)代也是該上五年級,懂得喜歡小女生的年紀了,更何況這是人更容易早熟的古代,所以蕭翌問他這個問題倒也不算是突兀。 謝珝聞言,面色溫煦:“喬表妹自然是跟阿琯一樣鐘靈毓秀?!?/br> 蕭翌笑了一聲,又問:“那年的風箏可還好看?” 謝珝面色不變,繼續(xù)溫煦:“忘了?!?/br> 蕭翌一邊朗笑出聲一邊往前走,半晌后才轉(zhuǎn)過頭對他調(diào)侃道:“喬家表妹恐怕要傷心了?!?/br> 謝珝閑庭信步地走在他身后,悠悠地道:“喬表妹是否會傷心倒是難說,不過我倒是知道表哥馬上不但要傷心,還要傷肝?!?/br>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蕭翌看向小表弟,求解的眼神非常明顯。 謝珝也不賣關子,十分配合地將答案告知了他:“景明公主下晌要來府里——找表哥您。” 蕭翌臉色登時就不太好了。 ================================ 報了蕭翌調(diào)侃他的仇之后,謝珝神清氣爽。 甚至在校場上射靶的精確率都高了不少,十箭中能中七八箭。 從校場上回到自己的越鶴院,謝珝獨自沐浴更衣過后,便去了西廂的書房,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大學》便坐到窗前讀了起來。 四書五經(jīng)乃是科舉考試的必讀教材,比之旁人,他學得更快。 四歲時,祖父謝閣老便親自為他開蒙,或許是穿越帶給他的金手指,他有了比前世好得多的記憶力,說是過目不忘也并不過分。成年人的思維加上過目不忘,他的學習進度便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只是哪怕這樣,他也不敢一日放松功課。 畢竟他的目標在更高的地方。 讀了一個多時辰后,他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因久坐而有些發(fā)僵的四肢,站在窗前眺望遠處的天空,以便放松舒緩眼睛,他一點兒都不想變成近視眼,這時候可配不到度數(shù)合適的眼鏡。 一邊看著遠方,謝珝一邊想著,他們幾個太子伴讀的年紀也大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不用再往宮里去了,雖說太傅是給他們五個一塊兒上課,但重心卻是放在太子一個人身上的,對他自己而言所獲并不多,日后不去聽講也便罷了。 只是父親曾說過家中的西席水平有限,怕是也教不了自己多少東西了,而父親跟祖父平時又公務繁忙,雖是能指點他,卻總是抽不出空。 這樣想著,謝珝也不由得搖頭輕笑了一聲,這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堂堂盛京謝氏的長子嫡孫,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老師教導。而事實也是如此。 謝珝仔細思索過后,心覺現(xiàn)下恐怕只有兩個法子了。 其一便是去謝氏族學讀書,不過謝氏的族學卻不在盛京,而是在梧州,優(yōu)勢很明顯,他是嫡枝正房的長子嫡孫,若是他往梧州族學求學,那族中的資源不用說也會朝他傾斜,劣勢同樣很明顯,人多的地方就有斗爭,他這樣的身份,勢必會被牽扯進許多無謂的是非之中。 第二個法子便是前往廣陵書院求學。廣陵書院是整個大永都聞名的書院,從其中出來的大儒,文官不計其數(shù),現(xiàn)任山長更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林行道,同樣也是范陽林氏家主的弟弟。 這樣的地方,優(yōu)勢便在于先生們的教學水平甚高,以他的資質(zhì)和努力將來不成材都很難。甚至學成出入朝堂之后,會有許多師門長輩和同窗,對自己以后也是個不小的助力。不足之處可能就是教學資源公平,每個人的都是一樣的,不會向自己傾斜,除非他成為山長的親傳弟子。 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謝珝收回眺望遠方的視線,又看向書桌上的那本《大學》。 他還得再斟酌斟酌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書院名=v= ☆、自成蹊 六、自成蹊 喬氏與王氏也在說這件事,從謝老夫人的院中回來以后,放兩個小姑娘去逛園子,姑嫂二人便在房里說起悄悄話來。 王氏嫁入喬家的時候,喬氏還沒出嫁,一個性子利爽一個柔和,都不是難相處的人,當年那段時間關系便還不錯。 此時喬氏便正問起王氏的兒子來:“大嫂,我記得成蹊今年也十二了吧,現(xiàn)在在哪里讀書?” 王氏一聽到兒子的名字頭就不住的疼,太陽xue都跳將起來,抬起手揉了揉,才跟小姑子說道: “過了今年的生辰就滿十二了,被他爹扔到族學里讀著呢,也是去一天不去一天的,整日想著要去投軍,考武舉……小姑你說,我們喬家怎么就出了他這么個不著調(diào)的?” 不說還好,越說王氏就越來氣。 在一邊兒聽著的喬氏也不免有些發(fā)怔,委實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且不說世家子弟有幾個去考武舉的,最關鍵的是由于開國皇帝本事太大,當初一統(tǒng)大永后隨即就把周邊不安分的幾個國家給打殘了,不但急忙投降,最后還被迫割地納貢。 直到現(xiàn)在,那幾個周國都還沒緩過氣兒來,萎縮在一邊兒不敢動彈呢。 所以這大侄子想去投軍建功,可首先也得有仗給你打才成??! 喬氏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侄子的腦回路。 不過若是謝珝在這兒的話,就一定懂得喬表哥這叫“中二期”,指的便是一種青春期少年特有的自以為是的思想、行動和價值觀。 用四句話來總結這一時期,那就是: ——我與別人是不同的。 ——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這才是真正的智慧。 ——如果有反例,就參看上面三條。 參上。 也幸好他此刻并不在場,若是在場,就會明白,古代世家中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不光都是精英,還會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棒槌。 喬氏楞過便開口安慰嫂子:“孩子還小,活潑些也沒什么不好,等他再大些就穩(wěn)重了……” 她這話說罷,王氏就嘆了口氣,便道:“希望如此吧,他若是有你家的珝哥兒一半懂事,我也就不用頭疼了,真是白長了這么些歲數(shù)。” 我家阿珝自然是極好的,喬氏心中如此這般想著。 但嘴里卻不能順著王氏說,畢竟身為父母能數(shù)落自家孩子的不好,可外人要是也跟著說了,那就是不長心了。 “成蹊那孩子我又不是沒見過,長得又好,也聰明,成材是早晚的事兒,嫂子也不必太過擔憂了?!毙闹新砸凰剂?,喬氏便笑著對王氏道。 喬氏的聲音輕柔溫和,似一道清泉浸過王氏方才有些焦灼的內(nèi)心,讓她的心情也舒緩了許多,也有心思聊些其他的事兒了,舒了一口氣便語氣輕松地問喬氏:“你家珝哥兒也十歲了,明年應當就不用再去宮中給太子伴讀了罷?” “約莫是這樣?!闭f起這件事,喬氏也心情愉悅了許多,面上愈發(fā)柔和。 兒子在宮中做伴讀,有些人或許會覺得這是多么大的榮耀,可他們謝家,還未必將這件事看得多重。都說伴君如伴虎,太子雖說只是儲君,可也是頭幼虎了,自阿珝七歲進宮伴讀起,喬氏看著他一日沉靜過一日,一日穩(wěn)重過一日,處事成熟地不像個孩子,讓她內(nèi)心驕傲的同時又覺難過。 她的阿珝,練字讀書向來自律,從不讓他們cao心,四歲時開蒙,七歲始學四書五經(jīng),九歲便會自己作詩,才學分明與蕭翌不相上下,每旬??紖s只能在第三…… 她作為一個母親,有時心疼得不行,也只能轉(zhuǎn)頭吩咐小廚房替他做些湯水,而不能讓他停下來,都說慣子如殺子,同樣世家出身的喬氏不能更明白了。 在八大家之中,能力才是判定一個人最主要的條件,甚至在當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時,連嫡庶的鴻溝也能被跨過,大永的開國皇帝便是個最能證明這一點的例子,隴西楊氏旁支庶子出身,最終問鼎大寶。 雖說謝氏家風一貫清正,夫君謝臻對她這數(shù)十年來也情深義重,可往后的事,誰又說得準呢?誰又能保證謝氏的旁支中,就不會出一個天資卓越的后輩呢? 所以哪怕她有再多的不舍,也不會去妨礙兒子,而是會利用她掌握的資源,為她的阿珝不斷增添籌碼,直到他將謝氏未來家主的位置坐得穩(wěn)穩(wěn)的,任何人都無法動搖半分。 若是日后不用再做伴讀,再找個好老師,以阿珝的資質(zhì),未必不能…… 于是她幾乎是一瞬就聽出了王氏這話似乎還有旁的意思。 王氏聽了果然慢慢地頷了頷首,似在思索什么一般,過了一會兒才接著道:“我有個幼妹,前幾年嫁到了九江,她的夫君便是九江書院的山長,她前些日子來信,說有個山長親傳弟子的名額,我家成蹊偏生不愛讀書,這個名額給了他也是浪費,我想著,倒還不如讓你家珝哥兒去?!?/br> 喬氏聞言,先是謝過王氏,內(nèi)心雖有意動,但卻沒有當即答應下來,只推說這件事她也做不得主,還要問問公婆和夫君的意思。 誰料到了晚間,一家子用過膳后,謝珝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淡定地對他們開口: “爹,娘,等到年后兒子想去廣陵書院求學?!?/br> 作者有話要說: 喬氏:嗯?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意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