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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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可以不在意陳原的想法,卻沒有辦法去忽視每日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蒼臨。其實(shí)如果你要伏玉真的去說蒼臨有什么變化, 伏玉也說不出來。蒼臨其實(shí)還跟往日一樣沉默寡言,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素來都是他在說,蒼臨傾聽,偶爾給上一點(diǎn)回應(yīng),所以現(xiàn)在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不過偶爾轉(zhuǎn)過頭,他總能發(fā)現(xiàn)蒼臨在看著自己,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眼神,等伏玉與他視線相對時,他又像什么都未發(fā)生一樣挪開視線。除此之外,蒼臨似乎跟他更緊了,先前二人也是朝夕相處,現(xiàn)在幾乎是形影不離。以前早朝的時候,蒼臨從來都是候在殿外,最近一段時間開始,蒼臨不聲不響地直接跟著伏玉進(jìn)到殿內(nèi),幸而陳原好像并沒有心情計(jì)較這些小事,也沒有借此發(fā)作,讓伏玉才松了口氣。 伏玉曾經(jīng)試圖與蒼臨聊過,但蒼臨卻總是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的樣子,讓伏玉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只好把所有的疑慮全部壓在心底,很快又被別的事情分散了注意。 天氣還是持續(xù)的炎熱,自入夏以來,都城就未曾落過一滴的雨水,在皇城里的伏玉或許還沒什么感覺,但是對于都城的百姓來說卻是苦不堪言,尤其是田地里的莊稼因?yàn)槿彼呀?jīng)變得逐漸干枯,長此以往,勢必會影響今年的秋收,到時候收不上糧,百姓無飯可吃,后果不堪設(shè)想。 旱災(zāi)在歷朝歷代都是一件不容忽視的大事,尤其這次又是發(fā)生在都城,久不下雨民間傳言已經(jīng)四起,之后傳進(jìn)皇城之中,終于在某一日早朝之上,有人上書,因?yàn)槎汲蔷貌宦溆?,民怨四起,希望伏玉能親自前往天壇祭天求雨,造福都城百姓。 此諫得到朝臣們的附和,最后連陳原都淡淡地開口:“臣附議?!狈袼貋頉]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只能吩咐司禮官著手去準(zhǔn)備祭天一事,然后看著下面神態(tài)各異的百官打了個呵欠,側(cè)過臉來卻發(fā)現(xiàn)一直安靜站在自己身后的蒼臨的表情格外的凝重。 整個早朝最終只定下來祭天一件事,這其實(shí)已數(shù)難得,畢竟之前的很多次早朝,基本都只是例行慣例而已,朝政全部把持在陳原手中,也沒有什么需要拿出來討論。 散了朝,伏玉帶著蒼臨二人從武英殿出來朝著長樂宮而去,蒼臨走在前面,伏玉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怎么了?” 蒼臨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看他,唇畔居然還帶著一點(diǎn)笑意:“什么怎么了?” 伏玉目光落在他看似平靜的雙眼上,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從剛剛開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br> 蒼臨好脾氣的由著伏玉捏著自己的臉,沒有閃躲。他想跟伏玉說,他懷疑那個祭天其實(shí)是一個陰謀,為的只是將伏玉引出戒備森嚴(yán)的皇城,從而除掉他。可是,對上伏玉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他卻無法說出口。 伏玉要遠(yuǎn)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與敏感,這段時日盡管他已經(jīng)盡量不動聲色,但還是多少都引起了伏玉的疑惑。如若他將自己的猜想說出口,伏玉勢必會懷疑他。更重要的是,即使伏玉相信他的話,也沒有什么用,因?yàn)槿ゲ蝗ゼ捞鞆膩砭筒皇欠衲軌驔Q定的事情。 蒼臨沉默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早上沒睡好,打不起精神而已?!?/br> 伏玉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再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伸手?jǐn)堊∷募绨颍骸澳蔷突貙m好好休息吧?!?/br> 蒼臨微微垂下眼簾,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啊。” 因著今日有早朝,蘇和便沒有進(jìn)宮,這大半天就難得清閑下來。蒼臨才進(jìn)門就被伏玉趕回榻上小憩,伏玉捧著本書挨著他坐了下來,一面看著書,一面聽著枕邊人清淺的呼吸聲,覺得格外的安心。不知不覺困意襲來,伏玉打了個呵欠,挨著蒼臨躺好,也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熟睡的蒼臨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偏過頭看了一眼伏玉,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溜出了大殿。 果然如他所料,荀成正在殿外等著他。 自那一日之后,荀成似乎變得格外的忙碌,別說白日里很少出現(xiàn)在長樂宮,就連晚上跟蒼臨的會面也取消了很久。蒼臨在心底隱隱地知道這人都在忙些什么,卻沒有辦法去阻攔。沒想到剛剛回到長樂宮,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人正站在宮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便知道這人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所以耐著性子等到伏玉睡著,才終于摸了出來。 長樂宮門外的守衛(wèi)早就不知所蹤,荀成總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才藕靡磺?,蒼臨斂去臉上的笑意,走到他面前,荀成微微翹了一下唇:“好久不見啊,聽說你這幾日忙的很?” 蒼臨慢慢抬眼,看向荀成,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你不是也忙的很嗎?” 荀成嘴角翹了起來:“我一向都很忙,不是嗎?”說到這,他的視線凝滯在蒼臨臉上,半晌,才緩緩地開口,“你是打算跟小皇帝寸步不離,你是覺得你在場的話,我或者是賀鴻儀就能對小皇帝手下留情嗎?” 蒼臨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那日我就說過,我不會干涉你的計(jì)劃,不會讓你為難,但,我總會有我的辦法,保護(hù)他?!?/br> 荀成歪了歪頭,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好?!闭f完,他聳了聳肩膀,“你也知道我這幾日忙得很,現(xiàn)在總算空閑了一會,打算回去睡上一覺,就像里面睡得真香的小皇帝那樣?!?/br> 蒼臨的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開口:“今日早朝之上那個決定,是你促成的?” 荀成眨了眨眼:“你如此高看我?” 蒼臨垂眼:“你在陳原身邊多年,在朝中肯定有自己相熟的人,就算不是你,賀鴻儀畢竟在朝中多年,總會有自己的人脈?!?/br> 荀成笑了一下:“就算我有能力讓人鼓動小皇帝離開皇城去城外祭天,但我畢竟沒本事讓都城干旱這么多日,不是嗎?” 蒼臨微微咬緊了下唇,篤定道:“所以,就是這一次了,是嗎?” 荀成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闭f到這,他似乎是考慮了一下,“不妨將這事當(dāng)成我對你的又一個考驗(yàn)如何?只不過看起來,你這次好像輸不起了?!?/br> 蒼臨覺得自己的喉頭微哽,他與荀成對視了一會,半晌才緩緩地開口:“我知道你想除掉陳原,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價(jià),可是從那日我就一直想問問你,你難道不覺得伏玉他是無辜的嗎?” 荀成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甚至閃著一絲寒意,他盯著蒼臨,良久,才終于開口:“這與你無關(guān),你還是想想,怎么保住那小皇帝耳朵命吧。”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蒼臨站在原地,盯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眉頭緊緊地鎖起,半晌,他才轉(zhuǎn)過頭,回到殿內(nèi)。 殿內(nèi)還是安靜地很,蒼臨隱隱地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等進(jìn)到里面才發(fā)現(xiàn)榻上空無一人,蒼臨一愣神,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伏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此刻正站在敞開的窗邊發(fā)呆。 蒼臨的眉頭微微皺起,輕聲問道:“這么快就醒了?” 伏玉似乎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還打了個呵欠,眼底還殘留著分明的困意,抱怨道:“你怎么起了?我剛剛翻身直接掉到了床下,醒來不見你,便在窗邊吹吹風(fēng)。” 蒼臨看了他一會,笑了一下:“我就去小解的功夫,你居然也能掉下床?” 伏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嘟囔道:“這又怪不了我。” 第四十五章 時值酷暑, 天氣悶熱難耐。 臨近晌午, 太陽炙烤著大地, 田間耕作的人也都回了家,趕路的行人也都避在陰涼下,以免中暑。卻是在這種時候, 一輛車隊(duì)正行在城外的官道之上,絲毫不顧烈日當(dāng)頭。 伏玉整個人癱在馬車?yán)?,因?yàn)橐捞烨笥? 他出宮前就換上了繁瑣的袞服, 頭上還戴著冠冕,垂在前額的珠串隨著馬車的搖晃碰撞到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伏玉額間早已沁出了汗, 整個人懨懨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為了透氣, 馬車的車簾全部拉開,卻連一絲微風(fēng)都沒有。伏玉抬手抹了抹前額的汗滴, 抬眼看向另一邊的蒼臨,皺眉道:“蒼臨,你餓不餓?” 蒼臨扭過頭看他, 順手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紙包, 遞給伏玉:“吶,給你。” 伏玉坐直了身體,接過那布包,下意識地晃了晃:“這是什么?” “早上出門前忠叔悄悄塞給我的,他說你路上肯定會餓?!鄙n臨回道。 伏玉翹起了唇, 將手里的紙包拆開,看見里面的桂花糕眼睛亮了亮,隨手拿起一塊,遞到蒼臨唇邊:“張嘴。” 蒼臨一愣,一塊桂花糕已經(jīng)塞到了嘴里,香甜軟糯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口腔。伏玉這才笑瞇瞇地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珠串,塞了一塊到自己嘴里。然后滿意地舒了一口氣,含糊不清地開口:“總算吃到啦,清晨起來就開始折騰,連口水都不給喝,到時候還沒等開始求雨,我先倒下啦?!?/br> 蒼臨看了他一邊扒著珠串一邊吃東西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干脆直接伸手拔掉他頭上的玉釵,將冕冠摘了下來:“現(xiàn)在馬車上就咱們兩個,到地方之前我再重新替你束發(fā)?!?/br> 摘掉頭頂?shù)耐侠?,伏玉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又拿了一塊桂花糕就要往蒼臨唇邊送,蒼臨這一次提前察覺到他的動作,直接擋住他的手:“我吃過了,這些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br> 伏玉這才自己吃了起來,隨口問道:“你怎么有空吃東西?” “就在你被一堆人圍著更衣的時候啊?!鄙n臨勾了一下唇,“我畢竟是個小太監(jiān)嘛,沒人管我在干嘛?!?/br> 伏玉立刻用一種艷羨的目光看著蒼臨,蒼臨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你羨慕我?”說完,他故意道,“你也想當(dāng)小太監(jiān)?” 伏玉瞪大了眼睛看著蒼臨,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半天,他將口中的桂花糕吞下,輕聲問道:“嗯,我不是想戳你痛處啊,就是那個,那個的時候,疼嗎?” 蒼臨畢竟不是真的太監(jiān),也不可能知道“那個”的時候當(dāng)然疼不疼,他哭笑不得地看著伏玉:“喂,你不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吧?” 伏玉聳了聳肩膀,隨手扯了扯自己的外袍,因?yàn)榇┑奶^厚重,他半個脊背都被汗水浸濕了:“因?yàn)槲矣X得,伏家大概是指望不上我來延續(xù)血脈了,畢竟保住我這條命都困難,那,那個是不是就不重要了?” 蒼臨終于忍不住直接在伏玉頭頂敲了一下:“再胡思亂想我就告訴忠叔。” 伏玉晃了晃腦袋,朝著蒼臨笑了起來:“我就是隨口說說嘛。”他將最后一塊桂花糕吃完,依依不舍地將外包的紙折好,抬眼看向蒼臨:“我有時候覺得,你要不是太監(jiān)就好了?!?/br> 蒼臨也不避諱這種話題,干脆問道:“我不是太監(jiān)又能怎樣?”他眨了眨眼,“你看不起太監(jiān)?” 伏玉皺眉:“我怎么會看不起?”他坐直了身體,臉上難得的嚴(yán)肅,“不是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嗎?我沒什么本事,不善讀書也沒什么大志向,這輩子只想過一點(diǎn)普普通通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你不一樣,你年紀(jì)還小,讀書也比我好,前幾日你寫的那篇文章,蘇先生看了都說不錯,如果你不是太監(jiān),說不定就可以去考科舉,又或者,去學(xué)習(xí)武藝,建功立業(yè)。” 說到這里,他竟然嘆了口氣,目光落到蒼臨臉上:“我只是覺得,你這么好,在我這個沒什么出息的皇帝身邊當(dāng)一個小太監(jiān)實(shí)在是委屈你了?!?/br> 蒼臨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伏玉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他知道自己不是太監(jiān),也最了解自己的野心,可是在伏玉眼里他畢竟只是一個曾被人欺負(fù)不敢還手的小太監(jiān),他們相識之日他那樣的狼狽,如果不是跟著伏玉逃出去,他可能早就死在這皇城里,可是現(xiàn)在伏玉居然覺得,他那么好。 蒼臨怔怔地看著伏玉,看見他晶亮的眼睛,只覺得好像有什么從那眼里流出來,然后落入自己心里。 正當(dāng)他猶豫間,伏玉探頭向外看了一眼:“好像快到了?!?/br> 蒼臨將自己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拍了拍伏玉:“轉(zhuǎn)過身去,我給你重新束發(fā)?!?/br> 伏玉背轉(zhuǎn)過身,能感覺到蒼臨的手在自己的頭頂來來回回,先是將自己的發(fā)拆開,然后重新束好,戴好冕冠,用玉釵固定好,動作輕柔,又格外的熟練。他不由就有些感慨:“突然想起來,當(dāng)初你連自己的發(fā)都不會束,現(xiàn)在替我束發(fā)居然如此熟練。仔細(xì)算起來,這也才不到兩年的時間,卻覺得你好像整個換了個人?!?/br> “換了什么人?”蒼臨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 伏玉想了想,開口:“從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可憐變得成熟內(nèi)斂,還有,可靠?!?/br> 蒼臨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半天才回道:“可靠不好嗎?” 伏玉晃了晃頭:“不知道,也不是不好吧,只是覺得,你會不會很累?!?/br> 在伏玉看不見的地方,蒼臨微微閉了閉眼,繼續(xù)完成手上的動作,而后才開口:“好了?!?/br> 伏玉抬手撥了撥額前的珠串,朝著蒼臨露出個笑容。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禮官的聲音從外面響起:“請陛下。” 蒼臨抬手替伏玉理了一下衣服,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扶著伏玉的手,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馬車。 伏玉其實(shí)有點(diǎn)不太理解,當(dāng)年他們伏家的祖先為什么要將天壇建在城外,趕到這里用了大半天的車程,這么一大堆人過來,等祭天結(jié)束可能還要在荒山野嶺的地方宿營。等下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這里離皇陵并沒有多遠(yuǎn),大概是此處風(fēng)水極好,又或者以后祭天祭祖連在一起的方便? 不過這些都是由禮官考慮的,他大概也是因?yàn)樘焯珶?,才在這里胡思亂想。 當(dāng)然熱的不止他一個人,隨行的百官早就先下了馬車,正侯在一旁,他們身上的冕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布料的顏色都加深了幾分。伏玉一邊聽著禮官朗聲念著什么,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從百官身上掠過,卻發(fā)現(xiàn)陳原并不在其列,不由有些詫異,扭過頭看了蒼臨一眼,蒼臨輕聲在他耳邊道:“聽說托了病?!?/br> “哦?!狈駥﹃愒救耸遣皇钦娴纳×似鋵?shí)并不怎么感興趣,問過之后也不放在心上。倒是覺得在這種日子里在烈日底下站一會,自己回去也可以稱病了。 求雨的流程格外的繁瑣,所幸一切都由禮官事先安排妥當(dāng),伏玉只要按照提示一步一步去做就好,等他終于上完香,朝著上天叩首祈禱,站在他身后的文武百官也隨著他一起朝上天跪拜。 折騰了大半天,才終于禮畢,因著折騰了大半日時候不早了,沒辦法在天黑之前趕回皇城,所以一行人直奔皇陵附近的一處行宮安頓落腳。 伏玉上了馬車就先將頭上的冕冠取了下來,抹去前額的汗才松了口氣,他轉(zhuǎn)頭看向神情自若的蒼臨,撇撇嘴:“你都不熱的嗎?” 蒼臨搖頭:“不熱。” “好像就我自己熱一樣?!狈癫粷M地皺眉,朝著馬車外探頭看了看,隨口道:“蒼臨,你說求雨真的有用嗎?要是真的能下雨,也不枉我白折騰這一場。不然這么久不落雨,可是苦了城中的百姓。” 蒼臨笑了一下:“會的,你若是誠心為了百姓,老天自然會看到?!?/br> 伏玉微微低下頭,似乎是思索了一會,朝著蒼臨道:“我以前覺得,只要不讓我當(dāng)這個皇帝,換誰都可以,可是現(xiàn)在才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能是一個好皇帝,能夠愛民如子,體恤百姓。不然因?yàn)槲业臒o能,讓天下百姓落在一個殘暴不堪的人的手里,我大概不會心安?!?/br> 蒼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伸手拍了拍伏玉的手。伏玉抬頭朝他笑了一下,又垂下眼簾:“先前我聽蘇先生講我那些祖先們?nèi)绾蔚氖ッ鳎M(fèi)盡心思剿滅外夷,富國強(qiáng)民,卻沒想到后世之中會有我這樣沒出息的子孫,這偌大的河山,終有一日,還是會落入別人手里?!?/br> 第四十六章 臨朔宮, 據(jù)傳是南夏第四位皇帝建平帝伏燦所建, 距離皇城幾十里, 離皇陵與天壇卻只有幾里路,專為祭祖祭天之后御駕休息所用。 伏玉登基一年多,雖然去過皇陵幾次祭拜先祖, 卻不曾在此處休息過,這種依山傍水的行宮對他來說還是很新鮮的。加上不管怎么說都是難得離開皇城,他的心情也好上幾分, 從下了馬車就一直翹著唇角, 滿臉愉悅。 作為行宮,臨朔宮的規(guī)模其實(shí)并不大, 畢竟當(dāng)年建平帝建此處只是為了落腳。但畢竟是帝王行宮,當(dāng)年興建之時就下足了功夫, 又經(jīng)過歷代皇帝的整修,現(xiàn)在看起來倒也美輪美奐。 伏玉被安排在臨朔宮主殿, 其他文武百官也被各自安排入偏殿,當(dāng)然這些就不是伏玉需要過問的事了。 伏玉在主殿里轉(zhuǎn)了一圈,順手推開了窗子,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青山, 伏玉深深地吸了口氣,回頭朝著蒼臨笑道:“這里景色真好,我能聞到山上樹葉的清香,嗯,好像還有花香?!?/br> 伏玉說話的功夫, 蒼臨已經(jīng)迅速地站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之后才回到伏玉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朝著窗外望去。 其實(shí)也不算是多奇特的景色,卻是皇城里面所沒有的,蒼臨看了一眼,扭過頭看著伏玉:“你喜歡這里?” 伏玉點(diǎn)頭:“依山傍水,山明水秀,景色怡人,當(dāng)然喜歡啊?!彼炝松旄觳?,暢想道,“其實(shí)一直以來我都希望離開皇城之后可以找到一個這樣的地方,有山有水的,哪怕只有一間茅草屋都可以,每天去水里捉魚,去山上打獵,或者自己種上幾壟小菜,每天做給你跟忠叔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