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阮恬?”沒等到回話,那一頭聲音緊張了些。 紀言初揪住鼻子,拉遠手機屏清了清嗓子,說:“是不是就是你啊,有事沒事跟我們阮恬搞曖昧。你是不是就吃準了她沒什么經(jīng)驗好欺負啊!我可告訴你,我男朋友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欺負阮恬,我分分鐘就讓我男人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靜。 還靜。 紀言初沒想到那一頭竟然沒回嘴,“你怎么不說話?怎么這么容易就慫了?我告你,你這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和阮恬在一起的。起碼你過不了我這關?!?/br> 男人的輕笑忽然充盈耳根。 紀言初愣了:“我去你笑什么啊。你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紀言初?” 紀言初懵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還欠我錢呢?!?/br> “……什么情況啊。我什么時候欠……” “……” “你誰啊。你不會是……” “嗯?” “沈從南吧?” “嗯?!?/br> 洗手間的門擰開了,紀言初腦子如秋風掃落葉,一片空白。她不死心地問:“所以你是阮恬搞曖昧對象?” “她是這么介紹的?” 紀言初看著阮恬,兩眼發(fā)光又發(fā)傻,“……是啊。她說她在追你,可你吊著他,還問我要怎么哄你。” 沈從南笑了。 阮恬看著紀言初:“你怎么了?和誰打電話呢?” 阮恬再走近點,才發(fā)現(xiàn)紀言初握著的是她的手機!?。?/br> 沈從南:“你是不是偷偷接她的電話了?” “是啊……” “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br> “哦……好……謝謝?!?/br> 紀言初整個人還處于完全發(fā)蒙的狀態(tài),她雙目發(fā)空,傻傻地將手機遞給阮恬。 阮恬看得一愣一愣的,拿過手機,接聽:“喂?” “我?!?/br> 阮恬當即五雷轟頂,眸子瞪得銅鈴一般大,看著紀言初,紀言初使勁地朝她搖頭,一邊無聲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沈從南:“你錢包掉我這兒了?!?/br> “……啊?哦。嗯?!?/br> “你那朋友好像是為了你不被我騙感情才接的電話?!?/br> 阮恬欲哭無淚,想起剛剛她出洗手間的時候聽見紀言初還在說,“她說她在追你,可你吊著他,還問我要怎么哄你”,完蛋了,這回在沈從南面前面子里子全沒了。 通話草草地結束,阮恬扔開手機,叉腰大吼:“紀言初!?。 ?/br> 等到傍晚吃晚飯的時候,阮恬轟走了紀言初,馬上負荊請罪,買了兩份飯去找沈從南。 沈從南正在看一個厚厚的劇本,眉頭皺緊,模樣倒是難得一見的認真。他聽見人聲,抬起頭看阮恬:“喲。來跟我搞曖昧啊?不怕我騙你感情?” 阮恬:“……” 阮恬將其中一份飯給沈從南布好,努力解釋:“我總不能直接說我跟你的事,光描述了大概情況,然后言初有點誤會?!彼m結了一會,聲音放低,說:“我絕對沒有覺得你是在欺騙我感情。” 說完的時候阮恬才意識到自己這話里竟然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這種認知讓阮恬背脊骨一軟,差點站不直了。 沈從南濃眉一動,拿起一次性筷子,不咸不淡地開玩笑:“這句話哄我哄得挺好?!?/br> 又拿她的話降她,阮恬在心里默默嘆口氣。 這世上還有比沈從南更難伺候的嗎? 答案:沒有。 兩個人在醫(yī)院的日子過得特別慢而無憂無慮,沈從南雖然看上去還是那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但阮恬不止一次地看見他窩在病床上專心致志地讀劇本。 聽許延河說,沈從南好像是有了一個很大的復出計劃了。 不過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娛樂小生,沈從南沒有熱度了,也就自然而然地慢慢消失在了大眾視野。 期間有知名娛樂圈狗仔四處跟蹤打聽過沈從南的行蹤,但就是沒能挖出沈從南到底躲在哪里,在干些什么。 一些專門黑沈從南的微博賬號也慢慢少了下來,許多沈從南的各種八卦貼都悄悄被處理和查封了。不少人甚至傳言沈從南已經(jīng)退圈。 流言四起,但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很快就都沒了熱度。 一周后阮恬出院,但由于右手還沒拆石膏所以就在家里休息,休息的閑暇時間就去沈從南病房里給他送飯。 沈從南對她的“送飯”行動很滿意。有一回阮恬因為痛經(jīng)沒來得及通知他不過去了,沈從南氣得把給他來換藥的護士嚇哭了。事后沈從南知道阮恬沒來的原因,臉色才好看了點。但沒有一個女護士敢再幫沈從南去換藥。 沈從南雖然傷勢不算嚴重,但為了能方便復健,住了一個月的院,等腿完全能下地了才出的院。 他出院當天,沈正祁要帶他回家,讓景月照看著,但沈從南說什么也不愿意,硬是要回自己的公寓。沈正祁拗不過,只要讓他回自己的地盤去。 景月倒是滿不在乎,還使勁和沈正祁說犯不著他們照顧,自然有人會照顧他們兒子的。 沈從南到家那天的晚上八點,他收到了阮恬的消息。 軟甜:我在你門外。 第五十八章 門咔擦一聲, 開了。 屋里沒有開燈。濃稠的黑填滿了阮恬的視線。 阮恬只看見了沈從南修長潔白的五指停在門框上。 阮恬助力推開門。 沈從南大概是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fā),見阮恬進來了,上下掃了她一眼, 輕笑, “不熱?” 正值夏天,阮恬外面裹著一件風衣, 拉鏈還拉的十分嚴實,沒有扎起來的頭發(fā)散著,好些發(fā)絲沾上了濕漉漉的汗水, 黏在了臉頰上。 汗珠晶瑩, 襯得她整張臉在夜色里格外的亮。 阮恬將散亂的頭發(fā)撥到耳后,搖搖頭說, “還行。不是很熱?!?/br> 她抬了抬手里的外賣盒,“溫水軒的外賣。你吃飯了沒?” 沈從南濃眉一挑,“還沒?!?/br> 他松開門把,阮恬跟著他進門。 “怎么不開燈?” “浴室過來的。沒來得及開?!?/br> 靜了下, 阮恬借著外頭那點零星的月光,將外賣盒放在餐桌上。 “啪嗒”一聲, 燈亮。 光明填滿了整個房間,阮恬眨了眨眼, 往回看。 她看見沈從南手還在開關上, 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阮恬將所有情緒都藏在她心底,將外賣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喊他:“吃飯了。” 沈從南走過去,坐到阮恬對面,看著一桌子菜,問:“怎么想起那家店了?” “想起來了。就去看看。” 阮恬筷子尖頂在碗里,看著他夾菜吃,莫名的緊張使勁往上涌,心尖不斷往喉嚨里提。 她清了清嗓子,說:“是那家店讓我認識你的?,F(xiàn)在想想,還是很神奇的?!?/br> 沈從南停下筷子,半歪著腦袋,眼睛亮得像狐貍的眼睛,等她接著說。 “我來之前想,再給你帶一次外賣。過去的事就能翻篇了,咱們是不是能重新開始了?!?/br> 阮恬嗓子發(fā)干發(fā)澀。 來之前想好的所有套路,準備好的深情臺詞這會兒好像都從腦子里消失了。尤其是看著沈從南的眼睛的時候,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發(fā)燙,已經(jīng)沒腦子去想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她忽然將筷子“砰”地一聲,放在桌上,莫名其妙地說,“我吃飽了。” 沈從南笑意越發(fā)猖狂,看了眼她幾乎還滿滿的一碗飯,說:“再吃點。有什么等吃完了再說?!?/br> 阮恬看著他。 越看頭皮越麻。 沈從南見阮恬額頭上還冒著汗,將室內溫度調低了點。 “要不要喝酒?”他問。 阮恬這才想起還有酒這么好的東西,她一開始竟然沒想到,經(jīng)沈從南提醒,阮恬使勁點頭贊同:“喝!” 阮恬跟著紀言初,其他沒學到,但喝酒這本事,絕對是長了不少。 她原先太乖了,為了讓阮舒感覺自己的乖巧,她幾乎從不接觸一切她自己給自己立下的規(guī)矩之外的東西。像酒這樣的東西,她也從沒碰過。 紀言初對她說:“阮恬,你把自己過得太死了。這樣不開心。不開心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 沈從南有些出乎意料,“會喝?” 阮恬不知為何,心情放松了點,說:“怎么不會?!?/br> 沈從南去冰箱里翻了幾瓶啤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