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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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人,誰又能想到現(xiàn)在的大同會發(fā)展成日后的模樣? “二郎,咱們今天是先找個客棧住下,還是先去大同縣府一趟?”張伍一騎馬來到張彥瑾身邊。 他們今天天蒙蒙亮就出發(fā)了,想來新任大同縣令王儉庭還在他們后面,以前的縣令這兩天或許就走了,去拜見也無用。 張彥瑾打眼掃過去,就看到了大同縣唯一的客棧。 客棧矮小破舊,外面的墻是用泥糊成的,最外面是幾根木頭圍成的圍欄,屋子低矮,屋內(nèi)黑黢黢的,大門口上掛了一塊歪歪扭扭的消薄木牌子,上面寫著吉祥客棧二字,根本無法和一路住過的驛站相比。 “先在客棧住下吧,這幾天大家都累了,暫且在客棧住下,其他事日后再說?!睆垙╄粨]馬鞭子,就朝著客棧騎了過去。 或許是馬蹄的噠噠聲打破了鄉(xiāng)村的平靜,又或許是這個小縣平日里太過于平靜,村子里的婦女老少居然都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圍觀張彥瑾他們。 大家都上下打量著器宇不凡的張彥瑾一行人,孩童的小臉上閃現(xiàn)著興奮,婦女的眸子中既有害羞又有好奇,老人們渾濁的眸子中充滿了驚疑和擔(dān)憂。 “敢問閣下客居于此是有何貴干???” 終于,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老人,朝著張彥瑾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老人花白的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束在腦后,身著粗布衣裳,古銅色的面容上盡是經(jīng)歷過歲月風(fēng)霜后的溝溝壑壑,腰板卻挺得筆直,盡管年邁,步伐卻依舊沉穩(wěn)。 張伍一正要作答,卻被張彥瑾攔住。之間他翻身下馬,微微一拱手道:“我乃寧國公府第二子張彥瑾,皇上將此地封賞于我,我過來看看?!?/br> 老人眸子中雖有錯愕和不安,卻很快恢復(fù)了平靜。畢竟他前幾日已經(jīng)從縣令口中聽說了他們這里以及周邊的小村落都被皇上賞賜給了寧國公府的二郎張彥瑾了。 他也曾向縣令打聽過,這個張彥瑾就是京城中的紈绔子弟,曾經(jīng)還因為強(qiáng)搶民女被皇上當(dāng)廷打了板子,怎么這么一個紈绔的人,皇上還要賞賜給他地方? 不過老人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這里太過于貧瘠,皇上才把他們這里隨便賞賜給張彥瑾的吧。 可他今日見到張彥瑾,面前的少年目光沉穩(wěn)堅定,衣衫干練整潔,他身后的人也是干練整潔,毫無浮夸之色,他又隱約覺得張彥瑾并非那般紈绔不堪。 張彥瑾卻不知道老人的思緒早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幾回,他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村落門口角落里隨便堆砌的黑煤上了??磥磉@里的人已經(jīng)有使用煤的經(jīng)驗了,想來他要是想要盡快了解大同這里的煤炭分布情況,還要請這里經(jīng)常上山的人給他帶路。 “我乃是吉祥村的村長劉永和?!崩先嗽捳Z不多,只做了自我介紹,他扭頭指著橫七豎八的幾排屋子道:“這就是我們村,再往遠(yuǎn)去,就是別的村了。” 想來剛剛的客棧叫做吉祥客棧,是由于客棧是開在距離這村落不遠(yuǎn)的地方了。 張彥瑾知道,他們初來乍到,打破了村子本來的寧靜,作為村長的王永和擔(dān)憂和抗拒都是正常的,便點了點頭,一拱手往吉祥客棧而去了。 此時天色已是夕陽西下,吉祥客棧里面卻全黑了。 等到張伍二大聲問有沒有人的時候,才從后面沖出來一個手中捏著蠟燭的黝黑壯漢,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瞅著張彥瑾一行人。 “瞅什么瞅?住店,快給我們二郎準(zhǔn)備茶水酒菜!”張伍二來到這破舊的地方是百般不適應(yīng),脾氣也就急躁了起來。 黝黑壯漢像是被突然沖進(jìn)來的一伙人給嚇到了,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都住店?是一起的?” 張彥瑾看了張伍二一眼,張伍一上前拉住張伍二低聲道:“說話別這么沖?!?/br> 末了,他上前去道:“你可是店家?” 黝黑的壯漢點了點頭,還是愣頭愣腦地看著張彥瑾一行人。 “這是我家二郎,這幾日我們想在你的客棧歇息,你這里可有足夠的房間?”張伍一伸手拿出了半貫銅錢放到了壯漢的面前。 壯漢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旅店之中來這么多人,他雙眼發(fā)光地望著手中沉甸甸的銅錢,又前前后后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朝后大喊一聲道:“翠霞,快出來收拾桌子,來大客人啦!” 屋后的簾子后先伸出一只蠟黃的手,伴隨著簾子被掀開,一個個子不高,骨架結(jié)實的女人走了出來,女人頭發(fā)向后綰成圓髻,身穿連襟杏色短衫,下著褐色羅裙,可謂是布衣荊釵。 “這是我內(nèi)人,叫翠霞,你們叫她翠娘就好。”黝黑粗壯的男子指著翠娘給張彥瑾介紹后,便熱情地笑著道:“大爺,你們先坐,我這就給你們燒茶,燒飯去!” 翠娘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人一般,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屋中的一行人,手不自然地絞在一起,無意識地捏著身上的褐色圍裙,面色上凈是窘迫之色。 恰好她的丈夫往后走了過來,一把把她拉到后面去了。 “鐵牛,這咋呼啦啦來了這么多人???這些人都是些什么?該不會是山上的土匪下來了吧?”翠娘被自己的丈夫鐵牛拉到后面之后,趕緊問道。 鐵牛細(xì)細(xì)撫摸著手中金燦燦的銅錢,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道:“什么山上的土匪,你見過有土匪穿成這樣的嗎?他們肯定是外來路過的客商!” 正說著,他把手中的半貫銅錢在翠娘面前晃了晃道:“看到了沒有?咱們要大發(fā)一筆了!” 翠娘這才看到金燦燦黃彤彤的銅錢,她一把抓在了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才相信手中拿著的是真的。 “鐵牛,你知道他們在咱們這里要住幾天?”翠娘仰起頭笑著道。 鐵牛一揮他又粗又黑的大手道:“這我也不知道,你趕緊燒水做飯去,我先去煮茶,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怠慢了!” 說罷,鐵牛便拿了幾個蠟燭,一一點燃,端著出去,放在了燈盞當(dāng)中,暗淡無光的屋子這才亮了一些。 “二郎,咱們來這大同到底是要做什么?”一個工匠看著這漆黑的客棧,心中越發(fā)失望,不由得詢問道。他們抱著一腔熱血來到這里,這里卻是這樣的一副情景,他實在是想不到留在這里能做什么。 張彥瑾倒是十分平靜,甚至覺得這大同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好的多。 他淡淡一笑,站起身道:“一片未曾被人開發(fā)過的汪洋大海,和一條已經(jīng)被人修建好河道,開展了漕運,已經(jīng)被形形色色的人所占據(jù)的大河,你們選哪個?” 眾人都遲疑不語。 張彥瑾了然一笑道:“大同便是沒有被人開發(fā)過的汪洋大海,充滿了寶藏與財富,就看咱們要怎么用雙手去開發(fā)?!?/br> 登時,眾人竊竊私語了起來,充滿信心者有之,也有少數(shù)懷疑的。不過這些人拋下在長安的身家,跟著張彥瑾一路上來到了西州,自然是對張彥瑾深信不疑,更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二郎帶著我們來到了這里,肯定有二郎自己的原因,我相信二郎!”老張頭和老劉頭紛紛表態(tài)道。 一時間,晦暗不明的房間當(dāng)中都是表態(tài)相信張彥瑾,要跟著張彥瑾好好干的。 當(dāng)然,也有原本是長安東市或者西市的學(xué)徒和自己的師父辭行之后跟著張彥瑾來到這里,他們的顧慮就比較多。 東市的張大三躊躇一番,站起來道:“二郎,這西州大同這里這么荒涼,咱們就算是想要開發(fā),也沒有辦法啊…… ” “大同在某些程度上來說確實很荒涼,可是在礦藏方面來說卻是無盡的寶藏?!?/br> 張彥瑾朝著門口的方向指去:“你們看到了那連綿不絕的山脊了嗎?那下面便是大自然賦予大同的無盡寶藏!而我們正是要用我們的技術(shù),去開發(fā)老天爺賜予的寶藏,讓西州這塊地方因為我們的開發(fā)而變得繁華富饒!” 第37章 張彥瑾看眾人被他的言語激勵得有些熱血時,又加了一把火, 繼續(xù)說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有成就感嗎?我, 還有你們都將因這里而青史留名!” 曉之以理, 動之以情也要對癥下藥。張彥瑾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注重名節(jié),不像商人重利,這些人都是工匠, 只為手藝和名節(jié),況且西州大同這個地方著實是太荒涼了一點, 若是他不鼓勵鼓勵這些工匠們跟著他留下來, 還沒有來幾天,就走了一大半人, 他這建立大魏第一煤炭基地的想法可要怎么實施下去? 更重要的是, 這些人可都是他觀察了一段時間挖出來的精湛手藝人,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要用自己的個人魅力讓他們留下來。 “二郎說得對!誰要走誰走, 我一定要留下來跟著二郎干!”就連剛剛有些猶豫的人都拋卻掉了猶豫的心思, 滿腔熱血道:“我們不遠(yuǎn)千里跟著二郎來到大同,不就是為了干一番事業(yè)嗎?怎么能被眼前的困難嚇倒呢?” “就是, 二郎說得對, 這大同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充滿了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寶藏,等待著我們?nèi)ラ_發(fā)!”工匠們可謂是眾志成城。 那給張彥瑾他們添茶倒水的劉鐵牛都聽傻了,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張彥瑾這伙人, 欲言又止。 不過想到張伍一給他的那半貫沉甸甸的銅錢, 以及老實人不能看著他人跳火坑不拉著的心理, 他終于一咬牙,把張伍一拉到一旁道:“大兄弟,我是看你們實誠,給了我那么多錢,我才有話直說的。” 張伍聽得是一頭霧水,他眉頭微蹙道:“怎么了?”莫非這店有問題? “那我可就直說了啊。”劉鐵牛吞咽了兩口口水,畢竟張伍一穿著整潔,衣料也都是上好的緞子,他以前聽村長老漢說過,這緞子是用細(xì)麻絲紡織而成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身上這種粗布能比的。 “說吧?!睆埼橐挥悬c不耐煩。 劉鐵牛又看了張彥瑾一眼,心想這富家大郎一看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不知道人間疾苦,想當(dāng)然的想要干大事業(yè),最后肯定會摔得連他媽都不認(rèn)識他。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人家那可是含著金湯勺的大郎,再怎么樣,都比他們過得好,他這是不是在瞎cao心? “到底什么事?”張伍一見劉鐵牛半晌不說話,越發(fā)不耐煩了。 劉鐵牛咬咬牙,終于鼓起勇氣道:“我生活在這里幾十年了,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什么寶藏,再說了,要是有寶藏,我們這里的人早都挖走了,哪里還輪的上你們來我們這里挖?你們真的是想多了!” 說實話,張伍一心中也有些打鼓,畢竟他們二郎以前到底來沒有來過這大同,他可是清楚的很。 他們二郎雖說這段時間發(fā)明了馬鐙馬鞍,馬蹄鐵,可這些都是歪打正著發(fā)明的啊,他們二郎平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最愛去的地方就是酒樓,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寶藏不寶藏的?還說要把大同開發(fā)成繁華富饒的地方,他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啊。 張伍一這么一琢磨,越發(fā)擔(dān)憂了。 就在這時,恰好有人詢問道:“二郎,我們都已經(jīng)決定留下來和你干了,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告訴我們這西州大同的寶藏到底是什么吧?” 張彥瑾也不打算隱瞞,他徑直道:“煤?!?/br> “煤?”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大的小廳堂當(dāng)中驚呼聲紛紛響起。 “煤怎么算得上是寶藏?二郎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那劉鐵牛一聽就笑了出來,果真和他預(yù)料的沒錯,這些個富貴子弟就是個棒槌!那煤要是寶藏,他們會把那些煤留到現(xiàn)在? 張伍一這一次也徹底死心了,他們二郎還是那個紈绔,只知道異想天開的二郎,只是他們二郎現(xiàn)在不把心思放在美酒和女人身上了,而是轉(zhuǎn)變到了異想天開,覺得自己能建立一番事業(yè)上面了。 他心中隱隱擔(dān)憂起來,要是他攔不住他們二郎,這可要如何是好?把煤當(dāng)做寶物,這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可張彥瑾現(xiàn)在還站在一眾工匠面前,張伍一也不好上前阻攔,只能不停地看著張彥瑾,希望他不要繼續(xù)說下去了。 劉鐵牛笑夠了之后道:“看吧,我說的,要是我們這里真的有寶貝,我們的還不早挖走了?就算是沒有寶藏可以挖,你們也不能把那黑黢黢,還有毒的煤當(dāng)做寶貝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伍一打斷了:“飯菜可燒好了?” 劉鐵牛被張伍一那陰沉的臉色嚇得住了嘴,他悶聲回了一個:“還沒有。”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去后廚給他老婆翠霞幫忙去了,順便把心中按捺不住的得意勁給他老婆翠霞訴說一遍。這有錢人可真是傻,這難道就是老天爺說的給一個人錢就不給一個人腦子? 在眾人的懷疑聲中張彥瑾依舊泰然自若,他早就料想到了眾人會是這般反應(yīng),畢竟在大家的認(rèn)知當(dāng)中,煤炭只是一種有毒的物質(zhì)罷了。 “煤確實有毒,但是我們也都知道,煤炭燃燒釋放的熱量是木炭的好多倍,為什么我們就不可以想辦法去除掉煤里面的毒物,讓煤變得可以利用呢?”張彥瑾不疾不徐道。 此話一出,小廳堂之中迅速安靜下來。張彥瑾的思路如同在他們僵硬的思維中另辟蹊徑,讓他們腦子中靈光閃現(xiàn)。是啊,為什么從來都沒有人想過把煤中有毒的東西去除掉,讓煤變得可以為人所用呢? 若是真的可以實現(xiàn)煤為人所用,這大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煤炭豈不是成了一個巨大的寶藏? “二郎真乃高人!”其中一個人拍案驚絕。這煤當(dāng)中的毒物或許很難去除掉,可這并不是不可以實現(xiàn)。 他們不能因為難,就徹底放棄掉了使用煤啊!只可惜這么簡單的一個思路,這么多年居然沒有人想出來。 張伍一也愣住了,誰說他們二郎只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他們二郎那不過是不愿意把腦子往正事上用而已!要是稍微一往正事上用,他們二郎就能顯露才華,讓人驚艷! “二郎可有辦法將煤當(dāng)中的有毒物質(zhì)去除掉?”跟著張彥瑾一起過來的老兵老劉頭道。 張彥瑾微微搖搖頭,這必須等到挖出煤,咱們試驗之后才能得知。他現(xiàn)在知道他也要說不知道,他此時說知道,他不就暴露了嗎? 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一個紈绔公子啊,哪里接觸過煤炭這種東西?若是他貿(mào)然說出,他豈不是徒然惹人懷疑? “我們在座的都是精于工事的能手,也是相信我張彥瑾才跟著我張彥瑾不遠(yuǎn)千里來到此地,我張彥瑾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我的計劃都告訴了你們,若是你們誰想要走,我張彥瑾絕不阻攔,還會給你們補(bǔ)償三倍的路費?!睆垙╄嫔珮O為誠懇。 老兵們坐著沒有一個動彈的,工匠們此時也面色堅定,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若是他們真的跟著張彥瑾去除掉了煤當(dāng)中的毒物,讓煤在大魏使用開來,那他們豈不是就成了聞名大魏的工匠?這可是多少工匠夢寐以求的?。?/br> “我們既然跟著二郎來到了這里,自然是要踏踏實實跟著二郎干出一番事業(yè)的!”最后其中一個工匠站起來表決心。 他這話一出,其他工匠們也紛紛開始表決心,沒有一個說要離開的。 張彥瑾當(dāng)即拍案道:“好,既然如此,那各位今晚好吃好喝,明日一大早,便和我一起上山,勘察煤礦所在地!” 前世他雖然來過這里,也知道煤炭的礦藏開采地點大致在哪里,可是現(xiàn)在的大同到底和未來上千年之后的大同不一樣,他還需要仔細(xì)甄別才知道。 一眾工匠一呼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