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寧爸爸對于這一點是真的沒法承認,他是真沒這么想過呀,老娘干嘛要冤枉自己? “不,你有,你敢對著一諾他媽揮拳頭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能了?如果是以前,你在外面混口兒,你媳婦兒在家里累死累活地替你養(yǎng)著老娘,養(yǎng)著兒子,閨女的時候,你會這么做么?你敢這么做么?你不敢!我可沒有敢做不敢當?shù)呢N兒子,你算是個什么玩意兒?這還沒學會跑呢,你就想著飛了!你媳婦兒再有錯,難道就能抹掉她以前的好了?你就是個混賬,我沒你這么個忘恩背義,不是東西的兒子!” 寧爸爸被人戳破了老底,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老娘,也不能發(fā)作頂嘴,這臉色就很好看了,青青紅紅的,跟開了染料鋪子的一樣,好看的緊。 第63章 算計生 “媽, 真不是這樣的,我真沒這么想過,今天也是她先動的手, 我也是疼的狠了, 這才還手的?!?/br> 寧爸爸有些無奈地對著老娘解釋道,真別說, 他背上這會兒還隱隱地有些疼呢, 可想而知那婆娘到底有多狠了。 “不管咋樣, 這事兒是你不對, 完之后和你媳婦兒陪個情, 說上兩句好話,家和萬事興,都消停過日子吧!不看別的,單是為了你的幾個兒女,你也多想想,一把年紀了,還真以為自己小呢?” 畢竟兒子好面子,而且也三十好幾的人了, 不是不懂事兒的毛頭小子了, 寧奶奶沒有啰嗦太多, 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寧奶奶搖搖頭, 轉(zhuǎn)進去看自己的孫子去了。 寧一諾難受的厲害,看到寧奶奶的時候,他擠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笑來。 “奶奶, 我沒事兒,這是個意外?!?/br> 寧奶奶知道孫子意思,曉得維護自己的父母,她也就沒多啰嗦。 這天,家里的氣氛反正很壓抑就對了,因為臉疼的關(guān)系,寧一諾能吃的也就是軟爛的稀飯這種東西了,寧奶奶疼孫子,弄的是寧一諾愛吃的甜粥。 這之后,家里似乎沒那么僵著了,不過寧家的氣氛絕對說不上好,十五前,寧爸爸還是帶著媳婦兒孩子去了牛家。 還是以前的那些東西,他嘆口氣,這次沒再說點兒啥難聽的。 寧mama這些日子也學乖了不少,低眉順目地跟剛嫁進來的小媳婦兒一樣,她最怕的就是婆婆要帶著自己回農(nóng)村去種地。 除非是逼不得已,誰又愿意去受苦?尤其是自找苦吃這樣的事情呢? 雖然只有半年的時間多,可已經(jīng)感受了縣城繁華和閑散舒坦日子的寧mama是真的一地兒也不想再回到農(nóng)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累的人喝水都想吐,那種日子她是真的不想再去體驗了。 她也不是天生的窮命,能過好日子,為啥非要回去受苦呢? 可寧mama也知道這事兒不是自己說了能算的,如果婆婆和丈夫都同意的話,她這個當兒媳婦的還能怎么著?只能苦逼地跟著婆婆回農(nóng)村了。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寧mama在丈夫說軟話的時候也就妥協(xié)了,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雖然還是有些膈肌,不過比起之前,是真的好了很多。 寧一諾臉上的傷已經(jīng)消的差不多,小孩子的愈合能力強是一個原因,另一原因就是老大夫的藥好! 五毛錢花的值! 寧一諾其實沒想到寧奶奶會這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不過寧奶奶能不折騰,這個家里能消停些,他也高興。 雖然寧爸爸對于媳婦兒大包小包地往娘家搬沒再說啥,可在寧一諾看來,寧mama實在是太沒眼色了,算了,這些事情自己還是少摻和。 寧一諾總覺得孩這個年就每一天的消停日子,簡直糟心透了。 對于姥姥家,他一點兒也不期待,家家都有糟心事兒,唯獨自家最糟心,寧一諾想想也是有些心疼自己。 雖然寧一諾不期待姥姥家,不過姥姥一家對于寧家?guī)卓谧尤说牡絹砜墒菬崃覛g迎的。 這些日子可不就是日盼夜盼地希望大女婿,大閨女上門呢?現(xiàn)在看到人了,姥姥一家子還能不樂意了? 對于被人的懷抱有些陌生的寧一諾在被姥姥抱起來的時候還有些僵硬,有些驚訝姥姥這么熱情。 不過也不想想,他現(xiàn)在是寧一諾呀,是寧家的寶貝疙瘩!姥姥這么熱情又哪兒不對勁了呢? 寧爸爸顯然很會做人,到了丈人家臉上堆滿了笑,敬了老丈人一根紙煙,然后這才說起了因為今年太忙,所以回來的晚了這些話。 寧姥爺當然不可能怨怪得罪這個最有出息的大女婿,連連擺手,忙是應(yīng)該的,女婿是做大事兒的,回不回來的也不打緊,讓閨女帶著幾個孩子回來就成。 寧爸爸笑笑沒說話,以后還是讓媳婦兒少跟牛家人接觸,省的她更蠢了。 這一天當然是其樂融融的,寧秀比往常高興,因為這是姥姥家,她對于這里的生活還是有些印象的。 不過在看到大家不是圍著哥哥轉(zhuǎn),就是抱著meimei哄的時候,寧秀就覺得有些低落,心口堵得慌。 寧一諾忙著應(yīng)付小舅舅,寧小姨,還真沒注意寧秀的情緒。 午飯肯定是拉長了再拉長的,寧一諾幾個吃飽了之后就下了炕桌,由著小舅舅帶著玩兒去了,農(nóng)村的年味兒遠比城里的要濃很多,因為小舅是玩樂的祖宗,寧一諾幾個跟著他玩兒的還真挺高興。 手里小心翼翼地攥著剛剛罩住的麻雀,寧秀的小臉兒也滿是笑意,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能帶回去養(yǎng)著嗎?” 寧秀小心翼翼地問旁邊的哥哥。 “恐怕不行,麻雀這東西是養(yǎng)不活的,它不吃人喂的東西,最后會生生餓死,而且咱家也沒籠子養(yǎng)。” 聽了哥哥這話,寧秀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好吧,那就算了吧。 果然到了下午的時候,那只小麻雀已經(jīng)有些奄奄一息了,寧秀有些難過,不過還是聽了哥哥的,把它交給小姨去處置了。 寧小姨看也沒看,隨手地就扔給了一旁早就虎視眈眈等著的老貓了。 那老貓叼著麻雀,飛快地沖了出去。 寧一諾寧秀:……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可沒想到寧小姨會這么簡單粗暴。 一旁的小舅倒是抱怨了幾句, “瞎來!咋不留著烤熟了吃?就你毛病多,在城里待了幾天,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寧小姨和小舅現(xiàn)在可都在城里的,小舅跟著大姨夫?qū)W開車,小姨在裁縫鋪子里學做衣裳,不過看這情況,小舅和小姨也不是很親近。 “就知道吃,煩不煩?” 寧小姨瞪了一眼哥哥,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寧秀倒是被小舅的話惹的饞了, “哥哥,咱啥時候也去烤麻雀,好不好?我記得很好吃的!” “成,等下回家哥哥給你做更好吃的!” 菜市場里有賣的麻雀,一塊錢可以買一大串收拾好了的,寧一諾想想炸雀崽也挺好吃的,點頭應(yīng)下了。 寧小舅:…… 外面玩兒的還挺熱鬧,可里頭的氣氛就遠不如外面這么好,吃好喝好之后,寧姥姥就提起了兒子的親事兒,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要女婿幫襯些。 寧mama就這么一個兄弟,當然也望著他好的,所以這會兒也是眼巴巴地看著丈夫,幫著老娘敲敲邊鼓,希望丈夫能答應(yīng)下來。 寧爸爸也不是小氣人,很是痛快地應(yīng)下了, “沒問題,彩禮還差多少?三五百地您說個數(shù)兒,到時候讓他舅來找我拿。” 寧爸爸這話的確也夠意思了,不過也給了牛家一個底線,三五百的范圍內(nèi),他都可以幫忙。 要知道現(xiàn)在娶個媳婦兒,三百的彩禮都算是拔尖兒的了,寧爸爸想想老丈人家的日子是不咋滴,所以還很大方地多預(yù)備了二百的空擋,農(nóng)村辦喜事兒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了。 不過他應(yīng)的雖然痛快,旁邊的寧mama也挺滿意的,可是寧姥爺和寧姥姥老兩口的表情卻是僵住了。 “怎么?這還不夠?陳家這到底是嫁閨女還是賣閨女呀?還是說他家還有別的條件?” 寧爸爸挑挑眉,對著寧姥姥問道。 “唉,人陳家是富戶,和咱們這些貧寒人家不一樣,也是真心疼閨女,說是他家那個在縣城的兒子能給陳家閨女找個工作,是在學校食堂幫忙,他小舅現(xiàn)在不也在縣上學開車?所以人家希望小兩口以后能在縣上過,可總不能沒有房吧?所以我們就想著給他買房,可這錢算下來,就有些不夠,女婿你手頭上如果寬松的話,就多借我們點兒……” 寧爸爸聽了這話不置可否,他如今大小也是個老板了,可自家照樣不是租的房子么?小舅子咋就這么金貴了,竟然想著要在縣城買房了。 況且縣城的房子是那么好買的嗎? “媽,這到底差多少?好歹地給我們個數(shù)兒,我就這么一個弟弟,能幫襯的肯定幫襯的?!?/br> 寧mama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兒的,一邊兒是自己的丈夫,另一邊兒是低聲下氣的老娘,所以她出聲打圓場,問道。 “兩,兩千……” 寧姥姥似乎也知道這不是個小數(shù)兒,帶著幾分心虛地報出了個數(shù)字,這下子也不用說別人,就是寧mama自己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過分了吧? “陳家咋不去搶呢?這還不是賣女兒?就非要陳家閨女不可了?不行就再找找,依著咱家和小弟的條件,也不至于打光棍呀!” 寧mama滿臉地嫌棄,對著自己個兒老娘抱怨道。 “可人陳家閨女現(xiàn)在也是吃商品糧的,是城里人了,不然咱們上哪兒去找這么好的親事去?” 寧姥姥看著板著臉,不說話的女婿,出聲解釋道。 “這兩千塊單是買房和彩禮錢呢還是包括辦婚禮的錢?” 寧爸爸也沒出聲,好半天地之后才問道。聽了這話,老兩口臉上的尷尬表情說明了一切,寧mama倒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爹,媽,這是真不劃算,這兩千花出去,還有彩禮呢,還得辦喜事兒,折騰下來頭比身材大,不然還是算了吧!這以后一大家子吃啥喝啥,” 看著單蠢的媳婦兒,寧爸爸只想嘆氣。 他家的這個,傻的夠可以,雖然有些小心機,不過都放在了和自家人斗心眼子上了,對著娘家,她倒是實誠的緊。 “所以彩禮到底是多少錢?在縣城買房是多少錢?” 寧爸爸沒有理會媳婦兒的話,直接地對著老丈人問道。 老臉通紅的寧姥爺吭嘰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寧姥爺其實也是有自尊的,不過這事兒鬧的他算是徹底地沒臉了。 “女婿這事兒怪我,這不家里條件不寬裕,就想著你是不是能多幫襯幫襯,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以后不靠著他還能指望誰呢?兩千塊錢雖然聽著多,可是真的不經(jīng)花呀,彩禮五百,買房八百,打家具三百,剩下這辦親事不還得花錢么……” “媽,你這意思是錢都是讓我們出了?老二的彩禮錢呢?您當初可沒給老二陪多少東西,二百多呢!說是錢留著給小弟結(jié)婚用,這么多年,家里就沒個一二百的積蓄?家里的糧食呢?那么多的糧食留著干啥,糶了這不就有錢了?這也能有個三四百的吧?” 寧mama這一筆筆地算出來,牛家將近有一千塊的家底兒呢。況且牛家就他這么一個親戚,一個女婿嗎?能送著兒子去學車的司家就是窮鬼了? 況且他大妹到底是怎么嫁到后山王家的,寧爸爸可沒有忘記過,他寧家為了能活下去,把大妹推到了火坑里,想想大妹看著比自己都老,這牛家可還有個沒說親的姑娘在呢。說了親事多了沒有,可一二百總能幫襯幫襯吧? 難道說就只有他寧家的女兒命不好,牛家的女孩兒就尊貴了?想想前些日子因為大妹的事情,媳婦兒跟自己耍脾氣,甩臉子,甚至還連累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受傷,寧爸爸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寧爸爸越想越是滿肚子的火,看著對面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寧爸爸眼里的厭惡一閃而過。 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冤大頭了,是吧? 他是有錢,也樂意幫襯親戚,可他最憎惡的就是被算計。 牛家是打的好算盤,估計也是沒想著找自己要兩千塊,不過一千五六的總要有的,不過誰讓他這心情不爽呢。 聽了老大這話,再看看沉著臉不說話的女婿,寧姥姥心里將大女兒給罵了個半死,可到底事實擺在這兒,說再多聽著都像是狡辯,她吭哧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也說了這是寧家的家底子呀,可不能因為娶個媳婦兒就傾家蕩產(chǎn)吧?這一家子以后不張嘴了呀?況且我和你爹年紀也大了,總還得留幾個棺材錢吧?況且大女婿是真賺錢了,這一兩千也不是個啥大錢,你們能幫襯一把的時候咋就這么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