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就在青鄔將死之際,四散的石像,有幽黑的光點溢出,緊接著,一道飄忽不定,忽遠(yuǎn)忽近的聲音回蕩整個密室。 “嬴政,嬴政,為何不歸來,為何不歸來!”聲聲念念,幽怨憤慨。 聲落,陰風(fēng)席卷密室。 聽見聲音,嬴政血眸緊蹙,手上動作微微一頓,猛然抬頭看向四周。 這聲音...…好熟悉! 黑光漸漸聚集,最后形成了一個女子形態(tài)。 女子雙腳離地,飄浮在地面上。她緊緊盯著嬴政,不甘地呼喚?!百?.….” “巴清?!辟尞惖乜粗蝗怀霈F(xiàn)女鬼,沉沉道。 “嬴政,我巫族的先祖,你為何失信,未曾歸來?你可知,千萬兒郎,因你之故,即將滅絕殆盡。”巴清幽怨地直視著嬴政,厲聲質(zhì)問。 巴清的話,讓嬴政困惑。 他瞪著她,把手上軟成一灘爛泥的青鄔往地上一拋,“你出現(xiàn)的正好,朕問你,你們到底想在朕身上圖謀什么?” 所有事情,起初的軌跡就是由巴清引起的,如今正主出現(xiàn),嬴政怒火頓時轉(zhuǎn)移,喝問曾經(jīng)摯友。 “嬴政,我巫族的先祖,你為何失信,未曾歸來。你可知......”巴清依舊看著嬴政,聲聲質(zhì)問。 嬴政蹙額,看著質(zhì)問他的女子,氣勢全開,帝皇之姿,瞻俯天下。他厲聲威脅:“休要左右言他,給朕如實道來,若有欺瞞,朕定天涯海角,追殺你全族?!?/br> “你不會用問她,她執(zhí)念太深,完全沒有神智可言,問也問不出什么。”趙萱本想打坐恢復(fù)一下被耗損的靈氣,卻不想,碎掉的石像里竟然跑出一個叫巴清的女鬼。 嬴政:“執(zhí)念?” 趙萱輕輕點頭,“嗯!” 此刻趙萱終于知道,為什么石像在失去人為cao控后,依舊運轉(zhuǎn)著吞噬氣運了。原來石像里還有個魂,而且還是一個對嬴政運勢有著深深執(zhí)念的魂! 話說回頭,嬴政遇上巴清,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趙萱現(xiàn)在也不想再打坐了,只想趕緊把事情處理完,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連大巫這種死了千萬年的死老鬼都從地府爬出來了,再留下去,說不定又會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跑出來糾纏嬴政。 嬴政氣運不再流失,原本丟失的帝運也被她搶了過來,魔考之劫算是渡過去了一半,只要快些離開巫鳳鎮(zhèn),把他與此鎮(zhèn)的詭異聯(lián)系隔絕,那就算徹底安全了。 趙萱起身,身影一閃,閃到女鬼巴清跟前。 巴清如今只是一個被執(zhí)念掌控的魂,在她眼里,除了嬴政,再也看不到其他存在。連青鄔都被她屏蔽在外。 巴清依舊幽怨地看著嬴政,對于趙萱的出現(xiàn),她木愣愣的,視若無睹。趙萱搖頭,惋惜輕嘆,手指住她額眉間一點,“塵歸塵,土歸土,去投胎吧!” 一代女豪杰,最后竟落到這般不堪的境地,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事情發(fā)展到了如今,先前一團亂的線索,終是在巴清的聲聲質(zhì)問中讓趙萱看出了端倪。 巴清那句“巫族先祖”,和方才那大巫所轉(zhuǎn)達(dá)出來的悲憤情緒來看,嬴政的身份,怕是從一開始就不簡單。 如果她沒猜錯,嬴政——他其實也是一個大巫轉(zhuǎn)世!而他轉(zhuǎn)世的目的,就是為巫族奪運,只是中途出了差錯,巫魂被困于rou身,失落了曾經(jīng)的記憶,計劃落空,運勢并沒有如他們謀劃的那般,歸于巫族,反而是滯留自身不再消散。 陰差陽錯之下,使得后繼之人,不得不想方設(shè)法地壓制運勢。 “運”這種東西,對于一個族群來說,那無疑是命喉里的呼吸,缺之不可。失了它,再大的族群都會滅亡...…巫族如此執(zhí)意于奪運之事,生而為仙人的趙萱,倒是多少能理解一點。 她雖理解,但卻不支持他們這么做。天道之下,一切自有定數(shù),搶運雖能挽救一時,卻徒造業(yè)孽,禍及他人。 青鄔魏顫顫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身影逐漸透明的巴清魂體,眼底悲慟萬分,這一刻,所有的執(zhí)念頓時漸漸消散,一瞬間腦海清明:清,放下吧,放下吧,別再執(zhí)著。你自甘獻(xiàn)祭巫魂,永世不入輪回,可天意如此,咱們終究是抵不過。 不擇手段地為族人謀劃,兩千多年了,到頭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天意。但是,他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既然這個女人能渡你巫魂,讓你真靈回歸,你就放下執(zhí)念,安心去投胎。下輩子咱們都安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巴清所有的執(zhí)著與不甘,最終化為虛無,隨著她彌散的魂體,歸于幽冥。 嬴政沉瞇著眼,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fā),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巴清徹底消散后,他深嘆,嘆聲充滿了數(shù)不盡的落寞。 不管巴清是抱著什么樣的目的接近他,可她的確在他為帝時,盡心盡力地相助于他。 她有所謀,他又何曾不是有所圖。 巴清的出現(xiàn),讓嬴政徹底歇了追究的心。他側(cè)頭,一言不發(fā),只是淡淡地看著青鄔,良久后,沉著臉,與趙萱雙雙退出密室。 寂靜的密室里,nongnong的悲愁彌漫開來,青鄔垂頭喪氣地跪坐在地上。良久,他慢慢地轉(zhuǎn)頭,看著被破壞殆盡的密室,無力癱倒在地面上。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兩千年,一切成空…… 嬴政,先祖!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最后竟是化成了僵? 罷了,此事,他已無能為力! 巴青鄔閉眼,揮灑著血脈里僅剩的巫力,一團光芒從他體內(nèi)飛躥而出,直奔巫鳳鎮(zhèn)外的深山。 巫族的兒郎們,這個世間容下不我們。如今我一身巫力就回歸族里,渡你們百年之運,百年后,聽天由命吧! 青鄔的巫力回歸到深山中的村落,用最后的力量,為小村子布下大陣,切斷村子與外界的聯(lián)系。 這是他能為巫族做的最后一件事,從此,巫族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 趙萱與嬴政回了旅館后,一夜無話,在天將將放明之時,兩人就退了房,準(zhǔn)備離開巫鳳鎮(zhèn)。 離去前,嬴政將棺材里的六個小青年打暈,把他們丟到了深山老林。 倒霉悲催的六個逗逼少年,一覺醒來,急吼吼地跑回村子稟報情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家,被一溜溜的蒼天古樹占領(lǐng),別說村子,連個破房子都沒找到。 幾人嚴(yán)重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是后話。 嬴政與趙萱離開了巫鳳鎮(zhèn),回到了山市?;厝ナ袇^(qū)后,他們不再停留,退了山市酒店的房間,就直奔碼頭而去。 倒是那個依舊守在酒店里的偽前臺小妹,在兩人退房時錯愕地眨了眨眼。 早上她可是聽說巫鳳鎮(zhèn)又出怪事了,不止巫鳳鎮(zhèn),這次,連別的地方也受了影響,好些人又莫名其妙丟失了記憶。 看他們急吼吼退房的樣子,肯定也是丟失記憶,害怕了?;钤摚宦犂先搜?,吃虧在眼前,說的就是這種人! 趙萱與嬴政趕急趕慢,愣是在當(dāng)天晚上趕回了沙市。 沙市離龍呤鎮(zhèn)還有幾十里的路程,此時已經(jīng)是夜晚十一點左右,前往龍吟鎮(zhèn)的客車,早就停止了運營。趙萱并沒打算在沙市過夜,招了一輛夜間行駛的出租車,乘著夜色往家回去。 這一趟山市之行,算是趙萱入塵世以來,遇上的最大一次事件。一番打斗下來,她如今元氣大傷,只想趕緊回家,閉一陣子關(guān)把耗掉的仙靈之氣修煉一些回來。 這一次真是虧大了! 失了自身儲備的仙靈之氣,按這世間靈氣稀薄的程度,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把空空的丹田補足。 好在龍吟鎮(zhèn)與別的地方不同,雖然靈氣依舊不大好,但好歹那里曾被龍澤的龍血灌溉過,倒是比別的地方強上一點,瞅瞅,要是實在補不回來,她就拖著嬴政回皇陵,去吸皇陵的龍氣,以補仙氣。 趙萱歸心似箭,卻不知,家里正有一場足夠跌破她眼球的戰(zhàn)斗正歡快的等著她! 第65章 僵尸大戰(zhàn)厲鬼 夜闌人靜, 小雨在半夜時分淅淅瀝瀝的垂落。時值午夜,祥和靜謐的龍吟鎮(zhèn)上,野狗的嘯吠聲此起彼伏,連聲躥起, 片刻后歸于平靜。 位于龍吟鎮(zhèn)鎮(zhèn)尾的棺材鋪, 噼里啪啦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這聲音已經(jīng)接連響了好幾個晚上,吵得周圍鄰居都沒辦法睡覺。 周圍鄰居都知道趙萱帶著與那個嬴政名字讀起來極相似的殷振出門辦事去了, 家里沒人,可每每半夜時那邊院子卻總是會傳出些奇奇怪怪的聲動。 大伙剛開始還以為趙萱家里進(jìn)了賊,天一亮就跑去派出所報了案, 想讓派出所的警察去瞅瞅,是不是有賊到棺材鋪偷棺材了。 沒辦法,第一次鬧出的動靜著實太大, 震得小巷胡同里的另外幾戶人家都聽到了,半夜三更這么大動靜, 不是偷棺材是干嘛。 雖然偷棺材這種事太稀奇, 可也不見得沒有啊.... 現(xiàn)在可是法制社會, 主人家沒在, 警察也不能隨意亂闖不是。故而當(dāng)時警察只備了案,并沒有派人前去查看。 不想當(dāng)天晚上, 那邊又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周圍鄰居們坐不住,又跑出派出所, 讓他們趕緊去瞧瞧, 再不去看看, 趙老板家的棺材要被賊偷光了。 好吧,連著兩天晚上都出事,警察也坐不住了,當(dāng)下便叫上一群熱心的鄰居,撬了棺材鋪的門,浩浩蕩蕩的沖進(jìn)了趙萱家。 一群人經(jīng)過一番檢查后,發(fā)現(xiàn)趙萱家棺材一個沒少,沒被偷!別說棺材沒被偷,連家里值錢的東西也是一樣沒少,至少那個電視機就還在客廳的電視柜上放著呢。 這一看就不是招過賊的樣子。 一群人最后滿臉糾結(jié)地退出了趙萱家,離去時,警察找鎖匠給棺材鋪的大門重新?lián)Q了一把鎖...…因為,前頭那把鎖被他們撬門時,弄壞了。 可是,警察來過也無濟于事。這詭異的聲動,仿佛在趙萱家里落了根,一到半夜就發(fā)作,這不,今晚響動聲又開始了。 好吧,熱心的鄰居們完全不知,他們耳里的詭異聲動,其實是場靈異大戰(zhàn)來著。 ...... 應(yīng)該算是靈異“大戰(zhàn)”吧! 此時,守留棺材鋪的金大多很想哭,可奈何僵尸沒淚腺這東西,他哭不出來。 金大多東躲西藏,連連躲閃,在他的身后,追著他跑的是兩只紅衣的阿飄,他在心底心底大聲呼喊:趙老板,你倒是趕快回來??!這東西,只有大師你才能對付哇! 看著又朝自己追來的兩只阿飄兄,金大頭腳底打滑,急急忙忙扶起被自己撞倒的椅子,然后從院子中央,跳到了墻角,拉開他與兩只阿飄的距離。 兩只阿飄分別是一男一女,倘若忽略他們猙獰的面孔,阿飄們生前應(yīng)該也是俊男美女,可奈何再帥再美,都被怨氣弄得變了樣,現(xiàn)在是完全沒有一點美感可言。 金大多覺得自己最近在走霉運——要不然,他為什么就被兩只阿飄兄給纏上了呢! 纏上也就算了,偏他還拿他們沒辦法。 他是僵尸,陰氣森重,最是容易滋養(yǎng)厲鬼。這兩只新死就成為惡鬼的阿飄本來就比別的厲鬼來得兇殘,要是再被他的陰氣給感染一下,那后果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為了小鎮(zhèn)上的可愛人類,金大多不得不左閃右避,免得被兩只不講理的阿飄給沾上。 “你們夠了吧!又不是我害死你們的,你們纏著我做什么?”金大多同學(xué)又一次避開兩只阿飄,氣呼呼的想找想兩只鬼理論。 太特么不講道理了,就算要報仇,那也不應(yīng)該找他,關(guān)他什么事啊。他不過就好心的賣了兩具棺材給他們的長輩,用得著這么深仇大恨的和他死磕到底? 金大多覺得,他真是冤枉到家了。 他不過就是在核對完店里的賬后,發(fā)現(xiàn)店里收益太差,想著自己的契約者是個人類小孩,不但讀書要花錢,以后娶妻生子,通通都要花錢。按趙老板這掙錢的本事,以后趙宇娶妻,可能連聘禮都出不起,這才從棺材里爬起來,收拾妥當(dāng),趁著太陽下山那點時間,打開店門做生意,幫趙老板多掙點錢。 還別說,當(dāng)天傍晚他就賣出去兩具棺材。 可不想他賣棺材的錢還沒捂熱乎,事情就找上門來了。原來,來買棺材的老頭家里過逝的,是結(jié)婚當(dāng)天就被車子撞死的新婚夫妻! 哎喲喂,這下子事情可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