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我不會傷害你的,”戚洋無奈地說,“悅悅姐,這酒店真的不安全?!?/br> “這是旅行社訂的酒店, 我覺得很安全?!泵鐞傋云燮廴说囟阍诒蛔永? 好像不看到戚洋的臉就沒事似的。 戚洋嗤笑了一聲, “這么安全, 我是怎么進來的?” 那是因為你變態(tài)神經(jīng)病,苗悅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甕聲甕氣地說:“你走了我就覺得很安全?!?/br> 空氣中沉默了幾分鐘,苗悅只覺得床邊塌陷了一塊,她連忙裹著被子往里挪了一下, 戚洋跟年少時不一樣的磁性聲音響起,他誠懇又溫柔地說道:“悅悅姐,你別怕我好嗎?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喜歡一個人,現(xiàn)在我長大了,我會好好對你?!?/br> “好好對我?”苗悅聽了想發(fā)笑,“好好對我所以故意跟那些公司打招呼別要我,還是裝作外賣員想對我做什么?” 戚洋溫柔的臉僵住了,她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想逼得我走投無路,再投入你的懷抱?”苗悅在被子里笑了兩聲,“你跟我的前老板高原鋒肯定很有共同語言,都一樣的幼稚?!倍际琼n劇中毒患者,以為自己霸道無敵,可以在法治社會為所欲為,泡妹只靠一手虐。 被說幼稚是戚洋最不愿意聽到的,被苗悅說幼稚簡直是無法忍受,戚洋徹底冷了臉,“悅悅姐,起來跟我走?!?/br> 我腦殘才跟你走,苗悅把被子當成龜殼,緊緊地纏住自己,沒什么底氣地說:“我不跟你走,你強迫我,那你就是綁架,我有大使館的電話,你會受到法律的制裁?!?/br> 在隔壁聽著的戚正廷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笑容。 哪里好笑?東森搞不懂戚正廷開完會就跑來酒店干什么,戚洋來了就來了,先生不是一直嫌戚小少爺魄力不足,這都跑來他們的地盤搶女人了,還算不上魄力嗎?他把自己的疑問向戚正廷說出。 戚正廷微笑的臉變冷了,“強迫女人就算魄力?那菲爾羅家族的繼承人就該從監(jiān)獄里選。” 東森不說話了,戚正廷平素十分愛笑,沒有表情已經(jīng)是不悅,像現(xiàn)在這樣冷臉就是動怒。 戚洋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戚正廷欣賞他從日內(nèi)瓦趕來西西里島的勇氣,這是他的地盤,戚洋一直很怕他,為了愛情,他可以克服自己的恐懼來挑釁他,這很好,菲爾羅家族需要正直有情義的領(lǐng)頭羊。 結(jié)果這個小子來了就想逃,還是強迫女人跟他一起逃,沒禮貌,沒腦子,沒出息。 “好了,”戚正廷起身,“過去吧。” 再晚幾分鐘,就怕苗悅會被戚洋嚇跑膽。 房間里,苗悅裹著的被子已經(jīng)被戚洋扯得差不多了,她睡前穿得是輕薄的真絲睡裙,裙擺在兩人的拉鋸戰(zhàn)中被卷到大腿,雪白瑩潤的肌膚讓戚洋看得一愣,松了扯她被子的力道,全力拉著被子的苗悅猝不及防地被戚洋松了力道,尖叫一聲倒在地毯上。 修長的雙腿以一種讓人遐想的姿態(tài)在地毯上張開,長長的黑發(fā)在深紅的地毯上散落,她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在等人采擷。 “悅悅姐……”戚洋被她柔弱的姿態(tài)迷住了一瞬,但他很快清醒,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因為情難自已把苗悅嚇跑的小男孩,他長大了,成熟了,戚洋伸手,“我拉你。” 苗悅感覺自己不僅屁股摔青了,昏昏沉沉的頭也摔暈了,兩眼冒金星,晃了兩下腦袋,就看見吊燈下戚洋伸過來的手,她嚇得尖叫一聲,救命! “嘭”的一聲門被打開,走在前面的是東森,在戚洋驚愕的眼神中直接把他按倒,戚正廷從人群中走出,緩緩走到戚洋面前,淡淡地說:“戚洋,你讓我失望透頂?!?/br> “戚先生?”苗悅看著一大群人進來,尤其是看到戚正廷,感覺像看到了熊孩子的家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戚正廷冷漠的眼掃到跪坐在地上的苗悅時,瞳孔微縮了一下,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微微彎腰,把黑色的外套罩在苗悅身上。 “謝謝?!泵鐞偢屑さ卣f,把戚正廷的西裝攏緊了。 “戚正廷!”戚洋被東森按著,看不到苗悅的情況,大聲喊道,“你別傷害她,我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苗悅真想上前給他來一腳。 “你在怕什么?”戚正廷起身走到戚洋面前,示意東森讓他站直,東森點點頭,把戚洋拉著站了起來。 戚正廷看著戚洋閃躲的眼神,心里已經(jīng)不是失望,而是平靜,放棄之后的平靜,“你在怕什么?為什么不敢在我面前說苗悅是你喜歡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戚洋把頭偏向一旁不看他。 “你知道,”戚正廷淡淡地說,“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對你喜歡的女人動手?我說過,我會支持你。” “支持?”戚洋冷笑一聲,他知道戚正廷已經(jīng)認定苗悅是他喜歡的女人,也不再逃避,嘲諷道,“在你這種人眼里,所有的人都該像你一樣,沒有七情六欲,無欲無求才無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關(guān)注我,想把我養(yǎng)成那種怪物,可我不是!” “你錯了,”戚正廷看了還坐在地上有些尷尬的苗悅,“菲爾羅家族的家訓是:la mia famigliarende cioso,人有珍惜的事物,才會更強大,家人是我們最為珍視的,以后我依然會關(guān)注你,因為你是我的家人?!?/br> 說完,他徹底不想再浪費口舌,徑直帶起坐在地毯上的苗悅,在戚洋的面前,輕輕松松地把順從的苗悅帶走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戚洋沒有說話,東森等戚正廷一行人消失在門口之后才放開戚洋,對著失魂落魄的戚洋失望道:“先生把你當繼承人在培養(yǎng),你太傷先生的心了?!?/br> 戚正廷在車上反思自己這些年是怎么對戚洋的,為什么讓他產(chǎn)生了這樣深的誤會,他喜歡賽車,他沒有阻攔他,只是在他每一站比賽前,派專門的安保團隊去核查情況,為了確保他能夠安全地從賽場回來,到底為什么,會讓他覺得他會把自己的親外甥養(yǎng)成一個怪物? 他湖綠色的眼睛在車內(nèi)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憂傷的光芒,沉默不語,連每次跟苗悅說的那些客套話都沒有說,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但是……苗悅實在忍不住了!她窘迫地說:“戚先生,我們?nèi)ツ??還有多久?” “還需要一個小時。”戚正廷只回答了她第二個問題。 苗悅臉紅紅地小聲說:“我想上洗手間?!?/br> 不停地睡了這么長時間,剛醒就被戚洋嚇得半死,然后又被戚正廷“綁架”了,她非常非常想上廁所了。 看著她因為不合時宜的請求而羞紅的臉,戚正廷輕笑了一聲,“苗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有趣?” 苗悅不知道尿急哪里有趣,戚正廷的趣點大概跟別人不一樣? 解決了生理問題之后,苗悅乖乖地又回到車上,被戚正廷綁架,除了乖巧就只有喂鱷魚這一個選項。 東森對戚正廷把苗悅帶回本家感到很不理解,也很不滿意,苗悅這么普通的女人,不適合替菲爾羅家族孕育繼承人。 趁著戚正廷上樓之后,東森偷偷湊到正在張望的苗悅身邊,陰森森地說:“苗小姐?!?/br> 苗悅被他陰惻惻的聲音嚇了一跳,“什么?” “你知道這座莊園的地窖里有什么嗎?”東森在苗悅恐懼的眼神中,露出一個血腥味十足的笑容,“可別在莊園里亂跑?!?/br> 苗悅想到戚正廷的工作性質(zhì),馬上腦補了一個地下刑場,連站在柔軟溫暖的地毯上都覺得涼颼颼的。 東森看著她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心里滿意地笑了,對先生這么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是因為不了解,那就讓你了解一下。 折騰了一晚上,苗悅半睜著眼過完了后半夜,等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起床想跟戚正廷告別,不玩了不玩了,還是回國最安全,反正戚洋被戚正廷抓起來了,她可以安心地回國找工作做一個老實巴交的小秘書。 一開門,就看見東森在門口等著,用跟昨晚一樣陰森森的語氣說:“苗小姐,你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好好?!泵鐞傢斨茇堁壅f瞎話。 “是嗎?”東森低頭在她耳邊說,“莊園里沒有什么來找你嗎?” “東、東先生,”苗悅在心口劃了個十字架,“我是唯物主義者,” 東森挑眉點點頭,“當然,哦,對了,外面那片海很漂亮,別太靠近,有很多人被卷進海里可就回不來了?!?/br> 鱷魚應該生活在淺水灘吧……苗悅縮成一團,“其實我是想跟戚先生道別,離開西西里島?!?/br> 東森大喜,“那太好了,我去地窖拿瓶紅酒給你踐行?!?/br> 所以地窖里只是紅酒而已嗎?苗悅哀怨地看著東森手舞足蹈離開的背影。 在仆人的帶領(lǐng)下,苗悅來到了小花園,戚正廷正坐在花園里喝茶,旁邊站著的是一個黑發(fā)黑眼睛的華國人,只看到他臉上恢復了笑容,對著那個華國人說道:“那就全殺了吧?!闭f完,他抬眼看向了站在花園入口的苗悅,向苗悅微微笑了一下。 苗悅雙腿忍不住打顫,大使館的電話是多少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悅悅求生記 第145章 秘書9 “苗小姐, ”戚正廷向苗悅舉了舉茶杯,“早上好?!?/br> “早。”苗悅一出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線都是顫抖的。 看她害怕的樣子,戚正廷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瑟瑟發(fā)抖像只小綿羊, 臉上還勉強堆著笑容,眼睛撲閃撲閃的,看上去可憐又可愛,讓人忍不住像再逗逗她,戚正廷揮手讓身后的人退下。 那人經(jīng)過苗悅身邊時, 苗悅一個激靈閃到一邊, 生怕碰到他。 “苗小姐, 過來坐。”戚正廷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語氣還是慣常的溫和但是不容拒絕。 苗悅腿打顫,想想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膽子應該大一點,盡量不僵硬地走到戚正廷對面, 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坐。”戚正廷替苗悅倒了一杯茶, 粉粉嫩嫩的, 看上去是甜茶。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 苗悅輕聲說:“謝謝?!倍似鸩璞?,然后戚正廷就聽見瓷器在苗悅手中“咯咯咯”發(fā)抖的聲音。 苗悅也聽見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帕金森發(fā)作的手,沒辦法真的怕死啊,死過一次不存在勇氣更大的, 只會更怕死,她覺得自己很無辜,上輩子當戲精被誤認成高原鋒真愛,卒,這輩子沒當戲精,被戚洋盯上,然后莫名其妙她又有一種要炮灰的感覺。 重來一次怎么都沒開掛,說好的讓她變得更強呢?苗悅越想越委屈,眼眶里掉下一滴滾圓的眼淚,滴答一聲掉進茶中,第一顆眼淚掉下來之后,苗悅就再也沒有顧忌了,無聲地哭了起來。 戚正廷看過人哭,就是沒看過女人哭,他笑著的臉僵了一下,放下茶杯,柔聲道:“苗小姐,你怎么了?” 苗悅還在端著茶杯,不說話,只是哭得發(fā)抖,戚正廷放下茶杯起身,挪到苗悅身邊輕聲道:“別哭了?!?/br> 反正要死了,哭也不能哭嗎?苗悅抽抽噎噎地哭得更委屈了,手上還是捧著那個小茶杯,“哆哆哆”的發(fā)抖,不敢把里面的茶水灑出來了。 戚正廷沒有哄女人的經(jīng)驗,皺了皺眉,那些說習慣的外交辭令沒有一句能用在現(xiàn)在這種狀況,苗悅哭了一會,見戚正廷沉默不語地站在她身邊,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抬頭抽泣著說:“戚先生,我們?nèi)A國人講究落葉歸根,能不能把我埋在家鄉(xiāng)?” 望著她哭得可憐的樣子,戚正廷內(nèi)心當中竟然隱約覺得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不埋你。” “那……是、是要喂……”苗悅上下牙“咯咯咯”地打顫,話也說不完整了。 “也不喂鱷魚,”戚正廷修長的手指掠過她眼角的淚珠,微笑著說道,“我不是黑社會。” 苗悅“嗝”了一聲,狐疑地透著淚眼看戚正廷,因為雙眼朦朧再加上強烈的日光,她根本看不清戚正廷的臉,只覺得更加心慌。 如果她能看清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戚正廷正滿臉笑意,而且發(fā)自真心。 “苗小姐,要我?guī)銋⒂^一下這里嗎?”戚正廷拿走她手里的茶杯,把自己溫暖的手放在她手里。 苗悅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左手抓著他的手,右手自己抹眼淚,莊園里的仆人下屬看到戚正廷牽著那個昨天晚上帶回來的女人,不敢說什么,但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菲爾羅家族會迎來一位純?nèi)A血統(tǒng)的女主人嗎? “這是菲爾羅家族的產(chǎn)業(yè),”戚正廷指著書房里的一幅地圖,從最東邊劃到了最西邊,“這一片都是?!?/br> 苗悅擦干了眼淚,眼睛紅得像兔子,抬頭瞄到地圖上那么一大片地方,吃驚地說:“你是地主?” “差不多,”戚正廷笑著說,“我們是守法公民。” 苗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笑得很純良的側(cè)臉,說出了剛剛聽到的話,“那戚先生,你要殺什么?” “股票,”戚正廷調(diào)侃地說,“苗小姐要給我們一些指導意見嗎?” “不不不,”苗悅擺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抓著戚正廷的手,連忙放開,抹抹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是我產(chǎn)生了誤會?!?/br> 放任她胡思亂想,并且覺得這樣非常有趣的戚正廷心里感到了一絲絲愧疚,“抱歉?!?/br> “戚先生不用道歉,”都怪高原鋒,說什么戚正廷是干那個的,讓她先入為主地以為戚正廷真是涉黑的,在他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生怕又丟了小命,她的行為肯定讓他覺得很怪異也很不禮貌,明明他是個斯文紳士的青年,她卻對他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苗悅低頭不敢看戚正廷的臉,小聲說,“謝謝戚先生替我解決了戚洋這個麻煩,我想今天回國了?!?/br> 戚正廷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派人送你。” 他說的派人送跟她想的派人送肯定不一樣,到時候又派輛大飛機,平頭老百姓傷不起,她還是安安靜靜地自己坐商務艙回國。 “跟導游聯(lián)系一下,”戚正廷沒有堅持,而是給了苗悅一個建議,苗悅卻還是搖了搖頭,“我直接打車去機場,導游的事,回國后跟旅行社再聯(lián)系。” 昨晚戚正廷已經(jīng)吩咐屬下把苗悅酒店里的行李都拿了過來,現(xiàn)在又讓屬下替她拿出來,苗悅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就碰上東森,他手里拿著一瓶紅酒,臉色不善地往苗悅手里一塞,暗示道:“先生在菲斯莊園養(yǎng)了很多鱷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