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春宮圖。 龍陽的。 一群人。 魏清目瞪口呆地看著傅斯敏手上展開的春宮圖,趙沿晴!你這個姑娘口味也太重了!這下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著傅斯敏呆愣的樣子,忙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是趙沿晴,她留下來的書,我沒看,不不不,我看了,我就看了一點兒,想看看她整日在想什么,這張圖我真的沒看!我都不知道里面有圖!” 已經(jīng)緊張到忘記自稱“朕”了,傅斯敏心中暗暗搖頭。 他疊起春宮圖,將薄薄的圖畫又重新夾回畫本子里,遞還給魏清,“皇上,您是我魏氏王朝唯一的君主,應該明白您肩頭的擔子。”三代單傳,責任重大。 我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斷袖?。。。∧悴灰媚欠N教育的眼神看著我?。。?!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鋼鐵直男,魏清決定開啟宗朝從未開啟過的選秀。 宗朝的開國皇帝,在未登基前,已成婚,登基之后,封原配為皇后,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宗朝的第二位君主,受先帝的影響,亦很癡情,在太子時期,已相中太傅之女,遂娶太子妃,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魏清的父皇,與魏清的母后在一次郊游中一見鐘情,遂帶回宮中,封其為后,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而魏清不一樣,她要做一個不一樣的宗朝皇帝,她要做后宮佳麗三千的種馬皇帝! 接到選秀消息的各位朝臣,個個歡呼雀躍,老淚縱橫,宗朝終于要打破代代單傳的魔咒了嗎?終于不用每次太子出生以后,就日夜擔心太子出事,每夜燒香拜佛求上蒼保佑太子平安,實在太棒了!新皇萬歲!回去要把家中的適齡女子都找出來充實后宮。 逞一時之氣的魏清現(xiàn)在很后悔,牛已經(jīng)吹出去了,真的選進來該怎么辦?她……沒那個功能啊。 捏捏雙腿間的假物件,這也實在不頂用啊,到時宮中許多妙齡少女該如何空虛寂寞?更不提會傳出多少閑言碎語了。 后悔,太后悔了。 魏清又想起了傅斯敏,該死的傅斯敏,都怪他! 罪魁禍首傅斯敏也在府中躊躇反省。 自上次他病好后,與魏清約定,每月在府中休沐三日,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皇上選秀的旨意也在今日已昭告天下。 只是他摸不清嘉彥是真想選秀還是賭一時之氣,魏氏皇族中真會出一個風流浪子嗎? 幼時,他曾是嘉彥的伴讀,兩人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經(jīng)常秉燭夜談,年少慕艾時,也曾談過將來會娶怎樣的女子。 猶記當年的嘉彥青澀的臉孔,宛若好女,遙望遠方,低語道:“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怎么樣都會站在我身邊的人?!?/br> 這樣的嘉彥,真的會坐擁后宮三千嗎? 而那天他看到的那本書,嘉彥看得十分高興的樣子,到底嘉彥是怎么想的呢,但無論嘉彥怎么想,他都不可妄想,他是臣子,他是君王。 “皇上,傅大人回宮了?!备0卜A道。 這反賊怎么提前回來了,不是他哭著喊著要回家休沐三天,這還沒到宮禁的時候呢,就又跑回宮了,果然還是惦記朕的龍椅,哼。魏清放下手中的筆,甩甩僵硬的手臂,一旁的福安見了,十分想上前服侍皇上。 但新皇的脾氣很暴躁,若是哪個宮人不經(jīng)吩咐,隨意上前伺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只一人例外,那便是朝中風頭無倆的傅斯敏傅大人了。 福安想起那日趙姑娘說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皇上與傅大人不會真的有什么曖昧吧? 難不成傅大人真是以此法邀寵的? 正在福安胡思亂想中,遠遠地,傅斯敏豐神俊朗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殿外,他身著深紅色朝服,金冠束發(fā),行動間威嚴帶風,怎么看都是一個男子氣概十足的好兒郎。 實在難以想象他會雌伏在比女子還要秀美的陛下身下。 “拜見傅大人?!备0矊⒆约耗X中的荒謬想法趕走,恭敬地行禮。 傅斯敏進殿時,看到魏清正在左右甩臂,知道他又是批奏折批累了,嘉彥總是很勤勉,是個好皇帝,而好皇帝絕不該無后,傅斯敏默默上前替他按摩。 魏清被按得通體舒暢,舒服地嘆了一口氣,論伺候人的本事,還是傅斯敏排第一。 “嘉彥,我們出宮玩兒吧?!备邓姑敉蝗惶嶙h道。 入夜的京都十分繁華,行人如織,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魏清很高興,看到朕的江山如此興盛,那朕就放心了,只是明明是傅斯敏提議出來玩兒的,可他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地悶頭往前走。 “燕歸,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魏清跟在他身后,走得有些累了。 這時,傅斯敏停下了腳步,“到了?!?/br> 魏清抬頭一個,三個大字——品花樓。 作者有話要說:魏清:朕是直男! 傅斯敏拉出一排美人:請開始你的表演 第57章 天子8 青樓? 魏清疑惑地看著低頭不語的傅斯敏, “燕歸,你就要帶我到這兒來玩?”看不出來傅斯敏還挺悶sao的。 “嗯?!备邓姑舻椭^點頭,差點要把脖子砸到腳跟了。 “那就玩吧?!蔽呵逡幻蛇叺聂W發(fā), 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朕是全宗朝最帥的男人,整個青樓的女子都會被朕迷倒。 傅斯敏見魏清興致勃勃地往里走,心中惶然,難道嘉彥真是鐵了心要做個風流浪子了? 品花樓乃是京都規(guī)模最大檔次最高的風月場所,裝飾地典雅精致, 不見低俗, 魏清一進去就贊道:“真是個好地方?!?/br> 傅斯敏只是聽府中下人說品花樓算得上風雅, 從未來過,他一抬頭,入眼所見就是各色嬌美女子,或彈琴或起舞,真是溫柔鄉(xiāng), 銷魂地。 樓上幾位姑娘盯著門口進來的魏清與傅斯敏竊竊私語。 “哎, 快瞧, 我還從未見過長得那樣美的男子?!?/br> “莫不是個女子扮的。” “我瞧著不像, 哪有氣勢那樣足的女子?!?/br> “你們瞧他身邊那個男子,這腰身,這身量,哎呦。” 不止品花樓的姑娘,連品花樓堂中的客人都忍不住打量的目光。 世間竟有如此顏色? 他到底是男是女? 傅斯敏年少從軍, 回京之后獨得圣寵,只在宮中出入,沒有參與過京中交際,是京中一位十分神秘的權貴,所以他這張臉在京城中吃不開,沒有任何威懾力。 而魏清,就更不用說了,帥(娘)得太過分。 “那位姑娘,怎么跑品花樓來了,莫不是閨中寂寞,來品花樓找恩客自薦枕席?”樓上傳來一個男子放肆的調笑聲,引起上下哄堂大笑。 傅斯敏渾身一繃,右手不由自主地移到刀柄上,魏清見他緊張的樣子,笑道:“燕歸,你太緊張了,這里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會出什么事的?!?/br> 傅斯敏松了一口氣,看來嘉彥根本未將那人的話放在心上。 魏清當然沒有放在心上,朕是漢子朕是漢子朕是漢子,踏進青樓之前,她已經(jīng)自我催眠過了,叫姑娘?那當然不是叫她了。 樓中接待的鴇母觀察了許久才迎下來,“喲,這京中還有這樣的貴客,石娘竟從未見過。” 一個看著像女扮男裝,一個看著臉色像死了爹似的,要不是穿得尚可,石娘就叫人來將他們轟出去了。 “石娘好啊,”魏清隨意地打了個招呼,“你這兒有什么好玩的?” 魏清裝了十幾年的男人,加上一路金貴的長大,貴氣渾然天成,瀟灑肆意,一時間石娘倒是有些困惑,此人莫不真是一個男子? 想他舉止之間倒真像個貴人,管他是男是女,只要銀子是真的就行了,石娘嬌笑著欲貼上魏清的肩膀,“公子想玩什么?” 不過還沒貼上,就被傅斯敏雙臂攔住了,“我朋友不喜歡別人隨意碰他?!?/br> 我呸,石娘暗罵,不喜歡別人碰,還來這里做什么,果然這個臉色奇臭無比的男人是來攪事的。 魏清越過傅斯敏擋著的雙臂,左手在石娘的臉上輕輕一滑,“你說本公子來這兒是玩什么的?” 石娘與傅斯敏兩人俱是一驚。 石娘是被魏清左手那柔滑細膩的觸感驚住了,被他手指輕輕一掠,她竟覺得渾身一陣酥麻,恨不得立刻將臉貼到他手上,讓他細細揉搓。 傅斯敏是被魏清熟練的姿態(tài)驚呆了,嘉彥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浪蕩。 “那就請公子隨我來,石娘定會讓公子玩得高興的?!笔锎盒氖幯乜粗呵?,恨自己早生了幾年,莫不然,這樣知情知趣的公子,她定要陪他一夜,讓她花銀子都成。 “那就走吧?!蔽呵逵冶弁蓖备邓姑舻难g,將驚呆的傅斯敏拉回了現(xiàn)實,“燕歸,還愣著干什么,讓石娘帶咱們好好見識見識?!?/br> 魏清挑了最貴的房間,要了最貴的姑娘,叫了最貴的酒席,把石娘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石娘在品花樓待了七年,從未見過像公子這樣又俊又大方的人?!痹僖膊粦岩伤桥缒醒b了。 “石娘的嘴真甜,”魏清笑道,“朕……咳,真想多賞賜你一些,燕歸?!?/br> 傅斯敏皺著眉頭掏銀票。 石娘見了銀票,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傅斯敏這拉長的臭臉也不惱了,“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石娘這就替公子去催催挽歌,怎么好讓貴客久等?!?/br> 說完,歡天喜地地跑去后面叫姑娘了。 魏清見傅斯敏一直沉默不語,雙眉緊皺,奇道:“燕歸,不是你說要來玩嗎?怎么苦著一張臉,不高興?” “不是,我只是有些頭疼?!备邓姑敉耆珱]想到,今日會是這樣的場景,他也想舒展眉頭,可是一看嘉彥一副浪蕩子的樣子,他的眉毛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想想也是好事,嘉彥好女色,那宗朝就不愁皇位后繼無人,說不定還能打破單傳之勢。 可他就是不知為何,眉頭越皺越緊,無法自控,傅斯敏,快醒醒,你若有那些念想,便是罪該萬死。 “來,”魏清招招一旁的小侍女,“替我身邊這位公子按按頭?!?/br> 小侍女嬌笑著上前,被傅斯敏一個冷冽的眼神定在原地,“不用了,我也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br> 魏清失笑,拿起桌上不知誰扔下的帕子往傅斯敏臉上一扔,“那不如我來幫你按按?” 傅斯敏被帕子上的香粉嗆得打了個噴嚏,“嘉彥,別鬧?!彼盥劜涣酥畚?。 見他難受,魏清壞笑著將侍女們的帕子一塊一塊的往傅斯敏身上扔,傅斯敏打著噴嚏連連躲閃,眼里都要泛出淚花,“嘉彥,別鬧了,嘉彥?!?/br> 極少見這個反賊如此弱勢的樣子,魏清龍心大悅,用手中的帕子將傅斯敏逼得直直后退,一直倒到了床上,而品花樓的床上更是香氣撲鼻。 傅斯敏捂著鼻子在床上連連打噴嚏,打得身體都蜷縮起來,可憐極了,掙扎著想起身,被哈哈大笑的魏清發(fā)現(xiàn)了意圖,魏清一把壓上傅斯敏,獰笑道:“燕歸,你跑不了啦?!?/br> “兩位公子玩得如此開心,看來是無需挽歌伺候了?!逼坊堑念^牌姑娘挽歌清冷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