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覃銘的眉心微微地擰了起來。 然而,沈薇顯然不是一個會這么早睡覺的人。 這樣想著,有一種猜測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抬步走下樓去,果然在訓(xùn)練大廳里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此時正坐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上,神情專注地凝視著面前亮起的手機屏幕。 從桌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的零食不難看出,她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訓(xùn)練很久了。 覃銘將咖啡機擱在了門口,走了過去,垂眸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漂亮至極的戰(zhàn)績,開口問道:“打了一天了?” “???”冷不丁從身后響起來的聲音讓沈薇不由嚇了一跳,背脊微硬之后轉(zhuǎn)過頭來,對上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后,才很是責(zé)備地瞪了他一眼,問道,“有句話叫‘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覃銘輕笑了一聲也不答話,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取起桌上的訓(xùn)練專用機按下了開機鍵。 沈薇不解地看著他:“你干嘛呢?” 覃銘轉(zhuǎn)眼已經(jīng)登陸了游戲,眼睫都不帶抬上一下:“你不是著急抓緊訓(xùn)練嗎?既然是為了正式比賽做沖刺,提升下中野聯(lián)動的默契度總比你一個人瞎練好?!?/br> 沈薇眨了眨眼,領(lǐng)會過來:“唉?你這是要幫我開小灶?但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你雷打不動的睡覺時間了嗎?” 覃銘不耐煩地擰了一下眉:“所以,上不上車?” 沈薇當(dāng)即把后面啰嗦的話吞回了肚子:“上!” 免費的班車不搭,那才真是一個大傻子。 雙排之路自此正式開始。 為了避免在banpick環(huán)節(jié)遭受針對,沈薇在今天的排位賽上一次都沒有使用貂蟬,而是將其他中路英雄依次都輪了個遍。有覃銘這個打野大神的保駕護航之后,在對局的過程中顯得輕松很多,一局接一局地進行著,不知不覺兩人的排行又上升了不少。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兩點。 終于,沈薇滿是疲憊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的困意,仰頭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覃銘將手機放到了桌上,抬頭問道:“兩點了,還不準備睡嗎?” 沈薇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脹的眼睛,道:“你困的話就先去睡吧,我自己再打一會?!?/br> “我以為你會比較困一點,那么久了,眼睛不知道累?!瘪懣戳艘谎鬯F(xiàn)在的狀態(tài),打開旁邊的抽屜拿了一瓶眼藥水?dāng)R在了桌上,看著她用了之后,問,“咖啡機我拿下來了,給你煮一杯?” 沈薇求之不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連連點頭:“要的要的,謝謝謝謝?!?/br> “趴那等著吧?!闭f完,覃銘拿起咖啡機往廚房走去。 15分鐘之后,當(dāng)他再次回到訓(xùn)練大廳時,只看到一個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的背影,以及,旁邊那只屏幕依舊亮著的手機。 很顯然,就在他去煮咖啡的時候,沈薇又不甘寂寞地開了一把排位,只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睡魔的猛烈攻勢。 將咖啡放在旁邊,看了一眼少女入睡時候的側(cè)顏,平日里淡漠的神色間難得地多了一絲的柔和:“就知道你倔,所以才不想給你壓力?!?/br> 極輕地一聲吐槽之后,他沒有把睡夢中的少女叫醒,只是安靜地坐在了旁邊,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調(diào)到了靜音之后,替她繼續(xù)玩了下去。 一時間,寂靜的夜色被室內(nèi)的燈光驅(qū)逐在窗外,一片寂靜的周圍只留下彼此深長的呼吸聲。 5分鐘之后,高地水晶炸裂,覃銘將游戲賬號退出,將訓(xùn)練專用機放回到了架子上。 沈薇睡得很沉,垂眸看去,只見那濃密的眼睫隨著呼吸隱隱起伏著,白皙的肌膚透著健康的紅暈,不時地抿一下雙唇,額前的發(fā)絲垂落在兩頰旁,這樣的畫面看去,只感到一陣的歲月靜好。 覃銘伸手將她掉落的發(fā)絲撫到了耳后,便見跟前的人兒似感受到了驚擾一般微微擰了擰眉心,嘴角不由多一絲極淺的弧度。 俯下身去,就將這個睡得一臉深沉的少女?dāng)r腰抱在了懷里,小心翼翼地往樓上走去。 因為怕把沈薇弄醒,覃銘的腳步聲非常有技術(shù)含量地放地極輕,輕地似乎沒有激起地面上的半點塵埃,卻奇跡似地沒有影響到半點上樓的速度。 這樣的技術(shù)真要追溯起來,得說到當(dāng)初他們讀高中的時候。那會兒沈薇剛上高一,因為沉迷游戲而有些荒廢學(xué)業(yè),沈母無比擔(dān)心之下將她送到了覃銘家里補習(xí)。然后,幾乎每一天晚上,他都是用這個姿勢將某個一讀書就犯困的家伙給抱回房間的。 將沈薇放到床上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按照以往,這個時間覃銘早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上好幾個小時了,但是今天卻奇跡似地沒有半點睡意。 動作輕柔地替她將薄被蓋上之后,站在床前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燈光下,那張rou嘟嘟的圓臉仿似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的魔力,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之后,然后鬼使神差地就這樣忽然俯身,在她的額前輕輕地吻了一下。 “晚安?!?/br> 很簡單也很得體的一個晚安吻,除了相觸的一瞬間有那么一絲小電流通過的酥麻感之外,一切都顯得無比的平靜。 然而,就當(dāng)覃銘準備起身離開時,沈薇不知道做了什么夢,忽然在沉睡之中大喊了一聲:“站?。 ?/br> 許是因為本就做賊心虛,他的身子一瞬僵在了那里。 然后就是因為這零點幾秒的停頓,讓某人有了可趁之機,雙手一抬就這么直勾勾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加上整個人的重力,將他本來已經(jīng)起了一半的身子又給一把拉了回去。 近在咫尺的吐息擦過鼻間,有那么一絲少女獨特的香氣。 覃銘:“……” 如果不是對方始終沒有睜開過眼睛,這樣曖昧的姿勢下,他怕是要懷疑她早就蓄謀已久。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依舊閉著眼睛的沈薇露出了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來,嘴里嘀咕著的似乎是“大雞腿”這三個字。 覃銘眉心觸了一下,心底莫名涌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來,但是這時候再想后撤已經(jīng)來不及了,在這一刻,沈薇已經(jīng)豁地將頭一抬,簡單粗暴地一口咬了上來。 正中柔軟的嘴唇。 猝不及防下雙唇相觸,還帶著似有似無的吮吸。 覃銘:“…………………………” 因為太過震驚,雖然吃了痛,他還依舊站在原地久久地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直到沈薇啃夠了,吧唧了兩下嘴終于松開,然后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將雙手一撒,一臉滿足地呈“大”字狀躺在了床上。 覃銘這才有些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下唇。 在剛才那喪心病狂的一口之下,居然破了皮。 這波,被調(diào)戲的好像狠了一點。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有一種想要把跟前的人徹底翻醒,趁著人贓俱獲的案發(fā)現(xiàn)場讓她對自己負責(zé)到底的沖動。 夜風(fēng)涼涼地從窗外吹入,撫過肌膚,將剛剛電光火石間的躁動稍稍地吹散了些許。 整整在床前站了五分鐘之后,覃銘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恢復(fù)了平日里面色無波的模樣。 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猝不及防下就跟門口那個目瞪口呆的小少年對上了視線,周圍的風(fēng)聲也仿似突然寂靜了那么幾秒。 畫面一度靜止。 “嗨,隊長,晚……晚上好啊?!标懗料乱庾R地打了個哆嗦,第一次對自己總喜歡半夜起來覓食的習(xí)慣感到深深的懊悔。剛才,他出門時看到沈薇的房門開著就好奇過來看看,誰料居然就撞見了那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他們家隊長居,居然被被被被被……被強吻了?! 然而,比起他瘋狂被刷新的三觀,此時此刻跟前這個男人的眼神,他實在懷疑自己會不會被當(dāng)場殺人滅口。 雅蠛蝶,他還年輕,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然而,覃銘只是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后,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一點平靜地關(guān)燈出門,直到房門關(guān)上,才垂眸看他,語調(diào)無波地問道:“你從什么時候起站在門口的?” 明明是非常和緩平穩(wěn)的話語,卻是讓陸朝辛聽出了一身的冷汗,頓時瘋狂地開始組織起了措辭:“大概……也許,應(yīng)該……是在隊長你和柚神……那啥……抱在一起,狂,咳,親親的時候?” 他本是想說狂吻的,但是覃銘的眼神實在讓他不敢這么豪放,瞄了一眼對方雙唇因為剛才的激烈還隱隱透出的血絲上,回答得很是違心。 “哦?!瘪懙恼Z調(diào)似乎比剛才更低沉了,雙眸微微瞇起,“那么,你今天,夢游了嗎?” “???”陸朝辛一時有些暈。 周圍死一樣的一片寂靜。 覃銘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耐心般,問道:“我問的是,你今天,夢游了嗎?” 陸朝辛的腦子放空了那么一瞬后,總算領(lǐng)會了過來,身體比思想更先一步地有了反應(yīng),將雙手往身前一抬,作滿臉呆滯狀:“啊是啊,一不小心又夢游了,夢游了……” 一邊說著,一邊呈僵尸狀一蹦一跳地回到了房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guān)上了房門。 覃銘轉(zhuǎn)身走入房內(nèi),只留下一片空蕩無人的走廊,如每一個平靜的夜晚一般寂靜無聲。 …… 沈薇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 揉著依舊感到有些暈眩的腦袋后,她抱著雙腿坐在床上努力回想著,怎么都不記得昨晚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間。一臉困惑地拿出手機來登陸了游戲,當(dāng)點開對戰(zhàn)列表時,忍不住從穿上跳了起來:“我靠,這什么鬼!” 在一列綠色的勝利戰(zhàn)績的最后面,赫然是顏色鮮紅的“失敗”兩字,醒目無比。 嬴政最后的比分停留在283,可以說是很是凄慘了。 但是,問題是,在她的印象當(dāng)中,昨晚最后有記憶的畫面似乎是停留在她剛剛拿下的雙殺才對。 難道她在夢里打完了剩下的半局?但是,就算她盲打也不至于打出這種超鬼的比分吧?! 真的是,見了她的大頭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蠢作者我的生日,托臉可愛狀,請在這個重要的日子不要吝嗇地夸我!放心,我承受能力極強,不會臉紅! 第32章 沈薇從樓上下來時發(fā)現(xiàn),其他隊員們都已經(jīng)坐在自己位置上認真訓(xùn)練了。想著自己昨天還斗志高昂地想要積極進取,今天居然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心里不免有了那么些許的心虛,走進訓(xùn)練大廳后卻是發(fā)現(xiàn)她旁邊的位置居然空著,不由問:“咦,覃銘哪去了?” “報告柚神,隊長一大早就和裘哥一起出去了!”陸朝辛回答時候,用的赫然是跟大哥的女人說話的語調(diào)。 “一大早?”沈薇琢磨了一下這三個字之后不由嘀咕道,“知道要早起昨天還那么晚睡,也不怕頂著個熊貓眼出去壞了形象。” “柚神,我在直播,一起雙排嗎?”簡柯毛茸茸的腦袋忽然探了出來,一臉的期待,“麥克風(fēng)我已經(jīng)關(guān)了?!?/br> “好啊,走起?!鄙蜣北緛砭图毙枇私飧魑魂犛褌兊幕緦傩裕@時候當(dāng)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當(dāng)即坐上了自己的座位開機登陸,正式開啟了今天的排位之旅。 到了一點左右,大家一起吃完午飯后再次回道訓(xùn)練大廳,覃銘才和裘哥一起才外面回來,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薇回頭打量了一眼之后確定他的精神不錯,也就沒有說什么,但是視線一掃掠過他微紅的下唇,不由好奇地問:“你的嘴怎么了?” 話音剛落,只聽“咣當(dāng)”一聲,坐在對面的陸朝辛不知怎么的身子一歪,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上摔了下去,旁邊的肖淺鳴和簡柯慌忙伸手去扶,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在這樣巨大的動靜下,覃銘卻仿似什么都沒聽到一般,目不斜視地把玩著手機,語調(diào)平靜:“沒什么,不小心被一只野貓咬了?!?/br> “野,貓?”沈薇的嘴角抽了一抽,一副“你當(dāng)我傻”的表情看著他,“愛說不說,jiejie我要繼續(xù)排位了?!?/br> 她剛拿起手機,旁邊的人忽然有了動作,一只大手伸來,直接將她的手又按回到了桌子上。 覃銘的聲音響起:“是誰說過自己懶癌附體的,怎么來了俱樂部之后絕癥就治好了,這么積極?” “你以為我想啊,就兩個星期了,我不是怕自己拖后腿嗎?!鄙蜣比嗔巳嘤行┧崦浀难劬?,說道,“你昨天那瓶眼藥水還挺好用的,再借我?guī)滋靻h?!?/br> “送你了?!瘪憦某閷侠锾统鰜砣拥搅怂淖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下午不用訓(xùn)練了,跟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沈薇一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