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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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人影走動(dòng),拖鞋的塔拉聲,翻書的莎莎紙業(yè)聲,還有你一句他一言的說話噪聲……林洋根本就睡不著,他打開英語app,背了會(huì)兒英語單詞。這玩意兒當(dāng)初下載完,就從沒打開過。 約莫十點(diǎn)鐘,林洋躺床上聽見有人來了他們寢。 “林洋呢?”是顧燁然的聲音。 “他睡了,你找他干嘛!”小胖的聲音很不友好。 顧燁然好像沒說話。 “這西瓜汁是給林洋買的吧,我先幫他代收了,你請(qǐng)回吧?!?/br> 寢室內(nèi)陡然安靜下來,林洋覺得自己裝得差不多了,他捏起嗓子,迷迷糊糊地問:“誰來了???”手撐著床板,艱難地爬起,扭頭一看,病懨懨地說:“是小顧啊?!?/br> 小胖冷哼了一聲:哥們,你這是又演哪出戲? 顧燁然走到林洋床邊,“怎么呢?” 林洋聳拉著眼,一副可憐小白兔樣兒:“沒事兒,我只是生病了?!?/br> 小胖見狀,把石頭和書生他們拉出了寢室,并幫那倆關(guān)上了門。 “哪里不舒服?”顧燁然的聲音里明顯帶著誘哄式的溫柔。 林洋委屈巴巴的:“哪里都不舒服?!?/br> 深沉的憂慮沉淀在顧燁然的臉上,他用手摸了摸林洋的額頭,不放心地說:“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br> 林洋挪了幾下身子,躺姿變成了坐姿,雙腿懸在上鋪的床沿邊,他cao著小綿羊音撒嬌起來:“抱——” 顧燁然笑了笑,兩臂夾住林洋的咯吱窩,直接把他從上鋪抱了下來。 林洋沒急著跳下來,而是雙腿緊緊纏住顧燁然的腰身,雙手摟住顧燁然的脖子。一俯一仰,四目相對(duì),眼波流動(dòng)間牽動(dòng)起淺顯的青春躁動(dòng)。 “好點(diǎn)了嗎?”顧燁然低沉著嗓子問。 “嗯,好多了?!绷盅笮哙卣f。 林洋能感到顧燁然的胸口在劇烈起伏,呼吸也很急促,此刻儼然就是一匹發(fā)情的雄虎。 呵,男人,全是下半身思考。 林洋深情款款地慢慢把臉湊過去,時(shí)間漸漸拉長,一切動(dòng)作別有深意,就在二人的唇即將貼近的時(shí)候,林洋偏開了臉,附耳對(duì)顧燁然說:“小顧,我嫌勒得慌,快把我放下來?!?/br> 蜘蛛精演過了,總會(huì)有被“假戲真做”的可能。 顧燁然沒放下林洋,而是走了幾步,把他抵在宿舍門后,眼神里全是晦暗不明的情愫,雄性荷爾蒙在急劇上升。那是一種不由控制的力量。 顧燁然灼熱的唇重重吻了上去,林洋驚呼了兩聲,全被顧燁然吞咽入腹,難舍難分,纏綿繾綣。漸漸地,顧燁然把林洋放到了地面上。 以為自己雙腳著地,可算逃過一劫的林洋,沒想到,顧燁然今天像是發(fā)了瘋一般,完全失去了理智,那人居然把手伸進(jìn)了自己的睡衣里。 “你干嘛!”林洋大吼。 顧燁然抽回了手,身體像是疲累至極,摟住林洋重重地喘氣。 “讓開,我要睡覺了?!绷盅髳瀽灥卣f。 顧燁然捧住林洋的臉,眼神里依舊是情潮未退的迷亂,“洋洋,我們搬到外面去住吧?!?/br> 這事還真讓人猶豫,要是擱在前一天,林洋肯定是反對(duì),并且還得大罵臭流氓,可今天聽書生那么一提,他還真有了點(diǎn)危機(jī)意識(shí)。 “好啊?!绷盅蟮拖骂^,盯著自己沒穿鞋的腳丫子。 “等我數(shù)模比賽結(jié)束,我就出去找房子?!?/br> “隨你啊?!绷盅笠廊欢⒅约旱哪_丫子。 在劫難逃,都是命。到底還是落在了流氓手里,嚶。 “今天我室友回來跟我說,你跟江流又勾搭在一起了。你怎么老是不聽我的話?”林洋巴拉巴拉開始問責(zé)。 “這月中旬建模比賽,時(shí)間比較緊?!?/br> “打著辦公事的幌子,你倆準(zhǔn)備發(fā)展地下戀情?!?/br> 顧燁然啞然失笑:“等比賽結(jié)束,我就再也不理他。” “我懶得跟你說了,你們寢那小四有毛病,他腦子有坑,就上次一塊吃飯,他還……” 說到一半,林洋頓住了。 “他還怎么呢?”顧燁然問。 “算了,不提了,不然顯得我特小肚雞腸。反正你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明天我陪你去圖書館。” “我明天下午滿課?!?/br> “我明天下午沒啥事,我陪你去上課,你等著?!?/br> 顧燁然寵溺地揉揉林洋的腦袋:“好。” “你別老揉我頭發(fā),我都快被你揉禿了,煩人!”林洋一把揮開了顧燁然的手。 顧燁然掃向林洋的腳,攔腰抱住,把他安置到一旁的凳子上。 “以后不要赤腳亂走?!?/br> “大夏天的,沒啥事。再說了,不是你給我抱過去的嘛,耍流氓耍一半,就把我扔地上了?!绷盅蟛[著眼壞笑,掄起拳頭捶了幾下顧燁然的胸口:“你bad bad bad,捶你胸口。” …… 等顧燁然走了,寢室其他三人才敢回到寢。 “跟顧叉叉說開了?。俊毙∨重?fù)手,在寢室里瞎轉(zhuǎn)悠。 “當(dāng)然,他剛才跪下求我原諒,我本來是想讓他一直跪著,可一想他那條褲子好幾千買的呢,干什么都不能跟錢過不去啊?!?/br> “呵,扯吧你,跪沒跪我不知道,不過,我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老實(shí)交代,你倆剛剛是不是干了什么!?”小胖覷眼打量。 “還能干嘛,就咪咕咪咕了一會(huì)兒?!?/br> 石頭天真懵懂,順嘴就問:“洋子,啥叫咪咕咪咕啊?!?/br> “去,打什么岔!回頭問你家周大官人?!毙∨趾莺莸卣f。 林洋一臉看好戲地盯著石頭,“石頭,你跟周一辰現(xiàn)在發(fā)展到哪一步呢?” “還在原地踏步。” “那不行啊,哪天我讓小顧把他約出來,咱們四個(gè)一起吃頓飯?!?/br> 石頭抿抿嘴,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好啊?!?/br> “真喜歡周大官人啊?”林洋追著問。 “就一般喜歡吧?!笔^故意嘴硬,死不承認(rèn)。 “你倆暑假聯(lián)系過嗎?” 石頭搖搖頭,略顯落寞:“沒有?!?/br> “傻蛋!”林洋嘆了口氣。 *** 回到寢室后,顧燁然默不作聲地看了會(huì)兒書,江流安靜地站在他背后一米處,如同以往無數(shù)個(gè)不為人知的窺伺。 “小四,你杵在這兒干嘛呢?”老二不解地問道。 “沒、沒什么?!?/br> 聽到動(dòng)靜,顧燁然扭頭去看,正好對(duì)上了江流閃爍其詞的眼睛,他垂下清冷的眼眸又轉(zhuǎn)回了頭。 此刻,顧燁然想起了小棕熊言猶在耳的警告,二者相聯(lián)系,他大概猜出了點(diǎn)什么。 “老三,今天我那信電的朋友還夸你,說你邏輯思維很厲害?!?/br> “嗯?!鳖櫉钊焕涞貞?yīng)了聲。 “明天晚上我們仨一起去吃個(gè)飯吧?!苯骰沓瞿懽影l(fā)生了邀請(qǐng)。 突然,顧燁然轉(zhuǎn)過了身子,他直視江流:“你是不是跟林洋說過什么?” 江流沒有搭腔。 而一向神經(jīng)大條的老二,似乎也察覺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duì)勁,為了緩和氣氛,他干巴巴地笑了兩聲:“隔壁寢那幫人在看小豬佩奇,簡直了,幼稚得要命?!?/br> 無人理會(huì)老二的尬聊。 顧燁然收起眼神中的那一點(diǎn)模糊不清的審視,冷清清地說:“我這個(gè)月下旬搬出去住?!?/br> “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 老二心直口快,說完才意識(shí)到了一個(gè)問題——老三畢竟是個(gè)有家室的人。 寢室內(nèi)無人說話,陷入了冗長的寂靜中。江流的手垂于兩側(cè),猙獰地握成拳頭。 20xx年大四畢業(yè)散伙飯的那個(gè)晚上,一個(gè)系的同學(xué)都差不多都喝多了,離別傷情,感懷青春。 男人趁著三分醉意,問起他室友:“老三,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室友冷靜如初。 “你覺得,我怎么樣?” “開玩笑?”室友顯然并沒當(dāng)真。 男人沒有再說話,他把自己的露骨小心思又默默地藏匿起來。 兩月后,男人聽到了一個(gè)消息:他的室友結(jié)婚了,娶了一個(gè)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 為了愛情結(jié)婚?可笑! 既然沒有愛情,那個(gè)一無是處的男人憑什么有此運(yùn)氣? 要是散伙飯那個(gè)晚上,他全盤托出;要是他把握好這四年;要是要是……老三也許就是他的了。 …… 【洋洋】:臭流氓,晚安!明天陪你上課![飛吻.jpg] 顧燁然從書本上收回視線,眼角處暈出笑紋,他斟酌了片刻功夫。 【拋棄棄子的陳世美?。?!】:明天晚上要不要去小樹林逛逛? 【洋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