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還有這樣的功能？

    黎嘉睇了戴坤一眼，忍不住低笑。

    物理老師發(fā)現(xiàn)了換座位的事，但什么都沒說。

    后面的語文老師脾氣好，更不可能計較這些。

    黎嘉沒了顧忌，下午幾節(jié)課都坐在戴坤旁邊蹭暖氣，享受戴坤貼心熱水的照顧。

    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xí)課，因為外面雪下得厚，很多人趁著課間去外面打雪仗玩。

    剩的人圍在教室前后的暖氣片旁邊聊天，順道看看窗外的雪景和熱鬧。

    不知是誰提起了元旦臨近的事，潘岱松一臉遺憾，“這是咱班最后一次過元旦了吧？”

    “是啊，明年這時候都不知道在哪呢?？上W(xué)校不讓高三的折騰，不然該好好辦個元旦晚會，大家一起玩一天的?！?/br>
    旁邊有人笑，“玩什么呀，作業(yè)寫了嗎？卷子做完了嗎？”

    “cao，這么掃興，打死他。”

    一群男生圍過去打鬧，笑聲陣陣。

    不知道是誰從外面拿了些雪球進來，鬧騰著往彼此脖子里塞。

    有女生進門，也差點被抓著灌雪，嚇得她們尖叫著跑出去，再從前門跑進來。

    然后組團拎著雪球去找?guī)ь^的男生“報仇”。

    黎嘉趴在桌上，偏頭看著鬧成一團的同學(xué)，忍不住勾起唇角。

    是啊，只剩半年的時間就該高考，然后分別了。

    以后恐怕不會再有這樣一群人，被困在班級里苦悶上課，抱怨老師抱怨試卷，完了還是苦著臉去做題。在cao場上為班級流汗尖叫，在停電時唱歌起哄，在自習(xí)課偷偷傳遞紙條，掩護彼此睡覺偷懶。

    哪怕是這樣稀松平常的課間打鬧，都歡樂有趣。

    這樣的時光，好像剩的不多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戴坤

    元旦的前一天，高一高二的孩子們在高高興興地辦晚會慶祝，高三的一群人卻只能苦哈哈地趴在桌上做題。

    不過學(xué)校總算有良心，取消了晚自習(xí)，放過這群可憐的孩子。

    正是天氣最寒冷的時候，走出暖氣籠罩的教學(xué)樓，外面天寒地凍。

    黎嘉下意識地縮著脖子，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端，把下巴藏在里面。頭上的帽子遮住劉海，就只剩半張臉露在外面，鼻尖凍得微微泛紅，看著竟然可愛得很。

    戴坤沒忍住，在她腦袋揉了一下。

    “七點啊，小區(qū)門口等你?！?/br>
    “唔。”黎嘉依舊縮著腦袋，轉(zhuǎn)頭問熊暢，“你和老潘都去嗎？”

    “當(dāng)然去啊，班上好多人都去呢。反正是自愿報名?！毙軙澈鋈幌肫鸺?，便揮揮手，“茵茵下午請假，我去她宿舍說一聲，你們先走吧。拜～”

    黎嘉揮揮爪子，揪著帽子邊沿擋風(fēng)，出了校門正好有空出租車，趕緊鉆進去。

    這樣冷的天氣，真的沒勇氣吹冷風(fēng)走回去呀tat。

    好在秦璐不算太嚴(yán)苛，聽說是班級活動，就沒阻攔黎嘉。

    只是隱晦提醒，“你爸爸晚上八點到，會來這邊看看，別玩太晚了呀?！?/br>
    “哦，知道了?！崩杓未怪X袋。

    好像是從貼吧爆出戴坤背她的那張照片開始，她跟爸爸的關(guān)系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老爸對她嚴(yán)防死守，她呢，既不想讓爸媽擔(dān)心，心里又不服氣，覺得爸爸把早戀當(dāng)洪水猛獸實在莫名其妙。父女倆各自存著點小芥蒂，幾回見面，都不像以前那樣言笑無忌。

    全靠秦璐夾在中間潤滑了

    晚飯安排在寧中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聚餐的號召是孫天奇發(fā)起來的，也由他統(tǒng)計人數(shù)，提前去那邊訂包間點菜。

    黎嘉跟戴坤踩著點過去，人幾乎都齊了，將近二十來個人，都是平時愛熱鬧的。

    三個包間都是拿門板隔開，這會兒門板折疊收掉，便成了很寬敞的大包間。

    熊暢也不知是從哪里搞了一堆氣球，一簇簇地仍在旁邊，乍一看這熱鬧，竟稍微有那么點慶祝元旦的氛圍。

    一頓飯吃到九點，高高興興地轉(zhuǎn)移陣地去唱歌。

    中間戴坤接到電話，好像是孟起打過來的，約他過去跨年。戴坤哪舍得扔下黎嘉，說要班級活動，給推了。

    那邊幾個人跟他玩這么久，還是頭一回見戴坤熱衷班級活動，立馬猜出緣故。

    一陣起哄后，宋馳遠借著酒意在電話那頭喊——

    “新年快樂啊坤哥，還有，跟坤嫂也說一聲，新年快樂?！?/br>
    “cao?！贝骼と滩蛔⌒αR，“你們好好玩。新年快樂。”

    掛了電話，旁邊黎嘉剛脫掉外套，手里還拎著一串新買來的五彩斑斕的氣球，還不知道她又收獲了一枚叫做“坤嫂”的稱呼。

    戴坤到底沒好意思當(dāng)眾逗她，只傾身過去，“宋馳遠他們祝你新年快樂?！?/br>
    “哈哈，也祝他們快樂！”黎嘉兩只眼睛笑瞇瞇。

    一群人唱歌聊天，大概是覺得這是最后一次跟高中同學(xué)跨年，都沒早走。

    黎嘉也沒舍得離開，掙扎了片刻，給秦璐發(fā)短信。

    “mama，大家想一起跨年再回去。這是高中最后一次和同學(xué)過元旦，我跨完年再回去好嗎？”

    等了片刻，秦璐回復(fù)，“那你小心，mama等你回來再睡?！?/br>
    “愛你！很多同學(xué)啦，不會有事的?！?/br>
    收起手機，邊上潘岱松兩首歌唱完，帶頭起哄，要黎嘉和戴坤合唱。

    班上同學(xué)也都看得出倆人的曖昧，平時不敢在戴坤頭上動土，這會兒玩得高興，又有潘岱松帶頭，也跟著起哄。

    黎嘉原以為戴坤懶得湊這種熱鬧，沒想到他竟然答應(yīng)了。

    只好跟他合唱了一首。

    有人舉著相機拍照，戴坤不閃不避，甚至輕輕攬住黎嘉的肩膀。

    黎嘉猶豫了下，沒躲。

    快門按下，照片里兩人并肩站著，各自側(cè)身，目光正好落在彼此臉上。戴坤的手搭在黎嘉肩頭，隨意而親近，燈光下帶了點笑意，跟高一時那副高冷而生人勿進的姿態(tài)迥異。

    這樣一對同桌，其實是很讓人羨慕的了。

    鬧鬧騰騰的，舊年走到尾聲。

    十一點五十的時候，眾人包裹嚴(yán)實出了ktv，寒冬凌晨的大街上，竟然還有許多出來跨年的人。路燈開得明亮，兩旁樹上也掛著彩燈，有些火樹銀花的味道。

    還剩十秒的時候，不知是誰起頭，高喊著倒計時。

    新年來臨的第一秒，小廣場上煙花綻放，夜空里處處璀璨，目不暇接。

    戴坤不知是什么時候站到了黎嘉身后，外套敞著，從后面將她抱住。

    腦袋蹭過來，他的呼吸溫?zé)?，帶著些許酒氣。

    “同桌，搬回來，好不好？”

    黎嘉剛才被熊暢灌了點啤酒，臉頰微紅。轉(zhuǎn)過頭對上戴坤的目光，燈火煙花下，仿佛能看到彼此眼里的倒影。

    她抿唇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第48章

    那天晚上, 戴坤一直將黎嘉送到家門口才回去。

    黎嘉酒量淺, 幾杯啤酒就足夠讓她犯暈，到家后匆匆洗漱倒頭大睡，第二天起來, 有些記憶就模糊不清了。

    不過還記得ktv里的對唱，記得她答應(yīng)戴坤搬回去。

    也記得回來的路上倆人聊天, 不知怎么就聊起將來的打算。她說想做自由職業(yè)，旅行寫文，自由自在地晃蕩，見識更廣闊的世界。他說想從事航天領(lǐng)域，做喜歡的事。

    這是黎嘉頭一回聽他說起將來, 連同那些模型一起, 勾勒出逐漸清晰的輪廓。

    離期末考試只剩十幾天，黎嘉怕貿(mào)然搬座位會讓趙婧小jiejie多想，影響狀態(tài)，于是跟戴坤商量了下，打算考完試跟徐老師說一聲，下學(xué)期開學(xué)時自然而然地調(diào)過去。

    戴坤倒聽進去了, 等期末考試一結(jié)束, 立馬去找徐老師。

    寒假很短, 黎嘉跟爸爸回老家過年，初七回寧城, 到正月十三，就被學(xué)校抓回去補課。

    高考越來越近, 一個假期回來，只剩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老師和學(xué)生忽然都緊張了起來，各門課幾乎一周一考的頻率像有鞭子在催促。

    復(fù)習(xí)的進程推到一半，黎嘉這才發(fā)現(xiàn)高一時偷懶，很多知識點還沒嚼透，于是痛苦地挨個清掃。一面在戴坤的幫助下惡補數(shù)學(xué)物理，一面找了聽力材料，每天抽出半小時帶著戴坤練聽力，說說寫作文的技巧。

    這樣的勤奮顯然很有用。

    第一次模擬考試，戴坤以681的總分躍居年紀(jì)第一，比原先霸榜的學(xué)霸高了兩分。

    黎嘉和孫建宇以675的成績并列第三。

    第二次模擬考試，戴坤的分?jǐn)?shù)竄到689分，黎嘉和孫建宇也都不甘示弱，突破680的難關(guān)，將原來的年級第一擠到了第四。

    三班霸占年級前三，那對傳聞中的情侶攜手高分，種種傳聞在校園里亂竄。

    黎嘉卻沒心思計較這些。

    當(dāng)初她只是個考六百出頭的學(xué)酥時，學(xué)習(xí)多用點功，考試提個二十分仿佛輕而易舉。到了如今，每提一風(fēng)都像是逆風(fēng)前行，艱難得很。

    倒計時上的日子越來越少，離別的氛圍漸漸濃厚。

    一張張同學(xué)錄塞到手里，寫上祝福還回去，同學(xué)們開始三三兩兩地相約照相。

    黎嘉在寧中待的時間不算長，但因為戴坤和熊暢的原因，對三班依舊很有歸屬感。

    平時大家學(xué)習(xí)考試無暇分神，于是按熊暢的建議，有興趣照相的同學(xué)特地挑了個周六來學(xué)校。浩浩蕩蕩地隊伍走遍校園每個角落，從教學(xué)樓到實驗室、cao場到體育館，乃至小樹林，挨個走了一遍。

    盛夏的寧中很漂亮，哪怕早已過了繁花如簇的暮春，青春洋溢的臉定格在揉碎的樹影下，已是最美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