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那里, 黎嘉那分數(shù)是抵賴不掉的。 戴坤的卷子又沒被判錯, 不可能找出3分加上。 他畢竟是橫行寧中的大佬, 連孟起宋馳遠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不敢招惹,哪好意思叫她小jiejie? 戴坤咬死了不認, 手插褲袋懶洋洋的姿勢,“打賭的事已經(jīng)結束了?!?/br> “哪有!”黎嘉勝券在握, “昨天你拿著錯的分數(shù)嚇唬人,我還沒討利息呢。告訴你,判錯的案子都能翻出來重判,更別說這個了。說話要算數(shù)知道么。” 喲?這么張牙舞爪的? 兔子急了也能齜牙咬人呢。 戴坤唇邊抿了笑,跨前兩步,微微俯身。 “所以……你打算怎么討利息?嗯?” “……”黎嘉往后躲了躲,“好好說話?!?/br> “就是在好好商量啊?!贝骼じo她,想起昨天逼仄角落里的差點壓著她親上去的姿態(tài),神情都曖昧起來,“原樣還給我嗎?我一定配合。” 什么呀!這個人真是…… 黎嘉一巴掌拍向他肩膀。 戴坤笑著躲開,“怎么樣,算利息嗎?” 黎嘉瞪他,氣哼哼的,對戴坤偶爾的無賴態(tài)度簡直束手無策。 戴坤心情好極了,吹著晚風繼續(xù)走。 黎嘉小跑兩步追上去,“反正打賭我贏了?!?/br> “不算?!贝骼ね乳L,兩步就甩下她。 黎嘉又追,“說話要算數(shù)!” “不算,不算?!?/br>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黎嘉繼續(xù)追,沒想到前面戴坤突然停下腳步,她沒剎住,差點撞到他背上。 抬起頭,對上戴坤藏著點笑的目光,忍不住笑著推他,“戴坤你怎么這么無賴呀?!?/br> 好軟好軟的語氣,因意外的碰觸而慌亂,因他的無賴而懊惱,又無可奈何。 戴坤笑而不語,伸手在她腦袋輕輕摸了下,捋平被風吹亂的發(fā)絲。 路的一側是寧中的cao場,高大的柳樹長垂,夕陽毫無阻滯地灑在身上。 傍晚的風拂過,帶著暑熱的余韻,不知是哪里的花開了,空氣里有淡淡好聞的花香。 而她笑著看他,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站在拂動的柳枝下,纖秀白皙,柔軟的連帽短袖上印著折耳兔,跟她一樣軟萌可愛。 清秀的身影被夕陽拉了細長的身影,面容被夕陽蒙了淡薄柔暖的光。 校園里的廣播站有人放歌,輕快的節(jié)奏之后,歌聲在校園上空飄蕩。 “琥珀色黃昏像糖在很美的遠方 你的臉沒有化妝我卻瘋狂愛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長 …… 你慌亂的模樣 我微笑安靜欣賞 ……” 戴坤以前不喜歡這類歌,現(xiàn)在忽然覺得,聽著很不錯 沒有討到彩頭,黎嘉并沒有氣餒。 反正有的是時間,她就不信戴坤能一直厚著臉皮抵賴下去。 倆人回到教室,晚自習還沒開始,一群人圍在潘岱松那里,嘰嘰喳喳的。 原來是在掰手腕。 潘岱松是班里的籃球大佬,本身手勁也不小,連著掰了幾個,所向披靡。 黎嘉出去打水,正好熊暢也在cao場逛完了回來,見到她就問,“剛才去哪啦?” “吃飯啊,還能去哪?!?/br> “嘿嘿,我可是看見了?!毙軙承Σ[瞇的,“跟戴神一塊出去還一塊回來,那會兒我跟靈靈在cao場玩呢,老實交代,怎么回事?” “就是……”黎嘉無可抵賴,只能承認,“他欠我一頓飯,剛才兌現(xiàn)了?!?/br> “哎喲喂?!崩杳脭堉萑醯男〖绨?,“我說黎妹,你倆不會是在那個吧……” “?。俊?/br> “就是……那個啊。” “……”這個意味不明的指代讓黎嘉有些無語,于是搖頭,“如果你說的那個是我理解的那個的話,那不是。” “你理解的那個肯定不是我說的那個?!?/br> “什么那個這個?”許茵突然從后面冒出來,一臉好奇。 熊暢倒是被提醒了,“剛才去哪啦?我和靈靈給你打電話,也不接?!?/br> “就是考得不太好,有點郁悶,去學校后面的樹林走了走啦?!?/br> 許茵目光閃了下。 “然后呢?” 然后……她就遇到了孫建宇。 帥學霸發(fā)現(xiàn)她哭了之后,安慰她別太看重一兩次成績,兩人順便聊了會兒天。 許茵唇角翹起來,沒說實話,“然后就回來上課了啊,不然干嘛?!?/br> 熊暢:“……” 黎嘉:“……” 那你臉上那絲神奇而甜蜜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三個人進了教室,潘岱松又戰(zhàn)敗了一位男同學,在那里猖狂大笑,“還有誰啊,不服來戰(zhàn)!” 教室里愛玩的男生大半都試過了,輸?shù)靡а狼旋X。 熊暢經(jīng)過講臺,隨手撿個粉筆頭丟過去,“喂,得意啥呢?!?/br> “掰手腕,立于不敗之地!”潘岱松揚眉,“要試試嗎?” “……我又不傻!” “讓著你唄,你兩只手?!?/br> 這還差不多。 旁邊幾個男生見不得他那副天下無敵的嘚瑟樣子,慫恿熊暢試一試。 熊暢玩的時候挺有好勝心,想了想,在潘岱松對面坐下,“來?!?/br> 兩人擺定姿勢,潘岱松常打籃球,手臂曬得有點黑,竟然有挺好看的肌rou線條。熊暢沒啥章法,兩只手給他握得死緊,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死扛著沒讓潘岱松壓下去。 僵持了那么幾秒,熊暢臉蛋都憋紅了。 潘岱松嘴角動了動,鼓著的力氣稍稍松懈,被熊暢漸漸掰倒。 周圍一片喝彩聲,熊暢秀眉微挑,“讓你得意!” 潘岱松也跟著樂呵呵地笑,“讓你的?!?/br> “嘁,鬼才信。” 說完,起身回座位。 黎嘉跟過來看完熱鬧,也習慣性往戴坤那邊走。 走了兩步才猛然意識到,她的走位早已調到了別處,戴坤已經(jīng)不是她同桌了。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流過,她下意識看向小組末尾的戴坤。 那位背靠窗臺,懶洋洋地坐著,左手搭在桌上。 見她看過來,還抬手勾了勾手指。 黎嘉撇了撇嘴,回自己座位去 晚自習后回家的路上,黎嘉舊事重提。 她這樣不屈不撓,戴坤再厚的臉皮也撐不住,肩上掛著書包,有點無奈,“看著同桌的份上,就不能免了這點債嗎?” “你先追究的呀?!崩杓卫碇睔鈮选?/br> 路上有人遛狗卻沒栓狗鏈,那只體格不小的薩摩耶晃著晃著,便朝黎嘉看過來。 黎嘉有點怕大狗,下意識往戴坤背后躲了躲。 戴坤順手將她護在身后,凌厲的眉峰微挑,手握成拳,骨節(jié)輕響。 那只薩摩耶大概是察覺來者不善,貼著路邊默默地溜遠。 戴坤遂回頭問黎嘉,“救命之恩,能抵消嗎?” “……你覺得呢?” “小同桌,講點道理好嗎?!贝骼ず軣o奈,“我那是合理要求,你這不合理。” 黎嘉搖頭,“那不管???,快叫小jiejie,哈哈哈?!?/br> 讓不可一世的戴神叫jiejie,那滋味想想都美妙,嘿嘿! 晚上九點,路上的行人已經(jīng)很少了。 路燈昏黃的光芒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晚風吹過來,旁邊樹葉悉悉索索作響。 戴坤腳步一頓,一雙深邃的眼睛盯住她,“那就——” 他舔了舔牙,品嘗美味似的,緩緩湊近,目光在她臉蛋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