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說話間,他垂了一條尾巴下來,落在時淮的手里。 時淮沒忍住,連擼三把,瞬間妥協:“你用狐貍崽兒的樣子去?不用人形嗎?” 狐貍崽兒的語氣很委屈:“你不帶我去,一定是嫌我人形不好看……” 時淮喉嚨動了動:“不,是你用人形的話,引起注意可能對你不太好。” 以前從沒聽說過超過十五歲甚至到了二十還能釋放人形的,這可是個大事兒,要是亞岱暴露了,被人逮走了怎么辦? 亞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還遠遠做不到橫著走。 可如果讓他始終用狐貍崽兒的樣子出現,有些人會知道他是時淮的丈夫,但還有一些人,卻未必會把他當回事了。 他必須用人形讓所有人知道,時淮是他的。 亞岱用更委屈的聲音說道:“那、那大不了就不說我是男爵,說我是你的……”他的語氣纏綿,“……朋友?!彼坪跤行┎桓市牡匮a充,“好朋友?!?/br> 時淮一愣。 這樣好像可以? 誰都知道二十歲以上的獸人雄性不能釋放人形,他帶上個小少年出去,外人也不會發(fā)現什么。要問起來,說是“朋友”也沒人會當回事的。 時淮猶豫了下:“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總不能還叫亞岱吧?” 第45章 沒味兒 亞岱的兩眼亮晶晶:“要不然, 正君給我取個名字?” 時淮驚訝:“我???” 亞岱轉頭在時淮的側臉上蹭了蹭:“正君取,我喜歡正君給我取名字?!?/br> 時淮猶豫了。 老實說小亞岱給他這個權力他是高興的——畢竟獸人里頭還帶個“獸”字呢, 能讓他取名就是特別相信他了。 然而, 他猶豫的點在于,他其實有點取名無能。 比如王二麻子李狗蛋什么的,那都已經是他發(fā)揮超常的結果了, 就連他給自己取網名,也都是直接來個諧音“使壞”,如果他真有取好名字的本事,能干這事兒嗎? 想了又想,時淮挺遲疑地說道:“我聽說過神話故事里, 九條尾巴的狐貍一般有兩種姓氏,其中一種是‘有蘇’, 還有一種是‘涂山’, 有蘇總讓我想到妹、不,想到雌性,亞岱是雄性獸人,不如姓‘涂山’吧?!?/br> 亞岱的眼里閃過一絲訝然。 有蘇, 涂山……神話故事? 時淮又想了想:“至于叫什么名字,我看咱們現在都用狩獵來維持生計,亞岱就叫涂山狩,怎么樣?我覺得挺威風的?!?/br> 亞岱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涂山狩……他曾經真的就叫涂山狩。 這是巧合嗎? 不管是不是, 亞岱都決定把這當成他們之間的緣分了。 想到這里,他暗暗嗤笑。 曾經他改姓涂山, 名“守”,是那些老不死的讓他守護族群,但族群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讓他來守?所以他自命為“狩”,要獵殺所有想害他的人。 事實上,后來他也做到了。 亞岱把塵封的往事拂去,湊到時淮的耳邊甜言蜜語:“那我就叫涂山狩,狩和守同音,以后,我靠狩獵守著正君,保護正君。” 他的笑聲也很甜蜜。 的確是同音,不過他可不要只是“守”著、保護著,他要的是像狩獵獵物一樣的把時淮抓住,讓他永遠也逃不掉——不管用什么方式。 默默無聞地守護,一點兒也不適合他。 時淮雖然不知道亞岱在想什么,但這一刻,他汗毛卻是預警似的微微發(fā)炸,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不寒而栗。 然而,他還是遲鈍地沒發(fā)現這個提示。 兩人確定了名字,時淮也挺高興的,他念叨了幾遍:“涂山狩,涂山狩……嘿,比我以前取的那些好多了,簡直發(fā)揮了我最高的水平?!?/br> 亞岱細聲說道:“我也很喜歡,特別喜歡,正君取的名字真好?!?/br> 這話就一點兒也不假了。 如果說曾經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只是一段普通的經歷,那么現在這個名字,就是他們的……“定情之物”,就好像一個契約一樣的。 · 因為亞岱有了新名字,他也想人形出去,于是時淮到底還是沒忍心,就真的準備帶著他的人形走了。對外也按照他們說好的借口,至于身份證明,這個有點難度,不過他是男爵正君,一般也沒人來查這個,只要中間需要花銷的時候一切他來就好了。 亞岱拉著時淮的手,往外走。 時淮走了幾步,拍了拍他的肩:“咱們出去可不能這樣了。” 亞岱委屈。 時淮安慰他道:“要這么拉著一定被很多人看,到時候我有幾張嘴都說不清楚。” 亞岱嘟囔:“可你是我正君,我們可以拉手?!?/br> 時淮耐心解釋:“在外人眼里,我可不是‘涂山狩’的正君啊?!?/br> 亞岱露出了糾結的表情:“那我……” 時淮拍了拍他的頭:“好了,你都換好衣服了,就這樣吧。改天再出去到時候,換你獸形好不好?” 亞岱踮起腳,把額頭湊到時淮的嘴邊。 時淮大聲親一口。 亞岱頓時露出心滿意足的樣子:“那好吧?!?/br> 時淮忍不住笑了。 亞岱則是別過了臉,好像有點害羞。 而實際上,他的眼角微微泛紅,淺金色的瞳孔里,也泛起一抹猩紅。 只是這猩紅的顏色,一閃而過。 還,不是時候。 · 在烏達小鎮(zhèn)這么個小地方,亞雌、雌性本來就不多了,要長得特別出色的,就更沒有。 當亞岱和時淮在雅安開車帶他們來到鎮(zhèn)上后,才剛下車,就有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看過來——全都看在亞岱的身上。 時淮有點納悶。 這些看過來的,都是雄性??? 亞岱可也是雄性,按照這個世界上的說法,除了極少數以外,大部分雄性還是不會找雄性的吧,他們的注意力應該都在三類可孕育的人種上才對。 于是,時淮忍不住朝亞岱看去。 長得的確是貌美如花特別吸引人啦……但是,亞岱的美貌已經可以讓人忽略掉他身為雄性的身份了嗎?那簡直就可以恃美行兇了。 等等,不對。 時淮仔細看亞岱的時候,才發(fā)現亞岱的身上沒有雄性特有的味道。 他頓時驚呆了。 這年頭就算是幼崽也能讓人分辨出他是雄性來的,亞岱為什么聞起來沒有雄性的氣味?? 這一刻,時淮的目光,慢慢朝下。 亞岱:“……” 他的正君,這是在看什么? 在亞岱的心里,陡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預感。 時淮則是迅速收回視線。 也許,小亞岱因為發(fā)育得太晚了,所以……咳,有點缺陷? 但這個他并不怎么在意的,希望小亞岱也不要在意才好。 一瞬間,時淮對亞岱產生了更多的保護欲。 也許,其他雄性獸人也聞不到同樣屬于雄性的氣味,所以把亞岱當成亞獸了吧……畢竟亞雌和雌性的身上,也是有著相應氣味的,只有亞獸,屬于他們的氣味很淡,有的特殊種族甚至讓人很難嗅到。 時淮開始防備著那些雄性獸人了。 小亞岱還沒成年,可不能被人給欺負了去! 亞岱,亞岱也發(fā)現了其他雄性獸人的目光,但與此同時,他更是發(fā)現了時淮對他更呵護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忽略了那些目光,又借助那些目光,靠著時淮更近了些。 他輕輕抱著時淮的小臂,一個字也沒說。 然而,時淮卻腦補出了“亞岱一臉我很怕”的場景。 他當即就不準備推拒了,而是干脆地把亞岱半摟過來,用兇狠的目光朝著那些雄性們掃了一眼,以示警告。 亞岱眼里劃過一抹流光,他依靠在時淮的胸口,做足了姿態(tài)。 雅安在一旁見到這一幕,覺得有……哪里有點奇怪。 柔弱的男爵大人和保護男爵大人的強大正君,看著是挺賞心悅目的,可是,可是…… 亞岱眼睛亮亮地看著時淮:“阿壞,我們去狩獵區(qū)吧?” 時淮聽到亞岱的叫法愣了愣。 “阿壞”? 但他還是很快答應了:“好?!?/br> 這輩子他認識的人還不太多,暫且不說,可上輩子很多人都是這么叫他的?,F在小亞岱也叫了,聽著還怪熟悉怪順耳的。 而亞岱在發(fā)覺時淮很干脆地應下后,也在心里暗道:果然。 曾經的那個人,對他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是帶著哪怕是雙目受傷的他也能感覺到燦爛的笑容,說著:“你就叫我阿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