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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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咬牙,執(zhí)劍迎上——“無!” 十二金殿前,花語問朔夜爵:“什么叫‘死人不需要大夫’……?” 朔夜爵輕笑了聲,他道:“就是敗者會死,而大夫救不了死人?!?/br> 花語聞言連呼吸都停了一瞬,她尖叫道:“不會的!才不會呢!只是拼勝負(fù)而已啊,哪里就生死了!以前既然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你不要亂說話!” 朔夜爵淡聲道:“我比你更想不會,可是沒時間了,路也已走到絕境里去了?!?/br> “我沒辦法,只能寄希望于他?!?/br> “而他……” 花語沒有聽懂,但她能聽懂朔夜爵寄托了希望的人是溫晦,所以她尤為大聲的強(qiáng)調(diào):“劍主不會輸!她是天下第一!” 朔夜爵聞言輕笑了聲。 他看著花語,目有憐憫,卻又不似在對花語。 朔夜爵算了算時間,繼續(xù)往魔域內(nèi)走去。 花語見狀連忙問他:“你要去哪里?” 朔夜爵腳步不停,他淡聲答:“我說了,我答應(yīng)了朋友,要去救人。” 花語自然認(rèn)為朔夜爵要去救溫晦,她著急狠了,站起身就想跟著去,可剛走出兩步又想到綺瀾塵。 綺瀾塵對她說:“你去看秦湛,我無事。” 雁摩也道:“小大夫你去,綺塢主這里有我?!?/br> 花語聞言,即刻跟著跑去了。朔夜爵看著心事重重的模樣,見了花語跟來,竟也懶得要管。 殺戮閣前,一劍江寒重劍穿司幽府君正胸而過,這位魔道的府君張口咳出血來,手里握著的刀被一劍江寒以長劍困在自己的腰側(cè)不得動,算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只是他輸?shù)囊膊凰汶y看。 這天下除了溫晦秦湛,怕是也只有他能將一劍江寒逼至如此絕境。一劍江寒身上的身中約莫十一刀,刀刀入骨,這怕是一劍江寒此生受過最重的傷。 司幽府君輸?shù)暮翢o遺憾。 他伸出手,握住一劍江寒不知春的劍柄,啞聲道:“看在棋逢對手的面子上,給我痛快?!?/br> 一劍江寒看了他一眼,卻未殺他,只是拔劍收回,將他擊退在地。 司幽府君呯的一聲撞倒在地,他面色扭曲,卻半點(diǎn)也爬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大喝:“一劍江寒,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一劍江寒卻道:“我打盡興了,所以不殺你。你若是好了,不妨下次再來找我。” 司幽府君面容發(fā)寒,他看著氣急了。 一劍江寒怕他又說什么攔著自己,他想了想秦湛往常堵他的風(fēng)格,便補(bǔ)了一句:“反正你贏不了我,贏家說了算。” 司幽府君:“……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卻是不理了,他伸手捂了捂?zhèn)?,便看向魔宮的方向。 他心系秦湛,竟是想也不想就要走。 司幽府君氣的要命,他本要再罵,忽然看見了一個人影。他尚來不及叫上一聲,就被那人捂住了嘴,要帶離殺戮閣。 司幽府君見狀氣急,他咬了知非否,在對方無奈松手的時候罵道:“你既然已退了朱韶,為何不去幫魔尊!” 知非否就知道司幽府君會說這么一句話,他說:“第一,我沒贏朱韶,那鳳凰不好對付,我是詐死方得脫身?!?/br> “第二,魔宮就快毀了,你離那么近,是想要給溫晦殉葬嗎?” 司幽府君怒喝道:“放屁,魔尊怎么會輸!” 知非否道:“他若是不想輸,自然不會輸,但如果這盤棋他從執(zhí)子的那一刻,就也將自己算了進(jìn)去,甚至已經(jīng)算好了自己的輸呢?” 司幽府君怔?。骸啊@怎么可能!” 知非否道:“怎么不可能,我一直覺得魔尊的行為奇怪。若是真想要對付秦湛,為什么要弄出這樣的一對一來,平白消耗兩方實(shí)力,但若是退一步想,他只是用我們來引秦湛的幫手,讓那些人來做秦湛的后盾呢?” “萬一他的計劃出了差錯,有那些人在,秦湛總不會有萬一。” 司幽府君道:“魔尊自然有魔尊的道理,你這不過只是妄加猜測!” 知非否道:“原本的確不過只是猜測,直到我看見朔夜爵來了?!?/br> 司幽府君愣?。骸罢l?” 知非否道:“朔夜爵。這天下誰能將朔夜爵從北境請出?只有溫晦。溫晦連朔夜爵都請來了,你說他沒安排好結(jié)局嗎?” 司幽府君:“……我不信,或許朔夜爵是來幫魔尊的。” 知非否道:“有這個可能,但這像你會做的事情,而不是溫晦?!?/br> 司幽府君低聲道:“知非否!” 知非否松開了他:“你若不信,大可回去多看一眼。我救你是因?yàn)橹焐乜斓搅?。他一心向著秦湛,見你不死,必會補(bǔ)刀。我留你在那兒等于送你去死,你救過我,我說過我會還這份情?!?/br> 司幽府君卻道:“我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我需要你去幫魔尊!” 知非否聞言卻笑了。 他說:“你是不是將我想得太神了?” “我若是能左右的了溫晦布下的棋局,也就不用怕一劍江寒了?!彼h(yuǎn)遠(yuǎn)向鹿鳴殿看去,“從來是他決定如何下棋,連秦湛都脫不出去,又何況乎我?” “司幽,局已至尾,你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旁觀結(jié)局了。” 司幽府君問:“結(jié)局是什么?” 知非否微微斂下眼,他說:“溫晦死,秦湛生。天下第一劍勝天下第一人?!?/br> 秦湛的劍迎了上去,溫晦的劍也刺下。 分毫之間,秦湛短了一分。 她的劍離溫晦咽喉尚有一份,溫晦的劍卻已至她的眉心。 就在秦湛想著同歸于盡也可的時候,那離她一分的鹿鳴劍忽然被丟開,溫晦以握劍的手握上了她的劍刃,握著她的劍刃,毫無猶疑的、順著她向前的力道,要往自己的眉心靈臺中刺去。 秦湛:“……!” 秦湛大驚,她甚至被嚇得下意識就要松手,可溫晦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逼迫著她握著劍,深深地、刺進(jìn)了他的靈臺里去! 秦湛反手欲拔劍,她震怒:“溫晦,你瘋了——!” 溫晦壓著她,眼眸里含著的笑意仍是秦湛所熟悉的。他握著秦湛的劍,對秦湛溫聲道:“阿湛,你看好了。這才是最后一劍——” “劍式第七,天晦?!?/br> 秦湛墜進(jìn)了溫晦的意識里。 她終于看見了溫晦曾看見的,知道了所有想知道的。 滄海桑田,神魔一念。 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 溫晦用盡六十年,唯一想出來,唯一能夠傳達(dá)出真相的辦法——是劍式第七。以他的命作為代價,以劍意通劍意的方式,方才能將他所知道的、了解的真相傳達(dá)出去。 六十年前,溫晦飛升。 他見到了天上城。 第69章 無間10 鹿鳴殿內(nèi)一片狼藉。 一劍江寒跨過只剩下一半的石階,掃過滿目因劍氣沖撞而散零落建筑,終于在幾移成了平地的鹿鳴殿中央,尋到了秦湛。 她跪坐在青色的石板上,從來板直如松的肩微微落下,背脊傾彎,脖頸低垂,發(fā)髻零散。白色的衣袍鋪散在地,落滿了被吹散了齏粉,而她一動不動,周身死寂。 一劍江寒看見她的手里沒有劍。 一劍江寒驚極,他再不顧得其他,一步上前大喝道:“秦湛!” 秦湛未動。 一劍江寒手指冰涼,他心中已聯(lián)想到了最壞的打算,目眥欲裂。 秦湛與溫晦這一戰(zhàn),是秦湛敗了嗎? 他來晚了嗎? 一劍江寒眼眶通紅,他轉(zhuǎn)瞬至秦湛的身邊,剛要去探秦湛虛實(shí),先見到了秦湛護(hù)著的東西。 她微傾著,以雙臂輕輕籠著一人。那人眉目輕闔,面色平寧,若非氣息已絕,且就在一劍江寒的眼前——一劍江寒怕是根本無法相信,更無法想象。 是了,連煉獄窟都?xì)⒉坏脺鼗?,誰能想到他也會死呢? 就連對秦湛寄予了厚望的正道,所想的也不過只是再擊退一次溫晦罷了。 殺了溫晦? 溫晦怎么可能會死呢?這天下,哪有人能殺得了他? 一劍江寒怔住了。 他下意識看向秦湛。 秦湛的面容很寧靜,甚至過于寧靜了一些。她的眼睫半遮著瞳孔,讓人瞧不見半點(diǎn)其中的情緒,她收斂的也很好,嘴角平直,沒得半分緊繃,只是失血過多了些,有些泛白。 一劍江寒輕聲道:“秦湛……” 秦湛起初沒有回答。直到過了很久,一劍江寒終于聽見了他朋友的聲音。 表情被掩住了,聲音里如吞砂般的粗啞一時半會兒卻掩不住。 秦湛輕聲回答他:“一劍,我?guī)煾杆懒??!?/br> 一劍江寒沉默,他不會說話,也不懂得安慰人,但此時最能體會秦湛心情的或許只有他。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那個教導(dǎo)你、指引你的,如父如兄一般的人倒下了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一劍江寒體會過,他知道。 他慢慢地,在她面前半跪下身,他陪著秦湛,什么也沒安慰,他只是叫了一聲“秦湛”,伸手覆蓋住了她緊緊抓著溫晦的手。 秦湛低垂著頭,鹿鳴殿很安靜。 靜得仿佛能讓人發(f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