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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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說出口,一劍江寒和風(fēng)澤都看向了她。 風(fēng)澤道:“四境從未有人飛升,劍主為何能認定這不是騙局?” 秦湛淡然道:“縱使騙局,也要有布局之人。修真是昆侖派的祖師太上元君所悟出的道,千百年來人們更著依次前行,雖未能至頂,卻也是一輩強于一輩。更何況,并非除了逍遙仙外,便再無人飛升了?!?/br> 一劍江寒看向了秦湛,秦湛說:“溫晦飛升過?!?/br> 她這一句話剛說出,無疑平地驚雷。連風(fēng)澤的面色都變了,他低聲問:“溫晦飛升……?” 秦湛看了風(fēng)澤一眼,平靜道:“前輩也算是見過飛升后的他了,他入此島前……其實便已悟道?!?/br> 秦湛這句話說出來,幾乎要比風(fēng)澤的那一句猜測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一劍江寒低聲問:“我從未聽你提過——” 秦湛道:“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飛升成功還是失敗?!?/br> 她握緊了手中的劍:“我至今也沒能弄明白。” 五十年前,摘星宴結(jié)束。她追了一劍江寒三千里贈一柄不知春,剛回頭,便見溫晦慢悠悠地追了過來,也不責(zé)怪與她冒失的舉動,只當(dāng)她是玩鬧了一場,照舊替她捻開了黏在面上的頭發(fā),打算帶她回劍閣尋一把劍。 秦湛問他:“你當(dāng)年找來的那些礦石材料呢?不能為我重打一把嗎?” 溫晦道:“劍這東西要講究緣分,我當(dāng)年準(zhǔn)備的東西自然是適合你當(dāng)年的,如今的你已經(jīng)不再合適當(dāng)年的劍,若要為你重鑄又得再花一份功夫,我算了算,這實在是太麻煩了,總歸走到了這里也該回去一趟了,不如你回去直接挑?!?/br> 秦湛當(dāng)時心想,她前一刻還在和一劍江寒夸口她有一座劍閣,沒想到后腳溫晦就要帶她去了。 秦湛問:“劍閣里有那么多劍,隨便我拿嗎?我聽說是有規(guī)矩的。” 溫晦說:“對,你喜歡什么就挑什么。若是挑出來不太合適,改一改也就是了。” 秦湛心想,溫晦這話說的才有點“第一人”的魄力,原本假意繃著的臉也露出了得意。 她朝著溫晦問:“那你當(dāng)初有沒有想要的?” 溫晦想了想:“合適的倒是沒有,否則我也不會去學(xué)鑄劍,不過有一把劍給我印象很深?!?/br> 秦湛問:“是你奪回來的燕白嗎?” 溫晦:“當(dāng)然不是?!?/br> 他回憶片刻:“名字應(yīng)該叫做‘眠冬’,是一把無鞘劍,漂亮的很,和子卿一樣沒有劍格,適合你。” 一般的劍閣不喜歡用無劍格的劍,因為這樣容易傷到自己。但用劍的天賦到了溫晦和秦湛的地步,有劍格和無劍格倒是沒什么不同,尤其是秦湛,她偏好細長利刃的劍,沒有劍格的劍她用起來反倒更順手。 秦湛將“眠冬”的名字滾在舌尖念了幾次,溫晦瞧著有趣,不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他伸出右手比了比自己的腰部,感慨著:“我當(dāng)初將你從白術(shù)帶出來的時候,你還只有那么一點大,如今卻已是摘星宴的魁首了?!?/br> 秦湛看著他比著的那點兒高度,顯然也是想起了最早遇見溫晦時的場景。她倒是沒有溫晦的感觸,反而道:“我覺得自己修行后反而長得慢了許多。按理說我都這個年紀(jì)了,怎么還沒有你的肩膀高?” 溫晦看著秦湛,她不太高興的時候眉毛總會微微下降些,就好像現(xiàn)在這樣。所以他想了想,手指不經(jīng)意捏了訣,手腕微翻一朵小些的牡丹憑空便開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將這朵花遞給了秦湛,笑著說:“修行路漫,你還小的很呢。安遠明在你的年紀(jì),怕是才剛剛?cè)氲馈!?/br> 秦湛瞅著了那朵紫色的花一眼,又看了看溫晦,慢吞吞說:“這是一劍江寒送給綺師姐的那朵?!?/br> 溫晦哈哈笑了兩聲:“喜歡不就行了?” 秦湛想了想,覺得也對。 她收了花,學(xué)著溫晦剛才用的決,反在自己的指尖變了朵蘭花來,又將這蘭花原封不動地送給溫晦,煞有介事地說:“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呶,送你。” 溫晦看著秦湛送他花,眼里的笑意愈濃。他收了花,正要夸秦湛連他的五行術(shù)都學(xué)的七八不離了,卻在此刻忽感應(yīng)到天地低鳴。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至少秦湛看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叫了溫晦差不多有兩個時辰,急得只差拔劍,溫晦終于從恍惚的狀態(tài)緩回了神。 他對秦湛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阿湛,我可能要飛升了?!?/br> 飛升可是件大事??蓽鼗拚f這句話的時候,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反倒顯得秦湛才像是著急閉關(guān)的那一個。溫晦已是當(dāng)時最強,他再進便是破碎虛空,而他感應(yīng)到的也正是天地聲鳴。 他非常冷靜地和秦湛說:“你不要怕。” 秦湛:“……”我不怕,我是急??! 秦湛前腳剛完成千里送劍,后腳師父就要飛升。這時候什么都比不上溫晦重要,秦湛幾乎是立刻從溫晦的乾坤袋里找出了他往日里從未用過的法器,調(diào)適一二帶著他就要往閬風(fēng)劍閣趕。 溫晦甚至還有心情與她玩笑:“不用還了,師父的東西都留給你。” 秦湛道:“你還是先回去閉關(guān)再和我說這些行嗎?我聽說逍遙仙飛升是天降應(yīng)龍的,你飛升會降什么?總不會是天雷吧。如果是天雷,我得離你遠點兒?!?/br> 溫晦也覺得有道理,他強制先穩(wěn)住了自己的修為,終于有了些急迫感,領(lǐng)著秦湛回了劍閣。 劍閣此時有弟子數(shù)百,大多都是他的師兄弟們。他自繼承劍閣閣主以來,多是在外,少有問劍閣諸事的時候。劍閣慣來都是當(dāng)年的大弟子負責(zé)打理。 如今他突然回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的師兄自然向他請罪,溫晦也管不及太多,只能牽著秦湛,將她推給了所有人。 溫晦道:“她是我的徒弟,也是下一任的劍閣閣主?!?/br> 他此話剛落,劍閣便是一片嘩然。 不服者眾多,這本也在溫晦的預(yù)料之中。但他的飛升來的太過意外,以至于他沒辦法按照原本的計劃——先帶著秦湛回來取劍,等上三十多年,秦湛的修為穩(wěn)了,再回來宣布繼承人的事。 溫晦剩下的時間太少,可需要替秦湛做的太多。 他強硬的下了決定,并表示若有不同意者,皆驅(qū)出劍閣。眾人畏懼于他的劍,自然只能應(yīng)答。溫晦有個獨家的法術(shù),能一夕間將自己的意識打入對方的靈臺里,借此來用一呼吸的功夫交代可能要說上三天三夜的事情。 這法子還是當(dāng)初秦湛學(xué)的太快,他講得太累時琢磨出來的,如今用來給秦湛交代諸事倒是方便。 他將劍閣所有的事情,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秦湛。哪兒有師父給你留下的酒,哪兒有師父為你準(zhǔn)備的丹藥材料,哪兒有師父給你尋了的、能夠安全閉關(guān)的洞府。他一一都告訴了秦湛,托孤的姿態(tài)做了個十足十。 秦湛在腦中過完了一遍,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瞧著他。 溫晦看著這樣的秦湛,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頭,對她說:“師父安頓好了就想辦法回來?!?/br> 秦湛想了想,說:“你還是別回來了。你要是回來,我還得和你爭此世的第一,太麻煩了?!?/br> 溫晦眼底是笑,他伸手最后彈了彈秦湛的頭,說:“阿湛,師父閉關(guān)去了。” 秦湛看著他,說:“你去吧,我替你守著,天雷也不用擔(dān)心?!?/br> 溫晦便忍不住低笑出聲:“天雷還是避遠些吧,如果是應(yīng)龍,你倒是可以借著機會想辦法削個龍角下來,日后你得了眠冬,這是個做劍鞘的好材料。” 秦湛說:“我這樣會不會影響你在天上的仕途?!?/br> 溫晦道:“應(yīng)該不會,我這么厲害?!?/br> 秦湛眼里不免也笑了,她說:“對,你是‘天下第一人’嘛?!?/br> 秦湛想到這里,不免微微垂下了眼。 她握緊了手里的燕白。 燕白聽著秦湛三言兩語提起了當(dāng)年溫晦的事情,記憶也逐漸回籠,他說:“對,溫晦閉關(guān)你替他守著,為了護著他所以入了劍樓選劍,我就是這么跟著你出來的嘛!” 溫晦其實還是將人心想得過好了些,或者說,他本就對秦湛有著十足的信心。 他閉關(guān),只留秦湛在劍閣之上。劍閣那些不滿于溫晦安排的、所謂的秦湛的師伯們自然更有想法。 可無論他們怎么說,秦湛只有淡淡的一句:“我?guī)煾傅拿钗也桓疫`抗,還請諸位放心將劍閣交予我手?!?/br>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這些人也早就忍了溫晦多年,如今見他閉關(guān)正是關(guān)鍵時期,有人甚至想到了要拿秦湛的腦袋來逼他破關(guān)走火入魔,一石二鳥。 秦湛學(xué)過五行道,當(dāng)她提起了十足的警惕,劍閣上的事情并沒有能瞞過她的。這些人前腳剛剛提出這個設(shè)想,秦湛后腳就去了選劍樓,她缺一把趁手的劍。 她原本是去尋眠冬的,可一仰頭,就看見了浮于空中的少年。少年顯然也很驚訝秦湛能看見他,在發(fā)現(xiàn)秦湛能看見他后,燕白就迫不及待地跳進了她的懷里。 少年對她道:“我是燕白劍靈,是這里最好的劍,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帶我出去吧!” 秦湛問:“殺人也最快嗎?” 燕白想了想回答:“殺什么都快。” 秦湛便帶著它出去了。 秦湛帶出了燕白,這無疑讓劍閣上的人更為躁動,可秦湛不等他們躁動,就已拔出了劍。 她說:“師命不可違,既然諸位都不愿由我來做這劍閣之主,那便都請去吧?!?/br> 燕白劍銳利地似乎要割裂光線,而那些光線似乎要蠱惑了所有人。 燕白道:“所以我眼光好,秦湛那時候才多大,二十吧?一整個劍閣就沒有能打的!” 秦湛在劍閣打了一天一夜,折斷了所有人的劍。當(dāng)時的宗主聞言急上劍閣,見了秦湛行徑差點沒氣暈過去,他罵秦湛忤逆犯上,甚至都未多問兩句,便要替溫晦懲罰秦湛。 秦湛被溫晦教得就從不知道何為受氣,她執(zhí)著燕白直接與閬風(fēng)的宗主打了起來,那時她修為尚淺,自然敵不過當(dāng)時閬風(fēng)五行道的最強修者。最后,她受了不輕的傷,但也借燕白之力成功逼退了對方。 前任的宗主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做到這個地步,剛想要問上一句,溫晦閉關(guān)的地方突發(fā)異變。 秦湛神色緊張,她盯著天上。 天上沒有雷,也沒有應(yīng)龍。 當(dāng)異變過去,秦湛沖去了溫晦閉關(guān)之所,他閉關(guān)的地方只有一具活生生的身體。身體溫?zé)?,甚至尚有呼吸心跳,但他的眼睛卻緊閉著,毫無知覺。秦湛檢查了一二,溫晦的身體算是活著的,可他的元神卻不在了。 秦湛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坐化飛升”。 可應(yīng)龍呢,應(yīng)龍怎么沒有來? 當(dāng)時的宗主顯然也瞧見了溫晦的狀態(tài),他不確定道:“溫師侄……他這是坐化飛升了?” 秦湛遲疑著頷首,她正要說什么,溫晦突然動了。 秦湛一回頭,便見溫晦吐出了一口鮮血,面色蒼白若紙。秦湛怕急了,她連忙扶住對方,問道:“溫晦,師父——你!” 溫晦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身上的氣息尤為混亂,神色也復(fù)雜難辨。只有看著秦湛的眼睛,讓秦湛知道這是他。 她的手腕幾乎要被溫晦抓住血痕來,可她連眉梢都未動過,只是問:“你怎么了?” 溫晦低低道:“阿湛……” 他正要說什么,面上卻又浮現(xiàn)出了痛苦之色,他啞著聲音說:“讓所有人先走?!?/br> 秦湛回頭盯住了所有人,她想她的眼神那一刻一定瞧著非常嚇人,否則當(dāng)時的那位宗主不會連問都不再問,而是直接走了。 一劍江寒問:“當(dāng)時溫晦是怎么了?” 秦湛回憶結(jié)束,她說:“我不知道?!?/br> “我覺得他原本是想要說什么的,可他后來又看了看我,卻什么也不肯再說了?!?/br> “他在劍閣上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別怕’。” ——“阿湛,別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