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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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聽見了,他是心頭之愛柳葉葉也有難,那男人又怎會拋下柳葉葉來救她? 想到這里,南昭眼中流出痛苦的血淚,輕輕將眼睛閉上,這毒穿腸掛肚,也抵不過此刻心痛萬分之一! 不知,是否是死前產(chǎn)生的幻聽,她聽到沈如故朝他跑來的腳步聲。 “南昭——”還有他的聲音。 感受到有人將她抱在懷里,那雙手,在夜里總是冰冷的。 “南昭!” 南昭又重新睜開雙眼,她看到沈如故臉上,滿是擔心。 她先是疑惑,他怎么跑來了?柳葉葉呢? 南昭竟忘了自己就要死了,開心的咧開沾著血的嘴唇,虛弱的說:“你……也會為我難過嗎?” 長久以來,沈如故對她冰冷的面容,好像冰裂開來,抱著她的手背,青筋都冒出來了,這不是難過,又是什么? 可惜這昭都看不到了,她此刻有好多藏在心里的話想對這個男人講,可老天爺似乎不肯給她時間。 她唯有用最后的力氣說:“對不起……沈如故……我沒幫你保護好你的葉葉……” 音落,她閉上了眼睛,遠去的意識中,似乎沈如故對她說什么,他說:“我不準你死??!” 南昭仿佛靈魂出竅了,她游離在一個陌生的荒山之中,到處都是鬼火,陰森可怕。 她竟想不起自己都遇見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就盲目的朝前面走,像在找什么人。 她感覺,有個人一直拉著她的手,對她說著什么,那個人的手很冰冷,但卻一直都在。 “小昭!小昭!” 咦,師父的聲音,南昭心頭一喜,她朝聲音的出處問道:“師父,是你嗎?” “是為師啊,小昭!”只見前面緩緩走來一位清瘦的黃袍道士,手里還拿著拂塵,白色的山羊胡,慈眉善目,確實是她的師父青云子! “師父!”南昭開心的喚道。 青云子責怪的說:“小昭啊,你又是不聽為師的話了,還不快隨我回去?!?/br> “徒兒方才是迷路了!”南昭解釋道,覺得自己方才要找的,就是師父吧! 青云子朝她招手說:“時辰不早了,我們該上路了!” 南昭自來都對師父的話言聽計從,此刻也朝對方走去,不過卻免不了好奇問:“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往何處呀?” 青云子回答:“去一個屬于我們的地方!” “那何處才是屬于我們的地方呢?” “去了便知道了!” 南昭點點頭,不再多問了,人已走到青云子身前。 卻是背后突然又傳來一道聲音,喚她:“南昭!” 這個聲音也好熟悉,她立刻回頭去看,見是一白袍的美男子。 南昭只覺自己看到那張臉,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但卻想不起來他是誰,就下意識的問:“你是誰?” “南昭,我是你夫君。”男子也向他伸出一只手來,“過來,我們回家!” “家?”南昭一時糊涂了,她從小就在青云觀里長大,她在山下的青州城倒是有個家,只是爹娘都不要她了,她哪兒還有家呢? “你騙人。”她說,臉上還因為被欺騙而氣呼呼的,伴著未嫁前的稚氣說:“你長得這般好看,一定是這山間的妖怪變來騙我的吧!” 這時,身后的青云子又開口道:“小昭,我們該走了!” “好的,師父!”南昭不想與妖怪說話,再次轉(zhuǎn)身。 身后的男子有些急了,出聲提醒她道:“南昭,你師父早死了!” 南昭雙腳再停下來,腦海里閃過一幕,那是冰天雪地里,一個身穿道袍的女子,跪在一口八角棺槨前的畫面。 她見女子抬手起誓道:“那個殺害我?guī)煾傅膬词?,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在天涯海角,我南昭發(fā)誓,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師父死了…… 她很難過,下意識的看向站在身前的師父。 既然師父死了,為何師父又在這里呢? 青云子瞧她被后面來的男人說動,深長的嘆了口氣,承認道:“為師確實死了,可是小昭,你也死了呀,你被那美姨灌下絕命湯,已死去一日,這里是通往地府的陰人路,師父怕路長天黑,便特地前來接你!” “我死了?”南昭抬起雙手,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我怎會死了呢?” 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抓亂頭發(fā),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死的。 “南昭,別怕,你隨為夫回家,還不晚!” 身后的男子還在,南昭尋求答案的朝他看去,好奇的問:“你當真是我的夫君?你叫什么?” 那邊輕聲回答:“沈如故!” 沈如故…… 一聽到這個名字,南昭就感覺心痛,她捂著胸口,關于沈如故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 洞房花燭,他早死! 楊家詭事,他讓她別再下跪! 青云觀中,十二根封骨針……他問奄奄一息的她:難受嗎? 善德寺外,他更執(zhí)她之手說:不要你,待我死去之時。 萬花樓里,他為花魁贖身…… 一句柳葉葉乃我之所愛,真的穿腸刺心。 這一樁樁生前之事,歷歷在目,南昭做了鬼也忍不住落淚起來。 青云子勸她道:“小昭,你這一生苦難終于到了頭,這些凡塵往事,就讓他去吧!” 南昭也為這苦難到頭而慶幸,活著步步艱辛,死了似乎真是個解脫,她該隨師父走了! 可是,為何卻有什么不舍,讓她邁不開腳呢? 她轉(zhuǎn)身看向那遠處的沈如故,想到畢竟夫妻一場,便再說一句吧。 “我這就隨師父走了,沈如故,你在陽間珍重!” “南昭!”沈如故終于動了氣,他問她:“你不是說過,你會聽為夫的話嗎?” 怎么不聽話了? 不說南昭都忘了,依附在他身邊的時日,有過悸動,有過堅定,但最多的,卻是失望。 她好累呀,許是生為死人的哀怨上來了,她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此刻就想與師父離開,遠離此生,她下定決心道:“我也要聽師父的話呀!” 沈如故便告訴他:“他不是你師父!” 南昭聽見這句,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去看旁邊的師父,那端端站著的樣子,那神態(tài),怎么不是師父? 沈如故為了給她證明,便朝青云子飛身而來,青云子上一刻還是還是這副樣子,下一刻突然臉上的輪廓一變,連身上的衣服都變了,儼然變成了一個身寬體胖,面容兇悍帶黑的男人,他頭上還帶著一頂高帽,帽上寫著四個字:天下太平! “范無救,她——你不能帶走!”沈如故直接喊出對方名字,南昭也就知曉了這幻化成師父的是鬼差黑無常。 范無救黑面錚錚道:“城隍爺早知此女魂難拘,專門命八爺我前來,怎能讓你這廝給再帶回去!” 沈如故也知其是公事公辦,商量的口吻道:“遺留陽間的冤魂無數(shù),大有給你拘的,你且去隨便拘幾個回去交差,南昭的命不該絕!” “生死簿上寫著的,南昭,女,青州城人,炎帝三十年卒于泰州,怎生命不該絕?且我要拿的就是她南昭,誰攔也不好使!” 沈如故自己就是個生死簿上逆了天的人,最是聽不得生死簿,他快速來到南昭身旁,抓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回家!” “豈有此理,敢與八爺我搶鬼!”范無救怒發(fā)沖冠,揮舞著抅魂鏈上來拿魂。 沈如故反應極快,一面將南昭護在身后,一面揮舞袍袖阻止勾魂鏈鎖住南昭。 按說,能出竅下到陰人路的通靈師,在人間再怎么也算半個仙兒了,可到了這下面,凡是鬼差懼三分,有得商量就商量,沒得商量的,也只能打道回府。 而這眾鬼差里,黑無常八爺是最能打的,陰府十二層,沒有一個惡鬼見了他不膽顫心驚的,他要拘的魂,三更說拘走,絕不留四更。 再說黑無常那拘魂鏈帶著拘過萬惡鬼的鬼氣,稍有不慎,必是魂飛魄散! 沈如故應戰(zhàn)起來,也很是小心。 幾個回合下來,沾不得丁點兒便宜,終是有些煩了,冷聲說:“本公子念你秉公辦事,才和氣與你要人,你不允也行,不過我人已追到了這里,也沒有放手的道理!” “哼!”范無救氣得不行,他揚著手里的鏈子,怒目道:“那些在上面再橫的人,到了這兒都得聽下面的,你是何方神圣,敢話此狂言??!吃我八爺鎖魂鏈一鏈!” 方才與范無救打,沈如故一直在躲,此刻見那鏈子下來,他卻不躲了,徒手接了去。 “嗤——” 那鎖魂鏈專鎖魂魄,那些殺人無數(shù)的惡鬼被此鏈鎖住,也立即乖得跟孫子似的。 沈如故能下到這里來,必然不是rou身,也是魂魄在此,竟能徒手接了鎖魂鏈不放手,任由范無救如何拉拽,也紋絲不動。 南昭看到他握鏈的手炙出煙來,燙得鮮紅發(fā)亮,她擔心的喊道:“沈如故,快松手啊!快松手!” 沈如故未放手,南昭亦能感覺到他握自己的另一只手,因為忍著劇痛而微微發(fā)抖。 他問她:“南昭,你隨我回家嗎?” 南昭用力點頭:“回!回!我跟你回去,你快松手!” 說著,她哭著求那范無救道:“八爺!八爺,你就讓南昭隨我夫君回去吧?” “癡心妄想!”范無救毫無商量余地的說完,便硬拽那鎖魂鏈,只見其發(fā)力時,那鎖魂鏈整個兒都燒了起來,火勢直朝這邊襲來。 陽間的火叫陽火,可燒盡萬物,卻不能燒到鬼怪靈身,而這陰間的火稱之為陰火,專燒亡魂,被燒過的,輕則靈體滿布蒼夷,重則灰飛煙滅。 沈如故眼見那陰火燒過來,卻未有一絲懼怕,他嘴里默念了一句咒語,便見由他手持的鎖魂鏈這端,生起刺骨的冰霜,也順著那鎖魂鏈朝那一頭而去。 冰與火的碰撞下,兩者能力越大者勝。 本來,范無救最開始的陰火燒得十分旺,卻在遇見這刺骨冰霜之后,漸漸弱了下去,很快就不敵那冰霜刺魂,扔了自己的鎖魂鏈,敗下陣來。 “沈如故!八爺我今天記著你了!”范無救冷聲說,親自領教過后,也知此人道行頗深,便轉(zhuǎn)身消失在陰人道上,只怕是回城隍殿去,查沈如故的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