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突然我看到身邊王鯤鵬的身后多了一個人影,正是徐云風躲在王鯤鵬的后面。只是大家的注意力太集中,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青氣蔓延到我們這邊,我眼睛看著青氣彌漫到了我的眼前,突然所有的青氣突然聚攏,把我給團團圍住。 我的眼睛一花,瞬間看到了張?zhí)烊坏哪樉驮谖疑砬啊6鴱執(zhí)烊坏纳砗蟀渡?,卻站著王鯤鵬老嚴方濁等人。 我被拉倒了深潭上的荷葉上! 張?zhí)烊坏哪樍⒓醋兊锚b獰,我被逼迫的無法呼吸。 但是張?zhí)烊坏哪槄s瞬間向后退去,我看見張?zhí)烊坏牟弊由媳灰粋€繩索緊緊的縛住,他的身體,被繩索帶到了深潭之下。 我腳下的荷葉全部消失,我身體落在水中,向下沉去,眼睛看見深潭之下,仍舊是紅白兩道光芒和黑色光芒糾纏。 我立即醒悟自己在水中,奮力游向岸邊,王鯤鵬把我拉上岸。 “張?zhí)烊话盐耶敵尚煸骑L了?!蔽覍χ鴼獯跤醯膶ν貊H鵬說。 “是的?!蓖貊H鵬回答,“我們都看見了?!?/br> “張?zhí)烊贿@次可能要倒霉。”王鯤鵬說,“他分不清楚你和徐云風,所以徐云風才有機會從他身后擊敗他?!?/br> 王鯤鵬的話剛說完,徐云風和張?zhí)烊粡乃掠置俺鰜怼?/br> 張?zhí)烊皇掷锏暮谏虅Φ搅诵煸骑L的手上,徐云風手里現(xiàn)在是右手赤霄,左手短劍,而螟蛉在張?zhí)烊坏念^頂不斷的旋轉(zhuǎn)。 徐云風的黑色短劍和赤霄把張?zhí)烊坏纳眢w四周都封閉,白色的螟蛉炎劍從上至下,狠狠的刺下來。 炎劍從張?zhí)烊坏念^頂刺入了兩寸,張?zhí)烊坏纳眢w開始融化。 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本以為是我在關(guān)鍵時刻的時候,注意力太集中,導(dǎo)致感覺時間停滯。過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是徐云風和張?zhí)烊粌扇硕纪瑫r凝固在空氣里。 我耳朵聽到了一聲隆隆的號角聲。 徐云風和張?zhí)烊粌扇送瑫r消失。 隔了很久,徐云風從深潭邊爬上來。累的不斷喘氣。 “真可惜?!蓖貊H鵬說,“就差一點了。時間卻到了?!?/br> “如果不是每天只打一刻鐘,”徐云風苦笑著說,“我哪里有機會見到你們。早就被他弄死了?!?/br> 徐云風的力氣回來了,悠閑的站立起來,“剛才張?zhí)烊辉趺赐蝗簧盗耍涿畹恼驹诤扇~上,要不是他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前方,我還不敢在他背后偷襲。他擅長露出破綻,讓我上鉤,沒想到這次卻這么莫名其妙?!?/br> 我和王鯤鵬對看了一眼,“他看不見我?!?/br> 王鯤鵬對我說:“他也聽不見你?!?/br> 徐云風本能的回頭,“你在跟誰說話?!?/br> 王鯤鵬說:“你看不見的人?!?/br> “鄧瞳嗎?”徐云風從我的身邊走過,一把擰住鄧瞳的衣領(lǐng),“這小子不是一直在這里?!?/br> 我看著徐云風推開鄧瞳,又看看所有人。 事情變得比我想的有趣多了。 “是告訴他,”我問王鯤鵬,“還是不告訴?” 王鯤鵬想了一會,“沒必要隱瞞了,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情不能接受的?!?/br> 徐云風聽見王鯤鵬這么說話,立即明白了王鯤鵬在跟誰說話。 我走到徐云風的面前,跟他面對面站立,徐云風哦了一聲,“好的,就這樣吧?!?/br> “對不起。”我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了。 徐云風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而他在世界上的位置,是被我頂替了。 我讀書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叫劉俊濤的人,剛進學校,我們叫他的名字,他都不答應(yīng)的,或者是楞一下才答應(yīng)。我們覺得這人平時看起來很機靈,怎么就是打招呼的時候反應(yīng)遲鈍呢。后來我們同學都熟悉了,都快畢業(yè)了,劉俊濤跟我們都是好哥們了,他才說,其實他不叫劉俊濤,他叫張三華,我們都傻了。 劉俊濤,不,張三華才告訴我們,他是頂替了一個叫劉俊濤的名額上的大學。劉俊濤家里窮,供不起兒子讀大學,干脆就把這個名額賣給了劉俊濤的家人。剛好劉俊濤也是高考落榜,但是家里有派出所的關(guān)系,九十年代中期時候,身份證都要在二十歲之后才辦理,戶口也是手填的,戶籍制度聯(lián)網(wǎng)根本就無從談起,所以這種事情很好cao作。于是張三華家里花了七千塊買了劉俊濤的身份,頂替了名額來上的大學。真正的劉俊濤輟學,南下打工。 畢業(yè)后一年,張三華用著劉俊濤的名字,考起了研究生,然后留學出國,做了美國鬼子。而真正的劉俊濤可能在家里種棉花,或者是在北上廣的那個工地里做建筑工,或者是在珠三角的某個廠里做流水線工人。 劉俊濤只有一個,但是有兩個人用同一個身份,同時演繹了不同的生活。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無法去推導(dǎo)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 如果美國鬼子托尼劉回國后見到了劉俊濤,兩人相見,會有什么樣的感觸呢? 我想,就跟我與徐云風一樣的無奈吧。只是無話可說了。 徐云風把臉朝向了方濁,他也沒什么跟我可說的。方濁用手指觸碰了徐云風的額頭,“你這些年在這里是怎么過來的?” 徐云風看著方濁,“日子不好過,幸好張?zhí)烊幻刻焓€時辰,只有一刻鐘能化成人跟我打斗,不然我早就死了。” “一刻鐘?”王鯤鵬和我同事想起了一件事情,但是都沒有說出口。 徐云風看著王鯤鵬說:“七眼泉上紅水陣,有一刻鐘是多出來的。” “我擺布紅水陣的時候,一直想不通這點,”王鯤鵬回答,“無論用那一種算法,總是有一刻鐘的水分圓不上?!?/br> 徐云風把頭看向了楚離,“金老二提醒我的,沒想到就因為這件事情,讓我挺到今天。” 這倒是一個新鮮的事情,大家都不說話,急切的等著徐云風自己說出來這些年的遭遇。 徐云風和張?zhí)烊贿M入了古道,雖然天下術(shù)士,最強的三個人,分別是張?zhí)烊?、王鯤鵬、徐云風。但是王鯤鵬和徐云風的能力加起來,還是比不過張?zhí)烊?。徐云風落了單,在古道里,那里是張?zhí)烊坏膶κ帧?/br> 好在碰上了大地震,古道塌了。 張?zhí)烊缓托煸骑L兩人在古道了躲避落石和洶涌的河水,自顧不暇,勉強保命。 古道封閉之后,張?zhí)烊缓托煸骑L就不可避免的斗起來。張?zhí)烊徽f服不了徐云風,徐云風倒不是否定張?zhí)烊坏挠^點,而是徐云風不想干涉孫六壬。 張?zhí)烊桓煸骑L惺惺相惜,最開始也沒有對徐云風痛下殺手。只是不斷的制服了徐云風之后,想說服徐云風,可是徐云風已經(jīng)鐵了心要跟張?zhí)烊蛔鲗?。竟然利用張?zhí)烊坏牧羟?,偷襲張?zhí)烊?。張?zhí)烊粣琅尚?,就真的要殺掉徐云風。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徐云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張?zhí)烊幻刻熘挥幸豢嚏姷臅r候,才能化作實體,跟自己拼斗。其他的時間,張?zhí)烊恢荒苡没孟笮M惑,徐云風怎么可能被這種招數(shù)給蒙到。 徐云風想來想去,這個就是當初鏟截兩宗在七眼泉紅水陣決戰(zhàn)時候,雙方共同設(shè)下的一個時間上的裂縫。 而張?zhí)烊灰谄哐廴鲫帲偷米袷剡@個一刻鐘的規(guī)矩。 所以兩個人每天交手的時間,就是一刻鐘。 徐云風知道了這個,就好辦了,他每天只需要熬過這個一刻鐘即可。干脆就在古道里跟張?zhí)烊欢忝圆亍?/br> 好幾次張?zhí)烊徽业搅诵煸骑L,要出手殺死對方的時候,時間到了。 頭兩年,徐云風就是這么茍延殘喘的過下來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徐云風在古道里,對環(huán)境越來越熟悉。并且他無事可干,就不斷地憑借記憶,從頭學習詭道的算術(shù)和法術(shù)。 他的能力越來越強,到了最后一年,即便是與張?zhí)烊徽姹绕?,張?zhí)烊灰矡o法在一刻鐘里制服徐云風。 如果王鯤鵬和方濁不進來,徐云風和張?zhí)烊痪鸵虺闪似绞?。但是徐云風要超越張?zhí)烊恢辽龠€要幾十年。 問題是當三銅破開了古道之后,螟蛉和赤霄入地,徐云風得了兩個詭道的鎮(zhèn)派兵器,一下子就把張?zhí)烊唤o擊敗。 到了剛才,徐云風和張?zhí)烊恢g,已經(jīng)是不分伯仲。 而且趁著張?zhí)烊环稚竦臅r候,徐云風已經(jīng)大獲全勝。反而是時間到了,讓張?zhí)烊慌艿簟?/br> “古道里就這么點地方?”方濁猶豫的問徐云風。 “你錯了?!毙煸骑L看著深潭,“深潭之下,有無數(shù)的地下洞xue,我和張?zhí)烊欢疾桓疑钊?,我也不知道會通向什么地方?!?/br> “你和張?zhí)烊辉谶@個地方幾年,”鄧瞳插嘴,“悶都悶死了,你就沒有想過永遠呆在這里,一直到死?!?/br> 徐云風看了看方濁和王鯤鵬,笑吟吟的說:“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不然我進去的第一天就認命了,還跟張?zhí)烊淮蚴裁创颉7凑汲霾蝗??!?/br> “所以你還在雙魚龍門珠上給我留下了兩個大王八,”王鯤鵬哼了一聲,“生怕我們看不到?!?/br> “我刻了那王八好長時間。”徐云風笑,“其實我把螟蛉的樣子嵌入到龍門珠里面,更加難弄,好歹是打發(fā)了不少時間。不過卻讓我知道了一個秘密。” “秘密?”鄧瞳最好奇,首先問出來。 “這個秘密可以讓我,就算是沒有赤霄和螟蛉的情況下,也能擊敗張?zhí)烊?,”徐云風沮喪的說,“只是你們來的早了點,現(xiàn)在打敗了張?zhí)烊唬f出去,還以為是你們幫了我,我們以多勝少欺負他。” 所有人都朝著雙魚龍門珠看過去,不知道徐云風說的什么秘密,只看見雙魚龍門珠在兩個鯉魚吐出的水柱中,漂浮在空中。 “我剛才說錯了,”徐云風擺擺手,“沒有你們,我打敗張?zhí)烊?,憑的還是以多勝少?!?/br> “你能在古道里找到幫手?”王鯤鵬立即醒悟。 老嚴也明白了,“的確有很多幫手。” 方濁看著徐云風,點了點頭:“是的,就算是我們不來,你也會打敗張?zhí)烊??!?/br> 徐云風故意輕松的對方濁笑,“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寧愿你沒這么強大?!狈綕嵴f,“我是不是很傻?” 沒人覺得這句話好笑,徐云風和王鯤鵬都笑不出來。 徐云風對著老嚴說:“張?zhí)烊灰呀?jīng)在我手下輸了兩次,第一次是他猝不及防,我贏了一點點,第二次是他注意到了其他人,我贏得不夠磊落 。但是第三次,你看著,我光明正大的把他擊?。 ?/br> 老嚴說:“我信。還有十一個時辰,我看著你擊敗他。” 接下來的十一時辰很漫長,徐云風和王鯤鵬、方濁三人在一起坐著,他們都沒有說話。在等著最后的決戰(zhàn)來臨。 我和其他的人都精神緊張,我在好奇,徐云風到底掌握了什么本事,有足夠的信心,擊敗張?zhí)烊弧?/br> 第二天的亥時,一直打盹的老嚴眼睛睜開,提醒徐云風,“時間到了?!?/br> 徐云風已經(jīng)走到了雙魚龍門珠之下,把手探向龍門珠,然后他把龍門珠攥在手心,捧到自己的胸口。 我等著徐云風領(lǐng)悟到的秘密施展出來,隱藏在龍門珠里的秘密。 張?zhí)烊徊恢朗裁磿r候出現(xiàn)了,這次他站在安宅船上。 徐云風捧著龍門珠走到了張?zhí)烊坏拿媲埃斑@是最后一次了?!?/br> “我早該在你沒有現(xiàn)在這個能力的時候就殺掉你的?!睆?zhí)烊坏穆曇艉芴撊?,他已?jīng)知道了今天是自己的末日。 “是的,你很多次能殺掉我,可是都放過了?!毙煸骑L說,“可是我卻不會再 放過你?!?/br> “你客氣了。”張?zhí)烊徽f,“你比我年紀小了幾十年,只要你能贏過我一次,以后就永遠會贏下去。而我再也沒有機會?!?/br> 我很想說,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打一次已經(jīng)注定要失敗的冥戰(zhàn)呢。 隨即我明白了,張?zhí)烊贿@種人,他不會認輸和投降,即便是敗了,也要敗在對手的手里。 張?zhí)烊簧眢w在慢慢的擴散,化作了黑色的煙霧。把徐云風的身體籠罩起來。我只能看見黑霧中紅白兩色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