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兵不殺,見人不殺?!边@并不是皇上與韓信之間的約定。而是皇上賜給韓信保全性命的道法天罡罩。這個法術(shù)是誰教授給皇上的呢,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而破解這個天罡罩的人選,除了陳平,實在是沒有更好的人選。 韓信被關(guān)進了一個木籠子里,旁邊的力士把木籠子提到了半空中,距離地面四尺。 ——不見地。 一群宮女拿著尖銳的竹竿走進來。 ——不見兵,不見人。 還有最后一步,不見天。陳平把一束黑色的綾緞放在了韓信的面前。 呂后把一柄寶劍扔在了陳平的面前,陳平跪下,把寶劍拿起來,這是他的舊物,赤霄寶劍, 天罡罩破了。 韓信身邊守護的六丁六甲已經(jīng)被赤霄寶劍擊退。 “我從未想過要反叛沛公?!表n信看著陳平的眼睛。 “我知道,”陳平轉(zhuǎn)身,“這就是必死的原因?!?/br> 韓信把黑色綾緞扔在地上,伸手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 十幾根竹竿同時刺入木籠,每一根都從韓信的身體貫穿。 在代地的皇上知道了韓信謀逆,已經(jīng)被呂后平定。消息傳開后,陳豨的部下嘩變,代地的軍隊頓時土崩瓦解。送在皇帝面前的,是一具沒有頭顱的尸體。 皇上大笑了三聲,然后當著身邊的隨從,還有所有的將領(lǐng),嚎啕大哭。 韓信死了,劉邦再也沒有可以真正對抗呂后的實力。 皇上回來了,召見了陳平。 陳平看到皇上瞬間老了,他也命不久矣。 皇上看著陳平只問了一句話:“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嗎?” “會不斷的發(fā)生?!标惼侥救坏幕卮?,“會一直重復。漢王,你輸了?!?/br> 從此,高祖不再親政,呂后掌握朝政。 陳平又看到了張良,突然意識到張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長安。 三、算沙部 七眼泉上,卯時即將過去,寅時馬上到來。太陽就要從東方升起。 “來了?!瘪R接輿和王鯤鵬同時說道。 但是兩人說的并不是同一撥人。 薩滿和冉遺同時到了七眼泉。 七眼泉冷寂了這么長時間,終于熱鬧起來。尋蟬看著天空中飛過來了一頭老鷹,在太陽升起之前,老鷹的身影如同幽靈一樣七眼泉的上方一圈又一圈的盤繞。 馬接輿看著老鷹,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薩滿的先行者,馬接輿的老對頭來了。 山下的冉遺移動著小丘一樣的身軀,慢慢的挪動到山頂之上。 黃坤和策策已經(jīng)提前跑到了王鯤鵬的身邊,看到王鯤鵬、馬接輿、尋蟬三人都抬頭看著天空。來不及向王鯤鵬跪拜,立即把手中的赤霄寶劍拔出來,警惕的看著還在空中滑翔的老鷹。 老鷹更加放肆,猛地從天空中自從而下,在距離王鯤鵬等人頭頂幾米的地方,突然轉(zhuǎn)向,遠遠的飛開。 但是除了策策忍不住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頭部之外,王鯤鵬、馬接輿、黃坤身體一動不動,眼睛都沒眨一下。 老鷹試探之后,察覺到了這幾個人穩(wěn)重的力量,呼叫一聲,然后朝著北方飛去。 冉遺到了。 鄧瞳手里拿著金線,走到了王鯤鵬的身邊,“師父,我總算是可以不用在那個破山里呆著了吧?!?/br> “如果你愿意,”王鯤鵬說,“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從此詭道和鄧家之間的淵源,全部一筆勾銷。” “可我不就是詭道的門人嗎?”鄧瞳只害怕徐云風,卻對師父并不太敬畏,“你不是在過河拆橋吧?!?/br> 冉遺到了七眼泉,立即把不停的用前肢刨著地面。地面下有泉水,是紅水陣的七道黃泉。冉遺的力量巨大,紅水陣再不開啟,封印的黃泉就要流淌到地面。 薩滿的老鷹去而復返,從東方飛來,而且不再是一只。太陽升起,一輪紅日冒出了山頭。日頭之中顯現(xiàn)了幾個黑點,然后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這是無數(shù)的老鷹,朝著七眼泉列隊飛來。而且還有無數(shù)的飛鷹加入到隊伍之中,數(shù)量之龐大,令人無法想象。 瞬間成百上千頭老鷹將七眼泉上的天空覆蓋,這次,它們不再謹慎的試探,而是如同龍卷風一樣,在王鯤鵬等人的上方盤旋。 冉遺停止挖掘地面,上古神獸發(fā)現(xiàn)了異類的存在,于是揚起頭顱,對著這些老鷹。 老鷹在空中聚集收攏,蓄勢待發(fā)。 然后一只老鷹首當其沖,朝著山頂俯沖過來,之后的老鷹也全部蜂擁而至。鷹隊變成了離弦的弓箭一樣,沖向七眼泉上的人和冉遺。 “男人拿出佩劍,不要閉眼。”馬接輿大喊,“女人躲在后面?!?/br> 馬接輿嘴里說著,與王鯤鵬兩人都把手里的木劍舉起,劍尖正對著前方上空,老鷹撲來的方向。黃坤的赤霄,鄧瞳拿著滅荊,如法炮制。尋蟬手中無劍,站到了王鯤鵬的身后,策策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黃坤的身后。 而冉遺的頭顱也對著鷹群,頭顱的嘴巴張開,露出了兩根巨大的獠牙,獠牙的末端,也對準了鷹群的方向。 漫天的鷹群呼嘯而下,把巨大的冉遺,還有六個人統(tǒng)統(tǒng)覆蓋。 在王鯤鵬、馬接輿、鄧瞳、黃坤的眼前,無數(shù)的老鷹不斷地沖到面前,然后被他們手中的木劍和寶劍的劍氣破開,然后偏過,繞到從六人的身后,重新飛到天空。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xù)了半分鐘。 當老鷹飛過,重新在空中盤旋。鄧瞳的臉上被老鷹抓了好幾道血痕,頭發(fā)散亂,頭皮也少了一片,頭頂鮮血淋漓。黃坤的一只眼睛受傷,策策用手帕將黃坤受傷的眼睛包扎。馬接輿和王鯤鵬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 而冉遺的身體在無數(shù)老鷹沖擊之后,身體表面無數(shù)的裂口。只是冉遺在地下千年,皮膚表面都是巖石一樣堅硬,并沒有傷及根本。 地下有十幾只受傷的老鷹,撲扇著翅膀,還在勉強要攻擊,被鄧瞳用滅荊寶劍一一刺死。 “咚——” 攝人心魄的鼓聲來了。 冉遺聽到了鼓聲,頓時狂躁起來,頭顱在空中狠狠的扭轉(zhuǎn),發(fā)出嚎叫。 王鯤鵬把頭對向黃坤,“把赤霄寶劍刺入地下,用你的開山符破開地面,紅水陣開啟!” “不能開!”馬接輿大喊,“牛扎坪的開山還沒有拔出來。” “等不了了?!蓖貊H鵬大喊,“顧不了這么多了?!?/br> “紅水陣一開,”馬接輿對著黃坤大喊,“兩個道教大陣同時出現(xiàn),勢必無法收拾。” 黃坤在猶豫。 “你還在等什么?”王鯤鵬大喊。 “再等等,再等等,”馬接輿說,“等你師父終結(jié)七星陣法?!?/br> 黃坤手里的赤霄寶劍,高高的舉起,開山符已經(jīng)顯現(xiàn),黃坤腳下的地面正在裂開。 “動手!”王鯤鵬再次催促。 道教已經(jīng)不是千年前鼎盛時期的道教了,鏟截相爭的幾百年里,無數(shù)陣法被當年的道士布置,無數(shù)的道士在陣法里魂飛魄散。導致了道家大陣是道教不能觸及的忌諱。 而現(xiàn)在王鯤鵬和徐云風同時掌控紅水陣和七星陣,而要面對后果,也超出了兩人的設(shè)想。 牛扎坪上老嚴和張家?guī)X看著徐云風,“要不再試試?”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寶劍之上,牛扎坪上的殺意彌漫,鋒芒直指七眼泉。 “如果七星陣真的和紅水陣同歸于盡,”徐云風無奈的說,“我也只能聽天由命。開山寶劍,我拔不出來?!?/br> “我來。”方濁氣喘吁吁的跑了到山頂,“我能拔出來。” 黃坤的開山符祭出,地面頓時裂開。七道黃泉立即從地面之下涌起。無數(shù)的怨靈在黃泉下哭嚎。 馬接輿的眼睛看向西方牛扎坪方向。 “果然如此。”馬接輿絕望的說道。 七星陣是鏟教大陣,紅水陣是截教最后一陣。兩宗的仇恨全部蘊含在陣法里?,F(xiàn)在兩陣并出于天下,七星陣再也不受徐云風控制,所有的力量立即猛撲七眼泉的紅水陣。 紅水陣里的怨靈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七星陣的鋒芒,怨靈們哭嚎轉(zhuǎn)而變得憤怒。天璣冉遺就是他們第一個目標。還有鄧瞳和天璇的黃坤。 紅水陣里的怨靈伸出無數(shù)雙黑色手掌,攀附在溝壑的地面上。然后一具又一具濕淋淋的尸體爬上來,對著鄧瞳和黃坤張開了黑色的嘴巴,細小的飛蚊從這些尸體的嘴巴里飛出來,無窮無盡,把鄧瞳和黃坤包圍起來。 黃坤和鄧瞳手里的寶劍已經(jīng)不受控制,黃坤的赤霄寶劍已經(jīng)指到了王鯤鵬的肋下,王鯤鵬用手指格擋赤霄,黃坤也用手掌將赤霄寶劍的劍身緊緊握住,“我?guī)煾冈趺蠢?,按道理,方濁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牛扎坪了?!?/br> 鄧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滅荊已經(jīng)脫手而出,在他頭頂上盤旋了一圈,然后迅猛的刺向王鯤鵬,王鯤鵬和黃坤兩人都在極力阻止赤霄對王鯤鵬的攻擊,沒有余力來抵抗暗器一樣的滅荊。 而鄧瞳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一片茫然,根本就來不及去阻擋滅荊。并且無數(shù)的黑影也從七眼泉山頂?shù)母鱾€方向涌到了溝壑,與溝壑下的怨靈相互撕咬。 滅荊寶劍直直的刺向王鵬的的眉心,眼見王鯤鵬要死在徒弟鄧瞳的滅荊寶劍之下。 但是滅荊寶劍的劍尖距離王鯤鵬眉心不遠處的時候,停頓在空中,不再向前刺入半分。 王鯤鵬對黃坤說:“一,二……” 黃坤明白王鯤鵬的意思,當王鯤鵬喊道“三”的時候,黃坤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赤霄寶劍的劍柄,王鯤鵬的手指把赤霄寶劍的劍身向下彈去,赤霄寶劍深深的插入地面,黃坤雙手握柄,把赤霄摁在地下。 王鯤鵬看著眉心前的滅荊,扭頭看著身旁不遠的馬接輿,“多謝。” 馬接輿一臉的凝重,“七星陣法,哼,七星陣法。” 黃坤跪在地上摁著赤霄,對著鄧瞳大罵:“你還在等什么,把你的寶劍快收回去?!?/br> 鄧瞳這才恍若初醒,跑到仿佛被凝固在空中的滅荊,伸手把滅荊寶劍攥住。 王鯤鵬后退一步,看著滅荊寶劍被鄧瞳收入劍鞘。 但是天璣的冉遺和百鬼朝拜的黑影和紅水陣中的怨靈已經(jīng)開始相互殘殺,尖叫和呼號聲不絕于耳。 七星陣和紅水陣拼起來了。 “咚——”一聲巨大的鼓點傳來,這次聲音更大,看來距離更加近了。 “我的老朋友來了?!瘪R接輿對王鯤鵬說,“他們真會找準時機?!?/br> 七眼泉的來路,走來了一群人,漫天的老鷹在這群人的頭頂盤旋。這群人中,分別有四個人抬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巨大的皮鼓,一個是轎子。 這群人走的越來越近,走到了溝壑的邊緣,冉遺的身邊。他們?nèi)看┲窈竦拈L袍,即便是現(xiàn)在南方的天氣,穿成這樣,也十分的不合時宜。 馬接輿看著轎子上的人,“烏蘭,我們又見面了?!?/br> 轎子上是一個蒙古女人,年紀在四十左右,看來是和馬接輿交手過幾次,立即用漢語對著馬接輿回答:“你走吧,今天的事情跟你沒關(guān)系,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后再解決?!?/br> “我不走啦。”馬接輿大喊,“當年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