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這一聲把黃坤驚醒,看著眼前復(fù)蘇的神獸,對著鄧瞳大喊:“我們該怎么驅(qū)動神獸?” “我哪里知道?”鄧瞳看著黃坤,“這不是你到天璣來的目的嗎?” “鎮(zhèn)守天璣是你的任務(wù),我怎么可能有驅(qū)動神獸的本領(lǐng),”黃坤大聲說,“我?guī)煾笡]有交代過這個。” “我?guī)煾敢矝]有交代過我,”鄧瞳茫然的說,“我以為這事歸你來做?!?/br> 冉遺的頭部在空中旋繞,和黃坤在銅鏡里看到的情形一樣,現(xiàn)在很明顯,如果他們不再想出辦法驅(qū)動神獸,冉遺就會不受控制。而當(dāng)年具備《御神九科》的村民,現(xiàn)在明顯也施展不出來這個古老的法術(shù)。 但是村民沒有介意在這一點(diǎn),所有人,除了敲鼓的兩個大漢,還有十幾個漢子,站在皮鼓旁邊,其他的村民全部讓開了道路,分列在道路兩邊,全部跪下來,每個人的手中都舉著鏡子,高高的端在頭頂。 柳濤終于啟動了他們這個村子盼望了千年的祭祀,恭送土龍離開。從這一刻開始,柳濤和村民身上肩負(fù)的重任終結(jié)了,雖然土龍不會再滋養(yǎng)他們的風(fēng)水,但是保護(hù)土龍不受到侵?jǐn)_的重任也隨之解除。 村民們被壓抑了太久,這件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農(nóng)耕時代,他們需要徹底的解脫,需要有自由的身份,去迎接已經(jīng)天翻地覆的現(xiàn)代生活。 天空的烏云,迅速的聚集在每個人的頭頂。 第二聲鼓聲沉悶的響起。 云已聚,雷始鳴。 一道閃電擊中了冉遺的頭顱,但是冉遺并沒有收到任何的傷害,剛好相反,雷擊將冉遺徹底的喚醒。 冉遺開始把頭部伸到自己的身體的后部,堅硬的頭顱,把還堆積在冉遺身體上的巨大巖石紛紛掃落。 柳濤對著黃坤大喊:“第三聲鼓聲,就要下大雨了,你們?nèi)绻€不能驅(qū)動神獸,這里就會被淹沒!” 黃坤對著鄧瞳喊:“你快想,你師父交代過你什么?” 鄧瞳慌了,拿著把手里的滅荊寶劍拿出來,“我?guī)煾妇土艚o了我這個東西?!?/br> “一定還有,”黃坤要崩潰了,“沒時間了,快想想?!?/br> “棺材!”鄧瞳大喊,“棺材!” “對!”黃坤指著那一具從冉遺的身體內(nèi)掉落出來的棺材,現(xiàn)在就在冉遺的前肢的不遠(yuǎn)處。棺材還沒有破碎,但是從棺材里流出了鮮紅的血水。 鄧瞳和黃坤兩人對視,同時說:“金線!” 策策尖聲大喊:“你們兩人還磨蹭什么!” 黃坤和鄧瞳兩人飛快的跑到棺材里,在跑過去的過程中,黃坤拿出了赤霄寶劍,鄧瞳拿著滅荊寶劍。兩人到了棺材邊,同時將手中的寶劍劈向棺材。 可是兩人的動作都太急切,鄧瞳的滅荊,砍到了黃坤的赤霄寶劍之上,兩把寶劍的方向失去了準(zhǔn)頭,砍到了地下。 “你搗什么亂?”黃坤和鄧瞳同時對著對方大罵。 “你們兩人是打算要這樣吵下去嗎?”策策大喊。 第三聲鼓聲響起來,天空剎那暴雨傾盆。 黃坤和鄧瞳兩人,分別退后一步,將手中的寶劍分別看劈棺材的自己一側(cè)。棺材分開,本已經(jīng)變化的梧桐樹重現(xiàn)了,但是碧綠的梧桐樹,上面纏滿了金色的絲線。 “解開蕩離!”鄧瞳大喊。黃坤沒有細(xì)想,跟著鄧瞳一起,用手中的赤霄劃向蕩離的金色絲線。金色的絲線在兩柄上古寶劍的劈斬下,全部綻裂。 冉遺下腹已經(jīng)是一片白色,突然身體綻開,開裂處一個巨大的裂口,梧桐樹被巨大的吸力,吸入到裂口,冉遺在找回它的心臟,一旦心臟回到身體里,冉遺就擁有了當(dāng)年的巨大神力。 但是仍舊還有一根絲線連接在梧桐樹上,黃坤看懂了,“這就是你師父留給你驅(qū)動神獸的東西?!?/br> “我眼睛不瞎,”鄧瞳也看明白了,然后跑到梧桐樹的下方,把那根金線牢牢的攥在手里。 現(xiàn)在兩人就等著梧桐樹化為心臟,融入到冉遺的腹中。 眼看梧桐樹慢慢的變化,收起了枝葉,這個過程鄧瞳并不陌生,焦急的看著冉遺收回自己的心臟。 梧桐樹慢慢的收縮,眼看就要化作心臟,突然一個人影,從村民中一閃而出,跑到了梧桐樹下,一把將梧桐樹抱住,梧桐樹在變化的過程中,中段露出了空心,那個人正在極力的鉆入空心里。 龍門的掌教軒誠道長終于等到了這個機(jī)會。 天璣第三輪的對手,軒誠的目的,就是要進(jìn)入到冉遺的心臟。這意味著,他要用自身的修為,進(jìn)入到冉遺的體內(nèi),真正的控制冉遺。 “這就是四二五礦難,”金仲對張艾德說,“看來是真的釋放出了什么東西出來?!?/br> “不僅是這里的工作人員遇難,”張艾德對金仲說,“這個未知的東西,順著坑洞,上升到了上部的斜井,導(dǎo)致上部工作層的人員也悉數(shù)遇難。” “封閉的地點(diǎn)在地下五百米,張家?guī)X被關(guān)押的位置?!苯鹬傧肓撕芫茫斑@絕對不是巧合。張家?guī)X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在二零零八年離開,這說明一個問題?!?/br> “導(dǎo)致四二五礦難的原因結(jié)束了?!睆埌抡f,“他完成了在這里的任務(wù)?!?/br> “不,”金仲說,“他的沒有這個能力,那個未知的恐怖東西一定是離開了坑井,跑了出去。張家?guī)X之所以能走,是因為那個東西被鎮(zhèn)壓。他留在大青山地下,變成了是可有可無的事情?!?/br> “我們把整個事情串起來分析一遍。”張艾德說完就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張艾德說:“當(dāng)年研究所是兩張一嚴(yán),他們相互斗爭,最后老嚴(yán)把張家?guī)X軟禁到大青山工程里,實際上是張家?guī)X作為一個靈異人士,介入到這個科研勘測工程里,因為當(dāng)時的工程領(lǐng)導(dǎo)者,已經(jīng)意識到大青山工程里要面臨一些無法用科學(xué)解決的事件?!?/br> “可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事故了,他們無法用常規(guī)的方式解決,如果我們猜錯,在挖掘到銅鼎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人員傷亡,導(dǎo)致恐慌?!苯鹬倏粗路降你~鼎。 “于是張家?guī)X作為處理靈異突發(fā)事件的高手,進(jìn)入到了大青山計劃。”張艾德點(diǎn)頭。 金仲繼續(xù)說:“張家?guī)X的到來,對挖掘到銅鼎,有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br> “一定是這樣,”張艾德說,“可是在起吊銅鼎的時候,出現(xiàn)了無法抵擋的災(zāi)難?!?/br> “然后張家?guī)X一直留守,監(jiān)視地下。”金仲問張艾德,“可是你想過沒有,他為什么就能夠離開了?!?/br> “因為危機(jī)解除?!睆埌禄卮稹?/br> “危機(jī)怎么解除?”金仲問,“他已經(jīng)被軟禁在地下五百米,十幾年也沒做出什么事情來。” “讓我好好想想,”張艾德再次陷入沉思,終于他想明白了,“危機(jī)并不在地下,而是在地面上,甚至不在大青山的范圍內(nèi)!” “就是這樣?!苯鹬僬f,“所以沒有必要留在大青山,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收集銅爐和銅鏡?!?/br> “同時,”張艾德說,“王鯤鵬已經(jīng)在鄂西擺下了七星陣和紅水陣,吸引了來自各方的術(shù)士宗師?!?/br> 張艾德說到這里,不再說話了,眼睛看著金仲。 “還有一個戰(zhàn)場?!苯鹬僬f,“跟這里跑出去的東西有關(guān)?!?/br> “那一場大戰(zhàn),主導(dǎo)的人是誰,參與的又有那些人?”張艾德的額頭開始冒汗。 “不知道。”金仲說,“既然連我們都不知道,那么這些人的身份就更加的隱蔽。而且那場斗爭,比王鯤鵬主導(dǎo)的道家大陣,更加殘酷。” “越是兇險的斗爭,就越是不為人知?!睆埌侣曇粼陬澏?,“以我們地位和身份,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這么分析,王鯤鵬的努力,只是作為一個……一個掩護(hù)的接應(yīng)而已?!?/br> “那一定是一場我們不能去理解的斗爭?!苯鹬倏嘈Γ昂退腥艘粯?,王鯤鵬認(rèn)為自己是整件事情的關(guān)鍵主導(dǎo),其實并非如此。” “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去探知的事情了?!睆埌抡f,“方所長也一定想明白了,所以她的目的就相對簡單,她不想介入更高級的層面。” “只有一件事情是明確的,”金仲說,“聯(lián)系兩個世界層面的途徑,就是三銅?!?/br> “這就是張家?guī)X為什么要齊聚三銅的目的,”張艾德說,“也是老嚴(yán)隱隱能察覺到的黑幕。這一切可能把所有不為我們認(rèn)知的事情,都解釋明白?!?/br> “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銅鼎找到,然后把整件事情都翻出來,再經(jīng)歷一遍?!?/br> “銅鼎不是目的,三銅齊聚之后,還有很多事情要去面對,”張艾德說,“這也是把我拉入進(jìn)來的原因?!?/br> 是的,至少現(xiàn)在張艾德的身份地位,是方濁能找到道教最高地位的人。而下一場的爭斗,主導(dǎo)者就是王鯤鵬的繼任者——方濁。 現(xiàn)在方濁的幫手有張艾德,還有金仲和楚離。但是他們即將要面對的對手…… 可能連方濁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方濁必須要做,因為,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對于方濁來說,是兩個最重要的人,她會不惜一切代價。 張艾德和金仲的推測只能到此為止,他們的認(rèn)知,導(dǎo)致了他們不可能討論出更多的細(xì)節(jié)。而現(xiàn)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把銅鼎的方位探查清楚。三銅要齊聚,并不是要把銅鼎帶出大青山,而是方濁會帶著銅鏡和銅爐,來到這個一萬米地下。 張艾德首先順著石壁,走在狹窄的小路上。金仲吸口氣,牽著楚離也走到了張艾德身后。 三人貼著石壁,一步步的走向深淵,地下洶涌河流的隆隆聲越來越大。道路呈螺旋狀,深入到地下的深淵。 這段路程很漫長,三人走了幾乎一個小時。終于走到了接近底部的部位。 三人同時抬頭,看著頭頂,起吊平臺能夠看得清楚,懸臂下的鋼纜筆直的掉落下來。盡頭一個銅鼎,歪斜著懸在空中。 三人的腳下,卻并非是一條河流,而是一個深潭,只是這個深潭,所有的水流保持著漩渦的狀態(tài)。三人不知道水從什么地方灌入,也不知道漩渦的下部,被什么深淵把潭水吸入。 無根的水,無盡的流。 “我明白我來的目的了。”金仲看著洶涌的漩渦。 “難道方所長的意思是……” “是的,”金仲看著張艾德,“方濁知道我不會拒絕,我命不久矣,多活幾天,還不如奮起一搏。” “從來就不會有人這么做?!?/br> “所以這就是我最終的使命了?!?/br>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金仲說,“希望我能做到,雖然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進(jìn)入之后,到底要做什么?” 張艾德沒有任何理由勸解,這是方濁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金仲把頭轉(zhuǎn)向楚離,“以后就是你一個人了。” 楚離眼睜睜的看著金仲,隔了很久,才點(diǎn)頭。 “早知道就不放過這個牛鼻子了,”鄧瞳對著黃坤埋怨,“都是你裝什么宗師氣度?!?/br> 黃坤現(xiàn)在對鄧瞳沒有任何解釋,“想辦法阻止他?!?/br> 眼看梧桐樹已經(jīng)化作了橢圓形,軒誠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橢圓形的心臟之中。冉遺頓時安靜下來,身體的擺幅變得微弱,看起來的確是受了某種控制,軒誠可能正在調(diào)整自己與冉遺的身體合拍。 鄧瞳突然想起了王鯤鵬對自己的交代,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鄧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我?guī)煾冈缇退愕搅爽F(xiàn)在的場面。” “別啰嗦啦,”黃坤焦急的說,“有辦法,就快施展出來?!?/br> 鄧瞳不再跟黃坤拌嘴,拿著手中的滅荊寶劍,狠狠的刺向冉遺還露出了一半的心臟。 “你干什么?”黃坤大驚,忍不住用手中的赤霄格擋鄧瞳的滅荊。 冉遺的心臟已經(jīng)進(jìn)入身體一半,鄧瞳一擊不中,指著黃坤大罵:“你搗什么亂?” “冉遺的心臟沒了,”黃坤大聲說,“冉遺就死了。” “你他媽的信不過我?guī)煾竼??”鄧瞳對著黃坤反罵道,“你有本事把那個牛鼻子從里面抓出來?” 黃坤在猶豫,看見冉遺的心臟已經(jīng)全部進(jìn)入了冉遺的身體,冉遺白色的腹部上的裂口,正在快速的合攏。 “別他媽的礙事?!编囃觳较蚯?,舉起滅荊,對準(zhǔn)了即將全部沒入身體的心臟,狠狠的插入。 心臟立即裂開,冉遺受了巨大的疼痛,頭部橫掃過來,如果被頭顱撞到,就等于被一輛滿載的卡車沖撞,兩人立即跳躍躲避,還是被頭顱掃到了一點(diǎn),同時摔倒,滾在地上,兩人躺在泥水里,一時爬不起來。 但是兩人的眼睛都看著冉遺的下腹,冉遺下腹已經(jīng)完整一片,心臟回歸到了冉遺的身體里。 “鄧瞳你聽好了,你一定要沉住氣,一定要等著那個道士的身體進(jìn)入到梧桐樹內(nèi),然后你就用寶劍刺向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