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徐云風和王鯤鵬聽了鄧瞳敘說,當然不肯相信,然后一點點的追問細節(jié)。鄧瞳本來就是瞎吹,說到點子上就支支吾吾。于是黃坤才把事情詳細的說了。鄧瞳免不了插嘴,說自己也在關鍵時刻幫忙不少。兩人就這么斷斷續(xù)續(xù)的把經(jīng)過給大致說了清楚。 王鯤鵬和徐云風聽后,相互看了一眼,王鯤鵬說:“沒想到宇文發(fā)陳的侄子一直跟著張?zhí)烊?。?/br> “不是已經(jīng)被治住了嗎?”徐云風說,“你但個什么心?” “宇文發(fā)陳有兩個侄子,宇文舟已經(jīng)見過了,”王鯤鵬說,“可是宇文幅的本事遠在宇文舟之上?!?/br> “又是聽老嚴說的?”徐云風問。 “有冊錄的?!蓖貊H鵬深吸了一口氣,“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連宇文舟、宇文幅都跟著張?zhí)烊唬€不知道有多少當年的北方術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投奔過去了?!?/br> 鄧瞳看著師父唉聲嘆氣,忍不住說:“我冒著 性命危險,立了這么大一件功勞,怎么一點表示都沒有?” 王鯤鵬看著鄧瞳,“你想要什么表示?!?/br> “別把我送到尋蟬那個女道士哪,”鄧瞳說,“在山上都悶出霉來了?!?/br> 王鯤鵬沒有理會鄧瞳的抱怨。對申德旭說:“我們需要仔細的討論后面該怎么辦了?” 申德旭點頭,“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這段時間,長江上不太平,看來已經(jīng)有很多對頭已經(jīng)來了。這個宇文舟的本事不大,也許是他們故意放出來試探的。” “以張?zhí)烊坏臑槿?,”王鯤鵬贊成,“他一定會這么做?!?/br> 鄧瞳和黃坤兩人聽了,轉頭看著王鯤鵬,“原來宇文舟只是一個小角色。” 徐云風嗤嗤的笑起來,“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搞定了宇文舟就覺得自己厲害了吧。” 申德旭帶著眾人到了另外一間會議室,里面放著一個沙盤。就是長江西陵峽之下的地形圖。 王鯤鵬分別在夷陵區(qū)官莊、當陽玉泉寺、猇亭、江北南津關姜家廟、江南紫陽牛扎坪、江南土城這六個地方用小旗子插滿,“這些星位,我已經(jīng)都找到了合適的人選鎮(zhèn)守。唯獨長陽龍舟坪的鐘家,不可能過來了。 王鯤鵬嘴里說著,把龍舟坪也插了一個小旗,七面旗,連起來看,就是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 。 申德旭看著沙盤上的七個旗幟,敬佩的對王鯤鵬說:“你真的做到了,還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br> “張?zhí)烊灰苍诓贾?,”王鯤鵬說,“他手下也在不停的游說那些道士,現(xiàn)在看來,我們還沒有落后?!?/br> “那龍舟坪的搖光星位怎么辦?”申德旭腦門冒汗,“很難找到鐘家這樣的人來鎮(zhèn)守了,而且看來你們也沒有時間浪費在找人上面。” “我?!毙煸骑L說,“沒辦法了。” “師父應該不行吧?!秉S坤突然插嘴,申德旭、王鯤鵬、徐云風都看著黃坤。黃坤心里發(fā)毛,猶豫著說,“師父不應該是留在暗處,最后對付張?zhí)烊粏???/br> 王鯤鵬和徐云風相互對望,徐云風笑了笑,“你還挺聰明的,把這一番給想明白了?!?/br> “鐘家不來,”王鯤鵬對著申德旭說,“只能這樣了,我和你去扛張?zhí)烊??!?/br> 都知道王鯤鵬說的這句話是逼于無奈,但是誰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申德旭說:“白丹派的人也都到齊了,隨時聽候你差遣?!?/br> 王鯤鵬擺手,“白丹派是唯一煉外丹的門派,就不要攙和進來了。申工你以孛星的身份幫助我就行?!?/br> 申德旭知道王鯤鵬已經(jīng)決定了所有的步驟,既然他說了這句話,看來王鯤鵬也不會在改變。 “當今天下都是煉內(nèi)丹的術士,”王鯤鵬說,“白丹派還是繼續(xù)置身事外吧?!?/br> 申德旭問:“我們下一步干什么?” “去一趟七眼泉?!蓖貊H鵬說,“我和你在那里等著張?zhí)烊??!?/br> “你為什么這么確定張?zhí)烊粫谄哐廴憬皇郑俊?/br> “因為他出陰的地方就是在七眼泉,”王鯤鵬說,“他沒有別的選擇?!?/br> 申德旭說:“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七眼泉?!?/br> 申德旭開車,王鯤鵬和徐云風上車。王鯤鵬對著方濁說,“你看著黃坤和鄧瞳兩個人,不要再讓他們出亂子。我們明天就回來了。在我們回來之前,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要去理會?!?/br> 方濁點頭,“放心吧。有我?!?/br> 申德旭驅車,帶著徐云風和王鯤鵬到了七眼泉,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眼泉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在山頂上的湖泊,由于耕地都被湖水淹沒,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煙。 湖水非常清澈,湖心中有個小島,植被茂盛。而湖邊全部是成片的竹林。 徐云風站到了申德旭越野車的頂部,遠眺張望,對著王鯤鵬說:“梧桐樹沒有了。一棵都沒有了,全部是竹林。” 王鯤鵬說:“守門人走了?” “不是走了。”徐云風對著王鯤鵬說,“是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就跟我一樣?!?/br> 王鯤鵬看著徐云風,申德旭卻完全不懂徐云風在說什么。 王鯤鵬看著申德旭,“你當年是孫拂塵的副手,我想你也應該很想知道孫拂塵到底去那里了?!?/br> “他把這個職位交給我之后,”申德旭說,“就再也沒有消息,我記得他走之前,臉上的表情,就跟你現(xiàn)在一樣。而且有幾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和他一起走了?!?/br> “那些人都死了?!毙煸骑L冷冷的說,“孫拂塵殺的?!?/br> 申德旭干笑著說,“孫工不是這樣的人,他脾氣非常好。” 徐云風攤攤手,王鯤鵬接著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怎么說呢,能夠cao縱一切的人,能力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br> “孫工就是這個人?!鄙甑滦裾f,“你們好像已經(jīng)說過幾次了?!?/br> “但是這種人,絕對不能干預任何事情。”徐云風說,“他只能做一件事情,就是天下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找出來,然后鏟除掉,但是,他會選擇其中最強的一個,作為自己的接替者?!?/br> “不能干涉任何事情,”申德旭問,“那也太無聊了?!?/br> “是的?!毙煸骑L說,“但是孫拂塵的女兒在接替他之后,破壞了這個規(guī)矩。只破壞了一點點,很細微一點?!?/br> 王鯤鵬指著徐云風,“就是他,他本來應該已經(jīng)完全不存在了?!?/br> “我之前的身份是過陰人,”徐云風說,“如果我不存在,那么所有人都得忘記我??墒菍O拂塵的女兒,讓王八還記得我。” “我有點暈了,”申德旭說,“孫拂塵的女兒能改變?nèi)说挠洃洠俊?/br> “不是記憶,”徐云風說,“很難解釋,而是扭曲存在。。。。。。。算了,你就當是記憶吧?!?/br> 王鯤鵬接著說:“孫拂塵的女兒這個動作是致命的,這是一個巨大的缺陷。張?zhí)烊槐緛碇幌胍劳幸粋€人出陰,但是當他發(fā)現(xiàn)了孫拂塵女兒的這個小小的動作之后,他改變了主意?!?/br> “他要取代孫工女兒的位置。做一個能控制一切的人?!?nbsp;申德旭懂了,“但是這一切不能控制,一旦控制就會導致一切都混亂?!?/br> “不是混亂,”徐云風說,“是什么都沒有了?!?/br> 申德旭緊張起來,“直到現(xiàn)在,你們才告訴我這個。” “你是孫拂塵當年的副手,”王鯤鵬說,“你和我們一樣,無法置身事外。” “再說一件事情,”徐云風問,“知道為什么孫拂塵女兒犯下的錯誤,導致了一點點漏洞,被張?zhí)烊徊煊X到嗎?” “你們剛才已經(jīng)說過,”申德旭說,“跟你有關?!?/br> “因為我本來是孫拂塵的接替者,”徐云風說,“不過我拒絕了他的邀請?!?/br> 申德旭看了徐云風很久,“無法想象有你這樣的人,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給你彌補過失。” “如果你要退出?!蓖貊H鵬說,“我們絕不強迫你參與。如果你參加,我托付你一件事情?!?/br> “什么事情?”申德旭并沒有遲疑,“難道不是讓我來看看七眼泉的布置,然后我和你一起對付張?zhí)烊坏膯???/br> “不是?!蓖貊H鵬搖頭,“張?zhí)烊晃乙粋€人扛。你來這里,是要給我?guī)蛡€忙?!?/br> “幫一個什么忙?!鄙甑滦駟枴?/br> 王鯤鵬指著湖中心的那個小島,“到時候你把鐵板給送到這里來?!?/br> “你自己為什么不做?”申德旭問,“既然這么重要的事情,卻偏偏要我來?!?/br> 王鯤鵬說:“只有你才有本事把那么大的鐵板從江底撈起來。別人可做不到。” 申德旭這才明白王鯤鵬叫自己到七眼泉原來是為了鐵板的事情。并不是要自己和他一起與張?zhí)烊粚Q。 申德旭看了四周的環(huán)境,然后說:“放心吧,我能弄來。但是放在什么地方?” 王鯤鵬帶著申德旭和徐云風走到湖岸邊的一個巨大的石頭,石頭旁長了一叢茂密的竹子,一條小船系在竹子上,被石頭給擋住,所以剛才看不到。 王鯤鵬走過去把繩子解開,自己先上了船,站在船頭。徐云風和申德旭兩人跟著踏上船。徐云風問:“你什么時候在這里藏了一條船?” “我?guī)缀趺總€月都來?!蓖貊H鵬說,“我在小島上搭了一個棚子,我?guī)銈兛纯?。?/br> 王鯤鵬說這話,在船頭左右劃槳,小船慢慢到了湖心的小島上。 王鯤鵬下船,把小船上的纜繩套在一個石頭上。湖心的小島和湖邊成片的竹林不同,這里沒有一株竹子,卻有很多其他種類的樹木。 申德旭和徐云風也跳下船,和王鯤鵬一起向小島的中間走去。三人走在茂密的樹林里,都沒有說話,腳下踩著落下的樹葉沙沙作響,驚動了樹林的飛鳥,簌簌的從樹枝上飛到湖泊的上方。 三人到了一個空地上,這里有一個巨大的石頭,石頭被人用尖銳的鐵器畫了一個圍棋的棋盤。徐云風問王鯤鵬;“你在這里畫棋盤干什么?” “其實長江下的那個鐵板,就是一個棋盤。”王鯤鵬說,“詭道的前輩留下來的。” “我是在問你這個石頭上的棋盤是什么意思?”徐云風追問。 “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在個棋盤里等著他出來?!蓖貊H鵬說。 “難道你還要跟他下棋?”徐云風笑了,“我看他肯定不會答應。” 王鯤鵬不理會徐云風跟他扯淡,而是對著申德旭說:“我就一個要求,你把江底的棋盤給撈起來,然后擱在這個石頭之上?!?/br> “鐵板比這個石頭大的太多了?!鄙甑滦裨讵q豫,“這里根本就沒有道路,吊裝的機械不可能進來?!?/br> “這些由你想辦法了?!蓖貊H鵬說,“我就這個愿望?!?/br> 申德旭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答應。 “還有一件事情,”王鯤鵬說,“我每次來這里,手表就會慢?!?/br> “慢多少?”申德旭問。 “二十分鐘?!蓖貊H鵬說,“每次都一樣?!?/br> 申德旭把手里的表拿出來,看了看,“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半?!?/br> 王鯤鵬把手表也拿出來,“看來這次不會再錯了,我的也是十點半。” 徐云風身上不戴表,也沒有手機,但是他說:“不對,現(xiàn)在是十點五十分。馬上就是十一點了,今晚還下山嗎?” “什么,”王鯤鵬說,“還有十分鐘十一點。你沒有開玩笑?” “你自己都說了你的表在這里慢二十分鐘。”徐云風說,“你倒是沒有說錯,我這時候跟你開什么玩笑?!?/br> 王鯤鵬說:“我差點忘了大事,總想著時間還夠,申工,這個地方我?guī)銇磉^了,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鄙甑滦襁€在看著自己的表,“不可能我和王所長的表同時都慢二十分鐘吧?!?/br> “別管這些了?!蓖貊H鵬匆匆往來路走去,到了水邊,立即解開繩索,“快點上船。” 三人上船只有,王鯤鵬飛快的劃槳,比來的時候快了很多,距離湖岸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王鯤鵬問徐云風,“還有多久十一點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