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鐘秉鈞也十分奇怪,這地下暗無天日,怎么可能會生長糧食出來。接著一個黑苗人從木樓房子下方走過來,把鐘秉鈞和魏易欣從籮筐里扶起。鐘秉鈞仍舊背著魏易欣,跟著黑苗走進(jìn)了最大的那個屋子。 誰知道這個大屋里,坐滿了苗人,而且都是十分虛弱。鐘秉鈞放眼看去,這些人的神情和身體上的表現(xiàn),他知道,都是被下了蠱的黑苗族人。鐘秉鈞詢問其中的一個苗人,為什么這么多人都中蠱在這里修養(yǎng)。 這個苗人也是一個巫師,就把緣由說了。 原來黑苗的巫術(shù)強于白苗,白苗的蠱術(shù)強于黑苗。黑苗放蠱,不僅是蠱毒比不上白苗的變化和發(fā)作的詭異,放蠱的方式也相對粗糙。如當(dāng)年的胡濙是喝了黑苗巫師的水。魏易欣中的嫁蠱,也是一種很容易被人識破的手段。也只能在不懂蠱術(shù)的外人身上湊效。而白苗的放蠱高手,幾乎都是女的,她們放蠱的手段,根本就無跡可尋。讓苗人自己的防不勝防。 既然部落之間爭奪交戰(zhàn),黑苗和白苗的蠱術(shù)比拼,黑苗就處在下風(fēng)。紛紛中蠱。而黑苗到現(xiàn)在沒有被擊潰,是因為黑苗的法術(shù)比白苗高明。本來能夠取得上風(fēng)。因為蠱術(shù)用于打仗,并不順手,如不是沐家突然派遣了一支軍隊支持白苗,現(xiàn)在黑苗已經(jīng)大獲全勝。 這個巫師正在恨恨的對鐘秉鈞咒罵漢人的無恥偏袒,猛然發(fā)現(xiàn)鐘秉鈞就是一個漢人。 巫師立即警覺起來,大聲詢問鐘秉鈞,你一個漢人,怎么能夠進(jìn)入到黑苗的龍脈所在? 其他的巫師聽到了動靜都紛紛向鐘秉鈞圍過來,又看到了魏易欣這么一個奇怪的夜叉,都驚恐萬分,說這兩人一定有古怪,可能就是幫助白苗的漢人。 鐘秉鈞正要解釋,這些巫師,又在鐘秉鈞和魏易欣身上搜出了青冥衛(wèi)的隨身吊牌。這兩個牌子,鐘秉鈞和魏易欣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放棄。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成了黑苗族人認(rèn)為他們是明朝總兵,沐家手下的軍官。 形勢立即變得緊張,一個巫師要用鬼頭刀破開魏易欣的腹部,掏出肝臟,用于禳邪。魏易欣無法動彈,鐘秉鈞被逼無奈,只好用在青城派學(xué)習(xí)到的六甲神丁的護身法,架住那個已經(jīng)癲狂的巫師的刀刃。 好在這些巫師都中蠱已深,法術(shù)減弱。鐘秉鈞的護身法能夠勉強堅持。卻又猶豫不決,害怕自己的法術(shù)傷人,引起更大的敵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上半身赤裸的黑苗漢子,讓大家全部住手。那些巫師才紛紛坐下,對著這個漢子匍匐。 鐘秉鈞這才知道,上半身赤裸的漢子是黑苗的實際頭領(lǐng)頂王。 頂王身體上濺滿了鮮血,拿著一個正在跳動的心臟,心臟很大,雖然離開了軀體,但是搏動的力量穩(wěn)健。 頂王站在中央,那些中蠱后的巫師都紛紛爬到頂王的腳邊,頂王拿著心臟,念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咒文。讓后把心臟放到旁邊隨從拿過來的托盤上,所有的巫師都用嘴巴去輕輕咬了心臟一口,直到最后一人把心臟全部吃完。 片刻之后,中蠱的巫師都紛紛嘔吐,吐出來的都是毒蟲。鐘秉鈞看著這個頂王施展的巫術(shù),毛骨悚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人的心臟。 巫師們吐完之后,頂王讓他們紛紛離開,看來他們的蠱毒已經(jīng)解。這些巫師聽從命令,一個個回到瀑布下方,爬上籮筐,慢慢的被提上去。 這些巫師離開的時候,并不擔(dān)心鐘秉鈞和魏易欣發(fā)難,看來是對頂王的能力十分欽佩,相信鐘秉鈞和魏易欣在頂王面前不可能有什么威脅。 頂王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走到鐘秉鈞和魏易欣面前,鐘秉鈞知道頂王的本領(lǐng)高強,于是懇求頂王出手救治魏易欣的蠱毒。 頂王并沒有說話,而是帶著帶著鐘秉鈞走到了屋外的那片農(nóng)田。鐘秉鈞這才發(fā)現(xiàn)農(nóng)田種的全部是水稻,已經(jīng)在開始灌漿。鐘秉鈞忍不住看了頭頂,可是頭頂上是黑漆漆的巖壁。在這個距離地面一百多丈的地下空間,實在是無法想象,水稻在沒有陽光的照射下,怎么能夠生長。 接著鐘秉鈞看到了稻田旁邊田埂上躺著一具水牛的尸體,水牛的脖子上方插著一柄匕首,匕首深陷,只露出刀柄在外面。水牛的胸膛已經(jīng)挖開,露出一個血rou模糊的大洞。鐘秉鈞這才明白,剛才頂王手里拿著的心臟的來源,還有頂王身體上的鮮血從何而來。 接下來的情形,更加人鐘秉鈞覺得詭異,頂王將牛尸的匕首拔出來,鐘秉鈞看到這把匕首刀面十分狹窄,但是很長。從頂王拔出的方向來看,是斜著從牛肩胛骨上方,一直插入到牛的心肺。 匕首拔出來之后,這頭看起來十分健壯的牯牛,突然身體塌陷下去,然后牛皮下無數(shù)鼓起了無數(shù)的小疙瘩,這些疙瘩在牛皮下方不斷的涌動。 終于在蓬的一下,牛尸爆裂,鐘秉鈞覺得腐臭沖鼻,牛尸體內(nèi)的無數(shù)飛蟲飛舞起來,地上也爬滿了毒蛇和蜘蛛、蜈蚣。 鐘秉鈞正要退避,頂王嘴里呼哨一下,瀑布方向飛來了無數(shù)蝙蝠,蝙蝠在空中飛舞,捕獵這些飛蟲。頂王用匕首在腳下劃了一道痕跡,地面上到處爬動的蟲豸毒蛇,都不敢越過這道痕跡,轉(zhuǎn)而紛紛爬向稻田,紛紛掉入稻田。稻田下是積水,然后鐘秉鈞看到水里游動著無數(shù)的鯉魚,都紛紛從水中跳躍,跳躍的高的,能和蝙蝠爭奪空中的飛蟲。而落入水田里的蜈蚣毒蛇,和其他的毒蟲都被鯉魚不停的吞咽。 鐘秉鈞看著黑苗巫師頂王施展的法術(shù),和自己年幼所習(xí)的道術(shù)不太相同,但是發(fā)揮出來的效果卻十分厲害。 頂王看著牛尸中冒出的蟲豸毒獸都已經(jīng)被飛舞的蝙蝠和稻田里的鯉魚吃干凈。才把匕首插在褲腰上。招呼鐘秉鈞回到木樓里。 頂王蹲在魏易欣的身邊,用手慢慢觸碰魏易欣皮膚下的金蠶蠱,終于說話了,“下蠱的人,本事不太高明,可是這個夜叉竟然能扛到現(xiàn)在,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鐘秉鈞就大致把魏易欣的身世說了一遍,頂王聽了之后,沉默很久,才說:“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個夜叉竟然還有族人。這個夜叉的身體與我們迥異,是他中蠱之后不死的緣由?!?/br> 鐘秉鈞聽頂王這么說,看來魏易欣的命是保住了。 “金蠶蠱和其他的蠱毒不同,”頂王看來已經(jīng)累了,“明天我來替他把蠱毒去掉?!?/br> 鐘秉鈞拜謝頂王,頂王走到另外一個木樓。在地下世界,也分不清白晝黑夜,鐘秉鈞勉強睡著,到了半夜,聽到屋外風(fēng)聲呼嘯。剛開始也不以為意,突然在半睡半醒的時候猛然想到,這是在地下坑洞內(nèi),那里來的風(fēng)聲。 鐘秉鈞立即起身,走到木樓外,看見溶洞巖壁上到處都是磷火,于是走到巖壁旁邊,仔細(xì)看著磷火發(fā)光的來源,這才看到,巖壁上都堆積著尸骸,并且年代久遠(yuǎn),這些尸骸都已經(jīng)化為枯骨。整個溶洞的巖壁,都是布滿了尸骨,層層疊疊,從下至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尸體堆積在這里。 看了一會之后,鐘秉鈞這才聽到風(fēng)聲吹動的是稻田上的稻穗嘩嘩作響。他又慢慢走到稻田旁,看見鯉魚在稻田里游動,發(fā)出嗤嗤的聲音。在彎下腰細(xì)看,這些鯉魚都是長了腳在稻田里慢慢行走,而非游動,腮邊鼓起,發(fā)出嗤嗤的生意。 看來是中原沒有的魚類。 “我們黑苗的血脈,都在這片稻田里?!表斖醪恢朗裁磿r候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鐘秉鈞的身邊,或者是他一直在這里,沒有動彈。 鐘秉鈞知道,頂王要對自己說一番話了,頂王要解除魏易欣的金蠶蠱,絕不是為了挽救一個村寨那么簡單,一定是看出來了魏易欣的厲害。 “如果能把我兄弟的性命救回來,”鐘秉鈞看著頂王說,“我們兩人一定會幫助你們族人對抗白苗。實不相瞞,我們兩人是明朝大國師道衍青冥衛(wèi)旗下的統(tǒng)領(lǐng),云南總兵沐家也要給我們一番余地,我們或可以去勸解沐家和白苗罷兵?!?/br> 頂王搖頭,“白苗和黑苗本來同宗,多年來一直沒有臣服于朝廷,兩族的爭斗,本就是總兵沐家的挑撥,在元兵兵敗之后,鼓動我們黑苗搶占白苗地盤的明朝總兵,就是現(xiàn)在沐家王爺?shù)母赣H沐英?!?/br> 鐘秉鈞聽了之后,也明白白苗和黑苗爭斗起因。西南苗人眾多,如果都同心協(xié)力反抗朝廷,力量不容小覷。沐英是一個極具天分的軍事政治天才,于是使用這種辦法,挑撥白苗和黑苗的矛盾,讓兩族之間相互爭斗,就再也沒有力量反抗朝廷。 “可是現(xiàn)在,”頂王嘆口氣說,“沐總兵是要將黑苗鏟除干凈?!?/br> “那又是為了什么?”鐘秉鈞詢問。 “因為一個人,你們也在尋找的那個人?!?/br> 鐘秉鈞聽了這句話,身體震動,“讓鑾和尚?” “幾年前來了一個和尚自稱讓鑾,”頂王說,“告訴我們他是明朝的當(dāng)朝皇帝,被亂臣謀逆,到此地避難。” “讓鑾果然流落到了這里?!辩姳x點頭說。 “可是如果是你,你相信嗎?”頂王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時我們幾個頭人在一起商量,知道這個讓鑾和尚無論是真是假,都會是一個讓我們滅族的禍端?!?/br> 鐘秉鈞想了想,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馬三寶在下西洋,也說探到過讓鑾和尚的下落。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我兄弟魏易欣才戰(zhàn)敗,做了俘虜,帶回中土。” “你們漢人皇帝爭奪天下,卻偏偏要連累我們苗人?!表斖蹶幊林?,“建文帝的事情,我們也曾聽說,于是我們明白,讓鑾和尚多半不是真的,故意在留下自己在西南的線索,好讓當(dāng)朝的皇帝派人來尋找?!?/br> “看來建文帝也是一個豪杰,”鐘秉鈞說,“找了無數(shù)替身,在天下四方散布蹤跡,讓他的真正下落無從找尋?!?/br> “我們幾個頭人商議之后,立即把這個讓鑾和尚送走?!表斖跽f,“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云南總兵沐家?!?/br> “云南沐家深諳以苗治苗的道理,”鐘秉鈞連連點頭,“于是暗中幫助白苗,實際上是要趁機剪滅你們黑苗,如果能找到讓鑾和尚的下落,也奇功一件。無論結(jié)果如何,沐家都會得到好處。” “我們?nèi)羰菙×?,白苗在沐家王爺?shù)目刂浦拢表斖跽f,“如果我們贏了,白苗滅族,我們黑苗也會一蹶不振。沐王爺若是講和,讓我歸附,我為了眾多族人,也不能拒絕。至于青苗本就在茍延殘喘,不足為慮。” “讓鑾和尚只是一個幌子,”鐘秉鈞說,“沐王爺只是趁機以這個借口,平定三苗?!?/br> 頂王看著面前的稻田,“沐王爺已經(jīng)知道了這片命脈所在,他一定帶領(lǐng)明軍,占領(lǐng)這里,到時候就是三苗滅族之日?!?/br> 鐘秉鈞半生征戰(zhàn),這種假道滅虢的軍事策略,本來就熟知,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沒有開化歸附的黑苗頭領(lǐng),竟然也有這等見識。 鐘秉鈞搖頭說:“看來我們兩兄弟不能幫到你族人解困,沐王爺一定謀算已久,可能本來就是聽從的當(dāng)今皇帝的諭令。我和魏易欣兩個青冥衛(wèi)統(tǒng)領(lǐng),看來在沐王爺那里說不上話。而且我們兄弟二人都是朝廷命官,也不能違抗朝廷,國師道衍與我們有再造之恩,我們于私于公都不能與沐王爺為敵。?!?/br> 鐘秉鈞說完,向頂王拱拱手,“告辭了,讓人帶我們上去吧?!?/br> 頂王并不回答。 鐘秉鈞笑起來,“我們兄弟二人都到了這里,斷然是沒有離開的道理了。” “我只有一件事情相求。”頂王說,“把我今日的話帶給沐王爺?!?/br> “沐王爺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應(yīng)該是無法相勸了?!?/br> “讓鑾和尚無論真假,但是的確是一個見識廣博的人物,”頂王繼續(xù)說,“我們幾個頭人和他交談了幾十個日夜,曾經(jīng)聽他說了你們漢人的無數(shù)典故?!?/br> 鐘秉鈞不知道頂王為什么忽然說起這個。 頂王繼續(xù)說:“明天我替你兄弟解了金蠶蠱,你們帶著一個東西去見沐王爺。然后替我?guī)Ыo沐王爺一句話?!?/br> 鐘秉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決議放我們離開?!?/br> “這句話也是讓鑾和尚說過,”頂王說,“你們大明的開國將領(lǐng),只有沐王爺能偏居西南,不受毫發(fā)之傷,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鐘秉鈞聽懂了,對頂王說:“你要我?guī)У脑?,其實只有四個字,我們漢人當(dāng)年的一個橫掃天下的大將軍死前所說,鳥盡弓藏。” 頂王點頭,“正是!” 鐘秉鈞這才明白這個黑苗頭領(lǐng)的苦心,本來對頂王的恐懼之心,全部消散,轉(zhuǎn)而十分佩服頂王的見識和謀略。頂王先用救治魏易欣的金蠶蠱,得了他的人情。卻又知道他不會對抗朝廷,所以只讓他帶了這句話,而這句話,就是沐王爺?shù)乃纗ue。 兩人的話已經(jīng)說得清晰明了。 “我?guī)闳タ纯茨莻€信物?!表斖鯉е姳x走到瀑布之下。鐘秉鈞不知道要給自己的信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吹巾斖踉谏钐哆?,不停的呼哨,然后兩只蟾蜍,慢慢從水中游到岸邊,蟾蜍遍體金黃,在水中映射出金光。 頂王把手伸入水中,兩個金蟾游到頂王的手掌心,在水中不停的呱噪,四肢彈動。頂王把手掌舉起,站起身來,兩個金蟾的呱噪聲立即停止。而且身體不再動彈。 頂王把金蟾遞到鐘秉鈞的手中。鐘秉鈞這才看到金蟾已經(jīng)一動不動,變成了兩個純金打造的蟾蜍飾品。 頂王示意鐘秉鈞把金蟾放入水中,鐘秉鈞照做,放了一只金蟾入水之后,立即活了,在水中游動。而另外一只仍舊是一個純金死物在手掌上。 鐘秉鈞茫然看著頂王。 “當(dāng)年你們明朝將領(lǐng)傅友德征討元朝鎮(zhèn)守,大軍在纏溪受了毒瘴侵蝕,飲水也中毒甚深,我們頭領(lǐng)救治傅友德大批軍馬。傅友德感念我們黑苗的恩惠,送了我們兩個金蟾?!?/br> 鐘秉鈞看著手中的金蟾,心想這個寶物,一定是傅友德帶領(lǐng)大軍在敵軍首領(lǐng)中奪得,一直放在身邊,到了貴州,給了黑苗作為聯(lián)盟的信物,可是到了如今,沐家看到黑苗坐大,白苗式微,暗中支持白苗,當(dāng)年傅友德與黑苗的聯(lián)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做不了數(shù)。 頂王從水中把那一只游動的金蟾再次撈起來,然后交給了鐘秉鈞的手中。鐘秉鈞把兩只金蟾小心收起,突然聽到頭頂有哞哞的叫聲,然后看著頭頂。鐘秉鈞這才看到那個籮筐又慢慢的吊下來,一直落到地面。 頂王走到籮筐旁邊,彎腰抱出來一個牛犢。牛犢全身黑色,不停的扭動頭部。頂王用手慢慢的摩挲牛頭。然后抱著牛犢,走到稻田旁邊。把牛犢放下,頂王從腰間掏出匕首,鐘秉鈞明白,頂王要殺了這頭牛犢,給魏易欣解除金蠶蠱。 牛犢感受到了殺氣,驚慌的要跑動,可是四肢軟弱,身體匍匐在地上。頂王嘴里叼著匕首,手掌慢慢在牛頭一直摸到牛肩胛,摸到了牛犢肩胛部的xue道,確定了位置,然后用手把牛犢的眼睛蒙住,另一只手把匕首拿起,迅速的刺入牛犢肩胛的xue位。 牛犢頓時癱軟,瞬間死去。頂王的五指張開,在牛犢的胸口部位,找到心臟的位置,然后五指慢慢的插入牛犢的胸口,然后把心臟抓了出來。牛犢的心臟仍然在劇烈的搏動。頂王站起來,走向魏易欣的木樓。 整個過程鐘秉鈞都在一旁看著,心驚rou跳。 和昨天的情形一樣,頂王將牛心放到魏易欣面前,魏易欣不用提醒,張嘴就開始生吃牛心,牛血濺了滿臉。吃完之后,魏易欣開始嘔吐。 開始吐了一些細(xì)小的蟲子,在地上慢慢爬動。然后鼻孔里冒出一個白色的細(xì)繩模東西出來,但鐘秉鈞看得明白,這個絕非繩索,而是一個白色的蟲子,因為冒出的那一截正在不停的扭動,鐘秉鈞看著發(fā)毛,想用刀把那個蟲子砍斷。被頂王攔住,“砍斷了,身體里的就出不來?!?/br> 頂王讓魏易欣的身體平躺,然后用一個塊狀的油膏物事,在魏易欣的腹部涂抹,魏易欣黑色的皮膚頓時變得隱隱透明,勉強能看見腹內(nèi)內(nèi)臟情況。 鐘秉鈞看到了一下,頓時狂吐起來。因為魏易欣的五臟六腑都纏繞著白色索狀的絳蟲。頂王看了看,用手按壓魏易欣的肝臟,然后用一根竹簽慢慢插入魏易欣的肚皮。 里面的蟲子身軀被竹簽刺激到,一陣扭動。魏易欣立即大吼一聲,痛苦難耐。 但是鼻孔里的白色蟲子猛地往外冒出幾寸長。 頂王的繼續(xù)用竹簽插入魏易欣的腹部的,白色蟲子繼續(xù)從魏易欣的鼻孔里往外伸出。 這個解蠱的過程比昨天的復(fù)雜百倍。 白色蟲子已經(jīng)在魏易欣鼻孔外伸出來了兩丈長,如同一條蛇一樣在地上揮舞。而魏易欣的肚子,已經(jīng)漸漸消下去,透過半透明的肚皮,看到里纏繞的蟲子身體已經(jīng)少了大半。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整個白蟲,終于中魏易欣的鼻孔里全部鉆出來,而他的腹部內(nèi),再也沒有索狀的絳蟲。 一個四丈長、比筷子略細(xì)的白色絳蟲,在腳下扭動掙扎,頂王冷冷的看著絳蟲的力量越來越小。然后把褲子上吊著的一個竹筒,取下來拿在手上,把竹筒的里的粉末,小心翼翼的點些許在白色絳蟲的身體。 白色絳蟲頓時瘋狂的扭動起來,身體糾結(jié)成一團線團,然后又猛地伸直僵硬,然后鐘秉鈞看到白色絳蟲的身體無數(shù)部位都沾滿了粉末,絳蟲沾染了粉末的地方,馬上就變成了黑色,黑色蔓延。 白色絳蟲身體黑色的部位猛然斷裂。斷裂之后的各個身軀,都變成黑色,然后化作一攤黑水,腥臭無比。 魏易欣長嘆一口氣,然后昏迷過去。鐘秉鈞看著魏易欣的臉色仍舊憔悴,但是知道他的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頂王對著鐘秉鈞說:“他中的蠱,我已經(jīng)解了?,F(xiàn)在該你幫我去給沐王爺帶句話?!?/br> 鐘秉鈞點頭,走到魏易欣的身邊,看著魏易欣昏迷后,嘴里喃喃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就要背起魏易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