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梧桐哈哈大笑，吻了吻柳溪月的額頭。

    “月兒，你也會(huì)學(xué)著陵美挖坑了。”

    “以后記住叫她全名?！?/br>
    “她是你的好友?！?/br>
    “她是你的學(xué)生。”

    “知道了?！?/br>
    “不準(zhǔn)跟朱閣綺多廢話?！?/br>
    “知道了。”

    柳溪月咯咯一陣笑，親了一下高梧桐的臉。

    “你太聽話了嘛?！?/br>
    “怕老婆?！?/br>
    “沒聽清?！?/br>
    “男人怕老婆，不是因?yàn)槔掀艕海且驗(yàn)槔掀藕?，值得他怕?！?/br>
    “誰是你老婆？”

    “我最愛的月兒?！?/br>
    “你做夢?！?/br>
    “好吧，我去找別人?！?/br>
    “沒聽清?！?/br>
    “我去找柳溪月做老婆?！?/br>
    “厚臉皮?！?/br>
    柳溪月站起來伸了個(gè)懶腰，走到窗邊伸手出去接雪花。

    廢園里覆蓋著厚厚的白雪，小池塘里的假山變成了雪山。銀杏樹、羅漢松、白玉蘭伸展的枝條上包裹了一層雪。柳溪月接了幾片雪花，轉(zhuǎn)身看了看高梧桐，掩口笑笑，臉紅了紅。

    高梧桐起身從后面擁住她，聞了聞她的長發(fā)。

    “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快說。”

    “我在想，如果我們有個(gè)獨(dú)立的小院子，冬天下雪時(shí)，你只穿游泳褲站在院子里，讓飛舞的雪花落滿你身上，把手腳都包裹起來，就像現(xiàn)在外面的樹一樣，那景象一定很好玩?！?/br>
    “如果你穿泳裝和我一起沐雪，不止好玩，還美得很。”

    “我怕冷?！?/br>
    “我會(huì)焐著你?！?/br>
    “流氓?！?/br>
    “那我約其他美女。”

    “約誰？”

    “月兒?！?/br>
    柳溪月嘆了口氣，掙脫高梧桐的擁抱坐下。

    “鄉(xiāng)下的房屋，幾乎都有院子。我家除了前院還有后院。在三江想有個(gè)自己的小院子，恐怕只能做夢了?！?/br>
    “我也很想有個(gè)小院子，……”

    高梧桐臉色黯淡，坐下翻了翻紅薯和土豆，默然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

    房間里彌漫的紅薯土豆香氣突然變淡了，淡得很無味。

    柳溪月凝視高梧桐片刻，撇撇嘴笑笑。

    “又‘人窮志短’了?！?/br>
    “百無一用是書生?！?/br>
    “我說過一定要有小院子嗎？”

    “不能讓你過得舒服舒心，感覺很對(duì)不起你?！?/br>
    “你有這心意，愿意去努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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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梧桐長嘆一聲，苦澀地笑笑。

    “你這么好，我這么無能，感覺真不配！”

    “然后呢？”

    “我真不該誤了你?！?/br>
    “還有呢？”

    “我并不是最適合你的人。”

    “你說得對(duì)。最適合我的人是陽光開朗、志向堅(jiān)定、精神奮發(fā)、努力不懈的高梧桐，而不是眼前這個(gè)沮喪泄氣，自暴自棄的高梧桐?！?/br>
    柳溪月冷冷說完，揉揉鼻子抹了抹眼淚。

    “你又找到借口攆我了。你直說我不配就行了?！?/br>
    “我只是越喜歡你，越希望你過得好。”

    “你就是想攆我走。”

    “我永遠(yuǎn)不會(huì)攆你走?！?/br>
    “那就少廢話，快點(diǎn)烤紅薯，我餓了?！?/br>
    高梧桐把紅薯都翻了個(gè)身，凝視柳溪月片刻，伸手欲拉她的手。

    柳溪月一下子把他的手打開，板著臉道：

    “我并不是最適合你的人。”

    高梧桐羞慚地笑笑，打了自己一嘴巴。

    “這世上，只有你最適合我。遇到你，我真幸運(yùn)?！?/br>
    “經(jīng)常說我敏感，有時(shí)候你比我敏感幾萬倍?！?/br>
    “我知錯(cuò)了，別生氣了好不好?！?/br>
    “我打一巴掌消消氣。”

    “打重點(diǎn)。”

    高梧桐把臉湊過去，柳溪月抬手晃了晃，親了一下。

    “好厚的臉皮！”

    高梧桐欣慰地笑笑，起身把兩個(gè)酒杯倒?jié)M。

    “我們來比賽下五子棋?！?/br>
    “好，輸?shù)暮染苹虺匝??！?/br>
    高梧桐拿來淡黃色木板圍棋盤，把一個(gè)方凳放到電爐旁，棋盤放在凳子上，又拿來兩個(gè)白色草編圍棋壇放在棋盤上。柳溪月把椅子移了移，靠近棋盤坐下。高梧桐坐下打開壇子，一壇黑子，一壇白子。

    “我比較黑，要黑子?！?/br>
    “心黑還是皮膚黑？”

    “都黑?！?/br>
    “我偏要黑子。”

    “好吧。你先走?！?/br>
    柳溪月抓了幾顆黑子，放了一顆在棋盤上。

    高梧桐放了一顆白子，兩人開始下起來。

    第一回高梧桐輸，第二、三回柳溪月輸，喝了一次酒，從外窗臺(tái)上舀了一小勺雪吃。接下來的三回，柳溪月又是三連敗。高梧桐大笑，監(jiān)督著她喝酒或吃雪。

    “你讓著我點(diǎn)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吧。輸了親我一下，不用喝酒或吃雪。”

    又輸了兩次后，柳溪月皺皺眉頭，東張西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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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抿嘴笑笑。

    又一回合開始，很快進(jìn)入相持不下的態(tài)勢。柳溪月鼻子嗅了嗅。

    “我聞到糊味，你快看一看紅薯。”

    高梧桐一聽連忙看紅薯，側(cè)身把紅薯翻了翻。

    “沒糊。??！我的棋子怎么變了？”

    “沒變沒變，是你記錯(cuò)了?！?/br>
    柳溪月說著一子落下去，拍手歡呼。

    “我贏了?？旌染??！?/br>
    “有點(diǎn)不對(duì)頭?！?/br>
    “不準(zhǔn)耍賴?！?/br>
    高梧桐笑笑，喝了一口酒。

    接下來的幾回，每到關(guān)鍵時(shí)候，柳溪月總會(huì)有事讓高梧桐做。

    “我又聞見糊味了，你快看一下?！?/br>
    “門口好像有人，你快去看看?！?/br>
    “我口渴了，幫我倒杯水。”

    “我小腿有點(diǎn)癢，幫我抓一抓?！?/br>
    “你快看，那棵白玉蘭被雪壓斷了?！?/br>
    “沒斷呀。我的棋怎么又變了！”

    每次高梧桐忙完事情，柳溪月便一子定乾坤，樂得哈哈大笑，開心又得意。高梧桐早已發(fā)現(xiàn)她的小把戲，但還是裝作不知道，一本正經(jīng)地配合著她玩，見她笑得歡暢盡興，比自己贏了還高興。

    學(xué)期結(jié)業(yè)典禮結(jié)束，最后一個(gè)寒假開始。

    回家前一天傍晚，柳溪月去到高梧桐宿舍，坐下默然不語。

    “月兒，我送你到千河吧?！?/br>
    “不用，只是輕微感冒，中午吃過藥，已經(jīng)好多了?！?/br>
    “那愁眉不展的是為什么？”

    “我擔(dān)心某天生病時(shí)，依賴的人不在身邊。我現(xiàn)在一生病就會(huì)想到四個(gè)人，有一個(gè)在身邊，心里才踏實(shí)?！?/br>
    “哪四個(gè)？”

    “我爸媽還有我哥?！?/br>
    “才三個(gè)，還有一個(gè)是誰？”

    “是個(gè)書呆子，我的心被他的心拐跑了?！?/br>
    “你生病可不好服侍。鼾聲如雷，口水四溢，還會(huì)掐人，睡相雖然很美，但太累人了?！?/br>
    “我就要你服侍，你在身邊我心里才踏實(shí)，你不愿意？”

    “當(dāng)然愿意了。不過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少生點(diǎn)病。你倒是睡得又香又甜，我整夜坐在床邊，趴在床上打個(gè)盹的地方都沒有。”

    “不可能，病床沒那么窄。”

    “你睡夢中老會(huì)往床邊擠，幾次差點(diǎn)掉下來，就像怕我會(huì)躺上去?！?/br>
    “我是夢里也怕你丟下我?！?/br>
    “我怎么舍得丟下你，真想鉆進(jìn)被子也睡一會(huì)兒?！?/br>
    “你也是只敢說說而已?！?/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