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定娃娃親虛驚一場
七舍、八舍門鎖著,看樣子已經全部走了。 蘭陵美在二舍門口露個頭又消失不見。 “走,先去看看蘭陵美搞什么鬼。” “我不想去了,太難做人了?!?/br> “有什么難的?我還羨慕你呢?!?/br> 二舍門關著,趙磐石輕輕敲了幾下。 “沒有人,不要敲了?!遍T里有聲音道。 “那是誰在說話?” “是柳溪月?!?/br> “蘭陵美,不要鬧了,快開門?!?/br> “不開?!?/br> “為什么?” “柳溪月不準開?!?/br> “她怎么了?” “她不想見到一個人?!?/br> “為什么?” “因為那個人太可恨了。” “這里只有兩個人。我知道了,我叫高老師先回去。” 門突然打開了,蘭陵美哈哈大笑。 “開玩笑的。兩位老師快請進?!?/br> 柳溪月坐在床邊上,站起來笑道: “趙老師好,高老師好,請坐。” 宿舍里空空的,只剩柳溪月和蘭陵美的床鋪還沒收理。 趙磐石和高梧桐在床邊方凳上坐下,趙磐石笑道: “昨天就想來看看了,但陪高老師去相親,回來晚了?!?/br> “沒有的事,是去喝酒。趙老師亂開玩笑?!?/br> 高梧桐連忙解釋。柳溪月莞爾一笑。 “恭喜高老師。” “趙老師,那女的是不是才貌雙全,出類拔萃?”蘭陵美笑問。 趙磐石哈哈大笑。高梧桐不自然地看了看柳溪月。 “不就是去相親嘛,”蘭陵美司空見慣地笑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柳溪月還沒出生就定娃娃親了。高老師,你應該向柳溪月學習,大方一點。” “定娃娃親了?”高梧桐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能吧?” “柳溪月爸媽與人指腹為婚,給她訂了門親事。那人比她大幾天,在州師范學校上學。今年春節(jié),兩家人已約好見面。那家人的四層小樓已經蓋好,正計劃裝修,就等人畢業(yè)了?!?/br> “真的假的?” “不信你問柳溪月?!?/br> “你真訂過娃娃親?” 高梧桐心咚咚直跳。柳溪月點點頭。 “我們那里還有這種風俗?!?/br> 高梧桐瞬間血液奔涌,無邊無際的失望籠罩心頭。 “簡直愚昧到極點。都什么年代了,還訂什么娃娃親?真是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為什么不反對?” “怎么反對?”蘭陵美道,“人家還在肚子里呢?!?/br> “那現(xiàn)在為什么不反對?” “人家相互喜歡,為什么要反對?” “面都沒見過?!?/br> “已經見過照片?!?/br> “柳溪月,你真喜歡那個人?” “照片上看起來不錯。” “你也愿意和他見面。” “見個面也沒什么?!?/br> “愚昧!現(xiàn)在怎么還會有這種事?” “高老師,不要那么激動?!碧m陵美笑笑,“又不關你什么事?!?/br> 高梧桐尷尬地笑笑,滿臉失望沮喪。他自己也感覺失態(tài),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嘆了口氣,無所適從地看著窗外。 趙磐石半信半疑,忍不住問道: “柳溪月,究竟是真是假?” “確實是真的?!?/br> 高梧桐一聽臉色更陰沉了。蘭陵美推了推柳溪月。 “你瞧瞧,急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很在乎的。” 柳溪月瞟了高梧桐一眼,開心地笑笑。 “雖然訂了娃娃親,但那人跟我一樣,也是個女生。” “哦!”趙磐石哈哈大笑,“蘭陵美,你倆太過分了。” “沒什么啊。只是開個玩笑。高老師的反應好奇怪?!?/br> 高梧桐不好意思地笑笑。柳溪月微笑不語。蘭陵美道: “柳溪月說離校前有個人一定會來看她,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果真來了,真是‘心心相映’??!” “我可沒有說過,是你自己說的?!?/br> “但我是根據你的心思舉動說的,別不承認?!?/br> “人都快走光了,你倆還不想回家?”趙磐石問。 “票已經買好,明天早上的車。”柳溪月道。 “蘭陵美一直沒走,是陪著你吧?” 柳溪月點點頭。蘭陵美笑道: “趙老師,我夠朋友吧?” “就是有點心術不正。” “彼此彼此?!?/br> “我是成人之美。” “彼此彼此?!?/br> 趙磐石哈哈大笑,問柳溪月: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個搬運工?” “要啊,”蘭陵美道,“但去哪里找呢?” “這里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br> 趙磐石拍拍高梧桐的肩膀。高梧桐笑笑。 “要搬什么?” “沒有報酬啊?!?/br> “要給點也無所謂。” (本章未完,請翻頁) 蘭陵美笑笑,拿起桌上一個小瓷娃娃。 “拿著,這是給你的報酬?!?/br> 高梧桐接過瓷娃娃看了看。 “很可愛,謝謝?!?/br> “謝柳溪月吧,是她的?!?/br> “你怎么不早說?” “不想要就還回來。” “我沒說不要啊?!?/br> “那就好?!?/br> “高老師,你先幫柳溪月看看有多少行李,我和蘭陵美去隔壁宿舍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壁w磐石說完,和蘭陵美走了。 柳溪月和高梧桐互相看看,都想說點什么又不知說什么好。高梧桐再次打量柳溪月的床,見枕頭下壓著本席慕容詩集,便指了指書。 “席慕容的詩版本很多,你這本是那家出版社的?” 柳溪月把書遞給高梧桐。高梧桐隨手翻看,書里夾了張紙片,寫著兩首詩,一看就是柳溪月的筆跡。 故鄉(xiāng)云 登高望遠方,夕陽山外山。 不知天上云,可曾過故鄉(xiāng)。 秋涼 秋涼葉蒼茫,離愁隨風長。 云隨雁南飛,吾共誰飄零。 柳溪月見高梧桐看著紙片沉思,臉紅了紅笑道: “隨便亂寫的,高老師不要見笑?!?/br> “寫得很好。是不是很想家?” “有點想?!?/br> “所以用詩集來接思鄉(xiāng)淚?!?/br> “墊枕頭,高枕無憂?!?/br> “書不要放在枕頭下,影響睡覺?!?/br> “不影響,反而睡得香呢?!?/br> “喜歡油墨味?” “回味著詩的韻味,想象著詩的意境,容易進入夢鄉(xiāng)?!?/br> “但有些詩很傷感?!?/br> “在夢里悲傷流淚,可以隨心所欲。” 高梧桐怔了怔,剛想說話,趙磐石和蘭陵美回來了。 “有多少行李,弄清楚沒有?”趙磐石問。 “一個箱子一個背包,”柳溪月笑道,“我一個人就行了?!?/br> “兩位老師放心,我會送她到車站,下學期再見。” 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高梧桐正在宿舍里心神不定地看書,院子里忽然傳來蘭陵美的聲音:“放假了,回家了!” 高梧桐到走廊上一看,蘭陵美背著雙肩包,柳溪月拉著黑色拉桿箱,正穿過天井往外走。高梧桐悵然若失,目光尾隨著柳溪月移動。柳溪月突然知覺似的抬起頭,匯嫣然一笑又低頭繼續(xù)走路,轉眼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