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機遇(二)
段小貝看著一排排隔著鐵籠子不安分的人,驀地想到石然,猶豫道,“那個,君君,你說石大夫他哥哥會不會……” 她沒有把話說全,但是,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陌君畫亦是聽得眸色一沉,按照石然之前對他們倆透露的信息,石然的大哥,若是沒死,恐怕,就是這些籠子的其中一員。 “我們找找看。” 段小貝不放心地再次動用神識。 然而這時,不經(jīng)意間,陌君畫眸華突然對上了最里面的那個籠子里的六爪男子。 那六爪男子瞳孔是深紫色的,六爪男子眸色平靜的看著陌君畫,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見底。 六爪男子這時候眸底似乎有一絲的詫異,紫色的瞳孔微閃,血色的濃霧慢慢的溢出。 陌君畫依舊是瞳孔渙散的一動不動,直到那血色濃霧突然凝聚成一團,射向陌君畫眉心。 這一切,正在閉著雙眸探查的段小貝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 外面依舊霧色彌散,然而,朦朦朧朧地,可以看見幾個影子,往這邊飛奔而來。 段小貝立刻出聲,“我們行動要快一些,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邊了!” 段小貝這話一說,陌君畫突然回神,眸色有些茫然,看向那個六爪男子,只見那六爪男子依舊是昏迷著,如同之前一樣,仿佛剛才只是他的錯覺,陌君畫蹙了下眉,卻是沒說什么,點了下頭,夫妻二人開始尋找,每找一個籠子,心里的沉重與怒氣便加重一分,直到,站到一個鐵籠子面前。 那籠子里,卷縮著一個人。 跟其他人不一樣,這個人無精打采地趴著,懶洋洋打著哈欠。 綠色的瞳孔泛著晶瑩的綠茫,他不曾驚慌,只是隔著籠子,警告似的張牙舞一下。 那兩股氣息依舊存在,他開始暴躁了! “吼吼吼!……” 四肢呈現(xiàn)奇怪的人類不可能做出來的姿勢,他攀折著鐵籠子,似乎想要將鐵籠子強行掰開,破籠而出,找出令他心思不穩(wěn)的氣息所在。 他的叫聲,如玻璃扎過肌膚般刺耳,令人難受,幾乎他一叫,其余籠子的其實瞬間減弱了,然后,漸漸,到噤聲。 這種情況,很古怪。 段小貝不禁看了眼木牌子上的字跡,然后,掩不住驚訝地叫了一聲,“君君!” 陌君畫從沉思中回神,面部表情,“是他了?!?/br> 牌子上面,寫著的名字,石林,以及年紀,都跟石然跟他們說的信息對得上。 籠子里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石然的大哥。 段小貝默了一下。 石然對他大哥的感情很深,倘若他知道他大哥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原本覺得石然這人挺煩的,因為越是接近衰弱期的夜晚,他就越是纏著他們倆,希望君君能改變主意,帶他進來,可這一刻,段小貝莫名地替他感到難過。 陌君畫說什么,深深看了眼籠子里叫囂著的石林,驟然,他俊臉一側(cè),行動迅地攬過段小貝,“有人來了!我們走!” 將夜明珠一收,他帶著段小貝,以雷霆萬鈞之勢消失在原地。 夫妻二人前腳離開,后腳,暗室的門便被打開,數(shù)把火把高舉,明明亮亮的光線,將整間屋子,都照亮了! 籠子里,原本停歇嚎叫的人,接收到突如其來的光線,又爭相開始叫起來。 有人率先開口道,“我就說,七少就是多疑,這玄天殿可是我們早就嚴守起來的禁地,能有什么事!肯定是這群畜生自己半夜不安生鬧事!” 環(huán)顧屋子,沒有現(xiàn)任何異常,帶頭的男子嫌惡地掩住鼻子,聽了身邊人說話,接著,指著籠子,破口大罵,“叫!讓你們叫!攪得爺我睡不好覺!” 這人一腳抬起,連踢幾個籠子。 他可是用上了陌族特有的秘術(shù),被踢的幾個實驗品出痛苦的呻吟。 籠子里的嚎叫聲,頓時減弱了。 那人猶覺得泄不夠,又讓身邊的人,找來冷水,直接潑濕了籠子里的人,聽見籠子里的人嚎嚎慘叫,他怒火沖沖,拿了火把直接捅伸進籠子里,左右移動火把,不斷戲?;\子里的人! “讓你們吵!白日伺候你們吃喝拉撒還不夠,晚上還想爺伺候你們,是不是?” “他娘的,平日伺候你們這群畜生,夠勞苦了,你們不讓爺舒坦,你們也甭想舒坦了!看我不燒死你們這群畜生!” “……” 身后,幾人也覺得生氣,上前效法。 幾個人耍得不亦樂乎。 暗室的懸梁上,夫妻二人冷眸靜看著一切,某種危險光芒閃過,他們默默地將那幾個人折磨籠子里的人的整個過程看完! 幾度,段小貝差點忍不住出手,被陌君畫攔住,陌君畫眸色深沉,瞳眸如同墨點,“小貝,小不忍則亂大謀?!?/br> 直到,時間快要結(jié)束,夫妻二人才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 他們走的還是來時的那條路。 門口處,依舊趴著那兩頭兇猛獸族。 有進來的經(jīng)驗了,出去便不成問題了。 兩人依舊是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從猛獸身邊掠過,沒有引起任何驚動,趕在一個時辰的時限過去之前,順利離開禁地。 離開禁地之后,夫妻二人皆不約而同地回頭,別含深意地望了眼身后,霧色彌漫,被霧氣籠罩著的陰森空地。 這地方,不久的將來,他們夫妻二人必定搗破! 玄天峰!玄天殿,陌族!這做法真是讓人感到憤怒。 夫妻二人皆一夜不得安眠。 雖然玄天殿禁地里困著的人,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但人性就是如此,只要不是壞到骨子里的,不,只要不是腦子長歪了,是人都會對這種慘無人道的事,表示不憤和憐憫! 而同樣對于陌族枉顧他人性命,并且隨意踐踏他人自尊的所作所為,深深地表示不齒。 至于夫妻二人在玄天殿的實驗室里,無意發(fā)現(xiàn)石林的事情,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不透露給石然知道。 石然的悲劇已成事實,可他們夫妻二人要做的事已成定局,不能因小失大。 因為石然這個人,沉不住氣,會壞事! 所以,當石然第二日中午吃飯之時,又故意坐到他們這一桌,焦急地詢問是否探知得到他大哥石林下落的時候。 陌君畫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大哥情況。 某位爺?shù)降资怯谛牟蝗獭?/br> 于是,某位爺先讓他有點心理準備,未雨綢繆地暗示了幾句,“那地方里面貌似有個暗室,里面困著很多人,情況異常糟糕,我覺得與其讓他們活著,還不如趁早解脫了。” 石然聽了,只是微微苦笑,“螻蟻尚且偷生,再惡劣的環(huán)境,我都希望我大哥能堅持著,活下去。” 夫妻二人聽得內(nèi)心一片沉重。 這種話,誰都會說! 只是,當真正見識過里面情況之后,恐怕他就不會這么想了。 這樣的黑暗,陌君畫和段小貝下意識的沒有跟陌森若提,因為陌森若太小,不足以承受這世界黑暗的另一面,也算是對某森若的一種保護。 然而,陌森若也異常懂事,況且在這特殊的地方,也不好央求著讓自己知道。 石然心事重重地又跟夫妻二人確定了,他們在下次,能不能在再探入禁地的時候帶上他,陌君畫給出模棱兩可的回答,石然臉上掩不住nongnong的失望。 昨夜夫妻二人夜探禁地,行動悄然無聲,并未曾驚動到任何人。 陌云清陌云游白日時,只露了兩次面,檢查一下他們的情況,便相當滿意地離開。 因此,這一天,很快地,又平安度過。 每日里,陌君畫若無其事地帶著段小貝母子二人,中規(guī)中矩地參加采摘藥草,提煉丹藥。 只漸漸地,那些因為不知道吃食有問題,而中了招的大夫們,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jīng)漸漸表現(xiàn)出癥狀時候,明知這些人還會有救,幾個人難道還是有點緊逼感。 尤其段小貝,在親眼目睹實驗室那些人被非人對待以后,那種緊逼感更重。 彼時,陌君畫正帶著段小貝母子二人在采摘藥草。 終于,她忍不住問陌君畫,“君君,這解藥很難煉嗎?” “呃,總要給點時間。”陌君畫眨眼道。 現(xiàn)在的時間,還是在陌君畫預計的時間之內(nèi)。 段小貝又輕嘆問,“那君君有什么打算?我們該怎么做?” 相同的問題,在陌森若水心中,也存疑許久,轉(zhuǎn)眸,看向高深莫測的某爺。 陌君畫正觀察地里一株藥草,聞言,直起腰,指著不遠處大片大片的梯田,莫名其妙地詢問了一句,“小貝覺得這些藥草如何?” 段小貝皺了一下眉頭,這藥材她不知道外面的怎么樣,但是這藥草的長勢可以看出陌族在這上面花了很多的心思,不然不可能吸引那么多的大夫心甘情愿的跟著走。 只是,想到這番心思背后的齷齪,段小貝又覺得痛恨。 不過,某爺這樣問,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段小貝飛快轉(zhuǎn)動腦筋,“君君,你莫不是打算將這些藥草都收為己用? 其實,這個問題,在當初次看見這滿山滿海的藥草之時,黑吃黑的念頭,便已經(jīng)閃過段小貝的腦袋。 只不過,當真正見到這梯田范圍有多么廣大之后,段小貝就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算他們有空間儲物器裝得下藥草,但只有三個人六只手,想要全部收割掉這一望無垠的藥草,根本不可能,但是,毀滅掉這里之前,極可能地拿走一些,然后,再一把火燒掉這里! 陌君畫淡笑搖頭,“我看不上這里的藥草。” 停頓一下,某位爺對上段小貝母子二人納悶的目光,他才繼續(xù)說道,“我用不上,但是,外面多的人用得上?!?/br> 反正收著就不會錯,總有用的上的時候,況且這些藥草也的確是挺多的,拿去賣錢也不錯。 “那個,君君,你確定你能來得及收掉全部藥草?”段小貝擔憂道。 畢竟,打起來的時候,到處兵荒馬亂的。 而且,他們要對付的,不是簡單的一個莊園,而是陌族的莊園! 這莊園出事,陌族肯定第一時間派人趕來。 目前不說他夫妻二人有多厲害,就雙方懸殊實力來看,避免跟陌族正面交鋒,才是明智選擇。 所以,一旦打起來,他們到時候做的,不是收獲藥草,而是,想著怎樣在陌族的人趕來之前,溜之大吉。 毀掉陌族重視的莊園,卻不能讓陌族查到是他們的杰作,讓陌族有氣無地撒!這才是解氣的行為! 他們來到龍翔大陸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自然明白,這里的藥草對外界來講,多么的珍貴!更別提連煉丹師都很缺少的大陸了。 能夠?qū)⑦@些藥草全部收掉,自然是最歡喜的結(jié)果,只不過,如同某女說的,他們才三個人,到時候拉上同仇敵愾的石然,那也只是四個人,面前可是如山如海的草藥,他們能摘到多少? 回答母子二人的,是某爺招牌的淡然一笑,“這些,小貝無須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這話勾得母子倆心思癢癢的。 某爺?shù)膫€性,要么不做,一做,那可是令人指的完美徹底?。?/br> 某位爺既然說了有辦法,自然,是真的有了一個好辦法。 只到底是什么辦法呢?嗷嗷,好想知道??! 母子倆眼神一對上,立馬默契十足地,熱情圍上去。 各種糖衣炮彈,諂媚賣乖地對著神秘兮兮的某爺一陣攻陷。 但,有原則的某爺卻是神秘一笑,任憑這母子倆怎么諂媚賣乖都不說一下。 夜晚,莊園里如同往常一線,安靜的可以。 突然,陌君畫從床上坐起,運起全身的真氣,拼命的壓制快要沖破的修為,自從出了玄天殿那個暗室之后,他便察覺到自己卡在金丹三層的瓶頸似乎有些松動,而這時也差不多快要壓制不住了。 窗邊的小床上,某森若眉心突然凝聚出一片血霧,一個看不清容顏的白衣男子出現(xiàn)在屋子里。 白衣男子二話不說,突然出手幫助陌君畫壓制住了快要突破的修為。 陌君畫感覺到?jīng)坝颗炫鹊恼鏆饣貧w于平靜,松了口氣,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跟白衣男子道謝,“多謝!” “不用謝我,說了那是你的機遇!”白衣男子有些復雜的看了眼某爺。 “玄天殿那個暗室……”沉默了片刻,陌君畫突然開口。 “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他到底是誰,我也不是事事都知道,只不過是偶爾可以推算關(guān)于你的事情?!卑滓履凶尤缡钦f道,“你只需知道好好對待她就行了?!闭f著白衣男子眸色復雜且又溫柔的看了眼床榻上的某女。 這一下,陌君畫臉色瞬間黑了。 這是什么意思?他的女人他自然會對她好,還用得著這寄居在自己兒子體內(nèi)陌生人來提醒? 某爺臉色難看的正想說什么,卻見那白衣男子突然化作一片血霧回到了某森若體內(nèi)。 陌君畫臉色很不好看的重新回到床榻上,攬著某女,嘆了口氣,有些咬牙切齒,最終化為無奈,待在兒子體內(nèi),忍不了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