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刻意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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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澄悠然起身,唇角掛著得體淡然的笑容,輕聲對秋月說道,“放心,我早有準(zhǔn)備?!?/br> 一開始她并無意在晚宴上力壓眾人,拔得頭籌。但看如今沈若云得意張狂的笑容,她決定一比高下。若能利用此機(jī)會,改變自己災(zāi)星的名聲,提升地位,獲得皇上和皇后的親睞,也是好事一樁。 況且她現(xiàn)在就是一靶子,誰都能隨意射一箭,踐踏一番,就算她不主動出手,也會被逼羞辱,所以不如她掌握主動權(quán)。 “除夕晚宴,偌大盛況,舉國歡慶,昭顯大祁強(qiáng)盛,圣上英明勤政,皇后賢惠掌宮。今臣女特意為晚宴添彩抹色,獻(xiàn)上才藝,才疏學(xué)淺,請多包涵。”清澄言行端莊,語氣淡然又謙虛,拿捏得當(dāng)。 皇上和皇后都打量著她,容貌清麗柔和,可這氣質(zhì)不凡,頗有自信。 皇上朝沈丞相說道,“丞相,這就是你那庶女?” 沈父恭敬回答,“正是,小女若有不當(dāng),還望皇上見諒?!?/br> 皇上不置可否,“倒是第一次見,準(zhǔn)備獻(xiàn)上什么才藝?。磕愕战悴潘嚱^倫,你可不要讓朕失望?!?/br> 清澄還未回話,祁麟倒是先出聲了。 邪魅輕狂,譏笑連連,“恐怕要父皇失望了,這低賤的庶女能有什么才藝,竟然比得過京都聞名的才女沈若云呢?乍眼一看,這長得就比不過。長得丑,會再多也沒用。不是有句古話,丑人多做怪嗎?你快下去吧,別丟人現(xiàn)眼?!?/br> 祁麟放肆大笑,其他一些墻頭草也附和譏笑。 誰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災(zāi)星,在府中不受寵,能會什么才藝?別搞砸了晚宴就不錯了。 “下去吧,別表演了,污了我們的眼就不好了?!币慌缘呐煜细`竊私語,都在譏諷嘲弄。 沈若云唇角隱著得意的笑容,真得好好感謝這三皇子,可見她剛才那驚鴻一舞,三皇子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雖說他是一瘸子,可這長相比太子還要奪目,令人賞心悅目啊。 但裝還是要裝,沈若云上前一把拉住清澄的手,正面凌然,直視著祁麟,維護(hù)清澄說道,“臣女的meimei就算是才疏學(xué)淺,毫無才藝,也請三皇子不要侮辱她。她只是想要為晚宴助興,難道這份心還不夠嗎?女子長相并不重要,難得是涵養(yǎng)?!?/br> 清澄唇角掠過輕輕的笑意,心中冷哼。沈若云真的很會搶機(jī)會出風(fēng)頭,她這番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訴所有人,‘沈清澄毫無才藝,還想出風(fēng)頭?!?/br> 清澄輕笑,她瞬間被沈若云推到坑里,而周圍那些附和的人,如大山壓在她的身上,不讓她爬起來,困頓于深坑,遭受所有人的謾罵嘲諷。以前的她就是這樣被沈若云欺辱,但今日不同往日。 祁麟聽了沈若云的話,笑得莫名神秘,沖著清澄玩味一笑,眸里有譏誚和得意。 他浮夸的拍拍手,滿眼都是對沈若云的欣賞,“若云姑娘說得真對,貌美又有涵養(yǎng)說得就是你吧?!?/br> 沈若云眉眼一挑,心里得意,這三皇子真上道,真會說話。連忙裝作嬌羞,不言語,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拿捏,旁人越發(fā)覺得是美人。 連皇上都贊賞有加,“沈丞相,你這嫡女調(diào)教的好啊。才藝絕倫,不驕不躁,敢于出面維護(hù)庶妹,多有女子如此,這宅府可就好了。”皇上感嘆,后宮妃嬪爭風(fēng)吃醋,明爭暗斗,他不勝其煩。 心里想著這沈若云端莊大方,心又善良,做太子妃倒是合適的人選。 沈若云沾沾自喜,準(zhǔn)備拉著沈清澄下臺,免得丟人現(xiàn)眼。她狠絕,連登臺的機(jī)會都不給清澄。但也能看出,沈若云對清澄有些忌憚,生怕清澄出其不意,大放光彩。 清澄不著痕跡的甩開沈若云的手,朝著皇上和皇后娘娘說道,“為了今日的除夕晚宴,臣女準(zhǔn)備了很久,希望皇上和皇后恩準(zhǔn)?!彼Z氣不卑不亢。 沈丞相有些氣惱,“不會才藝還表演什么,快下來,不要沖撞圣恩?!?/br> 沈若云也在一旁相勸,一時(shí)之間場面有些尷尬。 可清澄始終筆直站立,唇角保持著淺笑,絲毫未受影響,她作為當(dāng)事人,依然保持淡然之姿,反倒是旁人有些尷尬,比如沈若云。 皇上心里對這沈清澄滿是欣賞,泰山之崩于眼前,依面色不改,氣質(zhì)不同。倒真有皇家主母的風(fēng)范。女子多是溫婉端莊如沈若云,極少有沈清澄這樣從容之中甚有氣勢。 太子祁嚴(yán)不忍清澄如此,站起身來,朝父皇說道,“兒臣與清澄姑娘略有接觸,她并不似傳聞中那般。她潛心研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心性沉穩(wěn),極為難得?!?/br> 皇上抿唇一笑,這太子竟然會為她說話,看來太子有些中意她。今日本就是選妃,他有興趣接著看下去,并不急于表態(tài)。 臺下的沈清諾也很著急,小心翼翼的和顏尚書搭上話,低聲說道,“干爹,快幫幫清澄啊?!?/br> 顏尚來不想出面維護(hù),生怕給清澄添麻煩,但既然干兒子有求于他,索性就不管了。站起身來,中氣十足的說道,“凡事講求公平,為何嫡女能獻(xiàn)藝?庶女就不能了?出身高貴,可不代表才藝就一定好。” 顏尚書說話就是不氣,直講公平,又貶低了一通沈若云。 一旁的沈從筠,唇角微笑,嗔怪小諾,“注意些,別被父親發(fā)現(xiàn)?!?/br> 沈清諾乖乖點(diǎn)頭,對干爹感激一笑。 “清澄,你表演吧。本宮愿看?!被屎笪⑿Τ雎暎膊幌M蛉粼瞥霰M風(fēng)頭,絕對不許沈若云做太子妃。 清澄淺笑,她欣慰,當(dāng)她被羞辱時(shí),有人出面維護(hù)的感覺就是好。 可祁麟就是要刻意為難她,等著看她出丑。 “既然如此,你也寫副字聯(lián)吧。比比你們嫡庶到底誰厲害。瞧你那干癟的身材,跳舞就免了吧?!逼铟胍环矫娉爸S,更重要的是他可不希望看到清澄和太子琴舞纏綿,絕對要把他們兩個拆開。 清澄沖著祁麟淡笑,自信回道,“三皇子,好提議?!?/br> 祁麟氣結(jié),冷哼,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宮女將筆墨紙硯重新放到臺子上,清澄對宮女吩咐道,“請送上一根蠟燭?!?/br> 等宮女拿來蠟燭,正要點(diǎn)燃,清澄阻止,表示不需要點(diǎn)燃。 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知她要一根不點(diǎn)燃的蠟燭何用? 從此,清澄就已經(jīng)勾起了眾人的興趣。 她舉止優(yōu)雅,自信展開紙卷,淡然說道,“新年伊始,愿大祁江山錦繡,國富民強(qiáng)?!?/br> 清澄落筆,運(yùn)筆,收筆流暢自如,如行云流水。月光柔和,銀色光輝將她籠罩,面容清秀,眼眸清澄,氣質(zhì)高雅,勝在舒然,莫名的讓人心緒平和,見她寫字都是一種美好的感受。 她將紙卷拿起來,眾人看到紙上躍然只有兩個字,‘祁和愿’取了祈愿的諧音。 “祁愿,望所有關(guān)于大祁王朝的美好祝愿都能實(shí)現(xiàn)?!鼻宄螌戇@兩字是有些討巧,任何的祝愿都包含在這兩字中,絕對概括。 皇上微笑,贊賞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伶俐,這字倒和你的年紀(jì)不相符?!?/br> 沈若云冷哼一笑,沈清澄不過是投機(jī)取巧。 皇上又接著說道,“力道勁重,筆觸勾翹,盡顯功底,練了幾年?” “回皇上的話,練了有十年。”清澄如實(shí)相告,榮辱不驚。 “倒是個專注的丫頭,練字?jǐn)嘈男?,太子說得不錯啊,你性子不錯。”皇上開口贊賞,的確難能可貴。有哪家女子能堅(jiān)持練字十年?做事亦恒心與忍耐。 祁麟邪笑幾聲,滿眼譏諷,“父皇仁慈,見不得別人傷心,但不需要說違心的話。不就是寫了兩個字嘛,也許她十年就只練這兩個字呢?瞎子都能寫得很好?!?/br> 眾人聽之,捂嘴偷笑,這三皇子果然不是好惹的,說話太毒太損。不過說得在理,瞎子十年練兩個字也能寫好。 皇上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瞪著祁麟,要他收斂些。 祁嚴(yán)出聲喝止祁麟繼續(xù)說下去,“祁麟,你不可如此。清澄飽讀詩書,絕非僅限于兩字。” “太子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莫非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這么偏袒一個庶女,可是有私情,不妨說出來聽聽?”祁麟倒打一耙,步步緊逼。 祁嚴(yán)不愿再與他糾纏,無奈嘆氣。“祁麟,你變了,你我幼時(shí)情同手足,為何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祁麟放肆冷笑,“變得一直是你。那年,我六歲,你七歲,你就是從那時(shí)變了。你搶了本該屬于我的地位和權(quán)力,所以我要?dú)У裟阆矚g的,你在乎的一切?!?/br> 祁嚴(yán)神色凝重,眼眸直視著祁麟,“這么多年來,我無數(shù)次的解釋,你都不聽。你太執(zhí)拗了。到底該讓為兄如何做,你才相信?” 祁麟冷嘲,附在祁嚴(yán)耳邊低聲說道,“我要你死。” 祁嚴(yán)臉色微變,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祁麟。而祁麟盯著他的后背,笑的肆意張狂,眼神就如他手腕上纏繞著的黑蛇,赤紅,伺機(jī)而動,等著狠狠咬一口祁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