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李嘉仟問郭宰：“你有無手機(jī)號？”

    郭宰：“我無手機(jī)?！?/br>
    “哦……那skype呢？icq呢？msn同email呢？”

    郭宰搖搖頭，“都無?！?/br>
    李嘉仟：“……”

    李培在店外催促：“走吧，再不走就塞車，趕不及飯局了?！?/br>
    “來了?！崩罴吻叱龅赇?，微微揮手與郭宰道別。

    走在行人道上，李嘉仟挽著父親的手臂，說：“阿爸，既然郭宰在這里上班，你以后多給訂單他嘛?！?/br>
    李培失笑：“傻的，我只是開酒樓，就算開足十間分店，入貨量也不多，返單機(jī)率少，對他們這種廠家來講不算大生意來的。況且他只是暑期兼職，賺多少傭金通常要看老板心情，不是講我愿意給多少他就拿多少的?！?/br>
    李嘉仟：“那你給他介紹些大客戶嘛，量大走貨快的，你識這么多人，肯定有的是不是?！?/br>
    李培歪著頭看女兒，“怎么了？你跟他很熟？這么積極熱心。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李嘉仟的臉色紅了紅，“就是做義工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對誰都這么關(guān)心，不然怎么當(dāng)義工?！?/br>
    之后李嘉仟想再去家具城找郭宰，無奈她的行程與父親的捆綁，抽不出時間，眨眨眼要就回香港。

    暑假也很快到尾聲，開學(xué)前，郭宰帶著兼職所賺的錢，以及開好的手機(jī)卡，去省城探程心，程心特意請假一天陪他去買手機(jī)。

    手機(jī)種類不少，郭宰卻要買一款與程心一樣的。程心去年就拿實(shí)習(xí)的收入換了部紅色的索愛t618，她個人挺喜歡，但不認(rèn)為適合郭宰。

    “這些鍵小得跟米粒一樣，你手指那么大，能按嗎？”程心把自己的手機(jī)扔給他看，讓他認(rèn)清事實(shí)，說：“你應(yīng)該買一部長得像磚頭一樣的諾基亞才差不多?！?/br>
    郭宰將她的手機(jī)放手里捏了圈，又放鼻下嗅了嗅，答非所問：“好香！”

    全是程心的氣味。

    程心：“……”

    后來他堅(jiān)持買了部黑色的t618，沒撤。

    倆人買完手機(jī)，貪新鮮，即時坐在商場里的休閑椅拆開盒子裝手機(jī)卡，試用新機(jī)。

    郭宰將新手機(jī)塞程心手里，“你快教教我怎么用。”

    程心很樂意，邊cao作邊說：“這樣是存號碼的……”

    “存你的，存你的做示范！”

    “好……存完了。這樣是發(fā)短信的，短信只能存200條，不定時刪除會收不進(jìn)新短信的……”

    “嗯嗯。”

    倆人捧著手機(jī)研究，挨著坐，靠得很近。程心的頭低著，郭宰的頭低得更低，遷就著她的高度與角度。

    程心說著說著，不經(jīng)意轉(zhuǎn)轉(zhuǎn)臉，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diǎn)撞上郭宰的臉。

    她嚇了驚。天，這也靠得太近了吧。

    她匆匆回正頭，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講解手機(jī)使用方法。

    郭宰在旁邊“嗯嗯嗯”，聲音低低沉沉，又近在耳畔，似乎聽得很專心。他應(yīng)答時呼出來的氣，隱隱約約在她臉前飄過，有他剛喝過的淡淡的綠茶味……

    程心偶爾動動眼珠，視野內(nèi)能輕易看見郭宰的鼻尖，下巴，以及他托著下巴的手，近得眼花，幾乎看不清了都……

    她努力保持淡定，講完拍照功能后，將手機(jī)還給郭宰，迅速站起來，說：“好了差不多了，你也夠鐘回去了，不然晚了無車坐。”

    “我今天不走，”郭宰跟著站起來，說：“賓館我都訂好了，我還要去你家看看?！?/br>
    程心：“我什么家？”

    “你在郊區(qū)租的房啊，哇，你無打算邀請我去參觀參觀的嗎？”

    “無?！?/br>
    “……我要去參觀。”

    程心說不清心里的想法，她的確不想帶郭宰回那租的單間，感覺不合適?？捎植蝗绦木芙^他，扔下他，再者過分的拒絕，是不是有點(diǎn)欲蓋彌彰了……

    正糾結(jié)，郭宰突然伸手?jǐn)堊∷绨?，程心一僵，失神的瞬間耳聞郭宰說：“來，我們拍個照試試。”

    她“啊”了聲，發(fā)現(xiàn)面前多了部手機(jī)，由郭宰舉著對倆人自拍。

    程心心想，她僵硬驚愕的表情能拍得好看嗎？絕對是人生污點(diǎn)??！

    她伸手搶郭宰的手機(jī)，要把照片刪掉，“太樣衰了，刪掉刪掉！”

    郭宰充分發(fā)揮身高與體形的優(yōu)勢，舉起手機(jī)看照片，笑說：“不樣衰，很好看。”

    然后將手機(jī)妥妥放好，任程心如何袋鼠般跳，也威脅不到他。

    他自自然然地搭上她的肩膀，推著她往前走，“走走，坐巴士去你家參觀?！?/br>
    程心正氣著：“不去！”

    郭宰哄：“去，到你家我把手機(jī)給你刪?！?/br>
    程心被他半推半哄的，不清不楚地將郭宰帶至自己在郊區(qū)租住的小單間。至于所謂的給手機(jī)刪照片，郭宰食言了。

    程心再次深深體會：男人信得過，母豬會上樹。

    出于打擊報(bào)復(fù)，她讓郭宰將單間里壞掉的燈泡啊水龍頭啊統(tǒng)統(tǒng)換掉，包括垃圾，也指使他去倒。

    單間很小，就臥室加個廁所，一眼看透。將程心的小閨房看干看凈，郭宰樂呵呵地干活。

    廁所天花板的燈泡也壞了，郭宰站板凳上給它換。

    程心雙手抱胸，倚在廁所門，涼涼地看著他，黑著臉說：“你換吧，等你扭燈泡時，我就把開關(guān)打開，電死你！”

    “哇，”郭宰昂著頭看天花，邊扭燈泡邊說：“我好怕?！?/br>
    程心：“……”

    他假的很敷衍。

    換好后，郭宰拍拍手，讓程心開關(guān)試試亮不亮。

    程心見他雙手離開了，才按開關(guān)鍵。一按，燈泡亮了，小小的廁所里隨即一片明亮。

    同時的，郭宰“啊”了一聲。

    程心轉(zhuǎn)頭望過去，見他渾身抖了抖，仿佛觸電了，并且整個人要從板凳上倒下來。

    她：“??！”

    馬上沖過去，不作多想就展開雙臂，接抱住倒下來的郭宰。

    郭宰沉重的身軀往她身上一壓，她往后退了半步，及時扎扎了馬步，才穩(wěn)住身體。

    程心牢牢抱著他，自己的臉埋在他喉嚨處，急急道：“無事吧無事吧？有無弄傷？”

    她聽見郭宰的應(yīng)聲：“無。”

    才安心了些說：“那就好，頂你個肺，嚇?biāo)牢伊?！?/br>
    天知道她后背冒了一層冷汗，胸口也起伏不寧。

    “快點(diǎn)站好，你太重了我撐不住?！背绦氖沽ν屏送扑瑓s推不動。

    想再開聲時，有什么東西拂過她的耳朵，然后落在她后腦的發(fā)絲上，一下一下?lián)嶂?/br>
    “你打算一直留短頭發(fā)？”郭宰輕輕地問。

    程心這才意識到，是他的手在撫弄自己的頭發(fā)，動作很輕，也貪婪地一撫再撫。

    這距離又太近了，這舉動是不是太親密了？她鼻息間全是郭宰皮膚的味道，濃得化不開。他說話時，喉結(jié)一上一下，滑滑地刮著她的臉，像是溫柔的按摩……

    程心無法回話，哪怕一個音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