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程心:“??” 郭宰往床角縮,重新拿被單蓋住自己,無賴地說:“你嫌棄你就走!” 程心:“??!!” 她好笑了:“你這是發(fā)脾氣?發(fā)我脾氣?” 郭宰的回答是給她一個冷硬的后背。 程心:“哇哈,開眼界了我,你發(fā)我什么脾氣?” 郭宰沒出聲,程心接自己話:“明明是你犯了錯,明明應(yīng)該我氣你一年半載,現(xiàn)在我主動來找你,你卻對我擺臉色,發(fā)我脾氣,請問少爺我做錯什么了?這半個月你到底有無反???” 郭宰扔出一個字:“無!” 他將被單蓋過腦袋,大聲說:“我就是蠢!我就是無腦,衰人一個,不用反省也知道,這樣的人不用你管!” 程心啞然。 昨天才贊他沒有自暴自棄,今天他就來這一出。怪不得老人家說,小孩子是不能贊的。 程心伸手扯被單,郭宰用力拽著,她扯不過他。 “衰仔,松手!”她不輕不重拍他手背,無果,怒了:“你吃錯藥?講一句難聽的,就這件事,你有什么資格發(fā)脾氣!” 郭宰一聲不哼,咬著牙關(guān)。 程心退開兩步,看了他一會,調(diào)頭走,嘴里譏笑:“得,不管就不管,你以為我很得閑!” 她氣沖沖出了房門,下了一樓,覺得不甘心,想上去摑他幾個巴掌把他摑醒,可又覺得無用,最后煩躁地坐沙發(fā)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茶壺與杯,想倒杯水喝,卻發(fā)現(xiàn)不論茶壺與杯都干巴巴,落了灰。 程心愕然,起身去廚房巡一圈,不見有煮食的痕跡,鍋是空的,電飯煲里沒一粒米,水龍頭的嘴也是干的。 種種跡象顯示,郭宰這半個月不吃不喝過的? 程心呆了半天。 她不走了,上二樓回到郭宰房間,見他仍裹著被單窩在床上面壁思過。假若她走了,他是不是又打算不吃不喝頹下去? 郭宰聽見外面有動靜,下意識翻身起來看,翻了一半,剎住動作,恢復(fù)原樣一動不動。 程心將他的扭扭擰擰全看在眼里。 她走過去,坐到床邊,拿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位,“喂?” 郭宰沒給反應(yīng)。 程心低聲說:“你現(xiàn)在這樣子,很像木乃伊?!?/br> 也像一頭受傷的巨型北極熊。 郭宰抿著唇,保持蜷縮的姿勢一萬年不變。 程心拍拍他側(cè)額:“得了得了,木乃伊快復(fù)活,別詐死,別裝可憐了。” 郭宰靜靜蜷著,堅(jiān)決不哼聲。不多時,一只柔軟的手忽然摸上了他的臉,他被嚇了一跳,身體隨即僵硬。 干燥微涼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胡茬上來回輕觸,緩緩掃弄,有意無意激起一陣陣酥麻的漣漪,然后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往外撥。 他本可以與她較勁,但他不能,腦袋乃至整副身軀,自然而然地隨著她的力度轉(zhuǎn)了開去,眼前的所見由一片白壁變成她粉紅的臉,溫和的眼,微翹的唇。 郭宰對臉上的胡茬忽無好感。如果沒有它們,他的臉就能零距離地與她的指腹相碰,感受她指端的溫度,直達(dá)心窩。 程心的想法與他相反。 原來男人的胡茬很有趣,看著薄薄的一層,摸起來卻粗硬得如厚實(shí)的砂紙。這就是男人特有的剛毅。 她本意將郭宰的臉撥過來,免得他看著墻發(fā)呆,不好好聽她說話。可他轉(zhuǎn)過來了,她又對他于一片黑色胡茬中蒼白惹眼的唇來了興趣,不知不覺把本意擱一邊了。 指腹沿著下巴往上爬,停在他微暖的薄唇上,細(xì)細(xì)一壓一滑,傳來的觸感,和粗硬的胡茬下巴比起來簡直柔滑軟綿得不可思議。 男人的唇軟起來,一點(diǎn)不輸女人啊。 郭宰定定地躺著,宛如石像。他聽見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聲,他的唇好像著火了,火蔓延全身,燙熱了自己,也燙到了她,所以她很快就將手收回去。 郭宰不無可惜,深深婉嘆。 程心把手搭在床邊,看著郭宰木木的瘦削臉孔,輕聲說:“別發(fā)脾氣惱自己了,知錯的話就打起精神,重新出發(fā),以后別再犯別再傻。帶眼識人,帶腦做人?!?/br> 郭宰望著她,目光深邃,臉容平和,已不見倔氣。 程心朝他展了個笑容,哄著:“起來,沖涼換衫,陪我吃飯。” 郭宰眨眨眼,終于再次開聲:“你拉我?!?/br> 程心瞪他,一邊不滿發(fā)牢sao:“諸多要求!”一邊配合,站起來抓住郭宰雙手,出力往后拉。 郭宰的體魄豈是她能拉得動的,不過他提出那樣的要求,程心便以為自己多少有些神力。 郭宰雙手牢牢握著她的,兩雙掌心相貼,心滿意足。 他坐起來,沒作停頓就下床往門口走。這時腳步一浮,頭暈旋,整個人搖晃起來。 程心及時抱住他手臂,扶穩(wěn)他。 郭宰:“我……” 程心搶話:“算了算了,你還是坐下吧,我去買些吃的回來,吃飽了你再動?!?/br> 這么多天不吃不喝,沒死已經(jīng)算贏了。 程心就近去麗姑處光顧,給郭宰點(diǎn)了清淡營養(yǎng)的魚片粥和腸粉,給自己點(diǎn)了菜心炒牛rou飯。 拿回去后直接端到二樓他房間,拉過椅子當(dāng)餐桌,擺好陣盯著他一樣樣吃。 郭宰吃得很慢,有粥粒粘在他嘴邊的胡茬上,程心提醒他擦擦。 郭宰滿臉為難:“我無力?!?/br> 程心:“……” 看不過眼,她拿紙巾幫他擦了,順道連他的嘴巴也擦了遍。 郭宰暗喜,心里研究著如何吃粥能吃到一臉都是的技能。 見他吃得差不多,程心將此行的重點(diǎn)之一搬出來說:“談個正經(jīng)事?” 郭宰邊呷粥邊看她,等著她說。 程心:“打工你打過了,都不太順心,有無想過回學(xué)校讀書?” 郭宰明顯愣了愣,不答反問:“那日那個霍督辦,你認(rèn)識的?” 程心:“……不認(rèn)識,只知道他是錦中的畢業(yè)生?!?/br> “那來幫我們的那個是你師兄?” “同學(xué)院的前輩,勉強(qiáng)算是吧。” 郭宰笑了笑,“他們都挺厲害的?!?/br> 程心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沒興趣談?wù)摶羧c程朗,言歸正傳:“我和以前的小學(xué)老師打聽過,像你這種情況,”她留意著郭宰的表情,緩緩繼續(xù):“補(bǔ)考一場畢業(yè)試就可以拿畢業(yè)證了,有了小學(xué)畢業(yè)證,你可以去讀初中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