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郭宰:“你也掛住我嗎?” 程心呵呵兩聲,“掛,拿個衣架掛住你?!?/br> “哈哈……” 郭宰笑了,朗朗的笑聲聽得程心不住想,對嘛,這樣才像他。 她隨后又說:“你在香港的電話號碼……” “我知道號碼了,現(xiàn)在告訴你?!惫缀芸煺f出一串?dāng)?shù)字,程心未反應(yīng)過來,卻發(fā)現(xiàn)了不妥。 她翻出那張?zhí)柎a紙,讓他再說一遍。 郭宰照做,然后話筒那端安靜了。 他疑惑:“怎么了?記下來沒?” 片刻,那端才道:“沒沒,剛找到筆呢,你再講一遍。” “真笨?!惫自俣葓筇柎a,之后強(qiáng)調(diào):“我一般七點(diǎn)左右才方便接電話,但最好等我打給你,我不想阿爸和那個女人知道有人找我?!?/br> 程心應(yīng)得爽快:“好。如果你三四日都無電話過來,我就打過去?!?/br> “哇,你是管家婆嗎,居然規(guī)定我時間?不行不行?!?/br> “那寫信,九月開學(xué)之后?!?/br> “我看看吧……” “別看了,不然我明天就打你電話?!?/br> “……” 天黑齊時,倆人結(jié)束通話。 郭宰放下話筒,望著電話機(jī)微微出神。 不多時,他轉(zhuǎn)身離開電話亭,拎著阿爸叫他去買的生抽往對面的樓宇走去。 前陣子他趁阿爸和蘭姐睡著后,偷偷去漆黑的客廳將電話拆下來捧進(jìn)房間。 不料客廳的燈突然亮敞,蘭姐惡鬼般現(xiàn)身,沖他怒喝:“怪不得最近電話費(fèi)暴漲,原來是你偷偷打電話!是不是打回鄉(xiāng)下?死啦,國際長途三四塊一分鐘的,你跟誰煲電話粥了?未識賺錢就學(xué)著花錢,你厲害了敗家!” 郭宰又驚又懼,急急解釋:“無啊無啊,我只打過一次……” “鬼信你!三更半夜出來偷電話,不是我起身去廁所揭發(fā)你,你分分鐘打電話打到我破產(chǎn)!”蘭姐從他懷里將電話搶回去。 郭父從房間跑出來解圍,又哄又勸的把蘭姐送回床上睡覺,再對郭宰說:“家里電話費(fèi)是蘭姐交的,我們平日很少打電話,你不要怪她?!?/br> 郭宰委屈極了,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呆站在客廳一動不動。 郭父問:“你是不是想打給阿媽?她在省城很忙,哪來時間天天和你聊天?一個月打一次夠啦?!?/br> 郭宰依舊不出聲,眼眶開始泛紅。 “嘖,話你兩句就哭……”郭父也似為難,沉吟了半天,終想出個法子:“這樣吧,你拿到身份能去上學(xué)之前,去喜帖鋪幫我手,我每日給你5元,你把錢攢起來做電話費(fèi)用。不要在家打了,蘭姐不喜歡,你過對面馬路的電話亭打,懂嗎?” 他從身上摸出幾枚硬幣塞進(jìn)郭宰手里:“這里幾個大餅,是你最近去喜帖鋪幫手?jǐn)€的,拿去打電話吧……” 第102章 第 102 章 小修 程心將寫著兩個截然不同的號碼的紙妥善收好之前,在郭宰報的號碼后畫了個問號。 通話時一直在旁邊聆聽的大妹問這代表什么意思。 程心一時說不出解釋,便道:“反正兩個號碼都不能隨便打,除非十分十分緊急,我們就打這個?!?/br> 她的手指在沒有備注問號的號碼上點(diǎn)了點(diǎn)。 大妹似懂非懂,說:“那,小孖也挺掛住他的,下次讓他給小孖打個電話?”她補(bǔ)充:“小孖家的電話有來電顯示。” 程心說好,心里卻懷疑郭宰就算答應(yīng)了也未必會打。 過了兩天她接到何雙的電話,說是全宿舍都收到錦中的錄取通知書了,想組織出來聚一聚。 程心:“行,幾時哪里?” 何雙:“明天中午,m記?!?/br> 時值七月末,太陽火辣辣的,人在戶外站兩分鐘就熱得渾身流油。 程心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冷氣開放的餐廳里,無奈餐廳門口積了大批人要和門口的m叔叔像合影,堵得水泄不通。 “借過借過。”她見縫插針,又出了一身油汗。 期間,她似有若無地感覺到一只不屬于自己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腰身。 程心汗毛豎起。 郭宰不在,這次肯定是小偷。 她警惕地回頭掃視,只見一堆陌生的臉孔。手同時摸向褲兜,幸好錢包還在。 程心不作多想,干脆把錢包握在手里,匆匆擠進(jìn)餐廳里。 比約定時間早了足足二十分鐘,說好的誰先到誰占位,她在餐廳轉(zhuǎn)了圈,運(yùn)氣頗好地獵了張空臺。 午飯時分食客多,一人占一臺顯然勢單力薄,惹來不少人過來問搭臺,甚至有拖家?guī)Э诘拿骼锇道锝ㄗh她去搭臺,把整臺讓給更有需要的人。 程心統(tǒng)統(tǒng)友好拒絕。 “能搭臺嗎?” 才請走一對年輕的搭臺情侶,又來一個年輕的搭臺……禽獸。 一年不見,到底在暑假這個人氣最旺的地方碰上了,也不算什么太意外的事。程心抱著雙手放到臺面上,冷眼相向:“不能,過主?!?/br> 霍泉手拿一杯m記可樂,另一只手從褲袋抽出來,搭在程心對面的椅背上,笑意盈盈道:“一年不見了,有想我嗎?” 程心面無波瀾,語無起伏:“一千年不見,也許會想一想?!?/br> 霍泉笑了出聲,“這個地方真小,我難得回來,難得出一趟門就能遇見你。” 程心不回話了。 住在同一個地方就是有這個風(fēng)險。 她的拒人之意寫滿臉上,霍泉對此向來無視,饒有興味地繼續(xù)問:“看你一個人坐了不短時間了,怎的,跟男朋友約會?嘖嘖,單憑你這個臉色,九成九是被放飛機(jī)了。” 他咬著吸管呷兩口可樂,臉帶同情的笑。 程心略略打量他,長袖白襯衫束黑色休閑褲……斯文打扮,實(shí)則敗類。 霍泉上身朝她微傾,“被我講中了?那你挑男人的眼光真不行,要不要我?guī)湍氵^過目?不過我過目也救不了你,以你這平庸資質(zhì)……”他用赤/裸的眼神上下評估程心,得出結(jié)論:“注定只能招惹爛桃花?!?/br> 他的損言誣辭她聽多了,耳朵早長了繭,可他最后一句話卻微微拔亂了程心的心神。 程心移開目光,望向別處,仍是不回話。 霍泉盯著她隱隱發(fā)青的臉,又重新琢磨自己的話,不覺好笑。他拿手指輕敲臺面,陰聲細(xì)氣問:“升中考幾分了?報哪個學(xué)校?還是那句話,以你這平庸資質(zhì),留錦中很難?!?/br> 關(guān)他屁事。 程心鐵定心當(dāng)他透明,他說什么都零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