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當過罷年,已經(jīng)三個月過去,小格格又小聲哭著要找額娘的時候,嬤嬤指著meimei道:“這就是額娘啊。” 小格格搖頭:“這是奶娘,不額娘。” 嬤嬤臉色大變,對小孩子的記憶力而心驚,長期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也難怪她記得。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出府,送到meimei家里去。 秀兒這才完全掌控小格格的生活,從此就是金尊玉貴的郡主府小格格。 ……… 阿克敦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得知這么刺激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立功的時候來了。 先是收起那老舊的銀鐲子,又詢問出一些隱秘的證據(jù),收集起來后,阿克敦火速離開。 董鄂氏知道后,也是目瞪口呆,對奶母一家子佩服至極,這般誅九族的大罪,他們竟然敢。 打小換的,等長大后長相自然不同,也就沒人看出異樣來。 第二天一大早,興致勃勃的來了雍郡王府,想要跟衛(wèi)有期商議對策。 董鄂氏穿著撒花的錦袍,頭上帶著鮮亮的金首飾,整個人富貴堂皇。 坐在客廳里,磕著瓜子笑道:“想不到妯娌中有這么一個人才,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竟被我碰上了,怕我日子無聊,專門來哄我不成?!?/br> 衛(wèi)有期斜睨她一眼,心中倒是對挽秋起了一絲憐惜,派人將她喚來,將這些事一并都告訴她。 挽秋有些茫然,屁股沾了一點點凳子,在貴人面前,她有些不敢坐。 乍然間聽到自己也是一名貴女,挽秋楞楞的咬唇,頗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生命中,向來都是身份卑微的。 “對此,你有什么想法?”董鄂氏也不笑了,無父無母的孤女,被人欺到這種地步,也是可憐的緊。 挽秋擰著手中的棉布帕子,垂著頭,輕輕的搖了搖,細聲細氣的道:“奴……不知。” 她初始在道觀長大,開始做些灑掃的活,因她長相出眾,風(fēng)流雅致的模樣引得人議論紛紛,后來就調(diào)度到廚房,不大見人,這才好上許多。 后來碰上這一群皇子福晉,又進了馥園,做一些小手工,來來往往都是些女子,這才好上許多。 這會兒問她有什么想法,她不知道。 董鄂氏顯然也知道她這個情況,遲疑片刻,建議道:“你要是想息事寧人,完全可以就此呆在馥園,一輩子不出來,自然萬事皆安。” “再一個就向安郡王府求助,他們是你的外家,愿意養(yǎng)假的十來年,說不得也分你一絲善心……” 挽秋搖頭,連人被換了都認不出來,這樣的外家,真的會為她張目嗎? 董鄂氏笑了笑,唇角的笑容意味不明:“最簡單的法子,你去尋八阿哥,他才是你的丈夫,理應(yīng)為你張目。” 挽秋又是搖頭,那般的貴人,如何會聽她說什么。 衛(wèi)有期端著茶盞,看著董鄂氏一張櫻桃小嘴張張合合,在心中就是一聲嘆息。 當初溫婉和善的人,到底變了。 董鄂氏不知,兀自出著主意:“或者你上書一封,我替你奏本。” 她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在,八福晉這事干系甚大,必須捅到康熙跟前去,昨夜跟胤祉也商量過了,他也是同意這個做法的。 只那賈福晉有了身孕,這才是最不好解決的事情。 挽秋心中涌現(xiàn)著一種渴望,讓她不顧一切的點了點頭。 她需要高貴的身份,和數(shù)不完的疼愛。 這都是奶母之女欠她的,鳩占鵲巢這么多年,是時候還回來。 她年歲那么小,經(jīng)歷這樣的事,一生混沌無知,誰曾憐惜過她一時半刻。 這會子心里也是亂的厲害,對方愿意幫她,她心中感激的緊。 董鄂氏得了她的允,這才笑吟吟的走了,衛(wèi)有期想了想,輕聲道:“你既攬了這事,挽秋在我這里上工也不大合適,你好好的安置?!?/br> 董鄂氏春風(fēng)得意的點頭,笑吟吟的走了。 衛(wèi)有期注視著挽秋裊裊依依的身影,半晌扭身回了后院,自己做的選擇,會有什么后果,都得自負。 晚間跟胤禛說了這個情況。 胤禛負著手,神色深沉的望著左側(cè),那里是誠郡王府邸。 老三這么急著把老八拉下來,吃相也太過難看。 八福晉一事,若是捅到皇阿瑪跟前,必是隱秘的結(jié)局,不會給可憐的女子丁點說法,甚至為此送命,也是有可能的。 皇家沒有污點。 伸了個懶腰,胤禛抿了抿薄唇,回眸看向衛(wèi)有期:“馬上要過年了,東西可都備好了?” 沒什么可備的,馥園一應(yīng)俱全,撥過來就是,再就要送入宮中一些節(jié)禮,全當心意,也都備好了,就等到日子送進去。 再一個長史總怕自己失業(yè),總是將事情安排在前頭,很是為她省心。 胤禛點頭,轉(zhuǎn)身看向她。 人的長相,總是會隨著年歲而變化,細微的骨相改變,能帶來很大驚喜。 他的眉眼很好看,濃密的劍眉微微上挑,添了幾分凌厲。 一雙眼眸深邃浩瀚,似無垠的海,洶涌澎湃的浪潮,都掩蓋在平靜的海面下。 她的身量極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身形,可跟胤禛比起來,仍是矮小了些。 堪堪及耳,能被對方輕易籠罩,說起來也是一個悲傷的事情。 身上蒼青色的錦袍,上面繡著月白的纏枝杜若蘅蕪,跟她身上的花紋及其相似。 兩個人處久了,身邊的一切都染上對方的味道。 互相蔓延,互相侵蝕。 龍章鳳姿。 衛(wèi)有期伸出細白的指尖,在纏枝花卉紋路上徘徊,胸中涌現(xiàn)出一股平靜的幸福感。 不管世事如何風(fēng)起云涌,兩人攜手并進,博出一片光明的區(qū)域。 胤禛垂眸,望著她細嫩纖白的指尖,鬼使神差般,輕輕的含入口中,輕輕的舔了舔。 衛(wèi)有期眼波流轉(zhuǎn),嬌嗔的斜睨他一眼,多大歲數(shù)還這般不正經(jīng)。 若是被伺候的人看到,該如何是好。 蘇培盛和海棠并肩立在墻角,眼觀鼻鼻觀心,表情特別傻白甜,特別放空,反正他們什么都沒有看到。 福晉和爺在一起,鮮少有正經(jīng)的時候,他們倆也已經(jīng)習(xí)慣,一般不會抬眸看。 胤禛低低一笑,衛(wèi)有期靠在他懷里,能清晰的感覺到胸腔震動,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莫不是害羞了?” 衛(wèi)有期抿了抿唇,反手攬住他細韌的腰身,踮起腳尖,將薄唇印上去。 又綿又軟。 “砰”,脊背貼在窗格上,菱花格的輪廓清晰可見,胤禛輕輕的喘息一口,眼眸深處浮現(xiàn)一抹忍耐的紅。 紅燭被吹滅,蘇培盛和海棠躡手躡腳的出去,侯在門口等著叫水。 海棠的神色有些異樣,一直堅定不移的信念似乎有些崩塌。 男人堅實火熱的軀體,突然變得渴望起來,一張臉染上春波,似是熟透的水蜜桃,薄薄的表皮下,是豐潤的汁水,看著可口極了。 蘇培盛只一眼,就有些口干,轉(zhuǎn)瞬捏著袖袋,垂下眼眸。 他一個無根的男人,配不上海棠這么好的姑娘。 而很顯然的,海棠的心也不在他這里。 海棠毫無所覺,兀自以手做扇,替自己扇著風(fēng),暗暗在心中思量,到底怎么做才好。 既然心中起了興,她也不必委屈自己,直接挑人嫁了就成。 像福晉說的,養(yǎng)一個小侍在身邊,雖然也挺不錯,可若是事情敗露,怕是要影響福晉的名聲,她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福晉對她信任有加,她若是做傷害她的事,那她成什么人了。 這般想著,湊到蘇培盛跟前,猶豫一瞬,還是低聲道:“爺跟前的阿爾哈圖,可成婚了?” 蘇培盛猶豫一瞬,低低的回:“未曾成婚,他的事情我知道,當初他家里落魄,就被親家退婚,后來老娘又死了,這就耽誤下來?!?/br> 說出這樣的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沒根的男人,可他有心。 海棠眼前一亮,雙眸亮晶晶的,牽著他的衣袖問:“素日里瞧著,也是個老成持重的,不知私下里如何?” 想要詆毀的話語,在口中翻了個,還是被他咽下去。 “他表里如一,瞧著是個妥當人,平日里為人仗義,也懂眼色會辦事,爺也有器重他的意思?!?/br> 這就是良配了,能得蘇總管一句贊譽,也是難得的事情。 海棠輕輕的“嗯”了一聲,涉及到婚姻大事,到底有些羞澀。 蘇培盛抬眸看著,復(fù)又垂下眼眸,她可真美。 而在室內(nèi)的夫妻兩人,好一陣翻云覆雨,巫山云雨共度,歇了歇,這才輕喚:“抬水進來?!?/br> 每次弄完,都是一身黏膩,想要直接睡下,難受的緊,這般清洗干凈之后,躺在軟香的被窩里,摟著心上人,怎么睡怎么舒服。 董鄂氏動手的速度很快,等郭絡(luò)羅氏醒過神,已經(jīng)挺著大肚子,立在乾清宮的大殿中。 一并還有挽秋、嬤嬤、八阿哥等,侯在殿中。 郭絡(luò)羅氏當時臉色就變了,瞬間又恢復(fù)過來,一個老嬤嬤的一家之言,如何做的了真。 康熙閉目養(yǎng)神,表情隱匿在裊裊的青煙后頭。 八阿哥有些莫名,小心翼翼的扶著郭絡(luò)羅氏,讓她把身體的重量支撐在他身上。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其中代表的意義太過重大,不由得他不珍惜。 他心中存了大志,可若是沒有嫡子,他又是為誰辛苦為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