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衛(wèi)有期沒有這樣的煩惱,笑吟吟的摸著八福晉的腦袋瓜,十六歲的明艷少女,青春又活潑,甜到人心里去。 兩個女人在前面走著,胤禛和胤禩落后一步。 胤禩面上掛著笑,闊步向前,胤禛冷著臉,寂靜無聲。 兩人關(guān)系一般,不過是面上情,借著福晉心軟,讓郭絡(luò)羅氏攪了他精心準(zhǔn)備的登高。 呵。 胤禛心中冷嘲,有本事做出幾件實事來,連上頭的大哥都不敢冒頭,老八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明目張膽的結(jié)黨營私。 他對如今的皇帝,如今的局勢到底有什么誤解,太子地位略有不穩(wěn),也是自己作出來的,他冷眼瞧著,皇阿瑪對太子感情甚深,除了原則性問題,輕易動他不得。 若論黨朋,誰比得上擁有天然優(yōu)勢的太子。 望著前方穿著騎裝,顯得格外英姿颯爽的福晉,胤禛抿了抿唇,從福晉身上,他學(xué)到了很多道理。 以一介女子,用一罐子花醬打開局面,到如今連皇阿瑪也得仔細(xì)掂量她的話語,輕易不好拒絕,這其中付出的心力、計謀,遠不如她表現(xiàn)出來的云淡風(fēng)輕。 等到眾人恍然明白的時候,福晉背后的勢力輕易無人能動。 唇角溢出一抹笑容,福晉的,何嘗不是他的。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胤禛快步上前,將郭絡(luò)羅氏撥到一邊,擋在衛(wèi)有期身前,凝眸望著前方。 兩個女子撕打在一起,一人衣衫襤褸,一人華服披身,瞧著就是一場大戲。 衛(wèi)有期探出頭,往荷包里掏了掏,遺憾的沒有掏出瓜子。 胤禛回眸望她一眼,有些無語。 身旁的郭絡(luò)羅氏帶著侍從,昂首挺胸的上前,冷冷的呵斥:“都給我住手!” 華服女子回首,認(rèn)出郭絡(luò)羅氏,不過遲疑一瞬,就被衣衫襤褸的女子抓住機會,狠狠的朝臉上撓了幾下。 侍衛(wèi)上前,扯起衣衫襤褸的女子,就要往山下推,衛(wèi)有期擰起眉頭,這推下去哪里還有活路在。 “阿瑪!您親自掐死我吧,何必勞旁人動手!”能叫出阿瑪?shù)亩际瞧烊耍绦l(wèi)手松了松。 她的視線落點處,人群自動分開,露出里面虎背熊腰的大漢。 胤禛也擰起眉頭,這人他剛剛接觸過,赫然就是隆科多! 只見他冰著臉上前,沖落魄女子喝罵:“做兒女的不孝順,還指著我給你做主?” 人群中頓時對女子響起噓聲,但想著她的落魄樣子,又想想華服女子,還是機智的保持沉默。 果然衣衫襤褸的女子,又拋下大料:“孝順父母?敢問我孝順哪個父母?是被做成人棍圈起來的母親,還是將我扔到深山的父親?” 說著撩開頭發(fā),指著華服女子道:“還是這個鳩占鵲巢的賤妾?!” 隆科多聽到李四兒被罵,頓時反駁:“休的無禮!” 眾人:…… 吃著香甜的大瓜,又掃向一開始帶著侍衛(wèi)過來的郭絡(luò)羅氏,有人開始指點了:“是這美艷妾室的姐妹?” 郭絡(luò)羅氏漲紅了臉,李四兒何等低賤的身份,要不是因為想要籠絡(luò)隆科多,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李四兒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發(fā)飾,柔柔的看向落魄女子,淚盈盈道:“昨日還嚷著要吃荔枝,給你弄不來罷了,何必這樣鬧騰?!?/br> 說著又偏頭失望的說道:“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著實漲能耐了?!?/br> 說著朝著周圍大大方方的福身:“小女不懂事,給諸位添麻煩了?!?/br> 別人的家務(wù)事,大家熱衷吃瓜,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什么。 父母對孩子有天然的控制權(quán),就算打死打殘又如何。 衛(wèi)有期仔細(xì)的觀察著那女孩,頭發(fā)撩起來之后,才能看到她的稚嫩,也不過是身量高,粗看成熟罷了。 那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撩開袖子,露出上面斑駁的傷痕,悲切道:“總有懂醫(yī)的來瞧瞧,這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再一個,你有什么臉面稱我小女,憑著用跟我差不多的年歲嗎?” 到底沒敢往隆科多身上扯,世人講究孝為先,但凡扯上一星半點,她就處于劣勢。 顯然李四兒深諳這個道理,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對我有什么不滿盡管說,何必編造一些家丑戳你阿瑪?shù)姆喂茏樱俊?/br> 隆科多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四兒受委屈了! 衛(wèi)有期有些看不過少女悲慟的眼神,瞧著也不過十二三,對抗一個得寵到能把母親做成人棍的妾室,和一個對她毫不在意的阿瑪。 遂漫步上前,冷聲道:“怎么回事?” 隆科多趕緊弓腰行禮,李四兒望了她一眼,瞬間滯住,被隆科多拉了一下,才失魂落魄的跪下。 那少女眼中帶著淚水,將一雙眼眸洗刷的清亮。 衛(wèi)有期一點也不嫌臟,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有異常才回眸看向李四兒,冷聲道:“都回去吧,鬧的這么難看。” 在她出面的時候,侍衛(wèi)上前將幾人圍起來,眾人一見拔刀,立馬做鳥獸散。 李四兒匍匐在地,一動不敢動,手心里沁出汗水,不由得想到,當(dāng)初自己也是跪在她的腳邊,祈求諒解。 少女激動的看著衛(wèi)有期,她就像是神女,讓她無法撼動的兩人低下頭。 衛(wèi)有期瞥向華服女子,冷聲道:“將那不見,漲本事了?” 華服女子叩首一下,不敢反駁。 隆科多看的心疼,一個勁給胤禛使眼色,偏他不為所動。 胤禛此時也認(rèn)出李四兒,躲還來不及,哪里會開口。 衛(wèi)有期冷呵一聲,不再理她,轉(zhuǎn)而朝少女說道:“你隨我回去,暫時安置在烏拉那拉家,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說著看完隆科多,淡淡的問:“對嗎?” 隆科多點頭,不過是一個閨女,就算送給四福晉又如何。 只要他的心肝兒不再受苦。 果然衛(wèi)有期帶著少女離去之后,李四兒也能起身,軟軟的倚在隆科多身上,巨大的恐懼讓她腿都軟了。 若是四爺、四福晉張口叫破她的名字,她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 隆科多有些莫名,只能歸結(jié)與四福晉氣勢太過強悍,嚇壞了他的心肝兒。 而下山的幾人,衛(wèi)有期和少女一前一后的走著,八福晉和八阿哥不知道去了何處。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有些羞澀,摳著指甲上的臟污小小聲道:“我叫嘎魯岱,今年十二歲了?!?/br> 衛(wèi)有期‘嗯‘了一聲,安撫她一會兒,想著以后的安排。 親生父母對兒女是有天然管制的,她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就算這會子什么事都沒有了,除非一直讓她待到烏拉那拉家,直到選秀。 想到這里,衛(wèi)有期摸了摸她毛絨絨的大腦門,貴族少女嫁人前會剃發(fā),而她流浪許久,頭發(fā)早就長出來了。 嘎魯岱很羞澀,四福晉像是仙子一般又香又軟,而她惡臭滿身。 蜷了蜷手指,嘎魯岱鼓足勇氣抬眸,見到衛(wèi)有期柔美的臉蛋又垂下頭,在心中握拳,等她洗刷干凈,一定要在四福晉面前好好刷存在感。 派人將嘎魯岱送進烏拉那拉家,又講了事情始末,言明跟家里的姑奶奶一起養(yǎng)著。 衛(wèi)有期也就丟開手,不過是一手閑棋,能不能用上還兩說呢。 胤禛有些遺憾,賞楓之旅就這么被打斷,再一次撿起來,難上加難。 再去一趟,心情不同,終歸是遺憾。 內(nèi)室燭火明亮,照耀在衛(wèi)有期細(xì)韌的腰肢上,胤禛欺身上前,沙啞著嗓音問:“何時給我生個孩子,不拘男女……” 衛(wèi)有期回眸,靜靜地望著他,在心中盤算再生一個孩子的可能性。 胤禛被她看的緊張,生怕從她口中說出不字。 衛(wèi)有期看的好笑,翻身將他壓下,笑道:“光說不做,孩子又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br> 夜色撩人,而不自知。 第二天一大早,衛(wèi)有期就遣人去乾清宮,是時候再核對一下修路的進程了。 這真是一個燒錢的活計,衛(wèi)有期全國的收益加起來,才能保證工程正常進行。 本來她是打算劃出京津翼地區(qū),想著也盡夠了,后來出現(xiàn)水泥,顯然這樣是不成的。 她一點都不心疼,老祖手中一滴靈液,也比這真金白銀貴重的多。 見多了好東西,這些老祖一點都不放在眼里。 再一個,前期投資越大,她的收益也就越大,沒有人會去做沒有功勞的事情。 康熙并工部的人都在,見她過來客氣的點頭,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很多次,大家都習(xí)慣了。 再一個老祖的心算能力著實強悍,他們賬房手指頭都快撥斷,被老祖打眼一掃,有問題分分鐘就能揪出來,不得不服。 因此對她的參與格外沒有抵觸。 衛(wèi)有期這些日子一點都沒有閑著,除了鍛煉身體,對于語言的學(xué)習(xí)也沒有放下,現(xiàn)在可以說是打敗鴻臚寺無對手。 懷表已經(jīng)被她研究透徹,將其中的道理全都用習(xí)慣的方式列出來,務(wù)必讓大清自己生產(chǎn)懷表。 她相信,只要給個引子,后續(xù)將會飛快發(fā)展。 種花兒女,從不曾認(rèn)輸。 國外沒有的,衛(wèi)有期全都一一引進,再研究透徹,因此說起來她也是首富般的人物,卻也是最窮的人。 手中流水無數(shù),可惜落不到兜里一分,全靠胤禛養(yǎng)著。 從前世悟出來的例子,只有一個人實力強大,才有資格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要不然等敵人殺上山門,而毫無抵擋之力,這個時候,再跟敵人將禮義廉恥,有用嗎? 死得更快些。 在弱rou強食的環(huán)境中長大,老祖能更透徹的了解到彼此優(yōu)勢。 清朝地大物博,疆域之遼闊,周圍小國拍馬難及。 然而她知道,她們腳下的土地是圓的,在遙遠的地方,會有更強悍的民族,更遼闊的土地。 八國聯(lián)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