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她只知道她就像一只漂泊無依的小船,在波瀾壯闊的海洋中隨波逐流。 胤禛再也維持不住淡然,臉上紅暈密布,結實有力的脊背上滿是晶瑩的汗珠,一滴又一滴,會流成河。 該死的性感。 兩人胡鬧一通,相擁著睡去,再醒來已是夕陽西下,暖暖的余暉照耀著大地。 晚膳的時候,弘暉才見到他們,小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rou乎乎的小臉蛋上盡是不滿,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控訴的望著衛(wèi)有期。 她瞬間有些心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笑:“睡得遲了,沒有陪你玩,可是想額娘了?” 不過隨口的一句話,弘暉就哭唧唧的撲上來,抱著她的大腿,萌萌噠回:“想額娘了~” 衛(wèi)有期瞬間被萌的肝顫,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抱起小豆丁,抱在懷里好一頓揉搓。 胤禛橫眉冷對:“快下來,多大的人了,還讓額娘抱抱,羞羞臉?!?/br> 弘暉才不吃他這套,rou嘟嘟跟藕節(jié)似的胳膊圈在衛(wèi)有期脖子上,朝他吐了吐舌頭。 衛(wèi)有期揉了揉他的額頭,嗔道:“別氣阿瑪,瞧你皮的?!?/br> 弘暉這才安生下來,很有表現(xiàn)欲的開始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一下子背了好幾句才停下,美滋滋的高昂著小腦袋,等待額娘的夸贊。 衛(wèi)有期笑吟吟的摸上他的頭,揉了揉毫不吝嗇夸贊:“弘暉很厲害!” 弘暉跟吃了一把麥芽糖似的,心里冒著甜蜜的泡泡。 對著衛(wèi)有期白皙如玉的臉頰就是一頓親,第二次下口的時候,被一雙粗礪的大手攔了,弘暉不滿的抬眸,就見自家阿瑪拉長臉,不虞的望著他。 弘暉小小的腦袋想的都要打結了,阿瑪不喜歡他嗎?平常還可以啊?難道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小阿哥了? 這么想著,悲痛欲絕的汪了一聲哭了。 衛(wèi)有期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趕緊摟到懷里安撫,胤禛抿著唇,強調(diào):“額娘是阿瑪?shù)模悴辉S親?!?/br> 弘暉驚天動地的哭聲一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衛(wèi)有期好笑的斜睨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沒得那么大的醋心。 胤禛摸了摸鼻子,看著哭的鼻頭紅紅的弘暉,難得有些心虛。 見衛(wèi)有期一直關注著小團子,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男人就要有男人樣,弘暉已經(jīng)三歲,是該立起來了! 正鬧著,就見德妃跟前的凝萃過來了,笑吟吟的行禮之后,才說道:“德妃娘娘囑咐,要兩位主子有空走一趟,說是有要緊事商量?!?/br> 胤禛和衛(wèi)有期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近期也沒有什么重要事情發(fā)生,突然來請他們又是為什么。 一邊想著,一邊把弘暉交給謝氏,夫妻兩個回了內(nèi)室,仔細的梳洗,到底剛剛胡鬧過,就這么去長輩面前不雅。 第36章 永和宮里的小嬪妃陸陸續(xù)續(xù)的搬了出去,顯得里面很空。 五公主、十二公主、十四阿哥立在門口, 等著迎接他們。 衛(wèi)有期有些詫異, 摟著嬌軟的十二公主一道進了內(nèi)殿, 德妃坐在那里, 手中拿著大紅的禮單子。 見他們進來,就招呼道:“快過來瞧瞧,我總覺得備的不齊整,怕她受委屈?!?/br> 這是嫁妝單子, 折子厚厚的, 上面寫的密密麻麻。 德妃現(xiàn)在有衛(wèi)有期的孝敬,腰包鼓囊囊的,再一個她本身攬著宮權,就不是個缺錢的。 因此溫憲公主的嫁妝格外豐厚, 她也不怕被老四家的看到, 就怕被說摳門呢。 衛(wèi)有期倒是沒說什么, 這是人家的親閨女,她插手有些不太好, 因此就笑吟吟的說道:“我那有幾樣不值錢的東西, 回頭填到里頭, 也算嫂子的一點心意?!?/br> 德妃的眼瞬間亮了,她才不管衛(wèi)有期說的什么, 越是不值錢越是好, 說明不能以金錢來估量她的價值。 粗略的瀏覽了一通, 見挺齊備的, 都是內(nèi)務府照著例子備好,康熙添了不少,皇太后添了一輪,到德妃這又添了一輪,可以說是非常厚重了。 溫憲公主滿心歡喜,比起其他公主來,她實在幸運太多,不說有皇太后心心念念惦記著,就這么能耐的哥嫂,都給她帶來不少實惠。 再一個她嫁到京中,夫婿是舜安顏,佟國維的孫子,滿門榮耀也算是不虛她公主的身份。 冬日就要出嫁,如今已是深秋,離成婚日子越近,禮節(jié)走動越頻繁。 胤禛作為唯一的男丁,跟佟家借著婚禮的事情,也很是接觸了幾次。 如今已經(jīng)到了納征的步驟,胤禛帶著下人侯在公主府,等著佟家來人奉送禮金、禮餅、禮物、祭品等,這種過大禮的方式,稱為納征。 來人是隆科多,他身為正二品鑾儀使,親自前來也是一種重視。 胤禛在前,隆科多錯后一步,一道朝著客廳走去。 隆科多是個武將,身形高大,虎背熊腰,臉上帶著兇相,就算對著胤禛笑瞇瞇的,也有抹不去的兇相。 兩人落座,心照不宣的寒暄一陣,了解彼此想法之后,隆科多就放開了,哈哈大笑道:“內(nèi)子極稀罕溫泉,磨了我許久帶她去,只是摸不著門路,不知四阿哥可有?” 胤禛掃了他一眼,隆科多寵妾滅妻的名聲人人皆知,說什么內(nèi)子,怕是那美貌的妾室才對。 寵妾滅妻的男人多了,大家都不在乎,可是把福晉做成人棍,就有些難以理解。 再一個衛(wèi)有期的規(guī)矩立在那,他不想打破,她一向給他面子,外人面前從來不曾駁過他,他也不會把她辛苦維護的規(guī)矩撕一個口子。 他沉吟一瞬,隆科多就明白他的意思,拍著肩膀嘆息:“家里的老娘們厲害啊……” 這話說的就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胤禛抖了抖肩,將他的手撫了下去。 隆科多家的是老娘們,他家的還嫩的跟青蔥一般。搓了搓手,嫩的能掐出水一樣。 不能放在一塊比較。 分開之后,隆科多就有些愁,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家里的小嬌兒還不一定怎么鬧呢。 胤禛就沒有這種苦惱,路過馥園的時候特意拐進去,買了一提點心帶著,回了東四所。 明明是自己鋪子出的,偏偏她吃不夠,總是惦記著要吃。 晶瑩剔透的桂花糕,顫顫巍巍的立在瓷白的骨碟中,散發(fā)著桂花誘人的香味。 衛(wèi)有期顧不上吃,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手中拿著花鋤,小心翼翼的挖掘著。 她令人從南方帶回來的紅薯藤子,夏日里種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可以收獲的季節(jié)。 這是她第一次種,心中很是期待。 胤禛手中拿著籃子,也蹲在她身邊,抿唇看著她動作。 福晉從不曾讓人失望,她不曾大言不慚的吹噓過自己,總是做出實事來,才漫不經(jīng)心的將勝利告知。 黝黑的土地被拔開,露出里面的累累碩果,長長的薯藤上一個挨著一個,露出深紅的表皮。 胤禛上前,將這些碩大的紅薯摘下,堆在地壟邊。實在太多太大了,拿的小籃子跟逗著玩似的。 也就種了九尺方圓,□□的紅薯一堆又一堆,壯觀極了。 稱了稱,足有一百多斤。 交好的各送了一些,剩下就沒多少了,衛(wèi)有期手下菜刀翻飛,三下五除二的雕刻出一朵海棠花。 本來想雕出弘暉的樣子,后來想想怎么處置都有些不太妥,也就作罷。 胤禛袍角挽著,老老實實的蹲下身,利索的削著紅薯皮。 衛(wèi)有期第一次吃這種據(jù)說甜甜的紅薯,鍋里煮的有,蒸的也有,炸的還有,直接做成紅薯宴。 弘暉立在一旁,抱著脆甜的紅薯塊咔嚓咔嚓的吃著。他也是第一次見,新奇的不得了。 正收拾著,陳氏帶著一個陌生臉孔來了,衛(wèi)有期招呼她們坐下,把廚房交給海棠把關。 帶來的那婦人也不過三十出頭,容長臉,杏仁眼,皮膚又白又柔,形容婉約娉婷,見了她羞澀的垂眸,復又鼓起勇氣道:“早都仰慕你,可算是見到了?!?/br> 陳氏笑瞇瞇的聽她講,完了才說道:“一直求爺爺告奶奶拜廟門呢,我說你是頂和善的一個人,她還不好意思呢?!?/br> 衛(wèi)有期一邊招呼著上茶上點心,一邊笑盈盈的望著那婦人。 經(jīng)過陳氏介紹,衛(wèi)有期才明了,這美貌少婦姓王,也是漢人,是知縣王國正之女,生了十五阿哥胤禑和十六阿哥胤祿,近些年不大得寵,又是庶妃,故而衛(wèi)有期沒注意到。 王庶妃一笑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看著很甜蜜:“胤祿那小子淘氣,帶著弘暉小阿哥又是上樹又是捉魚的,我心中不安,特意前來告罪?!?/br> 衛(wèi)有期摸著手上的扳指,不在意的笑道:“孩子湊到一塊淘氣,王庶妃多慮了?!?/br> 弘暉年歲小,就愛跟著比他大一點的孩子玩,屁顛屁顛的,比跟著她這個親娘還緊。 這事只是一個敲門磚,王氏只是為了搭上她的路子,她身份不顯,又不得寵,想要護住兩個孩子,就要尋摸好抱大腿的對象。 滿宮尋覓,她盯上了烏拉那拉氏。 四福晉手段高,平日里瞧著笑吟吟的面團一般,可誰也沒讓她吃一次虧,得罪她的自己先倒下了。 再一個她那運道也真是喜人,跟她交好的,哪個身價沒有翻上幾番。 隱晦的環(huán)視客廳,不由得為之驚訝,手中的撐桿她竟看不出木料來,客廳中均是這種顏色飽滿的淺金色,風格別致穩(wěn)重,花紋層次感很強,說句尷尬的,她竟不識得。 猛然間瞟去,又覺得桌椅閃著流麗的金絲光彩,漂亮極了。 陳氏見她視線所望,笑瞇瞇的解釋道:“這是黃金胡桃木,從南蠻運過來的,又輕又漂亮,我都想弄一件,可惜太貴了,我舍不得?!?/br> 說的王氏肅然起敬,更是深深的想要巴住衛(wèi)有期,當下不再猶豫,從袖籠里掏出一張小札遞給衛(wèi)有期,淺笑道:“這是燧發(fā)槍的制作流程?!?/br> 衛(wèi)有期蹭的一下站起來,拿過小札翻閱了起來,心下非常震撼,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再一個在武力相當?shù)那闆r下,遠程武器是制勝標準。 箭矢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頂峰,在歷史書上看到的燧發(fā)槍被她驚為天人,可惜不知制作方法,她的地位不到的時候,輕易也不敢碰這些。 如今竟是雪中送炭了。 王氏有些緊張,燧發(fā)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是拿著一家人的前途在賭,沒一會兒后背上的汗就下來了。 縱然考慮了所有的后果,這會子臨到頭上,心中有升起一抹驚恐來。 好在衛(wèi)有期的笑容及時的安撫了她,衛(wèi)有期順手將小札放到懷里,對王氏鄭重說道:“不管實驗結果如何,你有這份心,我就愿意感念,上面的玻璃方子和西洋鏡方子已經(jīng)下來了,你吃不下玻璃方子,就把西洋鏡的交給你。” 王家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上來一些,可玻璃事關重大,且需要排場很大,許多人虎視眈眈,他們拿到手里,也保不住。 這一事她打算考察舅家表哥的人品之后,考慮將玻璃交給舅家處理。 他身上有輔國將軍爵,又是黃帶子,做這事再好不過。 只要人品過得去,就算派過去一個能干的執(zhí)事,也要把這事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