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瞬間失了把玩的意境,把兔子往她懷里一塞,轉(zhuǎn)瞬又說起別的來。 陳氏是漢人女子,對琴棋書畫最是精通,兩人一個撫琴一個繪畫,倒是相得益彰。 沒一會兒,衛(wèi)有期就停了下來,陳氏如今正在孕期,輕易勞累不得,撫琴看似不顯,實則也挺累人。 遣海棠上了一杯白開水,又令臘梅去庫里拿一包茉莉花來,笑道:“約莫足月了就喝起來,這東西能讓生產(chǎn)順道一些?!?/br> 陳氏如獲至寶,誰不知道老四福晉一出手就是好東西,千金難求,沒看太子妃也鎩羽而歸,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宮中其他人早都起了心思,想要求一點來,只等著領(lǐng)頭人成功呢,誰知道領(lǐng)頭人折了。 衛(wèi)有期又何嘗不知,這些沾了靈液的花醬,對她們來說的重要性。 就連她見慣了天材地寶,也離不了這靈液。 跟陳氏正在閑話,另有幾個小答應(yīng)也期期艾艾的來叫門,衛(wèi)有期讓人請進來,一味的上茶,本人并不露面。 她今天敢招待這幾個,明天就能把康熙的三宮六院認個齊全。 投緣了,不管身份高低,她都是愿意結(jié)交的,可是懷著明確目的過來的,她就是不大待見。 陳氏有些擔(dān)憂,欲言又止。 蟻多咬死象,這么多人,若是一人一句壞話,與四福晉也是不小的困擾。 衛(wèi)有期不在意,抿了抿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的抄起花剪,咔嚓剪下大朵的玻璃翠,仔細的瞧了瞧,別在陳氏的耳邊。 端詳片刻,贊一聲趁她,才笑道:“上面瞅著呢。我跟嬪妃們走的太近,有些人要睡不著了?!?/br> 陳氏瞬間沉默了。 越是出風(fēng)頭,越是要低調(diào),免得木秀于林。 舔了舔干澀的唇,陳氏想,這真是甜蜜的苦惱。 轉(zhuǎn)瞬又想起別的,隱晦的在衛(wèi)有期肚子上掃了一圈,如今大家并不強求,還有一個原因是,一點都不缺這些花醬等物的四福晉,還未開懷。 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眾人在意的有,不在意的也有。 若是四福晉傳出有孕的名頭,各路牛鬼神蛇就要出來了。 衛(wèi)有期笑的胸有成竹,送走陳氏之后,施施然回了內(nèi)室。 剛送走幾個小答應(yīng),就看到小德張在客廳外晃了一眼。 胤禛大馬金刀的坐著,沉聲道:“都送走了?” 衛(wèi)有期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單子,上面寫著玫瑰千斤、茉莉千斤、櫻桃千斤。 “成色如何?” 胤禛老神在在,總算找回一點自信:“我辦事,你盡管放心。都是撿了極品來摘,搜羅了方圓百里。再遠就不成了?!?/br> 這世界交通不便,再遠一天運不過來,花開敗了就不好吃了。 剛剛弄起來的攤子,各處也沒有據(jù)點,更是難為,有這么多也不少。 京城早就搜羅一圈,能買的都買盡了。 往周邊又擴散一圈,才算弄出來這么多。 衛(wèi)有期點了點桌子。這么多的鮮花,說多也多,說少也太少了些。 可她不愿意將就,只能遺憾的放棄,摘些花骨朵運過來也是成的,做花醬要用剛剛盛開的花朵最好,花骨朵運過來也差不多開了,到底不自然。 她是要賣大價錢的,原料關(guān)定是要把嚴實。 這晾制的活,交給了烏拉那拉一家負責(zé),也給他們多一點進賬。 一個個三十斤的大壇子壘在馬車上,吱吱鈕鈕的進了內(nèi)城。 長長的馬車隊伍一眼看不到頭,周圍人疑惑的望了一眼,轉(zhuǎn)瞬又做起自己的事來。 這么多的精壯漢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身邊還有巡邏的衛(wèi)兵,想來定不是凡物。 東西直接運到鐘鼓樓中間的倉庫里,貨架上一壇又一壇,擺的整齊劃一,明明最平凡的陶制,五格應(yīng)是看成了珍寶。 meimei送來的花醬,他也是用了一罐子,從此身輕如燕,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他可是聽說了,這些都要外賣的,跟抱著一壇壇金子似得。 他又去前面瞅了一眼,頓時覺得三觀被顛覆。其中的低調(diào)優(yōu)雅不必多言,許多東西都帶著內(nèi)造的標志。 看到這些,又有些擔(dān)憂,難道皇上也占股?若萬歲爺插手,慢慢的這生意還能屬于meimei嗎? 衛(wèi)有期卻不這么想,康熙的性子她已經(jīng)摸透了,說一聲君子也不為過。 他很坦然,也很清醒,知道自己擁有什么,該付出什么。 再一個,她讓利已經(jīng)很多了,光供著康熙吃,就能管住他的手。 而其他人也會在他的默認下收手,明面上不敢有動作,至于私底下的,她并不懼。 正想著,手心被撓了撓,癢癢的觸感讓她瞬間回神。 胤禛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側(cè)著臉望向窗外,潔白的梔子花開,如同白雪一般點綴在嫩綠的枝葉中。 福晉如今越發(fā)忽視他了,胤禛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衛(wèi)有期輕輕的笑了,纖手攀了上去,裊裊依依的上前,悠然坐在胤禛懷里,安撫的拍著他光潔的腦門:“乖?!?/br> 胤禛心里突然冒出一股郁氣,如同噬人的獸,猛然的攥住他的心臟。 讓他一瞬間喘不過氣來。 福晉的變化很慢,當(dāng)她愿意跟他接觸的時候,他是欣然接受的,她是他的妻,敬重和愛憐,他愿意全部給她。 可福晉縱然表現(xiàn)的不明顯,甚至很有些貪歡的意味,可他內(nèi)心深處明白,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甜蜜。 福晉若即若離,傲骨難折,他都看在眼里。 自打福晉得勢,他既高興又茫然,福晉能分給他的眼神更少。 胤禛咬了咬唇,瞬間將自己的內(nèi)心用冰墻包裹,立起來道:“我去前邊?!?/br> 第24章 胤禛怒氣沖沖的走了。 海棠、水仙對視一眼,噤若寒蟬,后院伺候的人連腳步都放輕了。 主子這會兒端坐在太師椅上,脊背挺直,面色淡然的望著窗外。 那是一棵梔子花樹,潔白的花朵帶來陣陣幽香,是胤禛剛剛注視過的。 老祖有些困惑,不大明白胤禛動怒的契機。 是覺得她太過輕慢,不夠尊重嗎? 輕抿了抿唇,老祖心中不悅,胤禛有些太過任性,一言不合就甩臉子,置老祖面子何在。 “福晉可要傳膳?”海棠心中有些怵,福晉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和善賢惠,這會子渾身冷凝下來,跟爺也不差什么。 聽到福晉兩字,衛(wèi)有期有些怔然。 她現(xiàn)在不是元嬰老祖。 她是烏拉那拉氏。 心情復(fù)雜的掩下雙眸,如剪秋水的雙眸微闔,周身氣息凝滯,纖薄的肩膀微微有些垮,轉(zhuǎn)瞬又挺直。 兩位主子不睦,下人們就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一個個殺雞抹脖子的,恨不得變成隱形人,免得招了主子的怨。 衛(wèi)有期清冷道:“傳膳?!?/br> 心情不好,用膳就有些不大香,隨意吃了兩筷子,把碗一推,擦過唇就走了。 中院書房里,胤禛獨自用著膳,往日里香甜的膳食也變得無法下咽,跟糠渣似得噎嗓子,吃著吃著煩躁的把碗一推。 “蘇培盛!” 蘇培盛躬身進來,安安穩(wěn)穩(wěn)道:“爺可有吩咐?” 以他對爺?shù)牧私?,爺對后院那位的關(guān)注不是一星半點,看著吧,要不了兩天就繃不住。 胤禛如同困獸一般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冷聲問:“福晉那邊可好?” 問完更加煩躁了,心底像是憋著一股氣,難受極了。 蘇培盛特別穩(wěn),將福晉只吃了兩口的情況實時轉(zhuǎn)播。 “賭氣就賭氣,不吃飯傷了自己的身子豈不是毀了她英明神武的名聲?!?/br> 恨恨的一錘桌子:“傻得透氣?!?/br> 蘇培盛將自己的視線從桌子上拔出來,心中忐忑盡去。 自己都快炸了,還擔(dān)心對方用膳香不香。 胤禛瞇起雙眸,唇角掛上虛假的微笑,冷聲道:“想什么呢?”打量誰看不出來還是怎么的。 蘇培盛嘿嘿一笑,問道:“可要再去小廚房要幾道菜?免得福晉餓著?!?/br> 胤禛冷哼一聲,一摔袖子走了。 見蘇培盛還杵在原地,怒罵:“還不快去!” 蘇培盛點頭如搗蒜。男人心,海底針,他是猜不著了。 提著食盒的蘇培盛,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心有余悸的看著晃悠的房門,離他的鼻子只有一點點距離,差點就拍上了。 看來福晉怒氣不小,四爺你自求多福,老蘇幫不上你了。 剛回到中院,就被廊下虎視眈眈的眼神嚇了一跳。 老蘇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這樣的驚嚇,一天來個幾次,怕不是要歸西。 胤禛跟雷達似得探視著他,斟問:“福晉用的可香?” 蘇培盛歪了歪食盒,揭開蓋子,露出里面色香味俱全的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