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就因為自己不同意離婚,他竟然選擇了一直出任務(wù)不回家,讓自己守了半輩子的空房! 再睡了一覺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重生了! 想起大院里那些三姑六婆的嘲諷眼神和竊竊私語,她就恨宋兵。 這一次,她再也不要嫁給宋兵了!追她的男人那么多,隨便挑一個都比宋兵強! 說起來,這個提起來就讓她恨得不行的村子里還有一個她的忠犬呢。 上輩子,這個忠犬可是為了她終生未娶呢。 要不?先把這個忠犬收了? 嫌棄的看了眼茅草堆,從空間里拿出一床被子鋪上,才躺了上去,這次她一定不會再用激烈的手段和王老栓家鬧翻,也不會那么快的讓他們死的死,殘的殘,自己再也不能落下一個狠毒的名聲! 心里思索著對策,不知不覺人也睡著了。 第二天,秦貓揉著欲炸的頭起床,她做了一夜的噩夢,夢中一會是丁酉難過的臉,一會是丁酉頂著豬頭臉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一會是丁酉真跟她老死不相往來。 攥起小拳頭捶了捶枕頭,這個丁酉!做夢也不放過她! 吃過早飯,秦貓就要跟著秦愛國回去了,大奶奶拉著秦貓的手,嘴里一遍遍的囑咐著秦貓不能沾冷水,該怎么調(diào)理好自己的身體。 秦貓被大奶奶關(guān)心的話弄得心口軟成棉花糖,嘴里乖乖應(yīng)下,告別之際,用力的抱了下大奶奶和秦?fù)砑t。 準(zhǔn)備上車之時,余光瞄到一個身影,秦貓望了過去,和丁酉的視線撞個正著。 秦貓含淚大大的綻放了一個笑容就踩著輪胎爬進(jìn)了駕駛室。 隔著車窗和眾人揮手告別,獨獨略過了丁酉。 看著大卡車掉頭,排出黑色尾氣,沿著大路漸漸變成一個小綠點,丁酉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里全是秦貓那個帶著淚的笑臉。 “狗子,走了!咱們該出工了?!鼻貝勖衽牧伺亩∮系募绨?。 丁酉努力忽視肩膀上的疼痛,應(yīng)了聲跟在秦愛民的身邊。 “狗子哥,”一道弱弱的女聲從背后響起。 丁酉無視腳步不停。 秦愛民搗了搗丁酉胳膊,“狗子,有人喊你呢?!?/br> “不認(rèn)識?!?/br> “丁酉!”后面的女聲加大了音量。 丁酉頭也不回的繼續(xù)走。 秦愛民反而好奇的回了頭,就見是王老栓的孫女王枝捏著衣角,怯怯的看著狗子的背影,枯黃的頭發(fā)像稻草一樣梳了兩個辮子,因為瘦顯得整張臉尖嘴猴腮,身上套著麻袋一樣的褂褲。 秦愛民打了個寒顫,他實在想不出這么丑的女人是怎么嬌滴滴的喊出“狗子哥”的。 要是王枝聽到他的吐槽絕對會人道毀滅他!什么叫尖嘴猴腮!她那是巴掌臉尖下巴,只不過是餓的厲害太瘦了而已! “是王枝,你真不認(rèn)識?” 丁酉懶得回答,搖了搖頭。 “狗子,你也該說媳婦了吧,跟哥說,看上誰了?”秦愛民語氣曖昧的沖著丁酉擠眉弄眼。 這個年齡的少年正是年少慕艾的時候,提起女人都會賊嘻嘻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你妹。 丁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的條件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怎么填飽肚子,不挨餓?!?/br> 秦愛民撓了撓頭,小伙伴這情況是有點麻煩。 也不敢再在小伙伴面前提這些傷心事了,生硬的換了個話題。 王枝看著丁酉的背影,嘴角微勾,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少年,以后成長起來,比起宋兵也不遑多讓? 上輩子她能在丁酉受傷之際走進(jìn)他的心里變成他的白月光,這輩子一樣可以。 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恢復(fù)自己的美貌和等丁酉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這是甜文甜文,只是交代下原女主,她的存在不會超過1000字,相信我。 糖中絕對不會帶渣~吶喊。 (分割線后是小說里的原女主醒來,不是秦貓重生,秦貓沒有狗血身世。) 作為一個熬夜敲字禿頭的大齡沒有貓的貓奴,(滄桑點煙.jpg) 求貓主子們用rou墊墊點個“作者收藏”吧! 第17章 喵 上午9點多,秦貓和秦愛國也回到了城里,秦愛國在胡同口放下秦貓,自己開著大卡車去運輸隊交任務(wù)。 家里半個多月沒住人了,家具上都落了一層灰,愛干凈的秦貓頭上包著個破布,打掃衛(wèi)生。 “貓兒,這個月咱家供應(yīng)你領(lǐng)完了沒?”秦愛國回來先把水缸挑滿,看煤棚子只剩幾塊煤球了就問秦貓。 “沒有,除了糧食,別的都沒領(lǐng)。”在村里待太久,她都忘記這回事了,秦貓急步回屋開抽屜拿出一疊票。 計劃經(jīng)濟(jì)時期,一切都是憑本供應(yīng),大到“三轉(zhuǎn)一響”,小到生活用品,有錢沒票都沒用。 秦愛國接過票翻看,發(fā)現(xiàn)他家閨女就是會過日子,他們這每月20號領(lǐng)下月的糧食、副食票,25號左右才能用下月的糧本副食票去買糧食菜,大部分人家2025號這幾天都會斷糧,特別是孩子多的人家。 現(xiàn)在都23號了,他家這月的的副食票都沒用出去,秦愛國二話不說,拎著麻袋去領(lǐng)副食和蜂窩煤去了。 弄好衛(wèi)生的秦貓看時間也不早了,換身舊衣服去廚房準(zhǔn)備給她爸好好做頓好吃的補補。 進(jìn)廚房打開帶綠色紗窗的櫥柜,里面除了各種糧食就是菜干,還好大奶奶起早給他們摘了一筐新鮮的菜蔬,要不然他們今天吃口青菜都難。 秦貓嘆了口氣,農(nóng)民都羨慕城里人每月有工資,還有供應(yīng)糧,可城里人過得也好不哪兒去,比如柳葉胡同,都是一大家子好幾代人擠在三四間房子里,一個房間拉上個簾子就是兩個坑,里面睡子輩外面睡父輩,十六、七歲的大姑娘還和爹娘一個炕的比比皆是。 娶新媳婦了,會在院子里用石棉瓦搭一個小棚子,最多就放下一張床,所謂的床也不過是頭尾放兩張長條凳,上面架塊木板,窄窄的木板床不會超過1米2,連翻身都難。 就這樣的新房,也不是每個新婚夫妻都能擁有的,更多的還是和兄弟或者父母的炕之間,用樹枝編一個樹排隔斷。 本來就巴掌大小的院子,堆了柴火煤球、雜物,再搭個小棚子,哪還有地方種菜?除了能種點蔥蒜,剩下不管吃什么菜都得去菜站買。 不像農(nóng)村人不僅有菜園子還有自留地,所以在農(nóng)村里有親戚的人家,每次收到家里人送來的蔬菜都會高興的不得了。 在筐底還發(fā)現(xiàn)五個金黃色歪屁股的香瓜,散發(fā)著甜蜜的香氣,秦貓用個帶耳的籮筐裝起來,綁著井繩吊進(jìn)水井里,沒有冰箱的年代,水井就是最好的天然冷凍柜。 她們家的這個井,是秦爸買這個房子的時候找人打的,秦爸舍得出錢,硬是比別人的井深了10多米,水井里的水清澈甘甜,冬暖夏涼,在胡同里的水龍管冬日里都會被凍住泵頭的時候,只有她家的水打上來冒著熱氣。 前幾年,井面總是用塊厚重的青石板蓋住,要用時在挪開,秦爸生怕女兒因為好奇一頭栽進(jìn)井里,這種事在有井的人家不少見,就算現(xiàn)在長大了,親爸也不許女兒打水,出門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井邊的大水缸裝滿水。 她也乖乖聽話不去打水,只是每次爬進(jìn)大水缸刷水銹有點麻煩。 既然中午要做酸菜魚,就得把煤爐子點燃等會好燉魚骨湯,秦貓懶的生爐子了,用煤鉗夾了塊新煤球敲響了隔壁孫奶奶家的門。 孫奶奶是胡同里秦貓最喜歡的一位鄰居,她年輕時守寡,一個人靠糊紙盒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兩個兒子也爭氣,是紡織廠的車間工,娶的兒媳是同廠的普工,一家人和和睦睦。 “誰呀?”隨著疑問,一個滿頭白發(fā),弓腰駝背的婆婆開了條門縫,伸出頭問。 “孫奶奶,我來跟您換塊燒著的煤球?!鼻刎埮e著手中的煤鉗,晃了晃。 “哎呦!是貓兒啊?今兒個回來的?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睂O奶奶趕緊拉開門,側(cè)身站在一邊,催著秦貓進(jìn)屋。 “孫奶奶,我不進(jìn)去了,還等著回去做飯呢,等有空我再來陪您說話?!?/br> “大魚兒,給你貓兒姐從咱煤爐里夾塊煤球來!”孫奶奶回頭沖著院內(nèi)大喊,又對秦貓說,“貓兒,有空可得來陪孫奶奶來說會話,你一走那么多天,大魚小魚他們可想你了?!?/br> “噯~這兩天我忙完了我就來陪您老說話。”秦貓也很是喜歡她家的大小魚,小小年紀(jì)一副大人樣,每天也不出去瞎晃,留在家里幫年老體衰的奶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貓兒姐!”兩個光頭小兒雀躍著跑過來。 秦貓上前一步接過燒的紅通通的煤球,順手?jǐn)]了下大小魚的光頭,新長出來的青茬子,有點微微的刺手,“你倆怎么剃成光頭了?” 瘦瘦的小身子撐著一個大大的光頭,說不出的喜感可愛。 大魚撓了撓頭皮,扭著小身子支支吾吾道:“染上……蟲子……了?!?/br> “貓兒姐,我們頭上有虱子!”小魚大聲回答,他比大魚小一歲,正是除了吃什么不懂的年紀(jì)。 大魚臉漲得通紅,捂住弟弟的嘴,生怕貓兒姐嫌棄他們,“現(xiàn)在沒有了!奶奶給我們弄干凈了?!?/br> “這倆小的前幾天跟李大山家的小子一塊玩,頭上就被傳染了虱子,怕捉不干凈,我就給他倆剃了個光頭?!睂O奶奶摸了摸兩個閃亮的光頭慈愛的說。 “大小魚長得好,剃了光頭也好看,天熱,光頭還涼快呢?!边@光頭擼起來的手感不要太好,秦貓又?jǐn)]了兩把,想起還要做飯趕緊告別,“孫奶奶,我先回去做飯了,有空我再來?!?/br> “那快家去!咱娘倆什么時候嘮都行。” 對大小魚眨了眨眼睛,秦貓夾著煤球回家。 大魚放下了心,貓兒姐沒有嫌棄他臟,雖然貓兒姐從來沒說過她不喜歡不講衛(wèi)生的小孩,可他就是知道,沒看貓兒姐從來不和李小山他們玩嗎? 剛剛貓兒姐跟他們眨眼了,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每次貓兒姐要給他們好吃的都會對著他們眨眼。 不止大魚懂,小魚也懂,笑嘻嘻的和哥哥追趕著在院子里玩。 回家換上煤球,大灶架上柴煮了米飯,進(jìn)了臥室再出來,秦貓手上拎著條十多斤重的黑魚和一大塊五花rou。 黑魚放過血剖開刮掉腹中黑膜洗凈,將魚去頭剔骨,魚頭從中間片開再一分為二,鍋里倒油,油熱六成時,倒入魚頭魚骨煎成金黃色,加水中火燒開,撇去浮沫后盛到砂鍋里放到煤爐上燉。 取下兩面凈魚rou,順著魚尾方向斜刀片成連刀的蝴蝶片狀,用大碗裝起魚rou,加入調(diào)料和少許蛋清抓勻至微微粘手,放到一旁入味。 趁這會時間,從墻角陰涼處的咸菜壇子里用筷子夾出兩顆酸菜,一碗酸黃瓜。 酸菜泡水,酸黃瓜洗凈切成斜長片,五花rou順著紋路切成薄片腌制一會兒,蔥絲姜絲蒜片切出半碗備用。 小鍋燒熱倒一點點油,六成熱時倒入五花rou,熱鍋碰上冷rou,瞬間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rou香味順著白煙裊裊升起,粉白的五花rou經(jīng)過高溫的加工也收縮成兩面金黃微微蜷縮的rou片。 盛出rou片,用鍋里的煸出的油爆香蔥姜蒜,再加入一小捧辣椒,倒入半熟的五花rou和酸黃瓜大火翻炒,倒了勺料酒醬油再翻炒均勻,出鍋時加點鹽盛出裝盤,色澤金黃的五花rou和碧綠色的酸黃瓜彼此纏繞,夾著的紅色辣椒更是錦上添花。 這時,魚rou也已腌制入味,可以開始做酸菜魚了。 小鍋刷凈燒熱,加少許油,把花椒辣椒姜蔥蒜泡椒爆香,酸菜切片加進(jìn)去,加入調(diào)料煸炒,廚房里飄起一股嗆鼻的酸辣味,秦貓跑出廚房連打了幾個噴嚏,鼻子才沒那么癢。 用抹布墊著砂鍋的耳朵,把煤爐上熬煮得變得潔白如牛奶的魚湯倒入鐵鍋,煮了兩分鐘湯面上就鼓起奶白色的大湯泡,從灶膛里抽出根木柴用水撲滅,等火變成中火才下入魚片,用大銅勺顛底兒,以免黏鍋。 見魚片由粉紅變白,迅速盛出魚到大搪瓷盆里。 鍋洗凈擦干底部的水,抓一把干紅辣椒進(jìn)去干炸至酥脆,切成段撒在酸菜魚上,再燒碗冒著青煙的熱油,倒在酸菜魚表面上。 滾油和魚湯的混合,猶如火山噴發(fā),“滋滋”聲過后,酸辣麻香之味瞬間襲滿整個廚房,光聞著這味就讓人口齒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