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陸云亭的腦重重的磕在那人的胸口, 力道太大,又被猛地彈了回來。 往后倒的時候下意識的抓住一旁的椅子,手里的東西一下脫了手。 唐疏予的胸口被撞得生疼生疼,也往后趔趄了幾步,剛要伸手揉揉胸口,卻見天上一個什么東西飄落下來。 唐疏予下意識的接住。 “你的頭是鐵……” “做的”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手上柔軟的觸感讓唐疏予覺得有些奇怪。 手指動了動,里面的東西還有點滑。 拿到眼前一看。 一個粉色的,方塊狀的陌生玩意被修長的手指捏著。 周圍一切靜止,引線點燃,“滋啦滋啦”往上燃燒。 兩秒鐘之后。 煙花“轟”地一下在唐疏予的腦海里炸開。 全身的血液涌上臉頰。 陸云亭從地上爬起,剛好看到全班最紳士最白凈的男生,滿面通紅的捏著自己的衛(wèi)生巾。 手指肚還試探性的滑了好幾下…… 那一刻,她幾乎能聽到周圍的同學(xué)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腹忽然一陣鈍痛,陸云亭也來不及尷尬了,伸手奪過衛(wèi)生巾,匆匆從唐疏予身旁跑過。 唐疏予白皙的臉龐紅得快要滴血,僵硬的維持著捏衛(wèi)生巾的動作。 那種奇怪的觸感似乎依然停留在指尖。 “太……太、太不像話了?!?/br> 憋了半天,唐疏予才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下午自習(xí)課,姜成鶴和林遠時打賭賭輸了,認命的幫林遠時跑腿去超市買了點吃的回來。 林遠時打開一袋旺仔小饅頭,往葉嬰那邊遞了遞:“吃不吃?” 葉嬰:“不吃?!?/br> 林遠時:“你怎么什么都不吃???” 伸腳踢了一下姜成鶴的椅子,“傻鶴吃嗎?” 姜成鶴:“叫爸爸我就吃?!?/br> 林遠時:“你他媽愛吃不吃?!?/br> 姜成鶴立馬諂媚的笑:“嘿嘿嘿,開玩笑的,我吃我吃?!?/br> 說著就要伸爪子去拿,林遠時及時制止了他:“我給你倒?!?/br> 姜成鶴伸出手,林遠時給他倒了一點出來。 “哎?傻鶴,你覺不覺得小饅頭的形狀很像某種面食???” 姜成鶴一臉懵逼:“什么?” 林遠時瞥了葉嬰一眼:“某種面——食——,像什么呢你說?” 葉嬰握筆的手頓了頓,明白了林遠時的意思。 微微抿了抿嘴角。 姜成鶴傻乎乎的:“像啥?像饅頭???” 林遠時:“也有點?!?/br> 捏著一個小饅頭,湊到葉嬰跟前,“小嬰,你覺得像什么?” 葉嬰看了一眼:“像——集合?!?/br> 林遠時:“……” 葉嬰支起下巴,坦誠道:“你想說它像豆沙包嗎?” 林遠時沒想到葉嬰這么快就猜到了:“它……不像嗎?” 葉嬰笑了笑,“不像?!?/br> 她又不說話了?。?/br> 林遠時皺眉,想把這個話題自然的圓過去,好問一問為什么早上沒給他買早餐:“哎——” 葉嬰:“嗯?” 林遠時:“那什么,看到這個小饅頭我才想起來,那什么,額,今天的早餐呢?被你吃了?” 葉嬰:“哦,你繞來繞去是想說這個啊?” 林遠時的耳朵有一點紅了,但還是鼓足最后一絲勇氣和葉嬰對視著,大言不慚:“我沒繞來繞去?!?/br> 葉嬰目光深深,白生生的手指摩挲著教科書的邊沿,一下,一下。 “我今天吃早餐的時候,忘記了。”她說:“抱歉啊,明天給你帶?!?/br> 林遠時:“……” 葉嬰:“明天你想吃什么?” 這么輕易就把他忘記了,林遠時不大高興了:“不想吃了。” 葉嬰:“好?!?/br> 林遠時:“???” 好? 好什么好? 看她那模樣,是一開始就不想給他帶! 林遠時把筆一摔,下午自習(xí)課一節(jié)也沒上,在樓下打了一下午的籃球。 隔著窗子,葉嬰看到他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衛(wèi)衣,在寒風之中奔跑,彈跳。 葉嬰的目光落回到自己的作文紙上。 “世界上最大的失落,往往不是‘失去’,而是‘得而復(fù)失’,相反的,世界上最大的驚喜,不是‘得到’,而是‘失而復(fù)得’。 只有經(jīng)歷了失落,才會珍惜驚喜?!?/br> 與其說她的字跡工整娟秀,不如說是另一種克制,每一筆都不會出格,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葉嬰目光深深,摒棄心中雜念,換了一科的練習(xí)冊來做。 很快投入進去,再放下筆時,已是晚上放學(xué),林遠時回到教室收拾東西。 陸云亭來找葉嬰的時候有些低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我沒胃口?!?/br> 葉嬰關(guān)切道:“你怎么啦?” 陸云亭小嘴一撇,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似的,“我丟、丟人了……” 葉嬰拍了拍陸云亭的背,“別難過了,都過去了?!?/br> 其實葉嬰不太會說什么安慰人的話,在她看來,小傷小痛不需要別人的安慰,而真正的心痛那一點點安慰也根本無用。 何況于她來說,所有的苦難都是她自己扛過來的,不是靠別人安慰過來的。 “我?guī)闳コ猿达埌??!?/br> 陸云亭:“那我看著你吃?!?/br> 葉嬰:“……也行?!?/br> 葉嬰一邊說一邊穿上風衣外套,姜成鶴剛好回頭,驚訝的瞪大眼睛,扭頭朝林遠時看去。 林遠時此時的目光也落在那件大衣上。 挺普通的衣服,很干凈,看上去也很暖和,腰間空著幾個卡扣。 缺失了一條腰帶…… 穿好之后,葉嬰把長馬尾拿出來,挽著陸云亭出了門。 長長的馬尾剛好垂到腰際,隨著葉嬰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姜成鶴不太敢看此時林遠時的臉:“時哥……” 林遠時:“嗯?” 姜成鶴舉起雙手:“時哥你別激動啊,我覺得可能只是巧合,葉嬰應(yīng)該不是那天的兇手,這兩件衣服可能只是……” 姜成鶴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凍成冰人的林遠時發(fā)狠賭誓說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見他一次,揍他一次”,都覺得害怕。 葉嬰那么瘦,那么嬌氣,還是時哥的同桌。 這要是…… 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林遠時回過頭:“休息的時候陪我去趟商場吧?!?/br> 姜成鶴:“?” 去商場? 干什么? 買兇.器嗎? 林遠時:“我要去買鞋?!?/br> 鞋? 兩人出了教室,姜成鶴試探性的問道:“時哥,你還記得那個雪夜你追兇手的時候,扯下了那人大衣的腰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