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飯，吃得她反胃的不行。

    好不容易到教室。

    季若云一走進教室，小半個班都在看她，竊竊私語聲都停了一停。

    周圍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看著她的位置。

    發(fā)生什么了?

    她木著臉，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忍著胃里的不舒服。

    戈秦文也跟在她旁邊。嗓子啞了，只能用驚訝地眼神看著她。

    課桌上有一堆被撕爛了的紙，仔細一看，就是季若云的英語作業(yè)本。木質(zhì)的課桌桌面，被人用記號筆寫滿了臟話，大意是賤人之類的，還有亂七八糟的徐鴉。慘不忍睹。

    她的前桌兼副班長魏廣白，轉(zhuǎn)過臉帶些歉意地道:“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不過，走廊里是有監(jiān)控的，可以找老師查到底是誰干的?！?/br>
    “沒關系的?！?/br>
    她往后，斜了一眼王啟輝。

    那人正好和她視線對上，條件反射地躲了下。

    反應過來，他又覺得這樣很沒面子，不由沖她揮了揮拳頭。

    誰干的再清楚不過了。

    早自習鈴聲響了。

    季若云坐了下來，重新拿了本英語本子，在別人讀課文的時候，快速補抄單詞。她只有兩分鐘時間，把昨天的英語作業(yè)補好，幸好要抄的不算多。在班主任進班的那一刻，她正好合上筆蓋。

    又翻開課本勉強擋住了桌上的狼藉。

    她開始跟著讀課文。

    早自習結束，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也是給課代表送作業(yè)的時間。

    季若云拿橡皮試著擦了下桌子，發(fā)現(xiàn)涂鴉紋絲不動。

    看來用的油性記號筆。

    輕嘆口氣，她手撐著頭閉上眼，想稍微休息一下。

    有沒有發(fā)燒先不說，她胃里也不太舒服。

    “啪”地一聲，本子打到了她頭上。

    不是開玩笑的那種，而是實打?qū)嵉卮蛄艘幌隆?/br>
    本子薄才不算疼。

    她睜眼，就看見面前的王啟輝笑得很囂張，揶揄地說道:“被人整了? 看你不爽的人挺多啊?！?/br>
    “……”

    算了，不是好時機。不要發(fā)火。

    季若云壓抑著怒，很平靜地道:“快滾?！?/br>
    他拿著本子又打了她一巴掌，力氣不大，意在侮辱。

    戲謔道:“誒呦，真是嚇死我了?！?/br>
    本子刮過她臉的那一瞬。

    她的腦子閃過一下空白， 心火蹭蹭地往上涌。

    幾乎要屏息才能勉強忍住。

    “你指的報復，就是像這樣弱智還不敢承認的徐鴉?”稍微收拾了下東西，她把自己的課本一本本裝進了包里，輕飄飄地說道:“孬種。”

    他跳腳:“你說誰呢賤人!”

    戈秦文看了半天，啞著嗓子怒道:“王啟輝你想干嘛! ”

    見狀，魏廣白也幫忙說道:“下節(jié)就是劉凱夫的課，你想被叫家長嗎?”

    “你去告狀啊，當我怕你?”

    季若云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了一邊。單手把自己的課桌拖去了最后一排。

    “呵，你還想搶我的桌子?”

    他總算看出來她想干什么，忙往前一攔，雙手抱臂道:“老子能讓你拿走?”

    季若云低頭。

    看著他右腳往前微彎，左腳站直，手撐著課桌擋在前面的樣子。

    她聲音很低低道:“最后說一遍，快滾?！?/br>
    “你有種搶啊，來搶，來搶試——”

    “碰!”

    “轟!”

    兩聲過后。

    全班所有人都在心里“我靠”了下。

    一時沒人說話。

    課代表抱著大堆收齊的作業(yè)站在教室門口。瞪大了眼，腳原地生根一樣走不動了。

    就在剛才，季若云抬腿就是一腳，瞄準了他的膝蓋位置。踢得他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往后倒，連帶著撞翻了自己的課桌摔在地上。

    王啟輝坐在地上傻了一下。

    季若云彎腰，把他的課桌半扶了起來。讓桌肚里的東西傾倒了個干凈。

    “你怎么敢!”

    王啟輝大叫一聲，從地上彈了起來，氣的雙眼冒火。

    他血氣上涌，腦子里空白一片的就揮拳。

    發(fā)生的太快，別人想都來不及阻止——

    季若云看著迎面來的拳頭，她臉上連一點慌亂害怕都沒有，側(cè)身微避了下，竟然也握起右拳……拳對拳地迎了上去。

    “我靠!”

    “臥槽啊!”

    “……”

    旁觀者看得下巴脫臼。

    王啟輝被她一拳頭打得后退半步。季若云趁著這時候欺身而上，抓住了他的手，電光火石間，把他的大拇指往后狠狠地掰了一下。

    有輕微的嘎啦聲。

    “啊!”

    頓時王啟輝殺豬般的慘叫。

    班里男生終于有機會上前分開了他們。

    這時候，王啟輝已經(jīng)毫無攻擊力的半躬著腰，捂著拇指只會發(fā)出低嗚聲了。他一雙眼睛盯著季若云，還是很憤怒不甘的樣子，臉漲得通紅通紅的。

    上課鈴響了。

    季若云沒等他再說什么話，直接把課桌拖回了自己位置。

    圍觀人群也震驚不已又意猶未盡的快速回了自己座位。

    兩個課代表抱著本子回座位:“慘了，我作業(yè)還沒去交?！?/br>
    “我也沒交!等下課咱們一起去啊。”

    ……

    第一節(jié)是班主任劉凱夫的課。

    他端著茶杯走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后排的亂七八糟。課桌橫亂放著，好像還涂得亂七八糟，一堆書在地上。王啟輝還傻站在那兒。

    “王啟輝，你怎么回事?！?/br>
    班主任嘴里的問話從來都是陳述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你，特像是警察在審嫌疑犯。

    身后就差塊“坦白從嚴抗拒從嚴”的背景板了。

    王啟輝支支吾吾半天。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或者是該怎么說。

    說他在女生桌，上亂涂，所以被她打了?

    “我……沒事?！?/br>
    班主任皺了皺眉。

    他鏡片一閃，把目光投向薛城，換了種溫和的語氣問道:“班長，你說說剛才怎么了?！?/br>
    “王啟輝在季若云的課桌上亂徐亂畫。季若云想跟他換課桌，然后他們起了點沖突?！?/br>
    是實話，但用詞明顯偏向的季若云。

    季若云感激地向她看了一眼。

    薛城說完，就很平靜地坐了下來，沒有看她。

    “班長說的都是對的吧?！?/br>
    他問的是全班人，于是大家一致地說道:“對的?！?/br>
    王啟輝呆了下，直覺自己有點委屈，但張口又說不出什么辯解。

    十指連心。

    他感覺自己的拇指快被季若云掰斷了。

    “你是嫌考倒數(shù)的懲罰太輕了，故意尋釁滋事，來找點事情做啊?！彼醇救粼坪馨踩粺o損的樣子，就也沒問她話。而是直接宣布道:“班會結束去cao場跑十圈，我會看著你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