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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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莫名歡快地回了營地,馬后吊著一顆顆人頭,叫營地守衛(wèi)巡邏的士兵見了,一個個都白了臉,還有的直接吐去了。 林歇深覺自己這群惡趣味的前輩們沒救了。 他們一路打馬至皇帳前,因為這次的事件,皇帳之內(nèi)燈火通明,皇帳內(nèi)外都聚集了王公大臣們。他們看到長夜軍和墜在馬后的人頭,又是一陣驚嚇加sao亂。 林歇正打算趁著混亂偷偷溜走,突然一股氣從胸口涌上,帶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頓時,林歇身旁的長夜軍們都樂不出來了。 有人抱著“林歇可能就是被夜風給嗆咳”的僥幸心理,問林歇:“疼嗎?” 林歇感受了一下痙攣到無法用力的小腿,幽幽道:“疼?!?/br> 毒發(fā)了。 真真是樂極生悲。 立刻便有人準備掩護林歇離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從皇帳里跑了出來,朝著他們喊道: “陛下有旨,宣前長夜軍大統(tǒng)領(lǐng)未央覲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晚了,老規(guī)矩,遲到一百個紅包致歉_(:3」∠)_ ———— 謝謝靖國公今天死了嗎、紫色風鈴、微雨沉溪、清笙笙的地雷?。ㄓH一個=3=) 謝謝fancy的一個地雷,一個手榴彈(親親抱抱舉高高,我舉——(哎呀肝疼聚不起來 第72章 林安寧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的最初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里面有她看不清面容的父母、尚還年幼的大哥, 以及, 自己的jiejie。 那些片段不僅零碎還混亂, 可卻讓林安寧無比確信,這些都是真實發(fā)生的過去。 溫暖又平淡, 毫無記憶點,但又讓人眷戀珍惜的過去。 慢慢的,零碎的片段變得逐漸完整起來, 因為從某個時間段開始,她的生活與溫暖平淡再無關(guān)系, 而比起安然順遂,悲痛和傷口往往更能讓人記憶深刻。 那些逐漸完整的記憶里,有她被強行帶走的jiejie, 有一直護著她替她撐起一切的大哥, 有刻薄惡毒的大伯,還有大伯家里可著勁作踐她和大哥的下人。 但即便是在惡臭的泥潭里,她依然有幸, 能握有兩點星光,讓她不至于徹底沉淪窒息。 其中一點星光是她的叔叔, 叔叔偶爾會來看她和大哥,給予他們希望,告訴他們終有一天,他會帶他們離開大伯家。 另外一點星光, 就是她被帶走的jiejie。 一開始,jiejie不僅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性格相似,名字也很像。 她叫林安寧,jiejie叫林安康。 她們都在被分開那日死拽著對方的手不肯放開,哪怕知道以后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兩人依舊會因不愿離開對方而嚎啕大哭。 之后每隔許久見上一面,兩人都不會對對方感到陌生,反而會為相聚的短暫而分外不舍。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了,jiejie變了,jiejie不會再哭,還會安慰她,給她帶銀子,偷偷教她怎么翻墻出府,教她怎么打人不會留下淤痕,教她怎么惡作劇,整蠱總打她手心的嬤嬤 再后來,jiejie和她徹底不一樣了。 jiejie變得很安靜,很溫和,但是又很厲害,似乎就沒有她不會的,沒有她不能教的。 聽說收養(yǎng)jiejie那戶人家雖是小門小戶,但格外疼愛jiejie,想來jiejie也過得很好。 jiejie就像另一個她,另一個活得更好,更加耀眼、奪目的她。 只要這樣想著,她心里便能自欺欺人地獲得一絲滿足。 所以當那兩點星光同時被人抹滅的時候,她瘋了,她不敢去面對把大伯帶來抓叔叔的jiejie,她只想著,哪怕只剩下一個也好,別帶走她的叔叔。 她在推搡中落水,后腦勺撞上湖中堅硬的石頭,眼前晃動的湖水又彌漫開了淡紅色。視野漸漸化作黑暗的最后一刻,有人把她從湖里抱了起來,映入視線的,是一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蒼白的臉…… 本該如同走馬燈一般,按照順序放映完畢的記憶突然開始倒帶,停下后,她聽到了聲音—— “他們說我叫林歇,不叫安康了?!?/br> 炎熱夏日,柴房后頭的樹蔭下,兩個看著不過七歲,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蹲在一塊,頭抵著頭,小小聲在哪嘀咕。 “我就要叫你安康,你是我的安康?!逼渲幸粋€說著,并用短短的手臂把自己對面的人環(huán)住, “嗯……”另一個點頭,然后又把人推開:“不對不對,你該叫我jiejie?!?/br> “我們是同一天出生,不分jiejiemeimei?!?/br> “那我也比你早,我是jiejie?!?/br> “你怎么這樣。”明明只是掙個jiejiemeimei的排序,在小丫頭眼里就如同天塌了一般,不過片刻就濕了眼眶。 “哎呀你別哭,你別哭?!绷硪粋€趕緊去哄,笨拙地用袖子去擦自己meimei流下來的眼淚。 可小孩子就是這樣,只要哭起來,就怎么都停不住了,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你別哭,你不哭jiejie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這件事大哥都不知道。” “什、什么?!毙⊙绢^哽咽著。 “你先不哭了,我再說?!?/br> “我沒、沒哭了,是眼淚自己在流,你快說?!?/br> “那你也不可以告訴大哥哦。” “嗯嗯?!?/br> “他們還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未央,長夜未央什么的,說是留不久隨便取一個叫著,我也聽不懂,反正就是有第二個名字?!?/br> 淚眼朦朧的小丫頭皺著臉,學(xué)著說道—— “未……央……” 干啞的嗓子,在囈語一般喚出了這個名字。 “安寧?安寧你醒醒?安寧?”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環(huán)繞,林安寧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睜開了眼,她微微側(cè)頭看向一旁守著她的叔叔嬸嬸和大哥。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并想起自己夢中那些記憶,頓時又感到頭部一陣刺痛。 林安寧痛呼出聲,一旁的御醫(yī)連忙上前來,給林安寧扎針止疼。 一番手忙腳亂之后,林安寧終于靜了下來,卻不知為何,眼淚留個不停,便是御醫(yī),也說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蕭蒹葭只能輕聲哄問,終于得來林安寧氣若游絲的一句:“我……我記起來了……我什么都記起來了……” 還在同御醫(yī)說話的林淵頓時轉(zhuǎn)過身來,就連林修床邊的也站起了身。 蕭蒹葭雖不曾同他們一塊經(jīng)歷過當初,卻也知道林安寧那時的境遇并不美好,安慰著告訴林安寧,一切都過去了,已經(jīng)沒事了。 他們都以為林安寧是在為蘇醒的記憶而哭,為過去的悲慘而哭。 只有林安寧自己知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沒有過去,什么都沒有過去。 因為還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被他們留在了許多年前,留在了那個混亂而又糟糕的夜晚。 …… 皇帳前。 聚集在此,被馬后墜著的人頭給嚇瘋的眾人一個個都噤了聲,空氣中頓時就只剩下篝火噼啪燃燒的聲音和馬蹄原地輕踏的聲響。 宣誰? 未央? 開什么玩笑,未央不是不見了嗎。 怎么、怎么又回來了。 眾人心中揣揣,期盼著長夜軍給出“未央并不在”的答復(fù)。 然而片刻后,前頭的長夜軍紛紛往左右讓開了一條路,讓身處他們最中央的人走了出來。 馬蹄聲嗒嗒作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心頭上,叫人無法承受。 眾人忍不住伸直了脖子去看,就見那馬上坐著的熟悉身影,可不就是未央嗎。 當下就有人扶住了身邊的人,以免自己腿軟跌倒。 ——回來了,未央居然回來了! 眾人惶惶不安,無人注意到,“未央”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 待“未央”下馬,跟著小太監(jiān)進入皇帳之后,余下的長夜軍便四散而開,去療傷的療傷,去牽馬的牽馬,還有的要去通知禁軍,叫他們派人到林子里尋剩下不見的人。 而正真的林歇也被帶著,逃離了這里。 就在剛剛,林歇身旁的一位長夜軍當機立斷用縮骨功把自己的體型偽裝成了林歇的模樣,代替林歇入了皇帳。 林歇不能回自己和林安寧的營帳,更不能去夏衍那里,偌大一個營地,一時間竟是找不到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最后她讓帶著自己出來的長夜軍扶著自己去到了營地外的溪河邊,就是早上她與夏衍吃早飯的那塊大石頭后面。 “我去找陳大夫,你在這等我?!蹦敲L夜軍說完便走了,速度很快,飛似的。 林歇背靠著大石頭,渾身疼痛,咳嗽不止。 這是第一階段,隨后她會疼到失去意識,只剩下不讓人靠近的本能。 長夜軍里的人都試過壓制毒發(fā)到第二階段的林歇,最后花了十來個人,才終于把林歇給按住。 也不知道陳大夫能不能趕得上。 林歇背靠著大石頭,身子隨著疼痛與咳嗽一顫一顫。為了分散注意力,林歇開始漫無邊際地想東想西。 想到最后,腦子里就只剩下了夏衍。 夏衍的聲音,夏衍的味道,夏衍的溫度,夏衍的懷抱…… 夏衍就像是林歇的止疼藥,每多想一點,身上的疼痛便能減輕一分。 然后便是無盡的擔憂——夏衍和他們錯開了回來的時間,此時差不多也該回到營地了,也不知找不到她,夏衍會不會著急。 其實早在三葉來找她的時候她就想到了,若那些刺客真的各個都那么厲害,等她將人都殺了,體內(nèi)的毒素也必然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