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從藥箱中拿出一個青色的瓷瓶，遞于天和帝，道：“這事烏頭的解藥，陛下讓人將其敷在郡主的傷口處?！睘躅^是最常見的戰(zhàn)場將領(lǐng)和死士所用的□□，所以他亦是常被此類解藥，以備不時至于。

    “但是……”曹范將解藥遞給天和帝后，還不待天和帝傳侍女來給沈皎換藥，就被曹范的話打斷了思緒。

    聽到曹范的話，天和帝眉頭一凝，“有什么你只管說?！?/br>
    “是?！辈芊队行┢D難的開口，“臣剛剛替郡主驗(yàn)看傷口時，發(fā)現(xiàn)金簪已經(jīng)貫穿郡主的手臂，貫穿的地方正好是郡主左臂的上臂骨，而且郡主左臂周圍的經(jīng)脈也被所傷嚴(yán)重，拔出金簪容易，但之后郡主的左臂需要悉心調(diào)養(yǎng)，左臂會無力，不能提重物，每逢陰雨時節(jié)便會疼痛?！?/br>
    說得直白一點(diǎn)，元嘉郡主的左臂因這金簪基本上算是會廢掉了，至于以后能不能調(diào)理好，沒有人知道，但希望微乎其微。

    天和帝被曹范的話一震，臉色憤怒難看至極，扶著沈皎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手面上青筋暴起，看著外甥女在曹范的這句話后，臉色更加蒼白，平日里時而靈動，時而沉穩(wěn)地充滿活力的雙眸，此時仿佛是失了神一般，眼中半點(diǎn)神采也無，愣愣地看著一旁，沒有言語。

    看著沈皎的樣子，天和帝不甘心地問向一旁的曹范:“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聲音低沉沙啞，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他的元嘉還小，怎么可以在這樣青春風(fēng)華的年紀(jì)費(fèi)去一條手臂？

    “臣無能。”曹范跪在一旁，頂著天和帝威嚴(yán)壓迫的目光，聲音顫抖著給出自己最后的結(jié)果，看著天和帝沉默著，沒有下一步的指示，只能再次出口提醒道：“陛下，郡主身上的金簪若是再不拔出，后果會更嚴(yán)重?！?/br>
    他之前給了的藥粉，已經(jīng)被暗衛(wèi)提來的侍女敷上，此時正是拔刀的最佳時機(jī)，容不得再猶豫了。

    “在這里方便嗎？”天和帝回過神來，扶著手中的沈皎，立時問道。

    “可以。”曹范應(yīng)道：“一應(yīng)物品臣藥箱中具備，陛下讓郡主坐椅子上，會更方便臣動手。”

    “好。”天和帝說完，便將懷中的沈皎報至前方的御座上，沉聲道：“開始吧。”

    “元嘉，不要怕?！碧旌偷郯参恐樕n白的沈皎，“皇舅舅在這里，不會有事。先讓曹范將這簪子拔去，之后，朕會發(fā)出皇榜，尋賞天下名醫(yī)，一定會為你治好的，你放心?！?/br>
    天和帝說完，用手憐惜地?fù)崦蝠ǖ陌l(fā)頂，看著其還是如之前的樣子，還是沒有回神，以為是其無法接受自己左臂會被廢的事實(shí)，盡力承諾著，想給女孩帶來安心的后果。

    沈皎被天和帝安撫著，雖然一開始如天和帝所想的一般，被曹范所砸下的左臂的消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內(nèi)心有著無助，恐懼和害怕，還有不甘。

    但是事實(shí)擺在那里，以她的心性，還不至于被這樣的結(jié)果所打擊倒。左臂的傷情，在天和帝抱她坐在御座上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接受了。

    接受，與她來說是必須面對的事情。而早接受，比晚接受要更與她有利。

    雖然接受了左臂的傷情，但不代表她接受得了身體再一次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前兩次差點(diǎn)命喪黃泉，這一次，左臂被費(fèi)，那么后面還會發(fā)生什么，她的身體還要因?yàn)槿蘸蟛恢蓝嗌俅蔚拇虤?，而付出什么?/br>
    也許，下一次付出的將會是她的命。

    這樣的結(jié)果她，才是讓她無法接受，但又無法忽略的地方。

    而她之前對于自己選擇的道路和進(jìn)程，進(jìn)度未免有些緩慢。

    多年生活的安逸，終歸是讓她的緊迫感沒有了九年前那么強(qiáng)烈，心中有了一絲絲僥幸的心理，以為天和帝因著前兩次的刺殺，對自己的安全已經(jīng)足夠防備，也低估了刺客的膽量。

    她的腳步，該加快了。

    沈皎這邊平靜的思索著自己的未來，在外人看來卻如同呆楞楞的，沒有反應(yīng)一樣。

    曹范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常心，讓天和帝扶住龍椅上的沈皎，自己按住沈皎的手臂，盡全力將金簪拔出，然后開始包扎傷口。

    他，還是第一次給龍椅上除了帝王外的人，處理傷口。

    或者因該說，元嘉郡主是獨(dú)自坐在龍椅上，而不是帝王的第一人。

    沈皎這邊，曹范盡心盡力地處理完傷口，謝太后那邊對冬芷的診斷也已經(jīng)結(jié)束，蒙哥的那一掌，用力頗大，讓冬芷腹部受損，但只要精心調(diào)養(yǎng)，并無大礙。這讓謝太后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不少，她和冬芷一同長大，情分豈是尋常人可比？

    天和帝在曹范為沈皎處理完傷口后，又聽完暗衛(wèi)匯報完謝太后那邊的事情，才走到眾人面前，道：“此事由三司協(xié)審，三日之內(nèi)給朕一個結(jié)果，”

    “是。”刑部，大理寺卿和左，右都御史齊齊應(yīng)是。

    “兵部和戶部即可準(zhǔn)備，朕之前已經(jīng)讓衛(wèi)淵將軍返回北疆了，算算日子也應(yīng)該到了?！碧旌偷蹝佅铝艘粋€令所有人震驚的消息，隨后有道：“朕準(zhǔn)備對北元開戰(zhàn)?！?/br>
    兵部和戶部尚書在錯愕后，齊齊起身應(yīng)是。

    這件事急不得，如何打，怎么打，是需要慎重考量的，天和帝此時說只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

    “冬芷為救太后，身負(fù)重傷，可謂忠義之仆，冊封其為從二品忠義郡夫人，并加賜府第一座?！边@可謂是榮耀至深了，從一個女官，一躍成為從二品的郡夫人，還有那府第一座，便是一般的三品官員都沒有的恩寵。

    隨后，天和帝對著謝太后身邊的藍(lán)衣少女道：“阿晴剛剛一直護(hù)著太后，居功至偉，要什么賞賜和恩典盡管說。”

    第120章 女軍

    天和帝的話落, 眾人的目光便立時落在了謝太后身邊的謝晴身上，回想起之前謝晴和蒙哥打斗時的場景，大家便不由得感慨, 英國公培養(yǎng)了一位好孫女啊。

    在當(dāng)時的危機(jī)時刻, 便是有冬芷為謝太后擋了一掌, 可是若無謝晴能及時制止蒙哥對謝太后的挾持，那后果絕對不堪設(shè)想。

    可以說，謝晴的及時出現(xiàn), 不僅救了太后, 更是維護(hù)了大齊的顏面，其功勞不言而喻。天和帝對冬芷都如此封賞，更何況謝晴了。

    眾人不禁將羨慕的目光投向了謝家的眾人, 依照天和帝剛剛的意思，只要謝晴說得出口，不有違大齊律法，其便會答應(yīng), 甚至是一個賞賜給謝晴一個爵位也是有可能的。

    當(dāng)然，這爵位只會是女子爵位, 不會有封地，但依照大齊對女子爵位的把控，能得一個縣君之爵也是十分不錯了。

    “救護(hù)太后, 是臣女應(yīng)盡的本分, 不敢居功?！泵鎸μ旌偷鄣脑S諾, 謝晴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 壓下自己想要說出的話，謙遜道。

    “雖是本分，但亦是你的功勞?！碧旌偷劭粗x晴謙遜的樣子，溫和地道：“不若朕賜你一個郡君的爵位如何？”

    郡君之爵，便是在宗室貴女中，也算得上是個不小的爵位了，僅在縣主之下而已，是從正三品的爵位。對于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即便是謝太后的母族，這個爵位也算得上絕對的厚賞了。

    很多人在心中默默地盤算起來，元嘉郡主和五公主不好娶，但娶這謝家姑娘也一樣不錯。

    正在眾人以為謝晴會立時謝恩時，卻沒想到會聽到一個逆轉(zhuǎn)，而且是一個驚天的逆轉(zhuǎn)，只見謝晴對著天和帝道：“陛下厚恩，臣女感激至深，若有可能，臣女想要拿這個爵位換一個恩典，不知陛下允否？”

    這樣的發(fā)展，讓眾人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從沒有見過對天和帝的賞賜還想要替換的?？磥碛粌H將嫡女習(xí)得一身武藝，如同男子一般，更將其養(yǎng)的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心中想要有求娶心思的人，心中不禁打了退堂鼓，這樣膽大的女子，娶回來還不知是福是禍，更何況家中的子弟也不一定能壓得住。

    這若是丈夫壓不住妻子，傳出去不更叫人笑話不是？

    這時，英國公和英國公世子也趕緊起身跪到謝晴身邊，訓(xùn)斥道：“阿晴，胡說什么呢？陛下恩賞，還不趕緊謝恩，豈容你在此放肆？”

    隨后，英國公又對著天和帝請罪道：“阿晴無狀，是臣管教不嚴(yán)之過，還望陛下恕罪?！?/br>
    “無事。舅父快請起，不必如此。”天和帝讓人扶起一旁的英國公，親切地稱呼道著，英國公在他幼時護(hù)著他，很大一部分充當(dāng)了父親的角色，后來又拼勁謝家全力護(hù)著他登基。他在位多年，英國公府也一直忠心耿耿，所以他對于英國公一向敬重。

    隨后又叫起英國公世子謝離，才對著謝晴道：“阿晴想要拿爵位換取什么恩典？朕之前說過，你想要什么恩典和賞賜盡管說?！碧旌偷鄣膽B(tài)度依舊溫和，并無怪罪的意思。

    他之前金口玉言，說了謝晴可以自己要求恩賞，那便會說話算數(shù)。

    “臣女想要以爵位換取一個恩典?！闭f完，謝晴對著天和帝叩首后，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和決心，語氣十分堅定：“陛下金口玉言，臣女想要從軍。”

    這句話落后，殿內(nèi)一片寂靜。

    隨后，英國公呵斥地聲音再次響起：“阿晴，這里豈容你如此放肆？”隨后，復(fù)又和英國公世子一同跪下，之前孫女是和他說過一樣的話，他雖然欣慰自己的孫女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想法和壯志，但他從沒有真正想要讓孫女從軍啊。

    他之前是派人cao練過孫女，但也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況且，在現(xiàn)在的大齊，女子從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他也不可能做主，需要圣意才行。而他的孫女只是個閨閣女孩，哪里能得到什么圣恩？

    卻沒有想到，今天還真讓她得到了這個機(jī)會？

    還不待英國公請罪，天和帝的聲音便響起。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天和帝皺著眉問道，但并沒有一口否決。雖然和眾人一樣，他也沒有想到謝晴會討要這樣一個恩典。

    但比起旁人，他對于女子當(dāng)政并不是特別反感，不然，他就不會教自己的外甥女朝政了，更何況，他對朝政的處理手段，有很多也是由他的母后教導(dǎo)的。

    “臣女自幼聽祖父講起其在戰(zhàn)場浴血奮戰(zhàn)的故事，便對進(jìn)入軍隊向往已久，這些年來，一直如此，臣女希望自己保家衛(wèi)國，護(hù)我大齊邊疆安寧。”謝晴嚴(yán)肅地回答著。

    “大齊現(xiàn)在可沒有女子軍隊。”天和帝直述著事實(shí)，既沒反對，也沒有同意，讓眾人心中猜測紛紜，一時摸不清其的想法。但大多數(shù)的人認(rèn)為，天和帝這是想讓謝晴知難而退，是婉拒，畢竟謝晴之前說了天和帝金口玉言，做出了許諾，這可謂是一種變相的逼迫了。

    一旁的英國公和謝離也是這樣認(rèn)為，連忙給一旁的謝晴使眼色，讓其不要在執(zhí)著在這件事上。

    而坐在龍椅上修養(yǎng)的沈皎，卻不這么認(rèn)為。天和帝說大齊現(xiàn)在沒有女子軍隊，可是之前呢？最重要的是，以后會不會有？

    “大齊現(xiàn)在是沒有女子軍隊，可是百年余前，昭陽烈長公主建立女子軍隊熙和軍，輔助□□建立大齊，隨后南征北戰(zhàn)，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其后五十年，熙和軍依舊是大齊軍隊的中堅力量。臣女不敢和昭陽烈長公主相比，但也是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護(hù)衛(wèi)大齊，望陛下成全?！?/br>
    大齊不是沒有女子軍隊，只是慢慢消失在歷史中，不再被人提起而已。但昭陽烈長公主卻是她心中最為敬仰的女子之一。

    她，向往成為這樣的巾幗英雄。馬革裹尸，浴血沙場。

    至于大齊的女子軍隊為什么會消失？

    一是因?yàn)榇簖R建國后，女子都被家中父母教養(yǎng)的只知道三從四德，沒有了血性和眼界見識，人人都覺得女子最大的價值就是嫁一個能為家里帶來榮華和好處的丈夫，能夠相夫教子，這遠(yuǎn)比在戰(zhàn)場上拼命要容易的多。所以，這從軍的女子便越來越少了。

    這二啊……

    “皇上，此事萬不可行啊?！边€不待天和帝發(fā)表想法，便立時有大臣勸諫起來：“陛下，這自古以來，男女之間，內(nèi)外有別，若令女子從軍，豈不是顛倒陰陽嗎？如此有違綱常，禍亂天下之事，萬萬不可??！”

    隨后，又響起了一堆附和的聲音。

    所以，大齊熙和軍的消失，除了大齊女子自己的原因外，更多的是朝中的阻礙，雖說大齊民風(fēng)開放，但依舊是男尊女卑的時代，很多男子已經(jīng)享受慣了這樣的社會地位帶給他們的好處，豈會同意女子有一日和他們處于相同的地位。

    “諸位大人的意思是，當(dāng)年昭陽烈長公主創(chuàng)建熙和軍，助□□奪得天下，也是禍亂天下之舉嗎？”正在朝中眾人為此事一個接一個的勸諫，言辭越來越激烈嚴(yán)重，甚至說出女子從軍是會讓大齊覆滅的話，而謝晴辯解不出時，一個虛弱的少女聲音，自上方傳來。

    天和帝聽到這個聲音后，也顧不得在他面前跪著的越來越多的大臣，轉(zhuǎn)身朝著龍椅上的沈皎走去，輕聲關(guān)心道：“元嘉，身體如何了？”

    天和帝一雙深沉的眼睛，此時涌動著滿滿的關(guān)心。天和帝看著外甥女自曹范說完其左臂的傷情后，終于不再意志低沉，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很是寬慰和高興。

    “我無事，皇舅舅?！鄙蝠▽捨苛颂旌偷垡痪?，然后道：“剛剛元嘉休息時，好像聽到有幾位大人說女子從軍是有違綱常，牝雞司晨，甚至是為禍天下之事，有些疑惑而已，所以才忍不住問出聲來，打擾了皇舅舅，妄皇舅舅恕罪?！?/br>
    “有問題就要問出來，勤學(xué)好問自然是最好的，哪有什么要怪罪的呢？”天和帝撫摸著沈皎的發(fā)頂，溫聲道，沒有絲毫要怪罪的意思。

    下方原先慷慨激昂想要繼續(xù)勸諫的人，暗道一聲不好，這元嘉郡主擺明就是站在謝晴這邊的，現(xiàn)在元嘉郡主又一次救了陛下，看著陛下待其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正是心頭寶一般的存在，若是陛下因其的態(tài)度，而起了偏心，那么他們之前的勸誡豈不是白費(fèi)了嗎？

    “那元嘉便對諸位大臣請教一下之前元嘉的問題，這正是元嘉現(xiàn)在最為疑惑的地方，還請給位為元嘉解惑，不吝賜教?！鄙蝠ɡ^續(xù)之前的問題，聲音依舊虛弱，但卻讓下方的眾人感受到元嘉郡主這句話的鋒芒所指。

    昭陽烈公主的功績，包括其創(chuàng)建的熙和軍的戰(zhàn)績，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滅的存在。熙和軍在大齊的建國之初，所立下的功勞，又如何能與禍國二字扯上關(guān)系？

    誰若是敢說熙和軍和昭陽烈長公主禍國，怕是會成為誅心之論，更是辱罵皇室公主，是天和帝和整個宗室都不會允許的存在。

    沈皎的話落后，一時間跪在下方的勸誡之人，無人作答。

    第121章 辯論

    沈皎看著下方的朝臣面面相覷, 并無作答，嘴角微微勾起，對著看在自己話落后露出感激的目光的謝晴, 安撫地一笑, 隨后朝著下方的朝臣繼續(xù)道：“元嘉愚笨, 只知道昭陽烈長公主創(chuàng)立熙和軍，守衛(wèi)大齊，功在千秋, 至于這其它的, 還請諸位大人不吝賜教，讓元嘉長長見識?！?/br>
    面對沈皎這樣的緊逼，不少人心中很是不服氣, 不為別的，只為現(xiàn)在質(zhì)問他們的是一介女流，而且是一個沒有及笄的女孩，若是被其逼得連話都答不上來, 他們?nèi)蘸筮€有何顏面繼續(xù)行走朝堂，還不夠被同僚恥笑的。

    但若說昭陽烈長公主所行之事為禍亂大齊的舉動, 不僅是睜眼說瞎話，更是連陛下乃至整個宗室都會得罪，所以這話難答的緊。

    沈皎靠在堅硬的龍椅上, 隨著一旁的天和帝看向下方的朝臣, 目光平靜, 靜待著眾人的反應(yīng)。

    其實(shí), 跪在下方勸諫的朝臣只是少數(shù)，在場的皇子并無一人出來表態(tài)，便是晉王，此時也在燕王的示意下，老實(shí)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

    畢竟，天和帝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實(shí)在太過模糊，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對此事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

    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參與進(jìn)去，儼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更何況此事與他們并無切身的利益相關(guān)。

    “昭陽烈長公主當(dāng)時從軍，乃是時勢所為，因緣巧合之下才有的結(jié)果，彼時天下大亂，綱?；靵y，所以才有了昭陽烈長公主被迫從軍，此乃無奈之舉?！币粋€四十多歲，身著四品官員服飾的朝臣，在殿中無人應(yīng)答時，首先回道：“而今，邊疆安穩(wěn)，四海升平，綱常有序，邊關(guān)亦有的是大齊的兵士，自是無需女子從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