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帝看著下方的少女越來越滿意，這些年來她基本從未讓他失望過，有時還會給他帶來一些驚喜，他現(xiàn)在越來越相信國師當(dāng)初的批命了。

    “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暗彥也都和你講清楚了?！碧旌偷劭冀掏昱⒌膶W(xué)業(yè)，又開始考問其對朝局的認(rèn)知。

    “元嘉清楚，如今朝堂上下都在為開科取士準(zhǔn)備?！鄙蝠ㄖ?，今日的重點來了，她將心神全部放在應(yīng)答上：“如今，朝堂上正為這次春闈的總裁所爭論不休?！?/br>
    在大齊，春闈由禮部負責(zé)，所以又稱“禮闈”，主考官稱之為總裁。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實在是前世看多了網(wǎng)文，她總有種跳戲的感覺。

    雖然春闈由禮部負責(zé)，但主考官卻不是出自禮部，而是由皇帝親自任命兩名除閣臣外的三品以上大員負責(zé)。

    但就這二人的人選，卻遲遲決定不了，朝堂上已經(jīng)為此爭論半個月了，依舊沒有定論。不只是這次，其實每次會試的主考官都是朝中都是如此爭論不休。

    主考官會被貢士們稱之為座師，單一“師”字，就足以看出其的地位了。正如進士稱自己為天子門生一樣，這些貢士也是其座師的弟子。所以每一任的主考官都會收入一大批門生，依照大齊的會試錄取名額，這些門生大概會在三百人左右。

    如果一個人有三百個入朝為官門生，其日后的影響力就可見一般了。不說其它，只這一點好處，歷代的主考官便都是朝中大臣爭相搶奪的位置。但要選出這二位主考官，卻要考慮地太多，地域出身，戶類，年齡，官職，派別等太多的因素，所以，這二人遲遲決定不了。

    沈皎正思考著，天和帝威嚴(yán)的聲音便想了起來，“不錯，如今朝堂上為此事爭得厲害?！闭f道這，天和帝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流露出幾分不喜。

    “你覺得這人選定誰比較好”天和帝挑眉問眼前的女孩。

    沈皎在聽到這句問話后，心中一震，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天和帝今日考教的會是這個問題。

    她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龍椅上的天和帝神色自然無比，剛才的語氣也如平常與自己說話一般，溫和自然，仿佛是在問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一樣。

    但她卻不敢大意，收拾好被震到的心神，腦中飛速的運轉(zhuǎn)起來，思考起朝中適宜的官員來。她應(yīng)該慶幸，自己這些年對朝局所下的功夫不少和昨日準(zhǔn)備的充分。

    在沉吟片刻后，沈皎語氣鄭重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元嘉有三個人選，太傅楊知節(jié)楊老大人，御史中丞許濟許大人，和禮部尚書蘇弘蘇大人?！敝皇翘旌偷圻@么多年來，對自己提過的最大的問題了，由不得她不鄭重以待。她有預(yù)感，她若是在這個問題上能讓天和帝滿意，她會離自己的目的近上一大步。

    沈皎知道，這樣的大事，天和帝詢問自己只是考教，他心中早就有了合適的人選?，F(xiàn)在，就看她選出的這三個人中，有沒有和天和帝心中選擇的一樣。

    聽到女孩的回答，天和帝面色不變，點了點頭，“朕知道了。”卻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神色自若地和她聊起了別的。

    沈皎看到天和帝的神情，雖然心中有些擔(dān)心，但也不再提起，跟著上首帝王的思緒說起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一炷香后，時辰到了下午該進學(xué)的時間，沈皎便起身告辭了。

    坐在輦轎上，沈皎仔細思索自己答案。

    楊老太傅是天和帝的太傅，在先皇時期，對其傾心相授，是堅定的嫡長繼承制的擁護者，多次在朝堂上進諫，斥責(zé)先皇廢嫡立庶，一直為天和帝所尊敬，其繼位后也常常加以恩賞。這些年雖已年過六旬，不問朝政，但卻身體硬朗，擔(dān)任一次主考官的精力絕對是有的。其無論是名聲能力，還是資歷威望，擔(dān)任主考官，都足以令朝堂中人無法反駁。

    至于御史中丞許濟，雖出身寒門，卻是一位狀元，并且剛直不阿，簡在帝心，且在朝中并無太多的姻親故舊，與朝臣牽連甚少。

    至于最后一位禮部尚書卻是復(fù)雜了許多，蘇弘的祖上四代為官，姻親故舊甚多，其本人也求學(xué)于江南書院多年，為官后也收了不少門生，所為地域出身復(fù)雜，師門牽扯的故舊學(xué)生也多。但其卻也是當(dāng)代的大儒，禮部尚書的官職便足以說明一切。這位蘇大人，是禮制的絕對擁護者，這樣的人，信奉天地君親師的道理，卻是最忠于帝王的人，也是最不容易被拉攏的人。

    所以，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三個人選。至于其他的三品以上的文臣，除了閣臣外，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有所站隊。當(dāng)熱，她的老師張博均也是一品大員，也是沒有入閣，也沒有站隊，她之所以不推薦老師，是其根本就對朝局不敢興趣，在加上他教授的皇子，和其牽扯甚多，不適宜成為主考官。

    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會讓天和帝滿意，但這已經(jīng)是她自己考慮最周全的答案了。

    回到崇文館后，她收斂心神，將忐忑的心放松平緩，讓自己靜下心來，開始準(zhǔn)備學(xué)習(xí)。

    散學(xué)的時候，沒有了那道風(fēng)姿清雅的背影站在那里等候自己，和自己一同回去，這讓她的心中有一種悵然若失的不適感。直到她收到了衛(wèi)賾派人送來的幾本游記，這種感覺才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溫暖。不過，她也沒有細想，只任由這種感覺繼續(xù)停留。

    日子就這樣度過，很快就到了三日后，這幾天，朝中對于主考官的結(jié)果還沒有定下來，不過，她知道春闈在即，這結(jié)果脫不了幾天了。

    但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還是要參加完今日的宴會再想其它。

    清晨，她被輕風(fēng)細雨叫起后，便換上了淑惠長公主早已搭配好的衣裳首飾。

    湘妃色撒花百褶襦裙，外罩描金百蝶穿花蘇繡云錦夾襖，頭上是一套粉色寶石首飾，穿戴好后，披上狐裘，沈皎便往正院而去。

    她到時，大嫂喬氏已經(jīng)在和淑惠長公主敘話了。

    淑惠長公主看著女兒的裝扮，很是滿意：“還是這打扮好看?！彪S后，又將女兒拉到身邊，“你已經(jīng)大了，梳妝打扮上也該上些心了，日后就照今日這么打扮。”女兒平日里裝扮實在是太過素雅，首飾也只帶了了的幾件，連一般的貴女都不如，更何況阿皎的身份更加尊貴。

    可在崇文館這樣的進學(xué)之地，也不好穿著的過于華麗，以前阿皎還小，她便沒有過問，但隨著阿皎逐漸長大，衣著首飾等方面就要開始準(zhǔn)備起來了。

    沈皎聽到阿娘的囑托，感受著頭上帶來的重量，覺得若是自己每日都戴這么重的東西，她會哭的。

    不過，看著淑惠長公主充滿期待的眼神，她一時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都聽阿娘的?！?/br>
    她這些年，一直忙著學(xué)業(yè)，想讓自己盡快成長起來，而這一切，都都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以至于她很少有時間像普通的閨閣女孩般來陪伴自己的母親。所以，她心中總有些愧疚，面對阿娘這樣的期盼，她拒絕不了。

    和淑惠長公主敘了些話，便和大嫂一起離開了。

    第57章 拜見

    沈皎和大嫂出了院門，一起往梁國公府走去。她是梁國公府沈家的姑娘, 出門參加宴會自然要和姐妹們一同前去, 這才是家族。

    等她們到榮安堂時, 府中的姑娘除了還在禁足的四姑娘，連表姑娘吳雅安都已經(jīng)圍繞在老太太身邊, 承歡膝下了，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眾人見禮坐下后，老太太看著自己這位身份最為高貴的孫女，語氣和藹地關(guān)心了幾句，便對著下方坐著的孫女們有些嚴(yán)肅地囑托道：“出門在外, 要時時刻刻謹(jǐn)記自己是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家風(fēng)的事情，另外要記住，你們是姐妹，不管在家中有什么口角爭斗，在外都要互相團結(jié)友愛，互相幫助, 不為別的, 只因為你們是梁國公府的姑娘, 都姓沈?！闭f道最后的沈字時，老太太的語氣充滿了威嚴(yán)和鄭重，掃向下方孫女的眼光也十分嚴(yán)厲。

    隨著老太太的話語一句句說出, 坐在下方的吳雅安的臉色雖然未變, 但雙手緊緊地攥住了手中的錦帕。雖然在梁國公府多年, 待遇也和府中姑娘們一樣，老太太待她也如親孫女一般疼愛，但她卻在這一刻她清楚地認(rèn)識到自己終究不姓沈，她不是沈家的姑娘。

    在老太太說完后，沈皎跟著姐妹們一同起身恭敬地行禮：“謹(jǐn)遵祖母教誨?！?/br>
    “坐下吧?！崩咸粗鴮O女們恭敬地表情，語氣緩和了許多，又逐漸恢復(fù)了已往的和藹道：“每次出門前都囑托你們一遍，這次數(shù)到也有些多。”

    說完，老太太看向下方坐著的兩個的兩個孫媳：“今日可就將你們這些meimei們交給你們這兩個嫂子手中了?！?/br>
    聽到老太太的話，身為長媳的喬氏率先應(yīng)道：“祖母放心，有我和二弟妹在，定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br>
    下面的袁氏也附和著保證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起身吧?！?/br>
    眾人應(yīng)聲后，便跟一同告退。

    等出了榮安堂，到了該上馬車的時候，沈皎本想邀請長嫂和自己一同上自己的銅輦車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喬氏用眼神安撫地拒絕了。

    隨后，在喬氏的安排下，她和袁氏同乘一輛翠蓋珠纓八寶馬車，后面的三輛朱輪華蓋車，身為嫡女的六姑娘自己一輛，但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坐著無趣，便將與自己要好的表姑娘吳雅安拉來一起，喬氏笑著點頭同意了。剩下的兩輛，按照年齡，五姑娘，七姑娘一輛，八姑娘，十姑娘一輛。

    自此，才算安排好。由銅輦前行，在出了府門后，沈長映也騎著馬出現(xiàn)在了，由其和甲士家仆護衛(wèi)者，眾人一路朝肅毅侯府行去。

    肅毅侯府離梁國公府并不算遠，半個時辰左右便到了。沈長映下馬后，和眾人道別，朝前院走去。其余的人，在二門處下了馬車，便看到身為肅毅侯世子夫人的沈謹(jǐn)嫵早已在二門前等著她們了。

    沈謹(jǐn)嫵看到來人后，笑著迎了上來：“大嫂，二嫂安好，meimei們安好。可算把你們盼來了?！?/br>
    喬氏和袁氏看著沈謹(jǐn)嫵面色紅暈，眉目開朗，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在肅毅侯府中過得不錯，后者笑著打趣道：“若不是知道你今日辛苦，定要讓你好好盼一盼我們，這樣才顯得我們尊貴不是？”

    沈謹(jǐn)嫵知道依照梁國公府的身份，若不是為了自己是不可能來得這么早，成為今日肅毅侯府的第一個來客，心中十分感激，默默記在心中。

    “大jiejie安好?！痹谠洗蛉ね旰?，沈皎和姐妹們笑著和沈謹(jǐn)嫵見禮道。

    沈謹(jǐn)嫵看著眼前的meimei們，卻唯獨少了自己的嫡妹沈瑾妍，但卻一字都沒有多問，面色不變地溫柔地笑道：“meimei們來到這肅毅侯府，就像在家中一樣，有什么問題只管來找大jiejie?！彼吹秸驹诮忝弥械纳蝠ㄓ行┰尞?，正向她沒收到沈瑾妍沒有來的消息一樣，她也不曾收到九meimei要來的消息。

    她雖然特意將宴會的日子選在休沐日，但能將九妹請來的，也只是一種期盼，心中覺得實現(xiàn)的可能性并不大。畢竟，這些年除了太子妃偶爾舉辦宴會和宮宴外，世人基本上從未見到過元嘉郡主的身影，她對此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卻沒有想到九妹真的會來。

    沈皎看到大jiejie對自己溫柔的笑著，便也微笑著回應(yīng)。

    隨后，沈謹(jǐn)嫵也不再多說什么，便帶著眾人往肅毅侯夫人的正院走去。

    而這時肅毅侯夫人在聽到銅輦駕臨后，便帶著身邊的兩個女兒趕緊迎了出去，匆忙地走出正院后，便看到兒媳帶著梁國公府的女眷走了過來。

    她看到姑娘中一位身著緋色衣裙的少女后，連忙拜道：“臣婦給元嘉郡主請安?！彼砗蟮膬蓚€女兒也隨著母親拜道。

    眾人看到肅毅侯夫人恭敬地行禮，不由一愣，特別是姑娘們，因為沈皎在家中只行家禮，再加上沈皎不與她們一同出門，她們已經(jīng)快忘卻其禮同公主的待遇了。這一看到身為長輩的肅毅侯夫人的行禮，都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不過，沈皎的反應(yīng)卻是很快，她這些年出入宮廷，那里最是一個禮制森嚴(yán)的地方，在其中遇到給自己請安的命婦實在太多，她已經(jīng)能夠很好的適應(yīng)了，所以在肅毅侯夫人請安聲剛剛落下，她便反應(yīng)過來了：“夫人快請起。夫人是大jiejie的長輩，也算是我的長輩，何須行此大禮？”

    沈謹(jǐn)嫵聽到少女的聲音，心中溫暖極了，她知道眼前的少女這是在表示與自己的親近，更是在婆母面前給自己做臉。這樣真心地相待，讓她心中充滿了感動。

    聽到少女清脆的聲音，語氣很是真切，肅毅侯夫人便起了身，“臣婦謝郡主不怪罪?？ぶ鞯妮傑囘M了府門，臣婦才得到消息，之后便趕緊迎了出來，卻沒想到依舊是晚了，還望郡主恕罪?！?/br>
    依照大齊禮制，公主過府，她身為臣婦最低也要在二門處迎接。若其擺開全部的儀仗，那便是整個肅毅侯府的人無論男女，只要在府，都要在大門處恭迎。

    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迎接，有些遲了。

    “原是我來之前沒有通知夫人，怪不得您，夫人莫要擔(dān)憂?！鄙蝠ㄖ烂C毅侯夫人是擔(dān)憂她怪罪下來，所以才解釋得這般清楚。她知道自己進入府門后，肅毅侯夫人從得到消息到走出正院，已經(jīng)是時間的極限了，所以語氣十分溫和。

    肅毅侯夫人在聽到沈皎的回答后，心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不怪她對待元嘉郡主如此慎重，實在是這些年眼前這位少女的名聲實在太大，身份太高，容不得她不小心。

    高貴的出身，正一品的爵位，豐厚的食邑，同公主的禮制，還有最重要的是其在帝王面前的圣眷，京中皆知，最得圣上寵愛的人，不是太子，也不是哪位皇子公主，而是這位元嘉郡主。她曾在宮宴上，親眼見過威嚴(yán)的帝王對女孩的和藹和關(guān)愛，就像普通人家的長輩關(guān)愛喜愛的晚輩一般。這樣的盛寵，她實在是不敢對其不重視和小心。

    不過，幸運的是這位郡主似乎十分好相處，她知道這其中大兒媳的因素占了很多，心中對其更是喜愛。

    “臣婦謝郡主體諒?！泵C毅侯夫人道謝后，對著世子夫人喬氏和袁氏溫和地笑著點頭，便連忙將眾人迎進和正堂之中。畢竟外面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進屋之后，肅毅侯夫人本要將沈皎迎到了主位上坐下，最終被沈皎拒絕，她雖然身份高，但畢竟只是晚輩，再加上是在大jiejie的婆家，她選擇了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在眾人依照主次落座后，肅毅侯夫人便寒暄道：“能得郡主來參加宴會，我必能讓京中的各個府邸羨慕極了?！彼f這話，也不是客氣，而是事實，若說京中最難請的姑娘，那必定是元嘉郡主。就是有時梁國公府自己舉行宴會，都不一定能見到其身影。

    “夫人說笑了，肅毅侯府是一等侯府，侯爺深得皇舅舅信任，世子年輕有為，您無論何時都是讓人羨慕的。”沈皎笑著答道“再者大jiejie一直待我極好，這是她第一次在肅毅侯府舉辦的宴會，我是無論如何都是要來參加的?！?/br>
    肅毅侯夫人看著眼前的少女進退有度，言笑宴宴，言語間給人如沐春風(fēng)之感，雖然年齡尚小，但身上總帶著沉穩(wěn)和大氣，氣質(zhì)也不像這個年紀(jì)的少女，嬌俏可愛，惹人憐愛，反而有一種溫潤如玉的清雅高貴，讓人十分欣賞。

    這樣的氣質(zhì)和言談舉止，顯然不是一般的顯貴人家能培養(yǎng)出來的。她想起丈夫和自己提起少女時，還曾說圣上將其當(dāng)作皇子重視，讓其一直在崇文館中由大儒張博鈞教導(dǎo)，她當(dāng)時不已為然，今日近距離地接觸這位郡主，她便能感覺到其給人的不同之感。

    第58章 不喜

    沈皎看著眼前的肅毅侯夫人，眉眼在與自己說笑時十分開朗, 言語也十分得體, 她記得淑惠長公主在與自己說起肅毅侯夫人時, 言道這是一位爽利人，如今看來, 確實如此。

    她看著肅毅侯夫人在自己提起大jiejie時眼中閃過的滿意，和兩人相處時的親近，以及肅毅侯夫人對待大jiejie和善的態(tài)度，便知道她們這對婆媳之間相處的十分不錯。對此，她自然樂意投桃報李, 對肅毅侯夫人也更加客氣幾分。

    肅毅侯夫人看著這位尊貴的郡主對自己和善的態(tài)度，雖有心再和其敘上話，畢竟這樣的機會并不多，但看著坐在下方的其它的梁國公府的姑娘，她身為主人家也不能冷落其它的客人，便對著喬氏和袁氏說道：“貴府的姑娘們真是個個都是鐘靈毓秀之人，看著我羨慕極了, 我這兩個姑娘真是一下就被比下去了。哪天見到老夫人可要好好請教一番。”

    沈皎聽到肅毅侯夫人的話, 看向其身旁的兩個姑娘, 一個十四五歲的樣子，很是端莊秀氣，非常符合這個時代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另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jì), 一襲紅色襦裙, 活潑可愛, 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孩童的天真，一看就是被嬌養(yǎng)起來，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據(jù)她所知，肅毅侯府中的二子二女都是嫡出，肅毅侯本人也十分尊敬妻子，府中并無姬妾，這在京中是十分少見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養(yǎng)出這么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她看著這位年紀(jì)眼前和自己仿佛的小姑娘，覺得有些恍惚，她覺得若是自己沒有這無法解除的體質(zhì)，大概也會被長輩們養(yǎng)成這樣的性子。

    其實，能被長輩愛護著，嬌寵著長大的姑娘，無疑是幸福的。

    不過，她也并不羨慕，見識了更加廣闊的世界，就不想在拘泥于這四四方方的天空。

    她看著眼前著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注視，很快朝自己望了過來，然后朝自己明媚的笑著，不含一絲陰霾，天真可愛，只是一雙清澈的眼睛中夾雜著點點的好奇。

    沈皎對著小姑娘也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她雖然不羨慕，但卻是十分喜愛這樣的女孩，或者說沒有多少人會不喜歡一個天真活潑又漂亮的小女孩，她也不例外。

    雖然梁國公府的女孩一直是被京中人羨慕的存在，各個月貌花容，明眸皓齒，各具風(fēng)華，但肅毅侯府的兩個姑娘也絕對不差，肅毅侯夫人剛才的言語也都是謙虛之詞。

    所以，在肅毅侯夫人話剛落下，喬氏和袁氏就立刻對自家的姑娘謙虛起來，然后開始夸贊肅毅侯府的兩位嫡女。室內(nèi)的氣氛很是其樂融融。

    接著，梁國公府的姑娘便對著肅毅侯夫人這個長輩一一見禮，肅毅侯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孩，疑惑地問道：“怎么沒看到四姑娘？”她和梁國公府是親家，求親時也親上公府很多回，自然對其府中的姑娘知之甚詳。

    這最尊貴的元嘉郡主都到了，身為嫡親meimei的四姑娘卻沒有來，這自然讓肅毅侯夫人有些疑惑。

    “四meimei原也是要前來的，無奈前日夜里偶感風(fēng)寒，大夫讓其在床上靜養(yǎng)幾日，所以不變前來，還望夫人勿怪。”袁氏身為大姑娘和四姑娘的嫡親嫂子，這話自然由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