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心疼周煩煩兩秒鐘。 第89章 周四時培訓(xùn)機構(gòu)里沒有白班, 孩子們都是五六點放完學(xué)才依次過來, 全員會議便選在了今天。 會議仍在持續(xù), 德喬用英文在和老師們交流,前臺小姑娘是個應(yīng)屆畢業(yè)生,英文不算特別好, 對德喬某些語言聽不明白,便起身給大家添水。 白夏端起手邊的水杯遞給前臺, 看見手機屏幕亮起。她拿起解鎖, 望見是周徹的信息。 周煩煩:我愛你啊 她唇邊抿起淺笑, 打字:回來了? 消息還沒來得及發(fā)送,身邊沈臨朝她輕咳了一聲。白夏抬頭望了下沈臨, 只好按滅屏幕將手機放到一邊。 會議三點多鐘才結(jié)束,白夏忙回到自己辦公室,但沒看見周徹的人影。 她覺得有些奇怪,撥通周徹的號碼。 他的私人手機沒有周氏集團那道彩鈴聲, 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白夏重播了一遍,電話終于被接起,但不是周徹的聲音。 “你好,我是華城南濱區(qū)派出所民警……” 沈臨拿著手上的一份文件走進白夏的辦公室, 白夏卻臉色慘白地從他身邊闖過去。她走得太急, 將沈臨手上的文件全都推翻在地,失魂落魄地跑去拍電梯門。 沈臨忙跟上去:“白夏, 出什么事了?”他望見白夏眼中淚水大顆地滾落。 “周徹……”她嘴里只是反復(fù)念著這個名字,說不出別的話。 電梯終于落停在16層, 白夏進了電梯間,靠在led廣告牌上哭出聲。 “白夏,到底怎么了?”沈臨不敢離開,陪著她一起下電梯。 白夏哽咽著:“粉塵爆炸,印刷廠粉塵爆炸……” “印刷廠怎么會粉塵爆炸?”沈臨忽然明白過來,印刷廠旁邊就是面粉廠,而今天的習(xí)題冊正是周徹過去拿的。他臉色嚴肅,扶住白夏的肩膀,“別慌,他一定會平安的?!?/br> 一路上,白夏握著手機不停刷新著網(wǎng)上華城粉塵爆炸的新聞,她看見幾張救護車抬走傷員的照片,報道里說沒有死亡人數(shù),只有傷員,但也沒有說明受傷有多少人。新聞配圖的照片上,血染紅了擔架,看不清臉擔架上傷員的臉,可傷員身上的白色t恤是白夏熟悉的。她手指反復(fù)停留在這張照片上,她很后悔,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為她。 白夏終于趕到醫(yī)院,周徹躺在病房里,人仍昏迷,頭部纏著繃帶,渾身都是傷。醫(yī)生說他皮膚組織受沖擊波帶起的碎片劃傷,多處破裂、流血,左腿明顯骨折,伴有腦震蕩,萬幸只是輕微腦震蕩,內(nèi)臟未有嚴重損傷。 白夏聽完醫(yī)生的話,在危急的時刻似懂非懂,也好像是自己不愿去接受。 她痛苦地問:“我聽不懂,他什么時候醒過來,他現(xiàn)在疼不疼,他會不會殘疾,他以后還能正常生活嗎?” “請你冷靜一下,他的情況已經(jīng)算是這場意外里幸運的了,他目前這種狀況當然是需要時間慢慢恢復(fù)的?!?/br> 民警來找白夏調(diào)查情況:“你跟傷員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是他前妻?!?/br> 沈臨在一旁愣住。 民警道:“他叫什么名字?你配合我們做個身份登記?!?/br> 白夏看也沒看民警,目光一直落在周徹身上:“我先給他換個房間可以嗎?!?/br> 她聯(lián)系護士要換成高級單間,安排好后,她舍不得離開周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陪他。 民警說:“現(xiàn)在麻煩你跟我們做個登記?!?/br> 民警問白夏周徹的姓名,“周”字剛到嘴邊,白夏忽然頓住,她覺得不對勁。 周徹身邊有保鏢的,上次他和林誠通話時她就在旁邊,清楚地聽到林誠說他給周徹悄悄安排了一名保鏢,為什么周徹出了這么大的事保鏢不知道,連林誠也沒有聯(lián)系她? 難道周徹事后還是把保鏢撤走了? 民警見白夏發(fā)呆,又詢問了一便,沈臨一直沒離開,在旁邊安慰白夏放松一點。 白夏開口:“他叫車周?!?/br> 如果周徹受傷的消息被周氏集團或媒體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事業(yè)?她沒敢說出周徹的真實名字,民警詢問她身份信息,白夏也說不清楚。 民警嚴肅道:“你不是他前妻嗎,請你配合我們……” “現(xiàn)在閃婚這么多,我其實也不了解他,我讓他一個家人過來吧?”白夏撥通林誠的號碼。 林誠在電話里恭敬地問候她:“太太,你好……” “他出事了?!卑紫穆牭搅终\急促的呼吸聲,她說,“華城南濱區(qū)粉塵爆炸,你看新聞了嗎?”她沒辦法穩(wěn)住自己的痛苦,顫抖地說,“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在南濱區(qū)的人民醫(yī)院,民警要調(diào)查他的身份,我只說了他叫車周,其他身份信息我記不清了,你過來吧?!?/br> “我兩個小時左右到!”林誠是聰明的,這句簡單的話里已經(jīng)明白了白夏的意思。 一個小時40分鐘后,華城上空徐徐落停下一架私人飛機。 林誠趕來病房,很快就和民警交涉完。 護士正好來房間里給周徹輸液,白夏猛地喊:“等一下?!彼龁?,“你給他輸什么藥水?” “鎮(zhèn)靜消炎的……” “你出去吧,我們先不輸液?!?/br> 護士愣住,聽到病房門口的腳步聲忙回頭看向林誠。 沈臨勸白夏:“白夏,你這是緊張過度,怎么能不輸液?!?/br>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家人說句話?!?/br> 沈臨離開后,林誠也讓護士先出去。他看向白夏:“太太懷疑這場意外是人為嗎?” 白夏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擔心醫(yī)院里不安全,不知道護士會不會是別人收買的人。他現(xiàn)在昏迷不醒,商場上的對手那么多,連周家人都是財狼,我很害怕自己照顧不好他。你帶他回去吧,他不能留在這里?!?/br> 林誠第一次由衷地露出欽佩:“太太分析得很對,飛機已經(jīng)安排好了,您……” “他在哪,我就在哪?!?/br> 他們從醫(yī)院的地下車庫上車,白夏猶豫了瞬間走下救護車在四周張望。 林誠下來問:“太太,怎么了?” “我不知道cc在哪……你先等我十分鐘行嗎?我去找一圈cc。” “好的,我派人和您一起找?!?/br> 白夏說不用,自己快步跑向電梯。 她回到周徹住的那間高級單間里看了一眼,沒看見cc的影子。她又跑向周徹一開始住的普通多人間,但還是沒看見cc。民警說在現(xiàn)場沒發(fā)現(xiàn)寵物,白夏不知道cc到底怎么樣了,周徹都傷成這樣,cc當時在哪里,它有沒有被氣流傷到,被火燒到? 她不敢想,只能失望地回到地下車庫,救護車在等著她,林誠朝她走過來。 安靜的地下車庫忽然傳來汪汪的狗叫聲,白夏回頭望見一道白色團子朝他們跑過來。 她喜極而泣,沖上前抱起cc。 cc也受傷了,四個爪子和背上都是血,白夏不知道它傷在哪,林誠說只能回到上城再給cc治療。 夜里七點。 上城一家私人醫(yī)院內(nèi),周徹被安排在高級病房,整棟樓都被林誠清空,走廊里每隔兩米都設(shè)有保鏢。 白夏守在周徹身邊,他一直沒有蘇醒,中途有一次皺起眉,似乎很痛苦。醫(yī)生說他多睡一會兒也好,這樣就不會感覺到傷口的痛苦。醫(yī)生還囑咐白夏,周徹的腦震蕩有可能會造成短暫的記憶喪失,白夏很害怕,她怕他不再記得她。 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想失去周徹,她不想。 她在這里照顧周徹,林誠便安排了小顧過來照顧她。小顧端來晚飯:“太太,這菜再熱就不好吃了,你先吃一點……” “你別講話吵到他,端出去吧,我不餓?!?/br> 白夏將臉貼在周徹枕邊:“周徹,我們的半個月約定早就到了,我還沒給你結(jié)果,我現(xiàn)在說,你能聽到嗎?” “我答應(yīng)你,我做你的太太,我跟你復(fù)婚,我為你穿上婚紗,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br> “連cc都比你傷得輕,你怎么傷得這么重啊……”眼淚滑到枕頭上,她苦笑,“林誠說廠區(qū)那邊沒有監(jiān)控錄像,我不知道你當時在做什么,可我猜你一定是將車上的冷氣開到最舒服,讓cc留在了車上,對不對?” “不對,面包車都被炸變形了,cc應(yīng)該不在車上……那你是不是帶著它,拿自己的身體保護了它?”她自說自笑,“我猜你一定是這樣做的。從前的周徹還有個名字叫周煩煩,可現(xiàn)在的你只是我心里最愛的人,我接受你了,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心里的男神了。” “老公,我不要你這樣辛苦?!彼謾C屏幕上的那句“我愛你啊”很想大哭一場,最后忍著不敢崩潰,“周徹,我也愛你?!?/br> 林誠走進病房:“太太?!?/br> 白夏忙揉干眼淚回頭:“你查到什么了?” “面粉廠的爆炸起因是機器損壞空轉(zhuǎn),讓那間很久不用的庫房里成立了可燃條件,警方有理由以突發(fā)事故結(jié)案,我們沒證據(jù)再立案調(diào)查?!?/br> “不能私下調(diào)查?為什么那間很久不用的庫房就挨著印刷廠?我平時跟周徹過去拿貨都沒走那邊,他是被誰帶去那邊的?”白夏嚴肅地在分析,“出事的時候印刷廠和面粉廠的工人都在午休,工作車間很吵,他們的宿舍離廠區(qū)有兩公里,所以這次意外他們都沒有受傷,偏偏是周徹受傷了,你不覺得太過巧合嗎?” “如果有人真的想害周徹,那他一定事先就知道周徹的身份,知道周徹常去我的公司在幫我做事,還知道他身邊沒什么人保護。他只想害周徹,而不想牽扯旁人進來加重罪名,所以工人當時不在,第一爆.炸點也只是一間十幾平米的小庫房。你分析一下周徹商場上有哪些仇人?” 林誠道:“周先生的敵人很多,仇人卻沒幾個,而想要他命的仇人也……”他忽然一頓,沉思好久后說,“就算是周家人干的,也沒有證據(jù)。” “你安排的保鏢還沒找到嗎?” 林誠搖頭:“沒有他的消息,交通監(jiān)控錄像里他的確是跟著周先生去了廠區(qū),但后面一直沒再看見他的車,周先生被救護車送到醫(yī)院后,除了cc一直追著救護車跑,也沒有這名保鏢的線索。” “這就是疑點,這不是意外,是人為?!卑紫挠X得有些累,強打起精神,“林誠,周徹就靠你了,你們不僅是上司和下屬,也是親人和朋友,現(xiàn)在只有你能保護他?!?/br> “我知道,太太,我再去調(diào)查一下?!?/br> 白夏道:“辛苦了?!?/br> 林誠走后,白夏大腦停不下來,反復(fù)想著這場“意外”。警方和林誠都說現(xiàn)場已經(jīng)沒有線索了,消防和火勢早將現(xiàn)場破壞,只聽工人說起那間很久不用的庫房里好像有幾個礦泉水瓶,瓶子里有水,盛夏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水瓶上,地面會凝聚出光點,所有熱量都匯聚在這個點上,而當聚光點的熱量達到一定燃點后就發(fā)生了這場粉塵爆炸。 可是工人只說“好像”,而不是肯定。并且,這里面的疑點和巧合都太多了。 白夏的思緒忽然被一聲男人的低咳打斷。 她一愣,望見周徹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他皺著眉頭,有些詫異又狠厲地望著她。 他收回目光,見自己手背上在輸液,質(zhì)問她:“你對我做了什么?” “周徹,我愛你。”白夏喜極而泣,她想撲過去抱住他,可怕碰到他傷口,只能緊緊抓住他另一只手,“周徹,你醒了,頭疼嗎?傷口痛不痛?你……” 白夏這一問,周徹感覺自己全身都痛。 他痛苦地抽出手扶住腦袋:“白夏,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白夏感覺他情形不對,可她這會兒同樣很慌亂,她想告訴他她的心里話,“我愛你,我們以后再也不這樣,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周徹,我也愛你啊?!?/br> 周徹頭疼欲裂,他記得上一秒白夏還在威脅他說要離婚,還先斬后奏地算計他,將宋康也請到了家里來吃飯。他剛剛還將她摁在床上撕扯她裙子,她拼了命地在跟他反抗,可現(xiàn)在他卻躺在病房輸液,別說大腦和四肢,他連內(nèi)臟都是痛的。 他瞇起眼睛,沉厲地說:“不是要離婚么,離婚就離婚。我沒想到你竟然,你竟然……”他腦子痛得連說話都沒力氣,最后喘了口氣才又震驚又后怕地說,“你竟然這么暴力,能把我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