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拉倒吧,我贏得都不光彩?!?/br> “我說贏就是贏,說吧,想要什么?”他停在更衣室門口看她。 白夏好笑:“我沒贏,就這樣要你的東西不是白占便宜么,我進去換衣服了。” 周徹拉住她手:“我說贏就是贏,我說給你就必須給你?!?/br> 白夏記起上次周徹兇她的話,回他:“你做慈善做慣了,這么著急想送我東西?”她認真說,“我這都不算贏,如果你真要給我獎勵,那就不兇我吧?!?/br> “就這個?” 白夏點頭,進了更衣室換衣服。 回程路上,周徹訂了餐廳,白夏跟他坐在汽車后排,有些累,閉著眼睛在休息。 周徹看了眼白夏,又低頭看手機,林誠恰好給他打來電話,說有個重要的會議需要他親自參加。 白夏沒睡著,聽到說:“那你去吧,我回家?!?/br> “讓司機送你去商場逛街,我處理完就過來找你。” 白夏沒再拒絕他,反正她現(xiàn)在想練好和周徹之間的默契,也愿意都答應他。 她一個人在逛商場,不想用周徹的錢給自己買東西,便打算今天都幫他買。 她先是進了一家高訂私服工作室?guī)椭軓刭I了一條領帶,再逛到幾家專柜給周徹買了皮帶和襯衫。她不了解周徹的尺碼,還是小顧在電話里告訴她,并且和她說周徹喜歡的牌子。 這一下午買完,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奢侈。 周氏集團。 周徹很快處理完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時,安惠拿來一個順豐文件袋。 “周總,這是您的快遞。” 送往ceo辦公室的東西很少有寫周徹的名字,安惠有些詫異:“這上面是您的名字?!?/br> “打開看看?!?/br> 安惠拿出里面的東西:“嗯……好像是一張單反sd卡?!?/br> 周徹微怔:“讀出來?!?/br> 安惠幫他在電腦上cao作,他手指敲擊在桌面上,明明還沒看見卡里的內(nèi)容,卻似乎已經(jīng)能猜到來頭。 “周總,好了,我?guī)湍蜷_……” “我自己來,你出去吧?!?/br> 林誠從外面回來:“周先生,這邊都結(jié)束了,您可以回去陪太太了?!?/br> 他走到周徹身后,望見電腦里那張照片時愣住。 周徹盯著電腦上的照片,眼里怒色翻涌,但都被他強壓下。 湖邊的夜晚,白夏被趙博藝牽住手,光著上身的男生吻在她額頭上。 林誠很快解釋:“看樣子這是老宅忌憚您,沒把這種照片宣揚出去,算是示好的意思。太太年紀小,落進這種圈套也在意料中……” 他冷冰冰“嗯”了一聲,拿起手機拍下來,起身走出辦公室。 他打通白夏電話:“在哪里?” “你叫我在商場等你,我還在這個商場?!?/br> “去餐廳,我訂了位置?!?/br> 白夏離得近,先去了餐廳。服務生領她去包房,周徹訂的這間包房四面都是玻璃門,她能望見上城最繁華的風景,樓下車水馬龍,霓虹燈蜿蜒著渲染了整座城市。她聽著耳邊愜意的音樂等了半個小時,周徹來時,臉色并不好看。 白夏猜他是因為工作的事,菜上齊后,她先照顧他:“你喜歡吃哪道菜?我?guī)湍銑A,也記下來?!?/br> 周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久沒有回答,最后自己拿起毛巾擦手:“吃你的?!?/br> 他語氣很淡,白夏不再主動開口。 一直到吃完晚飯,回到車庫,白夏都默默跟在周徹旁邊。 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 周徹終于還是想要質(zhì)問,打開手機相冊:“解釋一下。” 白夏渾身一僵。 她是受害者,她并不想回憶。 “你還介意嗎?那天晚上他跟我表白,是我不知情的時候他就親下來了,但是只親過額頭,我保證,周徹你相信我?!卑紫慕忉專八钦f熱才脫衣服的,那時我不懂,現(xiàn)在我懂了,以后我都不會相信這些話了,是我笨。” 周徹語氣很冷:“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這么沒主見?”他冷笑一聲,“在我這里,你倒是拒絕得很熟練啊。” 白夏一僵,想說在他這里他比趙博藝更霸道。她知道周徹生氣,緩緩垂下目光,他的氣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消的,上次他說寬容她一回,但這次望見這張照片還是動怒了。 她安靜了好久:“周徹,我挺少接觸異性的?!?/br> 她苦笑:“我對異性的記憶就是我爸,他肩膀很寬,身上有汗味,聲音低沉沉的,大夾克能把我兜在胸膛里面。但是我八歲他就走了。你知道一個小女生從小就沒有父親是什么心理嗎?” 她埋著頭,還是沒敢看他,趙博藝的行為將她變得謹慎和小心翼翼,她從前并不是這樣的性格。如果沒有趙博藝,她現(xiàn)在會理直氣壯地頂撞周徹。 她聲音里還是很苦澀:“你知道家里沒有男性是什么樣子嗎?晚上睡覺,奶奶不僅要把門反鎖,還要拿椅子抵在后面,家里下水道不通,奶奶喊人來修,維修師傅進來時,她叫我回房間里呆著,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她還要把菜刀放在順手的地方,生怕會遇上壞人?!?/br> “后來我搬去了小西村的違建房,那里什么人都有,我十二歲時,身邊有個同齡小伙伴被強.暴了。你知道留守兒童被強.暴后能做什么嗎?你知道沒有文化的底層人民會怎么樣嗎?她不敢再上學,家人不敢報警,鄰居對犯罪的人罵了兩天,后面還是像從前一樣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談笑聊天?!?/br> “我沒有了爸爸的保護,我媽也不疼我,奶奶早上送我上學,晚上接我放學,就怕我會遇見那樣的事情。她告訴我,不要和男孩子聊課堂以外的事情,就連買橡皮擦也不能去叔叔的店里,要找阿姨開的文具店。” 她抬頭望著周徹,眼眶里很濕潤:“我到大學都不知道怎么和男孩子相處,趙博藝是我入的社團的部長,我是小秘書,他算是我接觸最多的異性,可我只是覺得這個人是個好人。那天你質(zhì)問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不是因為他而傷了心,而是因為我自己不會認人,我以為自己在超市做收銀員的那兩年已經(jīng)很厲害了,其實我什么都不是。林誠找到我,給我看結(jié)婚協(xié)議時,我很驚喜,但又緊張。五十萬是我要工作好多年才能存上的一筆錢,我想要這五十萬,但是我又怕自己不會演別人的太太?!?/br> “好在你冷漠,你對我不耐煩,其實我反倒喜歡那樣的相處。但是你對我好,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對你……”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車子的方向:“我今天拿你的卡給你買東西了,都在車上,有領帶,皮帶,襯衫……我想演好你的太太。你還要我做什么?你說。可是如果我做得不對,你別這樣兇我好嗎,你認真地告訴我,我就會改的……以后再也不會有別的男生,我知道分寸?!?/br> 周徹好久沒有說話。 他從來不知道白夏的心理,哪怕他早就讓林誠查過她的家底。 “你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那些事情你可以放下?,F(xiàn)在你是我的太太,在上城沒一個人敢欺負你?!彼f,“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眼睛?!?/br> “我是你丈夫,你今天買的東西都是對的。還有。”他握住她雙肩,“你是真的遲鈍還是蠢?我抱你親你,你不會回敬我?” “可我們是假的啊?!?/br> “假的不能演真一點?” “當然不能?!卑紫氖?,“我還知道分寸?!?/br> 周徹盯著白夏認真的樣子,呵了一聲:“可以,那在你守的這份分寸里,好好做你的周太太,在我親你抱你時,別拒絕?!?/br> “回家?!?/br> 白夏是懵的,還在想“別拒絕”這句意思。 周徹這么優(yōu)秀,一個男人有錢就算了,還長得帥,如果他們兩個人總是這樣親啊抱的,她會不會喜歡上周徹? 這個人肯定是會跟她離婚的,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人,離婚后哪還能再遇到周徹這么有權(quán)勢有能力的優(yōu)秀男性。如果一個人最先愛上的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后面一定再看誰都不會入眼了吧。所以,她要穩(wěn)住。 一路無話,回到周家。 周徹走在她前頭,白夏跟在他身后,進了臥室,他忽然轉(zhuǎn)身將她摟住。 他的吻如疾馳細密的雨,她腰快被他手掌的力氣掐斷,嘴巴里也無法呼吸。 她大腦只有“嗡嗡”充血的聲音,還有他說的那句“別拒絕”,可她就算再不會跟異性相處,也能明白現(xiàn)在沒有外人,不是演戲。 他常提的那份默契真的要這樣訓練嗎? 他終于親到滿意,停下時,手掌還牢牢摟著她。 她在他懷里喘息,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竹子香,輕輕喊:“周徹?!?/br> “說?!?/br> “為什么......” 他微頓,霸道又低沉:“喜歡親。” 白夏:“不對啊。”她很認真地糾結(jié),“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說起我們那三條,你就笑我是想多了。” “你以為你我親你是喜歡你?” 白夏一頓,等待他答案,心跳得很快,似乎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緊張,還想知道真相。 臥室里還沒開燈,很暗,周徹說:“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彼褵舸蜷_,看著她,“恰好你是周太太,我能合法親?!?/br> 一瞬間,白夏心頭的微光好像被頭頂這刺眼的燈光壓滅了。 “我去洗澡?!彼哌M衛(wèi)生間,望見鏡子里女生唇頰上被親花的口紅,接水擦掉,埋著頭,看自來水從指縫里溜走,出神好久。 洗完澡,白夏換上短袖睡衣和一條長長的睡褲,望見周徹坐在陽臺。 她走到他身后:“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br> “你說?!?/br>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會幫你做事情,但是,像剛剛那樣,我還是有權(quán)利拒絕?!卑紫哪贸龅讱?,“既然不喜歡,我們沒必要沒人的時候還練習這種默契......” “白夏?!?/br> “嗯?” “你這是在逼我?!?/br> 白夏不明白。周徹已經(jīng)起身走向她,停在她身前。 “我逼你什么了?你別誤會?!?/br> “我喜歡你,總行了吧?!?/br> 周徹說這句話時帶著惱怒,穿過白夏身邊去衛(wèi)生間洗澡。 白夏還是懵的。 等周徹出來,她忙解釋:“我沒逼你,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系著睡袍腰帶,一步步停在她身前,低下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每次親你,都是因為我喜歡你?!?/br> 白夏僵硬地靠著墻,她覺得周徹在跟她說笑話,腦子里有很多話想問,但好像這的確只像是他的玩笑話,她怎么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