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周徹無聲看著她,當然是默認的。 白夏連忙進去,幸好手上是一包夜安褲,不用回房間去找內(nèi)褲。她換好后打開花灑洗干凈內(nèi)褲,知道周徹有潔癖,沒敢在盥洗盆里接水洗。 周徹在臥室里換睡衣,聽著里面花灑噴水的聲音,心里莫名有股寧靜。他扣著睡衣紐扣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弄好了么?” “好了,馬上?!卑紫年P掉水龍頭,擰干小內(nèi)褲握在手里。 她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周徹就靠墻站在門口。 廊燈昏黃的燈光下,他一半容顏都印在光影里,微垂的眼瞼有天生的矜貴氣質(zhì),他手臂搭在門上,漫不經(jīng)心下卻是一股強勢。白夏就這樣被攔在門內(nèi):“周徹……” “內(nèi)褲放回去,明天傭人來收拾?!?/br> “我都洗好了?!卑紫暮軐擂危拔蚁然胤块g了?!彼⒋怪^,周徹的睡褲很短,只到大腿中間,他腰以下仿佛全是腿。 “今天的小哥哥是誰。” “就是我一個老校友,偶然碰到的,沒聊什么。你放心,他都不認識我另外的朋友,而且我那些同學現(xiàn)在也都畢業(yè)了,她們都拿我當精神病,沒幾個在聯(lián)系的?!?/br> 空氣靜了片刻,男人聲線低沉:“今晚跟我睡?!?/br> 白夏抬起頭。 周徹唇角微勾:“我?guī)湍阄嫖娑亲?。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在這些事情上,我們夫妻之間沒點默契怎么行?!?/br> “用不著啊。” “你例假幾號?” 白夏覺得不方便回答,但見周徹仍將她攔在門里,一副很淡定平常的姿態(tài),她只能說:“經(jīng)常晚,不準時,我記不住?!?/br> “你記不住,我?guī)湍阌洶?。?/br> 白夏心突突直跳,蹙起眉:“你又想干嘛?” “你是我名義上的太太,像周鈺這種事多愛八卦的小姑娘問我,你讓我給她機會抓我的尾巴?”周徹收回那條攔在門上的手臂,一把攬住了白夏的腰。 她跌進他懷里,被他腹部和胸口的肌rou撞得有些疼。 “周徹——” “白夏,算我看錯你,你膽子就這么?。俊彼行┖眯?,眼底又有些失望的意味,“你都這樣了,我能動你?再說,我說過我不會再碰你。” 白夏被他這一激,加上肚子疼,不想這樣耗下去:“誰怕誰?!?/br> 周徹唇邊勾起一抹笑,不過很快就被他的冷淡掩蓋。他摟著懷里的人,小女生就只到他胸口,昂著小臉看他,眼底不甘示弱。她的一雙眼睛純得像一汪清水,身體劣勢也讓這張臉看起來多了些柔弱。只是睡衣領口下,那被他手臂力量擠出的兩汪雪白簡直快呼之欲出。 他剛剛沒看見還好,這一眼便禮貌地起了反應。 白夏都沒察覺到這些,只說:“那松開吧,我好困了?!?/br> 他松開手臂,她睡到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 周徹進衛(wèi)生間簡單地洗漱完,關燈回到大床上。 他聞到了熟悉的奶香氣,他其實很喜歡她這股體香。側(cè)過身,他打算去幫白夏捂肚子時,她的聲音已經(jīng)先響起:“你不就是想把我留在你的床上嗎,我都留下來了,你就別給我捂肚子了,反正捂了也沒用?!?/br> 周徹陰沉沉地尷尬許久。 “我是為了維系好這段表面關系,我們之間缺少默契。”他淡定地解釋。 “我知道啊。那天在老宅的家庭聚會上我就知道自己還需要惡補好多東西。”白夏認真說起,“我沒過過有錢的生活,對好多名牌都不了解,而且對你也了解得太少,畢竟要過三年,我的確有些地方不稱職?!彼秸f聲音越小,眼皮也沉重了,“周徹,我先睡了啊?!?/br> 很快,寂靜里都是她均勻的呼吸聲。 周徹的手掌隔著睡衣落在白夏的小腹上,她肚子很涼。其實他今天沒打算要回來,在晉江市那晚,他就忽然醒悟自己為什么要把時間耗在白夏身上,才讓助理改了行程,連續(xù)出差。他以為是傍晚電話里那聲小哥哥讓他惱怒得趕回來,但望見白夏時,他才想明白是他自己不甘心輸?shù)裟枪缮鷣淼尿湴痢?/br> 他從沒輸過,也沒栽過,如今栽在白夏這樣渺小不起眼的小女生手里頭,他骨子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甘心。 第23章 隔天趙華文就來了周家。 白夏剛吃過早餐, 見到趙華文時還有些詫異, 周徹坐在餐桌對面, 說:“我請來的,給你調(diào)理身體?!?/br> “我不用調(diào)理的,好多女生都像我這樣, 我很正?!焙竺娴脑挐u漸妥協(xié)在了周徹銳利的眼神里。 趙華文詢問了一些白夏的情況:“我中醫(yī)不算精,像太太這種情況多半也是陰虛宮寒, 這方面我建議周先生請個專業(yè)的中醫(yī)來為太太調(diào)養(yǎng)身體?,F(xiàn)在的年輕女性大部分月經(jīng)都不是很正常, 其實宮寒可大可小, 有些還不容易受孕?!?/br> 白夏手邊的茶水險些驚得打翻,誰要懷孕?想多了吧。她看了眼周徹, 周徹朝趙華文點頭說:“那就請你推薦的醫(yī)生朋友過來,我信得過?!?/br> 傭人送趙華文走后,白夏打量著周徹,猶豫著:“周徹, 我們的合同里沒寫要孩子啊……”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要跟你生孩子。” “那就好。”白夏恍然悟出些道理,“你這么大清早地請趙醫(yī)生過來,是不是想放出消息說我在備孕,然后你外面正好有女人懷孕了, 你等時機成熟就把孩子抱回家, 說是我生的?等三年后我們離婚了你再……” 周徹緊望著白夏,最終唇邊勾起些笑:“晉江這個小綠軟件就教會你這些?”他起身, 邁著長腿走去臥室,“腦洞這么大, 怎么不自己寫小說?!?/br> 白夏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周徹提著公文包從屋里出來:“我去公司了?!?/br> “好的?!?/br> 她望著男人挺拔高挑的背影從樓梯口消失,唇邊倒是有些想笑。看來周徹已經(jīng)自己去了解了這個小綠軟件,這貨現(xiàn)在還知道腦洞,知道寫小說了。 她在家里看書,小肚子的確有些疼,中午時趙華文介紹的一名中年女中醫(yī)來了家里,給白夏看完身體后說她是陰虛加宮寒,趁年輕要提早調(diào)理。 小顧跟醫(yī)生去拿藥,周家的傭人工作態(tài)度十分盡職,到晚飯前就把藥煎好,給她端來。 白夏第一次這樣被人伺候,藥雖然苦,也有nongnong沖鼻的中藥味,但她一口全喝干凈,一點也不扭捏。 不過中藥喝完胃里有些灼得慌,醫(yī)生叮囑她在飯前半小時喝,白夏看了下時間,很快就已經(jīng)隔有半小時,晚餐已經(jīng)做好,但周徹還沒有到家。 她拿出手機撥通周徹的號碼,原本并不想打,但她現(xiàn)在跟他之間的確缺少一些默契。 “喂,是我,你今晚回來吃嗎?” 這是白夏第一次打來電話主動問周徹回不回家吃飯。出乎周徹意料,他正坐在車上,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城市,回:“在路上?!?/br> “那你多久到呢,我等你嗎?” 周徹唇角微揚,心里料想是他對她的套路有了作用,正想開口時,白夏又說起:“謝謝你今天幫我安排醫(yī)生啊,我剛喝完中藥,那個藥是飯前半小時喝,現(xiàn)在胃里有些難受,已經(jīng)隔了半小時了,我就不等你回來開飯了?!?/br> 她一邊說已經(jīng)一邊坐在了餐桌前,嘴里吃著紅燒rou:“我先吃啦,行嗎?” 周徹略一沉吟:“嘴上問我行嗎,你不是早吃了么?!?/br> 白夏被喉嚨里的食物嗆到:“好吧,我等你……” “你先吃?!?/br> 周徹掛了電話。 車子駛向高架橋,他忽然又聽到鈴聲響起。只是望見屏幕上的號碼時,他臉色一瞬間變得嚴肅。 “少爺,夫人這邊出狀況了! 夫人剛剛脫離搶救……” 周徹沉聲:“去機場——” 他獨自一個人飛去了m國。 白夏還等在樓下的餐廳。 她沒動周徹平時喜歡吃的幾樣菜,慢吞吞在吃,想一邊等到周徹回來。這是她第一次以一個妻子的身份等著老公回家,但一直沒聽到門外有汽車的聲音。 最后她放下筷子,對阿月說:“把沒動的幾樣菜再熱一下,我打電話問下先生?!?/br> 她沒打通周徹的手機,那頭提示是關機狀態(tài),她打給了林誠。 “周先生沒到家?”林誠有些詫異,“您稍等,我打電話問一下。” 林誠知道周徹的行程里一向有他陪同,老板沒有聯(lián)系他,一定是跟私事有關,而讓周徹最在意的私事目前只有一件,是周母的病。 查完后,林誠回撥給白夏:“太太,您休息吧。是周先生母親那里出了些事故,他去了國外,短時間應該不會回國?!?/br> 白夏問:“他母親是什么病,方便說嗎?” 林誠一頓:“植物人?!?/br> 白夏沉默片刻:“好,你讓他先守著,老宅這邊要是有事我會迎上去?!?/br> 林誠笑道:“老宅這邊沒什么事了,您也別緊張,夫人這病……周先生心里有數(shù)的?!?/br> 掛斷電話,白夏回到臥室,但卻沒怎么睡著。她知道周徹mama的病很嚴重,因為這個人擁有整座城市的財富也沒能讓自己的母親過正常人的生活。 白夏第二天想給周徹打電話,號碼翻出來后又怕打擾他。 直到三天后,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一下周徹的情況,就算是假夫妻也該做做關心的樣子。 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周徹的私人手機沒有彩鈴音樂,在她快放棄時那頭才接起,似乎有一陣被子摩擦的聲音。 “周徹,你那邊還好嗎?” “我在睡覺?!?/br> 白夏這才想起來:“對不起,我忘記有時差,那你先睡吧?!?/br> “肚子還疼嗎?” 她一怔,沒想到周徹會關心這個:“我沒事,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我能處理?!?/br> “那你多久回來?” 周徹沉吟著,白夏聽到他熟悉的呼吸聲,他說:“兩個月,或者三個月?!?/br> 白夏有些愣?。骸澳呛?,家里的事你就吩咐我,老宅那邊有事情我也會告訴你的?!?/br> “嗯。” “你繼續(xù)……”“睡”字還沒說完,那頭已經(jīng)掛了電話。 周徹從夜里坐起身,打開床頭的臺燈,下床喝了杯水。看了下時間,凌晨一點,他走去衛(wèi)生間,鏡子里的男人眼底有些倦意,他這幾天沒忙工作,每天都守在icu監(jiān)護室。他其實不舍得閉眼,怕再睜眼時宋茹的心跳就停了。 …… 時間過得很快,天氣也越來越炎熱。 整個周家的角落里都充盈著空調(diào)的涼氣,白夏在屋里看書。周徹說的時間很準,她在這兩個月里沒有等到他。兩個人很少通電話,白夏雖然喜歡這種不用面對他的生活,但心里也很擔心周母的病。 倒是趙博藝前幾天說有事情想請她幫忙,白夏跟他自那次巧遇后也沒再有過聯(lián)系。這會兒,她拿出手機,恰好看見趙博藝發(fā)來的微信,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