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602回絕 在前院侍候的小丫頭跑來報信,青薇聽了一皺眉,轉(zhuǎn)身就進來報告孟彤,“主子,皇后宮里的白荷姑姑來了,說是來取皇后吃的駐顏丹的?!?/br> 孟彤一聽這話,頓時覺得糟心了,“我上回可是給了皇后一百顆駐顏丹,夠她吃三個多月的呢。”這顯然是來者不善,打著取藥的幌子來找麻煩來了。 “昨天皇后沒找我談話,我還以為她放棄了,沒想到今天就派人來了?!泵贤Ш恐咽掷锏乃幉菀蝗樱又嘣逻f來的汗巾擦了擦手,就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走吧,咱們?nèi)@位白姑姑。” 青薇、青月和青碧都是殺手出身,原就是一身桀驁不服輸?shù)男宰?,三人跟著孟彤久了,都知道孟彤也是個寧折不彎,不爽就開干的性子。 一聽孟彤說要去會會宮里來的人,都興奮的兩眼發(fā)光,全都急急的跟了上去,唯恐天下不亂。 青黛看著興奮的跟孟彤跑出去的青薇三人,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端的水果盤,搖搖頭,轉(zhuǎn)身又端回小廚房去了。別看青薇幾個比她大,可那性子比她可跳脫多了,一點兒都不穩(wěn)重。 坐在前廳的白荷心里其實也在七上八下的,上回皇后急急派了陳公公出宮,想要趕在二皇子派出的殺手動手前,去向解憂公主把駐顏丹和延年益壽丸的配方給要過來。 誰知竟被凌大將軍給一口回絕了,還明里暗里把陳公公給威脅了一頓。 要在宮里生存下去,誰身上能沒點兒腌臜事?陳公公跟著皇后多年,這些年可沒少幫著皇后禍害后宮的那些妃嬪。凌大將軍進宮當差不久,竟然能把陳公公的底摸這么透,這可把陳公公給嚇壞了,回去直跟皇后說不能招惹。 皇后當時也被凌一的神通廣大給嚇住了,比起自己過往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曝光,駐顏丹算什么?當下便歇了心思。 可昨兒在宮里見著了解憂公主,早上取駐顏丹服食時,看著空了一半的藥盒,特意派人打聽了凌大將軍今日的行程,知道凌大將軍今日當差,才差了她來公主府向解憂公主討要藥方。 白荷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成為皇后身邊得力的心腹大宮女,手上自然也少不了幾條人命,說實話她也怕凌一找她麻煩,只是皇后命她來,她就不能不來。 “姑姑怎么來了?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皇后的駐顏丹應該還夠吃近兩月呢。”孟彤懶得跟白荷拐彎抹角,一踏進大廳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開口問道。 白荷被問的愣在哪里,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才好。 她在深宮多年,何時見過說話這么直白的連一點客套都不懂的姑娘?一般人見面,不是該先客氣兩句,談談身體,談談天氣的嗎?還懂不懂點兒說話的規(guī)矩了? 所幸郁悶歸郁悶,白荷還沒忘記自己是來干嘛的。她連忙起身沖孟彤福了福,硬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白荷參見解憂公主。” 孟彤叫了起,兩人分賓主坐下,白荷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 “娘娘早上服藥時,看著空了的藥盒就說起了此事。娘娘的意思是公主的身子也不好,她也不好讓公主抱病給她制藥,所以就想讓奴婢來問問公主那駐顏丹的配方,娘娘說以后就讓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去制,也省得累著公主?!?/br> 孟彤嘴角一勾,笑的好不甜美,只不過說出口的話卻讓白荷的心落進了谷底。 “駐顏丹所用的藥材左不過就是人參、靈芝之類的東西,這一類的養(yǎng)顏配方想來太醫(yī)院里也不會少,配方就是給了姑姑也沒用,駐顏丹之所以會是駐顏丹,重點在于藥材的炮制和煉藥的手法?!?/br> 白荷直覺這就是孟彤的推脫之詞,不過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立即打蛇隨棍上,笑道:“那公主將如何炮制藥材和煉藥的手法教給御醫(yī),不就完了嗎?” 孟彤卻是斂了笑,直接搖頭道:“藥材的炮制和煉藥的手法都是本宮師門的獨門秘技,本宮學藝之初就發(fā)過毒誓,就是死也不能外傳的,這事還要請姑姑代為轉(zhuǎn)告母后?!?/br> 頓了頓,孟彤又道:“若非這煉藥的手法實在不能外傳,以有間藥鋪如今生意的火爆程度,本宮早就廣招人手,建個制藥作坊,將有間藥鋪開遍大江南北了,哪里還會讓有間藥鋪限量售藥,每次都只能關起門來自己動手?” 大周朝對窺探別人的獨門秘技是最為唾棄的,皇后身為一國之母,地位高崇,自然不能傳出窺視別人師承秘技的名聲。 白荷見孟彤直接就把她討要藥方的路子給堵死了,她一肚子想好了如何討要延年益壽丸藥方的話,也就沒法出口了,只能僵笑著道:“如此看來,日后娘娘服用的藥丸子也只能繼續(xù)勞煩公主了?!?/br> 孟彤也不客氣,直接點頭應道,“應該的?!?/br> 白荷嘴角一抽,心中咆哮:應該你妹啊,應該!你不過一個貧民公主,也敢如此直白的回絕皇后娘娘,要不是娘娘顧忌著凌大將軍,怕他手里真有娘娘的把柄,早就整治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了好不好? 又與孟彤客氣了兩句,白荷就坐不下去了,起身與孟彤告辭。 孟彤也不挽留,直接讓青薇將人送了出去。 白荷一聽,氣的鼻子都差點兒歪了,她自打成了皇后的心腹大宮女之后,進出各府,主人家誰不是親迎親送的?她還是頭一次受到如此冷遇呢。 青薇把白荷送到轎廳處,看著白荷上了馬車,一路出了公主府才回轉(zhuǎn)。 而白荷坐在馬車里卻氣的差點兒吐血,“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實在是太沒規(guī)矩了!” 她白荷代皇后娘娘出進各府問話,哪一回不是真金白銀的收到手軟的?這解憂公主不但讓個丫頭送她出府,還連個出門的紅封都沒給,真是……真是氣死她了。 白荷受了一肚子氣回宮復命,且不再多說。 只說青月等人一走,就拍著手笑道:“還是公主這主意好,直接用師承回拒了,也省的皇后娘娘再掂記?!?/br> ☆、603威脅 “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啊。”孟彤沒有青月那么樂觀。 皇帝這邊忌憚著她又想留著她關鍵的時候利用,大皇子沒動靜還不知道抱的是什么心思,二皇子要殺她,皇后要謀奪她的藥方,三皇子與她有點兒友誼,偏又有些不陰不陽的。 幾個公主與她不過點頭之交,另外幾個皇子因為年紀還小,倒還不至于鬧出什么妖娥子,只不過這一家子全都讓人無法信任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辈贿@么安慰自己,她還能怎么辦呢?孟彤忍不住嘆氣,感覺自己跟皇家簡直犯沖,這一個兩個的都沒對她安什么好心眼。 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愁,孟彤想著二皇子最近也沒少派殺手來闖府,再多皇后一個其實也沒什么差別。 回房之后,孟彤洗了把手、臉,就把這事扔到腦后,繼續(xù)回藥房搗鼓自己的新藥方去了。她最近懶得很,反正她如今是有男朋友的人,凌大殺手能干的很,什么事都會幫她想到了,辦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她來煩惱。 而事實也確實如孟彤想的那樣,白荷的馬車才駛進宮門,凌一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一聽到青薇將人送出門時連封紅都沒給,凌一就知道那白荷回宮向皇后回話時,肯定不會有什么好話了。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揮退了來稟事的仆役,轉(zhuǎn)身就回到宮里自己宿夜的小院。磨墨鋪紙,凌一很認真的用左手寫了張紙條,吹干墨跡之后折好,甩手就往身后無人的陰影處甩去。 一只蒼白的手突然從那無人的陰影里突兀伸出來,一下就夾住了凌一甩出的紙條。 凌一根本沒轉(zhuǎn)身往后看,仿佛早就知道那角落里有人一般,他一邊收拾桌子上的紙筆一邊低聲吩咐道:“晚上把這紙條給皇后送去,省得她又不安份?!?/br> 那一處角落里靜悄悄的,仿佛根本沒有人在一般,要不是剛剛確實有一只蒼白的手伸出來,取走了凌一射出的那張紙條,還真像是出現(xiàn)了靈異事件。 凌一收拾好了桌上的紙筆,也沒有管房間角落里藏的那人,徑直開門出去了。 棲鳳宮那邊,白荷去跟皇后回話時,因為受了一肚子氣,自然就沒少加油添醋的說孟彤的壞話。 皇后一聽孟彤如此不識抬舉,自然也生出一肚子氣來,“不過是個懂點兒醫(yī)術的鄉(xiāng)野女子,沒根腳沒權勢的,就是胡清云的義女又怎樣?她想要強勢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能力,胡清云可是遠在開封呢,遠水解不了近火……” 皇后不知道二皇子派出了數(shù)批殺手都折在了公主府里,還以為周元佑自打頭次派出的殺手沒得手之后,還在等待動手的時機,便打定了主意回頭要問問兒子何時再對孟彤動手。 她想著等兒子再動手時,一定要讓他先留著孟彤的性命,等問出了那些珍貴的藥方再殺。 皇后的想法是挺好的,凌一晚上回到公主府,與春二娘和孟彤同桌吃飯時也什么都沒說,可等到第二天一早,白荷正要侍候皇后起床,就看到了皇后枕頭邊上放著的那張紙條。 “娘娘,您昨晚何時起床寫的字,怎么還放在枕頭邊上呢?”白荷伸手去拿那張紙條。 皇后聞言看向枕邊,卻驚的一下變了臉色,“本宮昨晚沒起過身?!?/br> 白荷的身子一下僵住,抬眼對上皇后眼中的驚恐,嚇的臉都白了,“娘娘……” 皇后死死的瞪著枕邊的那一方折的小小的紙條,臉色難看極了,她的寢宮是除了皇帝和兩個心腹宮女,向來是不準人進的。 她和白荷都不知道這紙條的由來,言惠也斷不會不經(jīng)自己的允許,就把張紙條擱自己枕邊上,如此一想,這紙條會出現(xiàn)在她的枕邊,就實在太恐怖了。 皇后到底在宮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不過數(shù)息時間,就鎮(zhèn)定了下來,“你打開看看,看這紙上寫了什么?” 白荷心里咯噔一下,整顆心就懸了起來。這方紙條看著普通,可若當真普通,又怎會平空出現(xiàn)在皇后的枕邊。白荷心里害怕著這紙上是不是圖了劇毒,可皇后既然已經(jīng)開口了,她就不能不聽命行事。 白荷深吸了口氣,一咬牙就伸手將那紙條抓在了手里,果然的展開一看,一雙明媚的大眼頓時就驚恐的瞪圓了,“娘……娘娘饒命!” 白荷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面若金紙的以額碰地,將手里的紙條轉(zhuǎn)了個方向高舉過頭,方便床上的皇后查看。 皇后一看清那紙條上的字,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她轉(zhuǎn)眼看向地上嚇的瑟瑟發(fā)抖的白荷,沉聲問道:“你都看到了?!?/br> 白荷恐懼的牙齒都在打顫,可她也不敢說自己沒看到,只能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用劇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抖著聲音道:“奴婢看到了,但是奴婢發(fā)誓只會把這事爛在肚子,娘娘饒了奴婢吧?!?/br> 皇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卻什么都沒有說。寢宮里寂靜一片,無形的壓迫感讓白荷恐懼的整個人篩糠似的抖著,可她現(xiàn)在卻是連求饒都不敢,只能咬緊牙關靜靜的跪著,等著皇后對她的宣判。 良久之才,皇后才冷聲道,“起來,將紙燒了。” “是!”白荷如蒙大赦,顧不得自己被嚇的虛軟的腿,急忙連滾帶爬的爬起來,跑到熏香爐邊取出火拆子,將那張惹禍的紙條給一把火燒成灰,這才敢抬手抹抹一額的冷汗。 白荷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深吸了口氣強自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身走回皇后床前請示道:“娘娘,這事兒……” “這是威脅!”皇后咬牙切齒的道:“是凌一,除了他沒有別人了,這肯定是他干的,他這是在警告本宮呢。” 要是沒有陳孟華那一回的事,她還想不到凌一身上去。沒想到這凌一如此神通廣大,自己昨天才派了白荷去公主府,這凌一就給她來了這么一手。 皇后心里恨得不行,可一想到那紙條上的內(nèi)容,也忍不住心驚膽寒,沉吟了半天,到底沒敢輕舉妄動。 ☆、604人滿為患 而此時皇宮的另一處,周元休拿著手下剛從宮外送進來的消息,也在氣的拍桌?!斑@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兵部會駁了齊子驍回京述職的條子,這事兒不是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嗎?” 穿著太監(jiān)服扮做太監(jiān)的漢子,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主子,屬下昨日收到消息時就去問過了,可兵部的人只回說是上司的命令,且黃封早兩天就已經(jīng)發(fā)往南疆了,屬下就算想要阻止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周元休臉色陰沉的狠狠甩了下衣袖,強壓著怒意道,“此事蹊蹺,你可有查到什么?” “屬下沒有查到什么,但屬下肯定從中使手段的人在朝中份量不低。” 那漢子抬頭看著周元休,恭敬的稟告道,“原本屬下把事情都打點好了,可突然說變就變了,而且那書吏還直言這事兒是上頭壓下來的,事先一點兒征兆都沒有,屬于猜測這從中搗亂的人,至少也該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br> 能駛使兵部尚書或兵部侍郎幫忙打壓齊子驍,自身的能量必然也不會低,否則人家兵部尚書或侍郎憑什么幫你? “可恨齊子驍被這一阻,要想回京就得再等三年了?!敝茉葑е^,簡直都想吐血了。 齊子驍當初去南疆是為了代父贖罪,可齊梓良出獄之后又為他做什么了? 不是整日在府里陪妻妾玩宅斗,就是四處奔達的跑門路,做著官復原職的美夢,好像完全忘了唯一的嫡子還在南疆為他的罪過以命贖罪。 齊子驍那樣的人哪里值得齊梓良這樣為他付出了? 偏偏齊子驍當初為了換得齊梓良出天牢,答應了皇帝代父從軍為皇帝守南疆,弄得周元休想要光明正大的把人弄回來都不成。 無法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對兵部施壓,周元休只能兵行險招,大費周章的派人買通低階官吏,想要不動聲色的把齊子驍從南疆弄回來。 可現(xiàn)在被人從中做崇,直接將換防的調(diào)遷令給駁了,讓他連想要補求都沒辦法辦到。 一年多的籌劃全都付之流水,怎叫周元休能不怒? 與周元休的有氣無處發(fā)不同,凌一才解決了潛在情敵的威脅,那心情就別提有多好了,還特地紆尊降貴的親自接見了親自送藥材過來的原海。 “將軍今天休沐在家啊,不知您招小人來,有何事吩咐?”原??s著脖子,擠出一臉燦爛的討好笑容,小心翼翼的彎著腰與凌一說話。 凌大將軍威勢太強,原海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忍不住膽顫心驚的,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話,被直接被將軍大人一刀給劈了。 凌一對于原海的印象不壞,不過也談不上有多好就是了。他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徑直吩咐道:“公主手下需要一批可靠的管事,你原家經(jīng)商多年,這一類的人應該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