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孟彤的嘴角揚起惡魔般的邪笑,手一揚,就將蜘蛛準確無誤的丟到了孟大柱的兩腿之間。 “哦唔嗯唔?!彼瘔糁械拿洗笾坪醺杏X到了痛楚,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噥了句什么,伸手到那處抓了抓,然后翻個身又繼續(xù)沉沉睡去。 孟彤滿意的一笑,伸手將逃到炕床一角的蜘蛛兜起放回挎包里,然后用兩指拎起被子,好心的給孟大柱蓋回去,才又走向蔣氏。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崩淅涞耐鲁鲞@么一句,孟彤揚手在蔣氏的臉上和雙手手背上一撫而過,然后悄無聲息的走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孟七斤的屋子相較于孟大柱的屋子要顯得簡單空闊許多,但卻也要臟亂的多。 這也正是孟彤特意將這只養(yǎng)了半大年的蜘蛛貢獻出來,整治這兩人的主要原因。 ☆、204毒 用毒喂養(yǎng)了半年的白額高腳蛛,毒性不會致命,但也不是普通的藥草能治愈的。 就孟大柱和孟七斤的條件,生病之初肯定不舍得看名醫(yī),也舍不得用珍貴的藥材解毒。 可等他們的身體被毒素一點點腐蝕潰爛之后,他們就是想花大價錢買藥材解毒也沒那么容易了。 等他們?yōu)榱吮C义佡u鐵,窮盡所有之后,他們還有什么呢? 幾年之后,原本可以過著富裕生活的孟九根和陳金枝,在受他們拖累之后,是否又會再次拋棄這兩個兒子呢? 人性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佛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抵就是她現在這個狀態(tài)了。 可能讓孟大柱和陳金枝等人直面人性最丑陋一面,孟彤光想想都覺得興奮。 拿出迷煙對著孟七斤的臉上又吹了一口氣,孟彤這才掀了他身上的被子,將挎包里的蜘蛛掏出來扔到炕上。 然后慢條絲理的從挎包里掏出一個小手指長的白瓷瓶,拔開瓶塞飛快的將瓶中的液體潑灑在孟七斤的臉上、身上和手腳上。 原本窩在炕床一角的蜘蛛,突然如打了雞血般八腳齊動,飛快的爬了過來,跳到孟七斤的臉上,便是狠狠的一口。 睡夢中的孟七斤迷迷糊糊的伸手揮了揮,蜘蛛受驚逃開之后又飛快的爬了回來,這回對準的卻是他的腳…… 孟彤滿意的將空了的瓷瓶蓋好,放回挎包里,然后拍拍手,心情愉悅的轉身走出房間,還順手將房門給帶上了。 心情不爽了,找仇人發(fā)泄一翻,果然才是最佳的治愈辦法。 孟彤只要一想到明天孟大柱和孟七斤醒來時的表情,心情就好的簡直要飛起來。 她一陣風似的回到后院的矮墻邊,先小心的探頭往外看了看,發(fā)現沒人之后,便如來時一般翻墻而過,形如鬼魅一樣飛快的穿過村中的土路,出了村子。 回到自家院子前時,孟彤亦是翻墻而過,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供奉著祝香伶骨灰的房間。 關上屋門,孟彤走到供桌前跪下,一邊給自家?guī)煾禑堝X,一邊心情愉悅的低聲訴說著自己整人后的心得,仿佛祝香伶仍然在世一般。 “師傅,我剛出去報仇了。” “您還記得我打掃屋子時抓的那只白額高腳蛛嗎?我給它喂了大半年的蛇毒也沒喂死……” “之前取了點兒它的毒液做試驗,發(fā)現它的毒液能夠增加豬rou腐壞的速度,山雞吃了會顯得病怏怏的,但卻毒不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毒素不夠的緣故……” “……解藥我已經制出來了,主藥是牧靡草和靈芝呢,師傅?!?/br> “也不知道鎮(zhèn)上的那些大夫知不知道要在牧靡草里加上靈芝保肝解毒,否則單吃牧靡草的話,毒性清不干凈,肝臟受損,只怕之后的調養(yǎng)就很快會把他們吃的家徒四壁了?!?/br> 孟彤說著便“咯咯”笑了起來。 也幸虧春二娘和孟大早就睡熟了,兩個院子里的屋子又隔的遠,否則在這寂靜的夜里,聽到如此突兀詭異的笑聲,不把人嚇出毛病來才怪了。 孟彤燒完了一摞紙錢,惡作劇的心得也說差不多了,等看到紙錢灰燼的最后一點火星也滅了,她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回屋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孟家主宅的大院里,便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叫。 孟大柱被自己某處的痛疼給弄得睡不安生,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身邊躺著一個長著張恐怖如豬頭般臉的人,頓時就嚇的驚聲大叫起來?!鞍。戆 ?/br> 孟彤猛然翻身連滾帶爬的跳下了炕,誰知動作過猛,再次扯到了蛋,痛的他“哎喲”一聲就一頭載到了地上。 炕上的蔣氏和孟有福都被孟大柱那一聲大叫給吵醒了,蔣氏擦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轉過頭,“當家的,你咋啦?” “一大清早的,你們還讓不讓人安生過日子了?都鬼叫啥呢?”被吵醒的陳金枝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就從屋里跑出來,站在門口插腰就罵,“孟大柱,蔣氏,你們在屋里搗騰啥?裝啥夜貓子鬼叫呢?” 孟有福沒有看到蔣氏腫脹的另一半邊臉,卻看到了她紅腫的跟饅頭似的雙手手背,“娘,大手手,大手手?!?/br> 蔣氏聽到孟有福的叫聲,下意識的低頭去看自己的手,這一看之下倒是被嚇了一跳。 自己的手也不知被什么東西咬了,竟是又紅又腫,不過好在不痛也不癢,蔣氏便也沒怎么上心,轉頭看向地上的孟大柱。 “當家的,你這是咋啦,咋躺地上哪?” 聽到蔣氏的聲音,地上的孟大柱這才知道,把自己嚇得半死的豬頭竟是自己的婆娘。他的心火騰的一下就沖了上來,撐身坐起張口就罵,“他娘的,你那臉是咋回事,嚇死老子了?!?/br> 可惜動作過大,又一次扯到了受創(chuàng)的蛋,孟大柱痛苦呻吟,“哎喲俺的蛋喲?!?/br> “蔣氏,大柱,你倆作死呢?”屋外的陳金枝沒有聽到孟大柱兩口子的聲音,火冒三丈的趿著鞋就沖了過來,“敢一大早的鬼吼鬼叫擾人清夢,不敢答應老娘一聲是嗎?” “啪!”的一聲,房門被陳金枝一腳踹開了,可一見屋里的情況,她就不由愣住了。 地上的孟大柱捂著襠,他那處昨天被孟彤踹了一腳,后來又扯到了兩次,就一直是這副鬼樣子,陳金枝也見怪不怪了。 可蔣氏那一邊完好,一邊腫脹如豬頭般的臉,卻叫她嚇了一跳?!笆Y氏,你那臉是咋回事?。俊?/br> “臉?”蔣氏心驚的連忙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之前孟大柱問起她的臉,她還當他是那處痛的亂發(fā)火,還沒甚在意,可陳金枝這副受驚的表情太明顯了,明顯到她就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陳金枝立即注意到了她同樣又腫又紅的雙手,不由驚道,“你的手又是咋回事?” 炕上的蔣氏卻沒理會陳金枝的問話,慌張的從炕上一躍而起,沖下炕就去抓柜子上的銅鏡。 ☆、205蜘蛛 銅鏡模糊不清,且照出的影像非常抽象,但這不防礙蔣氏看清自己腫了半邊的臉,“啊——俺的臉,當家的,俺的臉……” “你鬼吼個啥?沒見老子正疼著嗎?”孟大柱扯著嗓子吼。他此時蛋疼的利害,又對著蔣氏那副抽抽噎噎的豬頭樣兒,也維實是溫柔不起來, 孟有福被孟大柱這一嗓子嚇的哇哇大哭起來,蔣氏一見兒子哭,也顧不得自己的臉和手了,過去就想伸手抱他,卻被快步進來的陳金枝給推了一把。 “讓開,你的臉和手都成那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啥病,咋還還敢伸手抱有福?你是想害俺孫子跟你一樣嗎?” 陳金枝一邊罵著,一邊伸手將孟有福給抱了起來,順手把炕邊孟有福的衣服撈在手里,扭頭就往外走。 蔣氏一見陳金枝這架勢,差點兒沒嚇跪了,她想伸手扯住陳金枝,可一看自己腫脹的手又趕緊縮了回來。 只能苦澀的追在陳金枝身后叫道,“娘,娘,您這是要抱有福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先去俺那屋里呆著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成啥鬼樣兒了,也不怕嚇壞了孩子?!?/br> 陳金枝停下腳步,沒好氣的回頭看著蔣氏道,“一會兒趕緊讓七斤去隔壁村請王大夫來看看,萬一要是得了啥怪病,可別連累了你男人和孩子?!?/br> 蔣氏眼睜睜的看著陳金枝將孟有福抱走,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你站那兒等吃飯???沒見老子還躺地上嗎?”地上的孟大柱一見蔣氏這蠢樣兒,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還不趕緊過來扶老子一把?!?/br> 蔣氏這才回過神來,趕忙過去將孟大柱從地上扶了起來,在他“哎哎喲喲”的呼痛聲中,將他扶上了炕。 “咋這么痛呢?難道是扯破了?”孟大柱疑惑不解的解了褲帶,低頭往褲襠里一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兒沒把他的魂給嚇出來,“咋……咋成這樣了呢?” “咋啦,當家的,成咋樣了?”蔣氏也好奇的跟著探頭看了一眼,可就只這一眼,她就不由瞪大了眼珠子,“咋……咋成這樣了呢?” 孟大柱的小兄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變成了“大”兄弟。 而且這還不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那種“長大”,而是跟蔣氏的手和臉一樣,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之后的又紅又腫,且,許是這地方本就有膨脹空間,這會兒看起來就跟那地里個頭長的最壯的白蘿卜似,非常的觸目驚心。 “請大夫,趕緊去叫大夫啊。”孟大柱這下可慌了,抬頭就沖蔣氏吼道:“你還愣在這兒干啥?趕緊去叫老三請大夫去?。俊?/br> “哦,哦?!笔Y氏呆呆應著,跑去抓起自己的外衣,一邊穿一邊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孟七斤的屋門外便響起了蔣氏的聲音,“三叔,三叔,你醒醒啊,你二哥出事了,你趕緊去給請個大夫?!?/br> 孟七斤是孟彤昨天的重點招呼對象,為了不讓他被蜘蛛咬醒,他吸的迷煙可是孟大柱等人的兩倍,此時房外蔣氏的聲音他聽得迷迷糊糊的,想睜眼卻又睜不開。 “孟七斤,你是聾了嗎?沒聽見你二嫂叫你嗎?你就是想死在里頭也先吱個聲兒?。俊标惤鹬β犞Y氏在院子里喊了半天門,孟七斤也沒出來應門,不由氣的把孟有福扔給孟九根,又從堂屋里沖了出來。 蔣氏不敢去推孟七斤的門,她可沒有顧忌,陳金枝抬腳一踹,房門應聲而開。 她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卻差點兒沒被炕上一夜之間腫的大了兩三倍的孟七斤給嚇死?!斑@,這是咋回事啊。” 門外的蔣氏聽到陳金枝有些發(fā)顫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就探頭往屋里看了一眼,只這一眼就把她嚇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腿一軟,差點兒沒當場給跪了。“這……娘……三叔這是咋啦?” 陳金枝的年紀在那兒,經得事多了,畢竟要穩(wěn)重的多。她看到這樣詭異的情況,一驚之后很快就穩(wěn)住了心神,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查看孟七斤是死是活。 可她才一走近,原本趴在孟七斤褲腰上的蜘蛛便警覺得動了動。 蜘蛛一動,原本注意力全在孟七斤身上的陳金枝立即就發(fā)現了。 白額高腳蛛在農家本是很常見的一種蜘蛛,呈灰裸色,它吃蚊子、蟑螂、蒼蠅、飛蛾,但卻是無毒的。 但通體黑色的白額高腳蛛誰見過? 陳金枝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立即就意識到,就是這么個東西讓孟七斤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蔣氏,去根拿掃把來?!标惤鹬Φ吐暃_外頭的蔣氏道,“你跟老三是給毒蜘蛛咬了,趕緊去拿,可別讓這作死的小東西給跑了?!?/br> 蔣氏一聽是蜘蛛作祟,立即也就不怕了。她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跑去院門后就拿了兩根掃把回來。 蔣氏遞給陳金枝一根掃把,自己拿著一根。兩人都緊盯著趴在孟七斤褲腰上的黑色蜘蛛,舉著掃把做勢就要打。 可她們才一靠近,還沒來得及揮動掃把,那蜘蛛就跟得了指示一般,飛快的往土炕的另一邊躥了過去,那動作之快,讓兩人都驚了一驚。 婆媳倆一見這狀況,立即瘋狂追緝,揮著掃把連連拍打,卻也每每落空。 那只黑色的蜘蛛被打得滿屋子亂躥,陳金枝和蔣氏倆也跟著它,掃把亂舞,直揮的屋里塵土飛揚,煙塵滿天。 一直圍追堵截了足有一刻多鐘,都沒追上這靈活的小東西,陳金枝和蔣氏的火氣都追出來了。 正巧這時,蜘蛛又躥到了炕,陳金枝眼見著它又要從孟七斤的肚子上爬過去,她握著掃把的手立即就用力的往下砸了下去,蜘蛛頓時碎尸于掃把之下,長腳都掉了好幾根。 孟七斤也被這一砸給砸的“哎喲”一聲坐了起來,抱著還擱在肚子上的掃把張嘴就罵,“哎喲,哪個混蛋敢你打老子?活膩味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