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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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傅翰文后來不是戒了毒了嗎,還成了這所著名大學(xué)的教授。想到這里,她就更覺得自己沒什么錯了,要錯也都是傅翰文的錯,他為什么能那么順利地戒了毒,為什么沒能在墮落中死去! 傅慧走后,耳機里傳來一陣一陣的哭聲,那哭聲合著風(fēng)聲,嗚咽著像是某種動物發(fā)出來的悲慟的聲音。 顧修然摘下耳機,那是趙清在哭。 她一個人哭了很久,并沒有直接過去與傅翰文見面。這對警方來說有點遺憾,因為當(dāng)趙清哭完,耳機里傳來啪地一聲,竊聽器粘性消失,掉在了地上。 趙航摘掉耳機,惆悵地躺在汽車椅背上:“又是個悲劇啊?!?/br> 至此,已經(jīng)掌握了一部分線索的警方,結(jié)合剛才竊聽到的,趙清與傅慧的對話,基本可以把當(dāng)年的真相還原個七八分了。 趙航對顧修然說道:“顧教授來說一下吧。” 蔣星星打開了錄音,顧修然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傅家是個十分重男輕女的家族,并準(zhǔn)備把所有的家產(chǎn)傳給傅翰文,作為孫女的傅慧自然不肯接受,她想利用毒品毀了傅翰文?!?/br> “傅翰文被迫染上毒癮之后,趙清開始逼他戒毒,同時,這個消息又不能讓家族里的其他人知道,也不能被鄰居知道。于是,趙清帶著傅翰文去了她曾資助的周園的老家下洼村?!?/br> “村里每戶人家的房屋中間有一定的間隙,不會像城市里,房子緊緊隔著房子,一有點動靜就會引起鄰居的懷疑。在趙清和周園幫助傅翰文戒毒的時候,下洼村發(fā)生了地震,傅翰文的地震中喪生,這樣傅家的全部財產(chǎn)就會落在唯一的繼承人傅慧名下?!?/br> “趙清喪失愛子,悲痛欲絕,她恨不得把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傅慧殺了,要不是傅慧,她的兒子不會染上毒癮,他們就不會來下洼村戒毒,也就不會遇上地震。趙清又覺得殺了傅慧太便宜她了,她要給她最致命的懲罰,她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陰謀落空,她要讓她看著傅翰文健康地活著并繼承傅家的全部財產(chǎn)?!?/br> “于是趙清策劃了一切,讓周園變成了傅翰文。” 趙航問道:“這其中,周園的態(tài)度是怎么樣的呢,甚至有沒有可能,傅慧會對真的傅翰文用毒,有沒有受到周園的蠱惑,目的是毀了傅翰文,代替他拿到傅家的財產(chǎn)。” 蔣星星不禁打了個寒顫,趙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沒錯,作為一個刑警,我向來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嫌疑人的?!?/br> 蔣星星想了想說道:“可是,這一切就算是周園策劃的,但他不可能掌控地震的發(fā)生啊?!?/br> 趙航拍了下蔣星星的大腦袋:“蠢啊,就算沒有發(fā)生地震,周園也有的是辦法讓真傅翰文在毒癮發(fā)作中死去?!?/br>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推測,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真相是怎么樣的,只能繼續(xù)往下查。 顧修然靠在椅背上,看著車窗外面,趙航拍了下他的肩膀:“老顧,你在想什么?” 顧修然:“在想趙清。一直到真傅翰文在地震中喪生之前,她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這種人往往有著非常強烈的道德感和自我約束能力,她的轉(zhuǎn)變太突兀了,我懷疑這里面有隱情?!?/br> 蔣星星說道:“會不會是假傅翰文,也就是周園對她進行了教化?!?/br> 顧修然搖了下頭:“當(dāng)時的周園并不具備可以教化別人的能力。促使趙清發(fā)生轉(zhuǎn)變的只能她自己。” 他說完,看了趙航一眼,兩人目光對上,趙航明白了顧修然目光里的含義:“你的意思是,傅翰文的死跟趙清也有關(guān)系?” 蔣星星:“趙清一看就很疼愛兒子,她因為兒子的死都快把自己逼成一個瘋女人了,她不會害自己的兒子的。” 顧修然:“是意外。趙清憎恨傅慧也憎恨自己,地震發(fā)生之前是她親手把兒子綁在椅子上或者床頭的。地震發(fā)生之后,被綁住的傅翰文來不及逃生,趙清和周園想沖進去救人已經(jīng)晚了?!?/br> “趙清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任何一個母親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帶傅翰文去下洼村戒毒的是她,親手把他綁在椅子上的也是她。” “比起傅慧,趙清其實更恨的是她自己。她接受不了,只好把這千倍萬倍的恨轉(zhuǎn)移到傅慧身上,雖然傅慧本來就很可恨。” 蔣星星嘆了口氣:“可是,誰也沒想到下洼村會發(fā)生地震啊?!?/br> 顧修然從趙航的黑色別克上下來,不知什么時候起了風(fēng),就連太陽也被云層遮住了一半。 教授辦公室,傅翰文泡了杯茶遞給趙清:“媽,您喝水?!?/br> 趙清一抬手把杯子打翻在了地上,青綠色的茶水潑在深藍(lán)色的地毯上,幾片泡開的茶葉躺在一片水漬上。 傅翰文蹲下,將水杯撿起來,茶葉用紙巾包著扔進了垃圾桶里。 趙清氣道:“你為什么要給她錢,她那種早就該下地獄的人不配得到一分錢!” 傅翰文洗了下手,抽了張紙巾,在趙清面前蹲下來,幫她把眼角的淚水擦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但她總來纏著我,這不是什么好事,給點錢也就打發(fā)了。” 趙清大聲說道:“他是殺了瀚文的兇手,不許你給她錢,一分錢都不行?!?/br> 傅翰文點了下頭:“知道了?!?/br> 他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很尊重趙清的意見。可以說尊重也可以說敷衍,因為他并不太在意傅慧的事。 比起他即將開始的新生命,傅慧算得了什么,那螻蟻一般渺小愚蠢的人,不值得他浪費情緒和時間。 趙清看著傅翰文,臉色依然很差,嘴唇微微泛著白:“你是不是跟當(dāng)年那個女人接觸了。你答應(yīng)過我,在爺爺去世之前,不能去找陸書燕?!?/br> 她的情緒一直都不穩(wěn)定,經(jīng)常會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此時能坐下來好好跟傅翰文說話,就已經(jīng)算是狀態(tài)穩(wěn)定的時候了。 趙清繼續(xù)說道:“她會認(rèn)出來你的啊,要是穿幫了,被人發(fā)現(xiàn)你不是傅家的人,那傅家的財產(chǎn)全都會落在傅慧的名下,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看著她陰謀得逞!” 事實上,她本來也沒打算多活,她之所以沒在地震發(fā)生之后就隨兒子去了,完全是對傅慧的這股仇恨支撐著她。 趙清看著傅翰文,嘆了口氣:“你爺爺病重,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醫(yī)生說頂多半年,你就不能再忍半年嗎?!?/br> 傅翰文沒說話,他是個極端縝密和理智的人。 可是人就有軟肋,陸書燕就是他的軟肋。 趙清臨走時對傅翰文說道:“不要再去接近陸書燕了,她會害了你的?!?/br> 傅翰文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他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耐煩的表情,這些年他不大回家,一方面是避免與親戚鄰居接觸,另一方面是趙清總攔在中間干涉他。 一開始他沒有陸書燕的任何消息,趙清不讓他去找人,他與她吵了很多次。直到今年年初的一天,陸書燕出現(xiàn)在了政法大學(xué)的教工餐廳。 他記得那是個中午,天氣很好,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陽光下,她全身都在發(fā)光。 她美好而純潔,她是他最近也最遙遠(yuǎn)的夢。 他記得夕陽下家鄉(xiāng)開滿野菊花的小山坡,景色那么美,而人心那么臟。 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宛如地獄,他被吞噬在一片黑暗的沼澤中,周圍爬滿臭蟲、跳蚤、毒蛇、蟑螂和蜘蛛。 她是照進地獄里的那道光。 傅翰文回到家,走進浴室,脫掉衣服站在花灑下,水流灑下來,沖刷著他的皮膚。 他擠了滿手沐浴露,使勁在身上揉搓。 搓得皮膚都紅了,還是覺得臟,他甚至能聞到一股**的人渣味,從遙遠(yuǎn)的下洼村飄來,熏得他險些吐了出來。 是那些人渣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是他們造就了他的悲慘,他要洗掉這些味道,他要徹底擺脫過去,讓自己變得干凈純潔。 他將浴缸放滿水,倒了一整瓶的沐浴露進去,覺得不夠,又倒了一瓶洗衣液,把自己泡在一叢白色的泡沫里。 他躺在浴缸里,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就快就完成了,他想。 第75章 清晨, 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 灑在天藍(lán)色的兒童床上。 今天是陶維維的八周歲生日,也是他mama去世八周年的日子。 陶正則坐在床邊, 深深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兒子, 他懷里還抱著宋柔那條米色的圍巾。 陶正則將那條圍巾抽出來,疊好收了起來, 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從最里面拿出來一條又小又窄,像是一兩歲的嬰兒用的粉藍(lán)色的圍巾。 上面用毛線勾著三只明黃色的小鴨子, 鴨爸爸鴨mama和鴨寶寶一家,鴨mama頭上帶著一朵雛菊花,鴨寶寶依偎在mama的翅膀下。 這是他的妻子懷孕的時候織的, 說等孩子出生了送給孩子,她摸著肚子, 笑著對他說, 以后每年都要織一條圍巾送給他們的寶寶, 嬰兒要用柔和的顏色, 勾上溫馨的畫面。大一點了到了兒童時期就用明艷的純色系,再大一點到了青少年時期就用素樸的純色。 他當(dāng)時說她傻,外面什么樣的沒有,買一條就是了, 織圍巾的時間還不如用來做她喜歡的化學(xué)實驗。 她一邊織圍巾一邊說, 不管是化學(xué)實驗還是寶寶, 都是她的心頭愛。 陶正則關(guān)上衣柜門, 將這條小小的圍巾仔細(xì)疊好,拿著去了陶維維的房間。 陶維維還在睡覺,小小的身體跟被子卷在一起蜷縮著。 他像是做了什么美夢,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對好看的小酒窩。 陶正則將圍巾放在陶維維的枕邊,像是冥冥之中的感應(yīng),陶維維動了動,圍巾掃到了他的臉,他感到癢,抓了抓臉,一把將那條圍巾抓到了自己的懷里,又抱著,沉沉睡去。 陶正則看了一眼圍巾上依偎在一起的鴨mama和鴨寶寶,起身走出了臥室。 他坐在書桌前,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今天要做的菜,首先就把陶維維最討厭吃的青菜排除了出去。 菜式或者也可以嘗試多一些造型,比如企鵝造型的飯團,花朵造型的切片水果等。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秘書打來的。 秘書在電話里將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報了一遍,即使是周末,他的工作也很忙,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都有心理咨詢,除去中間做午飯和晚飯的時間。 因為今天是妻子的忌日,秘書特地幫他留出了午飯后兩個小時去墓園的時間。 陶正則聽完:“我以前都是這么忙的嗎?” 秘書怔了一下:“是的。” 陶正則:“以后每個周六都幫我空下來,周日下午安排一場就可以了。多出來的單子交給工作室的另外幾位心理咨詢師?!?/br> 掛了電話,陶正則往陶維維的房間里看了一眼,轉(zhuǎn)身穿上大衣,拿起包出了門。 今天的行程里,一大半的心理咨詢治療是對政法大學(xué)的學(xué)生,其中三個有非常嚴(yán)重的心理問題,分別有中輕重度的抑郁,自殘和自殺傾向明顯,必須及時對其進行心理疏導(dǎo)和治療。 陶維維睜開眼睛,看見懷里的圍巾變了,他躺在枕頭上,舉在眼前看了看,看見上面有點笨拙又活靈活現(xiàn)的小鴨子一家。 他笑了起來:“這是誰的啊,好幼稚啊?!?/br> 他坐起來,往脖子上圍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能圍一圈,還很細(xì),只能遮住半個脖子。這樣的圍巾是不能圍出去的,擋不住風(fēng)。 他看了一會,突然又喜歡上了,小鴨子和mama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打動了他。 陶維維疊好被子從臥室出來,洗漱好走進餐廳,看見桌上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早餐。 陶維維說他要去找宋柔,保姆征得陶正則的同意之后,帶陶維維出去了。 宋嵐和趙航去市局加班了,只有宋柔和顧修然在家。 顧修然對陶維維打擾了他的二人世界表示很不爽,但看在這小孩今天過生日的份上,還是大方地原諒他了。 陶維維在宋柔家很開心,高興地在沙發(fā)上跳來跳去。 顧修然出去買菜,順便去買生日蛋糕。 宋柔在家里陪陶維維,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 宋柔遞給陶維維一包薯片:“你今天過生日哎,這么重要的日子跟我們待在一起,真的沒關(guān)系嗎?” 陶維維接過薯片看了一眼又遞給了宋柔:“我不喜歡吃番茄味的,喜歡吃原味的?!?/br>